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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房間里杵著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個挺好看,自己忍不住會偷偷肖想的大男人。當著這樣一個人的面,寬衣解帶的,不合適吧…… 感覺自己像在耍流氓,還是不負責任,撩過就甩的那種。 “愣著干嘛,趕緊洗吧!不然水就涼了。” 陸言拙可沒蘇木想的那么多,一把將人趕進耳房去沐浴。 自從把莫醉從廢墟中扒拉出來,目睹她父母雙亡,又得知她再也沒有其他親人后,林淵就申請做了她的監護人。 之后的幾年,莫醉就隨他一直在S市生活。一個剛成年不久的人就這樣帶著一個未成年,彼此將就著生活。 為了她,他學會了在泡面里加雞蛋加蔬菜加任何可以加的有營養的東西,學會了把某人濕噠噠的長發快速吹干,甚至學會了厚著臉皮去超市買女性用品。 所以在他看來,出了汗洗個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過去十幾年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嘛。 只是,他忘了一件事。他知道蘇木是誰,可蘇木還不知道他是誰!所以,看著蘇木那扭扭捏捏的樣,他還覺得挺奇怪的。 泡完澡,蘇木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坐到桌邊,找了塊毛巾想要擰干。陸言拙在一旁見了,很自然地接手,拿過毛巾給她擦起了長發,動作嫻熟無比,舉重若輕,仿佛給蘇木擦頭發擦了好多年,儼然一個熟練工。 蘇木望著銅鏡里模糊不清的人影,覺得自己又快陷入無窮無盡的遐想中了。最近一年,她跟陸言拙相處多了,這胡亂臆想的毛病也是越來越嚴重,隱隱有走火入魔的趨勢。有時真想放棄抵抗,就此躺平,陸言拙也好,林淵也罷,只要是自己喜歡的,管那么多干嘛。 什么公平不公平,什么相似不相似,喜歡就是喜歡,哪有那么多糾結和較真。 抬頭,看著鏡中的陸言拙,蘇木輕輕喚了一聲:“大……大人……” 陸言拙“嗯”了一聲,示意她有事就說,有屁快放。 蘇木默了默,幽幽道:“大人,我脾氣不太好,又不喜歡受拘束,長這么大,一直過得挺隨心所欲的。如果……我是說如果,以后的我,還是喜歡到處閑晃,多管閑事,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這沒頭沒尾的話,聽得陸言拙眉頭微微一皺,擦頭發的手頓時重了一下,蘇木忙揪著自己的長發“嘶”了一聲,陸言拙這才反應過來,蘇木說的以后應該是指婚后。 想到這,陸言拙忍不住露出了罕見的笑容,坦然道:“我不怕麻煩,看你活得隨心所欲,就是我最開心的事了。” 蘇木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地轉身看著他。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沉默寡言冷冷清清的陸大人嗎?這還哪有木訥不善言辭的樣子,這么rou麻的情話隨口而來,比老司機還會撩啊! “怎么啦?”見蘇木杏眼圓瞪,一臉吃驚的模樣,煞是可愛,陸言拙一時手癢,順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然后就看見向來沒心沒肺臉皮厚得堪比城墻的她,竟破天荒的臉紅了。 “沒……沒什么……”蘇木做賊般的迅速轉過身,低頭輕撫自己微微發燙的臉龐,喃喃道。 這么多年了,居然還能看到蘇木害羞的時候,陸言拙差點忍不住破功,放聲大笑。 這…… 真是太好玩了。 為了讓自己亂成一鍋粥的心平靜下來,蘇木很快給自己找了件事,分散了一下注意力。 “大人,你有沒有覺得今晚來的那幾個刺客,有點古怪?” 蘇木想到的,其實陸言拙也想到了:“確實古怪,這五個人居然都是東瀛人。” 那一聲“八嘎”吐字其實很清楚,陸言拙也聽到了,且那三人自殺用的武器,從形狀到質地,確確實實是東瀛人慣用的小太刀。 看著銅鏡里的陸言拙,蘇木認真道:“不光如此,他們進來的時候先問了一句‘誰是陸言拙?’,我一開始以為你是他們的目標。可接下來,他們卻看了一眼我和顧循,然后就沖著顧循去了,感覺……他們的目標其實不是大人你,而是你身邊的某個人。” 陸言拙倒是沒有留意到這點,聽著蘇木的分析,覺得頗有新意,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大人剛來揚州不久,雖是奉命來此查案,但目前沒有什么確切的證據指向某人,若說是對方來殺人滅口的,言之尚早。殺手沖著大人身邊的人來,我懷疑是……” “常昀?或者是范誓?” 蘇木一腳差點把好色犯賤的范誓踢廢了,兩人自然結下了不可和解的仇恨。這范誓又是常昀請來的貴客,蘇木不光攪和了常昀父親的壽宴,更是連累他得罪了德莊王的大舅哥。常昀不敢刺殺朝廷命宮陸言拙,但雇兇殺蘇木卻是敢的。 蘇木推測道:“我覺得常昀的可能性大一點。范誓不是揚州本地人,人生地不熟,且受傷不輕,至今還躺在床上。就算他想找人殺我,短時間內應該找不到合適的人。常昀則不一樣,他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在揚州根基深厚,又是本地最大的布商,想必認識不少三教九流的人,要尋幾個殺手,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這點陸言拙認同,只是還有一事不解:“那他們為何都沖著顧循去呢?難道是……認錯人了?” 蘇木笑了笑,指著自己身上的女裝,道:“這就要怪大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