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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她點了點頭,強調道,“所以真的真的和森先生或者太宰都沒有關系啦。” 只是純粹的完完全全的自我中心。 “不過,我也不是完全沒有想過后續的哦。” “哦?” 至少最基本的負責態度,她還是有的啊。 “太宰的話,應該不會節外生枝對Port Mafia的人動手,萬一他給森先生造成了其他預料之外的損失的話,也可以用我的價值來補償。” 不是她自夸,她還是很有用。甚至,如果以她本身作為利益交換的話,想換異能許可證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但反過來,人一旦死了,我就算再后悔,也都什么也做不了啊——以上,就是全部的心理活動和理由了。” 百分之百的實話。 正因為聽出了這點,森鷗外發出了一聲不知道該說是感慨還是了然的輕嘆。雖然有些讓人意外,但卻讓人不得不承認,這非常的深羽。 這聲音讓深羽立刻動了動腦袋,她側頭,“看”向森鷗外的方向,“所以,我過關了?” 森鷗外的嘴角彎了起來——何止是有恃無恐,少女此時連聲音都輕松了下來。 但和臉上的微笑相反,他冷淡的截斷了她的期待。 “不。恰恰相反。”黑發紅眸的男人站起了身,“回答錯誤。” “誒?!” “這既不是我想要的回答,也不是我想要的態度。” “啊?可是……” “所以很遺憾,你還是要接受懲罰。” “但是——” “我當然不會殺你,深羽。所以我打算把你關起來。”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少女身邊,森鷗外伸出帶著白手套的手,拂開了少女頸邊散落的發絲。 “不、那個——” 關起來是什么啊?深羽這下可真有點緊張起來了。她能感覺到森鷗外就站在身邊,抬頭剛想再問,卻突然覺得頸間一陣刺痛。然后,強烈的倦怠與酥麻像潮水一樣迅速席卷了上來。 麻醉劑?!誒?不是吧?誒?!森先生不應該這么生氣才對啊! 簡直就像是噗通一聲落進了水中一樣。沉重的睡意猛烈的攥住了深羽的神經。她都還沒有驚訝完,意識就一下子被拽入了迷離又厚重的黑暗之中。 最后停留在耳邊的,是森鷗外溫和柔軟的低語。 他說,“深羽,晚安。” 第10章 09:【九之咒】 09:【九之咒】 不過,大柱候補啊…… 如宣言一般將少女親手送出辦公室“關了起來”之后,森鷗外回到辦公桌邊,坐回了紅色高背椅上。 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寬敞室內十分安靜,沒有放出愛麗絲,于是連總陪伴在身側的甜美聲音與呼吸也沒有。 放下了遮光的室內一片昏暗,森鷗外微微后仰,抬起頭,將全身的重量壓在了椅背上。他黯紅色的眸子倒映著裝修華麗的天頂,腦海中浮現出了數年前那一天的情景。 如同對普通人來說異能力者是都市傳說,對看不見咒力的人來說咒靈是都市傳說一樣,在大部分人的認知里,所謂的常世、彼岸、根之國、黃泉也不過是《古事記》或者《日本書紀》里虛構的描寫,是不存在的神話。但就像異能力者不僅存在還活躍于各個國家,甚至能挑起并成為戰爭的主力;咒靈不僅存在還是造成日本每年下落不明人數居高不下的重要原因之一,并且為了對抗咒靈,名為咒術師的人們自古都在以命相搏一樣。所謂的黃泉不僅存在,而且還與現世有著直接連通,無法憑借人力與科技關閉封鎖的“縫隙”,并且這些“縫隙”就如同活火山一樣,一旦噴發,即刻便會造成巨大的災難。 “人柱”“巫女”與“儀式”,便是以神道教為基礎,同樣使用的咒力的人們創造出的,為了阻止或者預防這“天災”的手段。 冰室邸之下的黃泉之門,久世家看守的常世之海,皆神村鎮壓的虛坑,朧月島附近的零域,以及日上山黑之澤所連通的夜泉。 將巫女以繩撕裂,用浸透巫女鮮血的注連繩與御神鏡封印黃泉之門。給巫女刻上刺青,背負生者的痛苦后釘于棘獄流于彼岸,來疏通常世之海。挑選雙子,由年長的掐死年幼的,投入虛坑,以阻止黃泉的噴發。于月蝕之夜舉行儀式,帶上假面的巫女即為空身,成為將亡魂怨靈送歸零域的載體。以及,將巫女裝入盛滿夜泉的箱中,沉入黑澤,成為守護日上山結界之大柱。 繩之巫女需清醒且自愿的被五根麻繩纏繞四肢頭頸生生扯裂身體。刺青巫女在棘獄中將不斷于夢境中重復體會所背負的刺青中的痛苦。雙子中活下來的那一個幾乎都精神崩潰,自殺者不在少數。成為空身的巫女會在瞬間被清空記憶與人格,失去自我,很多人甚至在修行階段就會咲化而死。 而自愿選擇成為大柱的巫女在被稱為柩籠的箱中接觸夜泉,陷入沉眠。這并非是死,而是永遠的長睡。在水面之下,在漆黑狹小的柩籠中,巫女懷抱著【看取】到的所有悲傷痛苦,化為生與死境界之間的存在。* “沉睡期間,巫女不會老去。可以保持原本的樣子。故稱為永久花。”* “夜泉導致的沉眠便是在重復死亡。巫女看取到的情念越是強烈,便可成為越強的人柱。而懷抱強烈情念的人柱,必須忍受更強烈的痛楚。永遠的長眠即是永遠的苦痛。直到巫女心力耗盡,身體溶化于夜泉中,結束作為人柱的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