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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在古代開男團(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68)

分卷(68)

    他聯(lián)系上彭永彥,讓他安排人手護送他們南下,而非根據(jù)柳戟月的安排。將楚棲迷暈交給段之慎后,他回天牢看著柴斌自刎,卻沒有依原計劃焚燒尸首,而是將他的頭顱呈給了皇帝。

    楚棲聽到這里,已經(jīng)臉色蒼白,險些斂不住氣息,好半天,才啞著聲問道:為何?

    明遙理直氣壯:我便是想看他氣急敗壞一次。

    他說罷,又垂首低喪了語氣,繼續(xù)道。

    他惹怒了皇帝,理應千刀萬剮,偏又更加大逆不道,一番花言巧語,將皇后明雅喬裝帶離了皇宮,但宮中侍衛(wèi)卻沒有阻攔。又去往約定好的地點,讓凌飛渡與碧梧也不得不隨他而行,再之后的事便都在船上了。

    楚棲聽罷,沉默了良久,他彎著背,將臉埋在雙臂之中,看不清表情,唯有肩膀輕輕顫了顫。

    明遙毫無底氣,弱弱喚了聲:棲哥哥

    他會瘋的。楚棲低低道,不要拿我的事嚇他。

    明遙僵住了,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幸而很快楚棲直起身,抹了把臉:現(xiàn)下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不想鬧矛盾。陛下既然默認你、甚至是皇后離開,至少還沒有對你完全失去信任,那么我也是。既然他本意就是想送我離京避難,哪怕我百般不情愿,但已經(jīng)走到這里了,也不可能再回頭,所以我不會抗拒,你明白么?

    明遙點頭,楚棲便繼續(xù)道:好,那你不要再打小心思了,此后都聽我的話,但我還有幾件事不解。第一,你為何未帶明丞相一起離京?

    明遙難過道:我怎會不想,我起初就是為了他他聽說敬王戰(zhàn)死的消息后,就一直失魂落魄,即便那日敬王的尸身被運回來了都不敢相信。然而不僅如此,陛下接連十數(shù)項大罪將敬王指控得罪無可恕,包括毒害先帝性命、殘害先帝子嗣妃嬪、更虐待控制陛下,我爹聽聞之后,當場氣暈了過去,然而種種證據(jù)表明,這些并非虛妄接連打擊之下,他便一病不起,所以我提前從皇陵回去照顧他。我反復勸說了兩日,才剛有點好轉(zhuǎn),卻又傳來了我們要與西宛聯(lián)姻的消息

    若只是休戰(zhàn)結(jié)親,那也就罷了,可西宛在敬王死后態(tài)度轉(zhuǎn)變之快,實在令人驚嘆,陛下更是不計前嫌,主動示好,細思便能察覺到陰謀。我爹縱然不敏感于人世間的心事,但在這種關(guān)竅如何會想不明白?他這次更是當場吐了血,不僅是為陛下勾結(jié)西宛氣的,更或許是為自己沒能教導好他而陷入了nongnong的自責。

    他掙扎著起來請求面見圣上,但被攔下,還寫了數(shù)本奏折,也沒有回音。那時我便知道,不能再讓我爹糾結(jié)下去了,不然要么是他對自己失望至極而自戕謝罪,要么是陛下不耐煩了將他處置。于是我只能趁著這個機會,趁明氏對陛下還有點作用的時候,趕緊換取離開的可能。明遙咬著嘴唇,哽咽了一下,棲哥哥,我利用了很多人。有你,有陛下,有柴斌,還有彭老板討厭我乃至恨我都是應該的,我一點不反駁??杉幢闶沁@般安排好了,當我去找爹爹想帶他離京時,無論我怎么解釋規(guī)勸,他都不愿意離開他說他一定要等到陛下的回答,和你一樣執(zhí)著。當時我好崩潰,也想把他迷暈帶走算了,可是我把迷藥都留給了小段,實在沒有辦法

    他說著說著,逐漸泣不成聲:他讓我和jiejie只管走,去做想做的事情,他說他從來不怎么規(guī)束我,是因為相信我是個聰明又幸運的孩子,總歸會找到屬于自己的最幸福的那條路嗚

    明遙先前提起自己的所作所為時,有慫包、有自責、也有張揚,唯獨此時卻只剩下了傷心。

    他斷斷續(xù)續(xù)地啜泣著,楚棲也不好再說出責備的話,只揉了揉他的頭頂,待他情緒稍加緩和,楚棲才又道:好了,關(guān)于此事就暫時到此為止,不去提了。那我只剩下最后一個疑惑你為何偏偏選擇遠下南慕?

    他們明家若想離京,天大地大,就算千里奔襲,也不必偏要跨境,風塵仆仆,擇一處船隊所經(jīng)之地便是,但他南下的意愿卻似乎十分強烈,強烈到寧愿先斬后奏,連帶他都一起。

    我去南慕,的確不僅是為了避難。明遙表情是少有的嚴肅,還記得皇奶奶臨終前非要告訴我的秘密嗎?

    楚棲回想了一下,倒是記起來了。太皇太后病篤時將明遙招至榻前,說要告訴他一個秘辛,要他保密,結(jié)果明遙轉(zhuǎn)頭就透露給了自己。

    楚棲不清楚他那隨口之說是真是假,只好試探著問:讓你去南慕找東西?

    嗯雖說她的原話還要復雜和具體許多。她不讓我告知旁人,只是怕這個秘密流傳出去,給壞人知曉。明遙謹慎道,但僅憑我一人之力,必然無法取得,我需要找到幾個值得信賴和托付的人。

    楚棲猶記,太皇太后說過這件事可以撼動天下,但姑且不論真實與否,又為何要將這般希望寄托在明遙身上,他似乎無法將之當作是個玩笑了。

    他心下嘆了口氣:你說吧。

    段之慎暫退了出去,凌飛渡與碧梧卻留著,明遙也不避諱他們,直言道:皇奶奶與我說的原話是:南慕某個地方藏有兩樣神兵,一個蘊含太陰之力,一個蘊含太陽之力,唯有將六個陰陽血脈滴在其上,才能終結(jié)有可能到來的亂世。

    你說什么?!楚棲萬分愕然,剎那間瞪大了雙眼,但在他想要再問一句的時候,腦海里的造星系統(tǒng)卻忽然播報。

    恭喜宿主獲得正確情報,獎勵5點發(fā)展點數(shù),任務太陰幽熒之崛起解鎖進度增加,目前解鎖程度為:50%。

    第77章 叢蘭欲秀,秋風敗之(3)永不背棄,

    對于這個系統(tǒng)提示,楚棲不算陌生,之前與瀾凝冰意外聊起陰陽秩序時便有聽到過一次,當時他便確信,各國皇室世代流傳的秘辛與他的后續(xù)任務有著相當大的聯(lián)系,然而沒想到的是,這次竟然是從明遙的話中引出來的。

    某地藏有得之可改換天下的寶藏之說,起初是瀾凝冰猜測的古掖國寶藏,之后是明遙所言藏于南慕,而按照系統(tǒng)獎勵,明遙說的多半可信,只是楚棲不明白,此事怎又與太皇太后扯上了關(guān)系。

    雖說太皇太后的一生算得上傳奇,但她的人生軌跡亦相當清晰,前朝時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做了先帝繼母后便是當家主母,入宮后更是一直待在宮中,并無特殊與空白的時段,卻不知她是如何知道此等秘辛的。

    楚棲自己自然是想不明白的,便問明遙:她這段話的意思,你知曉是指什么嗎?

    明遙咬著下唇搖頭:原本聽得懂的幾句話,組合在一起就不明白了,我那時候還想著反問皇奶奶,但她只讓我硬記下來,不要聲張,特別不要說與陛下。

    楚棲觀察他表情,見是真不作偽,才凝神思索道:南慕境內(nèi)藏有兩樣神兵,我在瀾凝冰那兒也聽說過類似的傳聞,既然總說得之能得天下,都到這地步了,這一趟也非走不可了。

    雖說對明遙所說的后半句話仍只有一知半解太陰、太陽之力究竟是何種力量,如今又從何集齊六大陰陽血脈?所謂的終結(jié)亂世又從何算起?但既然確認了這件事與他的后續(xù)任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那趁著此次去南慕的機會,必然要好好搜尋一番。

    諸多疑慮在腦中一晃而過,楚棲揉了揉眉心,只好暫時按下此事,稍顯不耐地一抬眼,明遙便條件反射般打了個哆嗦。

    楚棲看他這回真該是老實巴交地聽話了,才揮了揮手,示意他一邊去。

    大船晃晃悠悠,耳畔水聲清晰,若有閑心倚欄窗邊,可以望見岸邊的遠山綠植,景色令人賞心悅目,但仍吹不散房內(nèi)壓抑的氣氛。

    楚棲看向另外二人。

    凌飛渡沒有多大的改變,下意識側(cè)身后立,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眼神始終是平靜的;碧梧卻顯得憔悴了許多,神色中也帶著心不在焉,或許也記掛著遠方的人。

    很擔心?楚棲問他。

    碧梧逐漸回過神:嗯。

    不情愿跟來嗎?

    沒有,我留在宮中也只會礙事,隨行或許還有機會保護恩公。碧梧搖頭道,只是我深知成秋拾是怎樣一個心腸歹毒的人,與虎謀皮,后果恐怕還有西宛的近況,兄長的安危

    楚棲勉強一笑:智者取其謀,愚者取其力,勇者取其威,怯者取其慎,我相信,即便那是一個惡者,陛下也能游刃有余地取其之用。這話他何嘗不是在說給自己聽。

    至于其他碧梧,雖然不能向你完全保證,但我相信,我們將要去南慕辦的事是有意義的,很有可能在冥冥中幫到你的兄長和臣民。

    分明是被迫遠離的京城,順流漂泊去的南慕,楚棲卻在接受這個現(xiàn)實后的極短時間內(nèi)找到并規(guī)劃好了新的方向,甚至已經(jīng)開始思考到南慕之后要先找哪些人幫忙,如何打探消息情報,怎樣合理安排每個人的任務,他像是團隊里那根最重要的主心骨,從容不迫地安慰著傷心的人,凝聚著失意的人,將一切扭轉(zhuǎn)向希望。

    碧梧微微頷首,蒼白地浮現(xiàn)出一個笑容:我沒事的,恩公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就請吩咐吧。

    楚棲應了聲,揉了揉他不高的腦袋,覺得手感還不錯,便又勾起了嘴角,然后才把目光慢慢投向凌飛渡。

    凌飛渡垂眸佇立,安安靜靜。

    楚棲心下微嘆,男團里的這五個人,除了碧梧毫不設防以外,幾乎是各有各的難辦,這其中,凌飛渡可能還要加個最字。

    畢竟再真假參半的花言巧語,也比不過一個沉默不語。

    你呢,有什么想交代的嗎?

    他與凌飛渡相識多年,原以為也算知根知底,然而楚棲前陣子才明白,凌飛渡的秘密可能隱藏得更深。

    凌飛渡不假思索:沒有。

    敬王已逝,你也算報過仇了,何況如今遠離了皇宮,你若是不想繼續(xù)做青黎衛(wèi)了,我也絕不攔你。

    凌飛渡眼神閃爍了一下:家仇與屬下的忠心并不矛盾,屬下不想離開。

    家仇?楚棲輕念這兩個字,你是前朝皇室遺孤?

    并非是此刻才產(chǎn)生懷疑的,早在之前找瀾凝冰確認時就猜測了七八,只是當此刻看到萬年面癱臉的凌飛渡也瞬間流露出一絲緊張時,他才確信,這件事真的被自己說中了。

    前朝皇室曾有部分旁系逃去了千波島,只是后來又被敬王的人抓了回去,也正因如此,你不太喜歡瀾凝冰。

    原來是他認出來的嗎。凌飛渡很快收斂了情緒,屬下本以為他應該毫無印象了才是。

    瀾凝冰確實根本沒注意到,若不是楚棲的四級觀察術(shù)發(fā)現(xiàn)了異樣,這件事凌飛渡不說怕是永遠無人知曉。

    但楚棲沒有多做解釋,默認了這個說法:他沒有告訴我詳情,你呢?愿意說說看嗎?

    凌飛渡重新陷入了沉默,就在楚棲以為他又要以無言應對所有時,凌飛渡呼了口氣。

    我出生的那年,是元興元年。承太.祖攻下了京邑以南的暨國舊土,只差北方的一小部分仍在負隅頑抗,但顯而易見既不得民心,也撐不了多久,那便是我父親的部下。

    我父親排行低,年紀輕,又是庶出,到頭來也只封到了郡王,封地只是貧瘠混亂的一小塊。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活到了能生兒育女的歲數(shù)。

    此事楚棲有所耳聞,前朝末代皇帝昏庸無道,不僅苛政暴虐,甚至禍禍親眷,坊間傳言那皇帝位子就是弒父殺兄搶來的,所以更不順應民心。

    他自知是不可能逃脫的,但總想爭取點機會,幸而部下中有位掌舵多年的船夫,便讓幾個妾室?guī)е鴥号咚?,拿著信物,一路漂泊到了千波島,我便是其中之一。算下來,我在那兒待了也有十年了。

    瀾氏待你不好?

    凌飛渡淡淡道:我等幾人,本就是可能釀成大禍的累贅。若是與尋常孩童比,待遇自然算不得優(yōu)渥;但若是同日后,受青黎衛(wèi)訓練時九死一生的境遇相比,那段日子也不算什么了。

    楚棲聽他雖說得輕巧,但明顯在千波島的時候過得并不順遂,否則也不會連帶著不喜瀾凝冰,只是這種往事終究只愿藏在心中,他也不好多問。

    敬王找到我們的時候,我本以為是必死無疑的。但他很奇怪,沒有直接殺了我們,而是將我們帶去訓練,手染血,做殺手,出任務,甚至教授忠心的重要。凌飛渡又道,語氣中甚至破天荒地帶了點嘲弄的笑意,我從來都是完成得最出色的那個,甚至后來被指派給了世子,可惜我那些其他的兄弟,沒有一個撐過了半月。

    你的心境極為強大。

    凌飛渡微微搖頭,似是想否認,卻又只是低聲:我天生五感通達,近乎過目不忘,除此以外,也無非是個普通人。所謂心境仇怨、憤恨、慍怒、恐懼不過被長久地藏在蒙面之下,哪能消失無蹤呢?

    也因此,當他奉命砍下敬王頭顱之時,胸腔幾乎被壓抑十數(shù)載的情緒填滿,縱使雙手仍是穩(wěn)定的、動作仍是迅速的,但在那一瞬間殺意奔涌,立刀斬落,甚至并未來得及確認楚靜忠的呼吸與生死。

    所以說凌飛渡頓了頓,如今的問題并非我是否愿意留下,而是主人是否還要屬下。

    楚棲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一下,而后將明遙與碧梧的手牽了過來,重疊放在一起。

    把你的右手放上來。楚棲要他這么做了,最后將自己的手也緩緩蓋到上面。

    楚棲看著他們,鄭重而溫和地開口:我們是親密的團體,也是很好的朋友。永不背棄,這是盟誓。

    七日后,運河終于抵達了終點,楚棲一行人換了馬車,走官道一路南下。原本計劃是在十日內(nèi)抵達邊境,但無奈明遙與他jiejie不會騎馬,體質(zhì)與他們幾個相比也較為孱弱,撐不住長途跋涉,速度便降了下來,趕一日路休息一夜。

    又半個月,楚棲一行進入到了撫州境內(nèi)。撫州是承國最南邊的一塊地域,毗鄰南慕,劃江而治,風土人情素來淳樸,除了當?shù)卮淌芬酝?,還特別設有鎮(zhèn)南將軍府統(tǒng)轄南方軍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