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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破地方也會有這么好的馬車?”蘇木疑心頓起,“大人,我們過去看看。” 陸言拙點點頭,同時提醒她小心:“雖然我們在山頂遇到了東瀛人,且成不散重傷昏迷,但我們不能先入而主,認為他是被東瀛人砍傷的。畢竟,成不散是跟蹤李駿的兒子李琦來這里的。” “你是說……成不散也有可能是被李琦或者李駿打傷的?”蘇木問道。 “嗯,有這個可能。” “可成不散是錦衣衛哎,那兩個家伙能把他傷成這樣?”蘇木不相信。 成不散品階雖然不高,但身手還是可以的。最起碼,蘇木沒把握輕松打敗他。 陸言拙看了蘇木一眼,忽然問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么話?”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陸大人笑著,悠悠然道。 蘇木:“……” 她自然聽過這話。不光聽過,還知道后面兩句。 功夫再叼,一磚撂倒! 偷偷睇了眼陸言拙,蘇木沒敢再問,問多了怕自己多想,思維混亂。 快走兩步,來到馬車后面,然后…… 蘇木就看見車廂里不停地在往下滴水。 準備地說,滴的是血。 蘇木一把掀開簾子,一股濃郁的血腥氣頓時撲鼻而來。 掩鼻而望,一個年輕男子側轉身子,倒在車廂里,胸口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皮rou外翻,已經呈灰白色,顯然死了有一會了。 觀其車廂和地上的出血量,陸言拙做了預估:“死了有兩個時辰了。” 蘇木抬頭看了看天色,道:“現在是卯時一刻,那就是丑時遇害的。他死的這個時間點,倒是和成不散受傷的時間很接近。大人,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是被同一人所傷?” 陸言拙身形比較高大,見蘇木待在車廂里,占著那什么不那什么,就將她從馬車中拽了出來,自己彎腰進去,簡單做了下尸檢。 “這人身上的刀傷跟成不散身上的刀傷,是由同一把利器所為,兇手應該是同一人。” 蘇木瞇眼看向遠方,村里沒有幾戶人家,且住的非常松散。離這里最近的也就兩三戶,其中有一戶大門洞開,房頂都被吹飛了,顯然沒有人居住。 蘇木指著最近的,看上去有人居住的房子,建議道:“大人,我們去那戶人家看看。他們住得近,也許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 蘇木所指的那戶人家,蓋有三間平房,外面扎著籬笆,院里還養著兩只雞。因為住的離海邊近,四周很潮濕,青苔隨處可見。 蘇木走路生風,不看腳下,一腳踩上青苔,“哧溜”一聲,腳下打滑,差點摔倒。幸虧身后的陸言拙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這才沒有摔個四腳朝天,顏面無存。 蘇木正暗自慶幸,陸言拙卻輕輕“咦”了一聲。 “怎么啦?”蘇木也覺得有點奇怪,但卻說不上是哪里不對勁。 陸言拙指了指地上的青苔,道:“你看這里。” 青苔成片,厚厚的一層,顯然生長在這片土地上很久了。 “這里地處潮濕,遍生青苔,出入稍有不慎,就會踩到摔倒。換做是你,你還會在門口隨意倒水嗎?” 回想起剛剛那一幕,蘇木還有點后怕,喃喃道:“不會……在必經之路,往青苔上倒水,找死咩……” “那就是了,既然不會,那為什么還要在上面倒水呢?”陸言拙掏出手帕,開始在青苔上擦拭。 蘇木順著他的提示,說出了結論:“事出反常即為妖……往青苔上倒水,難不成在門口殺過人,這里沾染上了血跡?” 話音剛落,陸言拙就站了起來,順便攤開了手帕,上面殷紅一片。 雖然經過了清洗,但陸言拙還是找到了未干的血跡。 陸言拙和蘇木對視一眼,兩人心有靈犀。這間屋子的主人恐怕早已慘遭不幸。 待在里面的是誰? 不言而喻。 那一瞬間,蘇木突然戲精上身,眉開眼笑地挽住陸言拙的胳膊,整個人微微靠向他,做出一份親密又曖昧的姿勢來。 陸言拙不明所以,回頭看向她,蘇木附耳輕語:“大人,我們扮作離家出走,私奔的小情侶,去會會里面的妖怪。” 陸言拙啞然失笑,有心提醒她一句,其實不用裝,她可以本色出演的。 她大小姐貴人事多,難道忘了自己是逃婚,離家出走的了嗎? 只是大敵當頭,陸言拙來不及取笑她。兩人將武器藏在身后的包裹中,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大門。 屋里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膚色雪白,宛若凝脂。 額…… 準確地說,應該是臉上的膚色雪白,脖子上那塊沒擦,暴露了她本來的膚色。嗯,健康的小麥色,看來沒少在海上廝混。 “你們是……?”女子說話很慢,見蘇木和陸言拙進來,就邁著小碎步迎了上來。 蘇木一見她走路的姿勢,就知道她是東瀛女子。 小碎步帶著內八字,太明顯了! 小碎步是因為長期穿和服,行走不便,內八字是因為東瀛女人從小跪到大,一天到晚跪著吃飯煮茶嘮家常,想不內八也挺難的。 蘇木杏眼流轉,馬上想到了套路。 先是裝作吃驚狀,輕輕捂住嘴,故意漏出小兒女嬌羞之態。然后,又輕輕拉了拉身旁人高馬大的陸言拙,示意他湊過來,用對方能聽得到的最小音量,道:“哥哥,這個jiejie好面善,我們要不要問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