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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在古代開男團(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67)

分卷(67)

    柳戟月閉上眼,冷厲道:不必了。

    他走到殿外,徒留那三人在殿中傾訴衷腸,一時激勇起的血液卻仍舊未能煨暖心房,他覺得分外可笑,恨不得多加冷嘲幾句楚靜嫻,現如今說這些又有什么用?難不成會覺得他會為此心軟,放過彭永彥?

    這必然是癡情妄想。楚靜嫻作為太后,實屬與他不太親密,連回想些溫馨場景都難,但也并沒有什么苛刻虐待,所以這些年里,他們之間一直保持著一種陌生的恭敬,互不干擾;但楚靜嫻作為楚靜忠的meimei,也是當年那項抉擇的重要推手,一想到今日種種確實與她脫不了干系,他就又無法忘懷與忽視。

    而當下最該做的,分明是將彭永彥擄去拷問,再命人看管太后,免得在這當口鬧出什么麻煩事,影響昭華的婚嫁。但他卻只是筆直地站在殿外,久久未動,唯有垂下的右臂輕輕顫抖著。

    椿芽兒心驚膽戰地迎上來,卻聽柳戟月咬著牙,終是說道:去將庫房里剩下的今宵月一起取來,給太后屋里點上。

    椿芽兒頗感納悶,太后不喜熏香,從來不用,皇帝也特意叫人管控著這味香料,除了勾陳殿那位之外,別的地方都不允準,何況庫房剩下的份量雖不算多,可若是全都點上,那效果可有點大。

    他雖點頭應了,卻忍不住多嘴一句:這味香味濃了容易昏睡,燃多了恐怕不好

    柳戟月也不解釋,只涼涼睨他一眼,椿芽兒便再不敢多言,將身子軀得更低,正欲退下辦事,就聽皇帝漫不經心地又提了一嘴:太后身邊那個宮女,就是那日和你一起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事的

    椿芽兒瞬間全身都是冷汗。

    過會兒,她會在燃香時不慎失手,點燃帷幔,太后宮中濃煙陣陣,烈火不斷。稍久后雖滅了火,人卻沒能救出來,直接嗆倒在里頭,而來請安叨擾的皇后更是極不走運,被火舌燒得面目全非。

    柳戟月淡淡道:太醫來驗尸時更是發現,皇后原來已懷有身孕,朕將哀慟至極,罷朝七日。

    聽懂了么?

    椿芽兒的表情從驚駭到恐懼,最后又逐漸化為顫抖的平靜,他抖著臉皮,狠狠跪下,無聲地流著眼淚,卻看破生死般磕了個頭:聽明白了。這最后一樁事,奴才一定會,盡全力完成。

    第76章 叢蘭欲秀,秋風敗之(2)不要拿我的

    楚棲做了一個毫無邏輯的長夢。

    夢里的他在南地買了一個院落,每天白日過著澆水種田、做飯曬太陽的清閑日子,晚上卻事業心爆棚,搖身一變,成為了京城夜總會最靚的崽,在風光樓里cao練著不怎么成器的男團成員們。

    夢里的柳戟月也和他一起,白天是睡到自然醒、不關心收成只是種來玩的閑散庶人,晚上卻在風光樓最好的位置上一擲千金,對他們男團的表演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點名要他這個經紀人上去秀場。

    簡直了,楚棲在隱隱不爽中又有點小興奮,無論是白天的咸魚躺生活,還是晚上的奢靡熱鬧氛圍,他好像都挺開心的。

    但樂著樂著,美夢終于還是醒了。

    剛恢復意識的時候,楚棲還沒有從長久的夢境中反應過來,沒能回憶起昏睡前發生了什么,他有些遲鈍地掀開被子,踩到地上,卻一時沒能站穩,一下子滑了一跤。

    一方面是太久沒有走動,雙腳發軟,但另一方面則是他發現天旋地轉,原來腳下的地面在輕輕晃動。

    耳邊還有細微的撥水聲。

    楚棲猛然想起了什么,他沖到窗戶前,果然發現自己在一艘大船之上,兩岸寬廣,水路暢通,前后水波渺茫之處有幾艘掛著商號的巨船在行駛,不用想也知道現在應該離京老遠了。

    他慢慢回想起斷片的記憶從天牢出來后,剛上了馬車想進宮說事,就被明遙用迷藥暗算了。而按現在的架勢,他根本不敢想自己昏睡了多久。

    楚棲剎那間氣得肺疼。

    而仔細一感受,不止肺疼,胃也疼,頭也疼。本就餓了一天多,昏睡的時候肯定沒能吃進多少東西,睡的太久腦袋發懵,太陽xue的青筋一抽一抽地跳突,更不用提長時間昏迷的腰酸背疼了。

    楚棲被這般變故整得懵圈了半晌,還未等他考慮好接下去的動向,便聽見房門吱呀一聲,有人僵立在門口。

    他回過頭去,正好對上凌飛渡稍顯遲疑的目光。

    主仆二人對視數秒,楚棲率先無語:你干站著做什么?要么進來坐,要么幫我拿些吃的。

    于是凌飛渡轉身便走。

    楚棲:

    他覺得自己這時候可太理智了,一覺醒來發現身處如此環境,還能很快冷靜下來,連撞上不知道為何出現在這里的凌飛渡都能先發制人。

    雖說無形中帶著不小的怨氣就是了,從前這種端茶倒水的活從來用不著他開干。

    但很快,凌飛渡就親自帶著吃食回來了,只不過與他一行的還有明遙、碧梧以及段之慎三人。

    我也不太清楚藥效,只說這兩天也該醒了,還好還好

    楚棲面色不善地喝著小粥,聞言抬眸冷冷瞥了說話之人一眼。

    明遙瞬間訥訥:有什么話你、你先吃飽了再罵。

    越是餓的久了,越是要細嚼慢咽,楚棲還特意拉長了咀嚼的時間,便是讓明遙倍感壓力,終于忍不住,愁眉苦臉地主動交代:棲哥哥,你差不多也猜到了,我們在南下的船上,已經離京五六天了。這一路較為順利,距離南地走了有小大半了

    楚棲聽他的口氣,便知此行的終點恐怕不近。他慢條斯理地剝著水煮蛋,咬了一小口,問道:要去哪里?

    明遙咬了咬下唇,斟酌著他的臉色,吐出兩個字:南慕。

    楚棲點了點頭,把最后一口蛋白咽下,頗覺噎得慌,他小口吞咽著茶水,又問:那還要走多久?

    明遙驚訝于他接受現狀的速度,支吾了好半天,一旁的段之慎卻平靜道:若無意外,還需要乘船六七日,然后轉坐馬車,小半月抵達邊境,渡境后再換船,倒是只需再行兩三日。

    運河開鑿后貫穿京邑與東南,順流而行又有好船的情況下,走水路只需要十天半個月便能抵達。不過運河南端離邊境還有段距離,到了那兒需要改走旱路,穿過毗鄰的城鎮,到了南慕境內才能繼續行船。

    楚棲聽他對這條路線的熟悉程度,像是走過許多次了,這本不稀奇,因為之前楚棲便覺他與彭永彥的口音是南邊的。但尋常人避難也不會想到要渡過邊境,去往一個陌生的國度,除非

    你是南慕人?

    段之慎想了想:在那出生,有點人脈,但四海漂泊,并無歸屬感。

    原來是無國度主義者,楚棲心下了然,轉而看他:你是如何被牽連進來的?

    段之慎道:世子不用誤會,我幫明公子辦事,并非因財或是脅迫,而是受了人情。明公子幫了我舅舅一個大忙,我自然應他所托,盡力保全你們安穩南下。

    段之慎母舅是彭永彥,楚棲自然還是知道的,于是他驀地想起被明遙迷暈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彭永彥要進宮劫人!

    劫什么人?當時來不及想,現在拿腳趾頭想都猜得到,無非是太后相關,但姑且不去論做事的出發點,楚棲現在只想知道:那你舅舅現在人呢?

    段之慎頓了頓:我們先行而下,暫時還未遇到,等將世子護送到南慕后,我會回去與他碰頭。

    楚棲嘴唇翕動,還是沒說出口他可太清楚宮中守衛的嚴密了。他在驚鴻洲榭中用觀察術看過彭永彥的武學功夫,雖然不低,但好像還不到能從宮中悄無聲息劫走一個人的境界,而一旦事情敗露,似乎除了死罪一條,也沒有別的下場了。

    所以說,彭永彥是怎么會想到要闖宮的?

    他把目光投向明遙。

    明遙眼睛暗了暗,緩緩道:是我慫恿的。我利用他對的念想,慫恿他闖宮劫人,還把宮中守衛的分布安排告訴給了他。

    楚棲霎時一驚:你你這又是為了什么?

    明遙苦笑道:自然是為了我自己的私心。我與彭老板交談過多次,稍微了解到一些他的人脈。彭老板偶爾有船南下辦事,如果能得他幫助,這一路自然順利許多。但我與他雖有交情,驟然提出這份要求,他也不一定會答應,于是我知他牽掛宮中那人,便故意訴說她如今的焦急境遇,彭老板果然無法忽視,我再主動拿出保他行動成功的通行憑證,他反而更愿意幫我許多。

    楚棲啞然無言,一時不知說些什么,但若真要劈頭怪罪,似乎也輪不到他來指責,便只好試探地看了眼段之慎。

    段之慎稍加抿唇,表情倒不怎意外,似是明遙早將真相告知于他,只淡然道:他心里自有分寸,一旦認準的事情,過再久也不會回頭,我只需要遵從他的囑托,將你們送往南慕就行了,再之后的事情我會去處理的。

    楚棲不知段之慎與他母舅之間的感情如何,但就之前那次碰面來看,至少不差,若彭永彥真的因此在宮中喪命,楚棲擔憂他會否對明遙、太后乃至皇帝懷有怨恨。

    他只好安慰道:彭老板在宮中有位熟識,權柄不低,即便被發現,多半也會保下他,何況陛下不是好殺之人,若有緣由,或許也會放他一馬。說到這里,楚棲都快把自己說服了,甚至略微笑了笑,你先不要太過擔心,彭老板也不傻,不會自尋死路的。

    段之慎靜靜聽著,反而抬眸,略顯詫異地看著他:世子,你昏迷剛醒,為何并不奇疑眼下自身的情況,反倒對我這邊多加關注?

    誠然,當一個人昏睡數日后發現事態大變,理應最在意自己身邊的事,但楚棲卻先關心著他這邊的情況,實屬難得。

    但楚棲只是搖了搖頭:不用叫我世子了,我早已不是。畢竟這些人里,我只與你不大熟稔,其余人還是值得信任的。

    特別是在他看到凌飛渡與碧梧時,一顆心又鎮定了許多。即便明遙突然想瞎搞花樣,凌飛渡至少靠譜,不會由著他胡來,碧梧之前更是被嚴加看管,沒有柳戟月的默許,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這便說明,柳戟月多半對他們的南下之行是知情的,那便少了最大的顧慮,因而楚棲可以把思緒放到別人身上。

    雖說這也不能讓他釋懷被迷藥弄暈這么多天的經歷。

    于是他又瞪了一眼明遙,示意他老實交代。

    明遙瑟縮了一下,躊躇著不知如何開口,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道:棲哥哥,在我解釋之前,你能否先易容回去,就是你的變幻之術。

    楚棲聞言狠狠一怔,半天才從面前四人各自欲言又止的眼神中想起了什么,當下沖到梳妝鏡前他竟還頂著柴斌的臉!

    變回來自然容易,只是說辭怎么瞎編都覺得很魔幻,然而也管不著了,他昏睡的這么多天里,該發現的也早該發現了。楚棲捂著臉,進入了造星系統,用洗髓術將自己的數據重置了回去,正準備退出界面,卻在不經意間瞄到了系統日志。

    警報!男團成員柴斌主動解除合約,退出團隊亂舞春秋,故而扣除宿主入團獎勵點數的雙倍:4點生存點數,宿主剩余生存點數:1。

    恭喜宿主!獲得成就: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楚棲比他剛醒來時還要懵。

    由于之前賀蘭漪受傷,導致他生存點數清零,險些暴斃之后,他對生存點數的要求就不再僅限于活著就好,而是一直努力奮發賺取活命機會。何況當時還想著用生存點數為柳戟月治病,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點數了,只是因為時間緊迫和各種限制,在柴斌入團后也只總共只有5點。

    但5點好歹還能撐五個月,就算賀蘭漪和瀾凝冰與他相隔甚遠,有可能每月要扣除額外點數,但兩三月時間還是沒問題的,所以楚棲方才意識到這點時倒不算太緊張,誰想到原來是自己疏漏了。

    但問題是柴斌怎么會突然退團了?

    上輩子在現代社會時,造星系統對退團的認證并非真實存在的白紙黑字的合同協議,而是字正腔圓、鏗鏘有力的我要退團或我確定退出亂舞春秋等喊話,所以或許會出現某個成員因為開了句玩笑,雖然現實中是名義上的團員,但在楚棲的造星系統里卻不是了的烏龍事件。

    現代社會時楚棲身為經紀人可以勒令他們不要胡言亂語,但在穿越到古代后,由于男團成員等理念過于時髦,格格不入,他就基本沒怎么解釋過,即便團員問起也只是盡量糊弄過去,所以有些事他根本沒主動去說,他們理應不會知道。

    但柴斌除外,他可能反倒是第一個聽過楚棲囑托的。

    上一次生存點數清零前,楚棲一直過得毫無危機感,蹲在風光樓里干自己的營生,直到從鬼門關爬回來后才變得謹慎許多,所以在把柴斌臨時拉入團的時候,才特地提醒他一定要千萬注意,不要受傷。

    然而柴斌清楚自己的身份,骨子里總覺得自己肯定是要護主的,受傷是難免的事,便向他追問要真到迫不得已時該怎么辦。

    楚棲猶豫了一會兒,只好委婉地告訴他盡量不要,若真有萬一,小傷中傷不打緊,除非到緊急的生死一刻時,再小聲念出某句話。

    便是那退團方式。

    楚棲當時告訴他,還是為了讓柴斌安心,畢竟他并非主修武學的侍衛,而是一個走南闖北的翻譯家,是個學術型人才,武功夠用就行,尋常也不會讓他去對敵,受傷的機會很小。但現在系統日志又不會騙他,團員界面也少了柴斌的信息,種種跡象都表明,柴斌極有可能遇到了生命危險。

    但楚棲可清楚地記得,柴斌最后是偽裝成他蹲在天牢里,按理來說不會出什么事才對,全天底下能動他的似乎就只有

    他心底悄然一寒,眉梢聚起一絲慌亂,但無數思緒過后,他還是深吸口氣,定了定神,慢慢走到明遙面前,審視般看著他:說吧。

    明遙耷拉著腦袋,解釋起經過。

    起先確實是皇帝的命令,讓他找上柴斌,去牢中將楚棲換出,再帶他去指定的地方避難,凌飛渡也奉命將碧梧帶去,到這里,三方都知情,然而明遙卻忽而生出異思,有了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