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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小姐,小心腳下!這里時常有東瀛人出沒,他們野蠻的很,見人就砍,跟瘋狗似的。我們有兄弟無意間落單,已經傷了好幾個。其中還有一個重傷未愈,剛剛去世了。” 說起這個,成不思就恨得咬牙切齒。 大明海岸線長達數千公里,人手不足,所以沒有辦法全面布控,倭寇更是跟蟑螂一樣,不知道會在哪突然竄出來,且他們都是小部隊活動,人分得很散。 你若人多,他就逃,你若人少,他就以多欺少,著實可惡。因為不知道他們的活動規律,所以想要截獲他們的落腳點,一網打盡,實屬難上加難。 蘇木以前在歷史書上看到過這段歷史,知道倭寇長期在大明海岸線燒殺掠奪無惡不作,很難對付,但親眼所見之后,才意識到,書上說的還是太客氣了。 這倭寇特么就是小強,看著不怎么樣,但你若是弄不死他,他就成天在你眼前晃悠,惡心你,膈應你。你下定決心要打死它了,它不是躲起來了,就是跑得比什么都快,總之就是消失地無影無蹤,讓你無從下手。 一行三人沿著成不散留下的暗號,匆匆趕往那個光禿禿的山頭。爬了沒多久,就到了山頂,然后就再也找不到暗號了 “咦,我哥去哪了?” 成不思是成不散的雙胞胎弟弟,只因晚出生了一會,就要喊成不散為哥哥,對此他頗為不滿。所以,他平時從不喊對方為哥哥,客氣點喊“喂”,不客氣就是連名帶姓地喊。只有在危急關頭或者心神不寧的時候,成不思才會喊對方為哥。 成不散成不思兩兄弟是蘇謙的左膀右臂,二人雖然只是錦衣衛里的低級校尉,但也在北鎮撫司混跡好多年,不是剛入門沒有經驗的小密探。成不散突然失去聯系,成不思莫名焦躁,蘇木都看在眼里。 借著月光,她圍繞著成不散留下的最后一個暗號,細細尋找著。 “快來看!這里有血跡!” 血跡在一塊石頭的背面,可能打斗的時候石頭被踢翻了,血跡被藏了起來,所以成不思沒有發現。蘇木眼尖,發現這塊石頭有移動過的跡象,就順手翻了過來。 陸言拙摸了摸石頭上的血跡,蹙了蹙眉,輕聲道:“血跡未干,人應該還沒有走遠。” 緊接著,成不思又發現了幾處打斗的痕跡,一行三人順著線索,邊走邊找,一刻不敢耽擱。 就這么走走尋尋,三人不知不覺到了山巖背面。 小山頭雖然不高,但因為臨海的關系,到了這里,山勢徒然陡峭起來。沿著狹長的山道往下看,驚濤拍岸,浩渺無際,冒然下去,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海浪卷走。 陸言拙看了半晌,回頭對蘇木說道:“我和成校尉下去看看,你留在這里。” 蘇木擔心陸言拙,沒同意。 “我跟你們一起下去吧,天色已晚,山路又陡,太危險了。” 陸言拙笑著從蘇木的包裹中取出兩個求救信號筒,道:“正是因為危險,所以才需要你在這里留守。 萬一我們兩個有事,發求救信號,你還能下來營救我們。 不要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竹籃里,忘了你上次怎么從懸崖上掉下來的了?” 蘇木自然不會忘。 那次她大意了,遭了萬家大小姐的暗算,被炸下懸崖,險些喪命。若陸言拙沒有及時趕到,施以援手,此時她墳頭的草都有一人高了。 想到這,蘇木也覺得陸言拙所言有理,雖然不是很樂意,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那你們下去小心點,遇到危險及時放信號。這個信號筒是錦衣衛里級別最高的,周圍只要有錦衣衛,看見了都會過來營救的。你別客氣,兩個一起放。” 聽蘇木絮絮叨叨說個沒完沒了,陸言拙拍了拍她的腦袋,隨便安撫了兩下。 “我帶著銅笛呢,阿飛也在附近,應該沒什么大事。你在上面也要多加小心,若是看見什么危險,別管我們,先跑再說。” 成不思看他們兩個你一句我一句,廢話良多,自己牽掛兄弟的安危,可又不好出言制止,頓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在一旁不停打轉。 還好,蘇木有點眼力見,揮了揮手中的繡春刀,跟陸言拙保證道:“放心吧,我一個人會小心的。你們下去吧!” 陸言拙點點頭,和成不思兩人順著陡峭的山道,幾個起落過后,消失于夜幕中。 陸言拙和成不思剛下去沒多久,一陣秋風過后,樹影婆娑,隨風搖曳,林中隱隱響起陣陣不祥鴉鳴…… 第202章 剛出狼窩又入虎xue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遙望遠處山坳,鴉群撲騰著翅膀,發出“呱呱呱”難聽嘶啞的怪叫聲,以群魔亂舞的姿態,驚慌失措地從蘇木頭頂呼嘯而過。 蘇木連忙藏頭捂臉,生怕這些扁毛畜生不講究衛生,一邊飛一邊拉,累及自己的一頭青絲遭了殃。 鴉群飛過后沒多久,山上就出現了兩道人影。遠遠望去,身量不高,走路搖搖晃晃的,估計是他們腰側懸掛的刀太長了,影響了他們走路。 兩人嘰里呱啦放聲交談著,因為山頂人跡罕至,又是大晚上,沒人會來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觀景賞月,所以兩人說話聲音不小。 當然,他們之所以這么肆無忌憚,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以為沒人能聽懂他們說的鬼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