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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當過一段時間的順天府推官,人緣也算不錯,京城若出什么大案,他不可能一點風聲也不知曉。 “說起來氣人,好好地陪人來京城做買賣,說好停留兩三天,不想東家一去不回,好幾天沒回客棧。 正想四處找找,捕快卻找上門了。要說,這京城的捕快就是霸氣,二話不說就要拉我去衙門候審,多問兩句,直接喊打喊殺,我總不能跟他們動手吧,只好三十六計走為上了。所以,我估計啊……明天我就成嫌疑犯了。” 徐越一臉無奈,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后…… “噗通”一聲,倒了。 陸言拙愕然,抬頭望向蘇木,見她同樣吃驚地合不攏嘴,兩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語。 陸言拙搖搖頭,讓蘇木幫著收拾了碗筷,自己將徐越扛到書房,扔到了床上。蘇遜不在,徐越好像又很懼怕蘇謙,陸言拙只能看在蘇木的面上,日行一善,暫時留他住下。 第二天,陸言拙沒有去衙門,而是專門請了假,在書房等徐越睡足醒來,和哪有八卦往哪湊的蘇木一起,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離京城三十里外,建州轄內有個牛頭村發生了一起惡□□件。 有個放羊娃在廢棄的池塘邊發現了一錠白銀,雖然荒郊野外撿到銀子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沒有。 小羊倌喜滋滋地赤腳跳進池塘,撿到銀子的同時,也發現了一只沉浸在污泥里散發著腐爛惡臭味的胳膊…… 池塘底藏著五具男性尸體,由于常年無人打理,池塘里面積攢了大量淤泥,雖然不深,但在尸體上綁上石塊,上面又有淤泥做掩護,還真不容易發現。 若不是遺漏了一錠銀子,過不了多久,這五具尸體在濕熱高溫的環境下,很快就會白骨化,隨身物品也會隨之腐爛,失去辨識度。 現在機緣巧合,尸體被人及時發現了,可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入秋的天,雖然不算炎熱,但泡在水里,短短數日,尸體腐爛地異常迅速。五具尸體皆是面目全非,若不是其中一人身上掛著一把鑰匙,且上面刻著同融兩字,恐怕此時都查不到他們的身份。 建州捕快順著鑰匙這條線索,很快摸到京城的同融客棧。 經調查,確實有幾名男子來此投宿,且還未退房,但有好幾天沒露面了。不過,他們同行中還有一人在。 正說著,徐越恰好下樓,老板就指著他,跟建州捕快提了下。 捕快們二話不說,目露兇光地沖向嫌疑人,而徐越在聽到抓殺人犯的那一瞬間也反應過來,不敢戀戰,劈暈了沖上來的兩個捕快,施展輕功,逃離了客棧。 在京城小巷甩掉捕快后,徐越這才回過神來,自己莫名其妙成殺人犯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睡醒后的徐越神清氣爽,一邊喝著茶,一邊說著離奇遭遇,渾不像一個被命案糾纏在身的嫌疑人,看他這悠閑自得的樣子,倒像是來走親戚串門的。 第87章 挖坑找人跳 都察院近來無事,陸言拙看在蘇木的份上,向來沉默寡言冷冷清清的他罕見地管了一回閑事。 利用他之前在順天府的人脈,幫著徐越查了一些事。 死者名叫朱世康,青州人士,是來京城進貨的富商。隨行人員中,有一個是與他相交多年的好友,其余三人則是他的手下和管事。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陸言拙就覺得有點耳熟。雖然尸首已經腐敗地面目全非,但憑著徐越描述的死者體型和外貌特征,陸言拙很容易就想起了此人是誰。 正是不久之前,他和蘇木在劉家婚宴上見過一面的那個富貴商人,薛御史的前任大舅哥。 翻著尸格,陸言拙邊看邊蹙起了眉頭,輕聲道:“這哪是搶劫?分明是熟人殺人滅口!” “啊?為什么呀?”蘇木離得近,驚訝了一下,就湊過去看尸格。 兩人相識,加起來已有一年多,且陸言拙已經知道蘇木的真實身份,對她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潛意識里不會再拿她當外人。 而蘇木向來大大咧咧的,沒有男女之防。兩人頭靠頭,離的很近,很自然也很親密,但在徐越看來卻十分礙眼,輕哼一聲,不動聲色擠到中間,分開兩人。 “大人,你為何說是熟人犯案,殺人滅口?”蘇木問道。 她不擅長看尸格,在她想來,荒郊野外的,遇上謀財害命的強盜幾率比較高。 陸言拙指著尸格,解釋道:“如果是強盜所為,殺人后棄尸荒野就行了,反正彼此不相識,無需毀尸滅跡。 你們看這,五位死者身上都有加固型創傷,這是唯恐死者不死,事后把人認出來,所以應該是熟人干的。” 陸言拙緩緩而言。 尸格上面清楚地記錄著,死者皆是身中數十刀,失血而死,而死后還被人砍了數刀,脖子幾乎被砍斷了。 “加固型創傷?”徐越從沒聽過這個名詞,輕輕重復了一遍。 “嗯,就是人死之后,又在死者身上砍出來的傷口。” 蘇木沒感覺到這個詞有何不妥,以前她跟某個法醫成日混在一起,就差形影不離了,這些專業詞匯聽多了,所以沒反應過來。 “死前死后的傷也能看得出來?”徐越抓過尸格,好奇地問道。 陸言拙回道:“那是自然,人活著時受的傷因為周圍皮膚肌rou的收縮,傷口會向兩邊翻起,如果是死后被刺,傷口周緣則不會外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