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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行止就是伴隨著這聲豬而恢復了意識,一時云里霧繞不知身在何方,待睜開眼望見了周沫,樂了:沫沫。 周沫剛要眨眨眼,剛要說話,卻見夏行止咧嘴一樂又把眼睛閉上了,肩膀還撒嬌狀的左右扭動兩下,似乎很滿意身體被包裹的溫度和有美人相伴的夢境。 周沫伸出手一把捏住夏行止的鼻頭,一秒、兩秒、三秒 夏行止終于忍不住掰開了她的手,再度睜開眼:你干什么?聲音啞的性感,尤帶嗔調。 別睡了,我有事想和你說。 你想說什么?夏行止打起精神,一手撐著頭,朝著她笑:說咱倆什么時候復合?另一只手去刮她的鼻頭,又說:都睡在一起了,不就算復合了么? 周沫一愣:你這是哪來的邏輯,誰說睡在一起就算復合了? 話音才落,夏行止立刻像是蔫了的枯葉搭拉著眼角,故意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嘴臉:那怎么才能算,非要我強/jian你么? 呸!周沫拉長了臉轉移話題:春秋有點事發生,我想問問你的意見是這樣的,我想撮合她和成非。 周沫將伍春秋和成非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夏行止,哪知夏行止的注意力全是放在另一件事上。 他搓著下吧嘀咕著:看不出成非這小子挺有一套的,親親就擺平了春秋。然后一雙賊眼又瞄向周沫,道:難道你也在等我親你,才肯復合? 周沫用力在他手背上擰了一記:我在說正經的! 夏行止舉雙手投降,再次趴在枕頭上。 周沫說:現在就是王子也入不了春秋的眼,她是入了成非的套兒了,不撮合他倆就必須把成非從她心里連根拔除,否則吃山珍海味都沒味道。 夏行止不緊不慢的說:要忘記一個男人,就要先愛上另一個男人,成非是她的大劫,不適合她。將來他倆要是吵架鬧別扭了,春秋沒準比現在還痛苦。 然而這聽在周沫耳朵里又是另一種滋味,令一道本不該在此時出現的身影突然闖入了周沫的腦海里商陸。 和商陸一起去見潘氏夫婦那晚的事,發揮了綿綿無期的后遺癥。那簡直就像是一道詛咒,時時刻刻鞭策著周沫的心臟,她一時搞不清楚是所有男人都可以豁達到天涯何處無芳草的境地,還是只有她碰到的男人恰好都奉行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的原則,比如商陸的行為,比如夏行止這會兒的言論。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沒有幾個女人可以向你們男人這樣拿得起放的下,隨時可以將心里的人踢出去,歡天喜地的迎接后來的。女人最過不去的檻就是舊愛。 就像夏行止料不到周沫會他的話尖銳化一樣,周沫也想不到夏行止抓著她的話瓣兒不放,并將話題轉移到他們兩個人之間。 你剛才說你們男人?那個們除了我還有誰? 因為這句話,周沫的心臟瞬間化作了木魚,被夏行止拿著錘頭砰砰砰的敲著,尤其是他的眼神,簡直堪比探照燈,犀利的搜尋她臉上的心虛。 都說女人敏感,男人粗枝大葉,可男人要是一旦敏感起來,絕對讓女人撕心裂肺。 周沫解釋道:我就隨口一說,沒有們,就你一個。 不對,第一反應說的話往往是最正確的,肯定是有別人也跟你這么說過,你才會條件反射的說你們男人,這話絕對是復數,不是單數! 夏行止斬釘截鐵的陳述,瞬間化身為斷案高手,可以憑借蛛絲馬跡而找出罪犯的破綻,真是神經兮兮。 周沫不自覺地露出反感的情緒,很不適應被這樣懷疑和管束:我說你是不是睡多了,別沒事找事,跟你說了沒別人,你要非捏造出一個人來才高興,那就捏造去好了,只要你舒坦。 周沫的迎頭頂撞不是頭一遭,她似乎習慣了針鋒相對,絕不屈于弱勢。 夏行止剛要繼續發難,就想到了前幾次的不歡而散,因為料到了后果而暫時收斂了情緒,于是緩和了臉色,奉行拿來主義的套用了周沫方才的搪塞。 我不也是隨口一說么,你何必這么大反應,沒有就沒有,餓不餓,我去給你做吃的去。 出于隨口一說的心理共鳴,周沫知道夏行止絕非隨口,因為她也不是。 夏行止起身的瞬間,被窩里被灌進了涼風,周沫裹好被子怔怔的望著天花板,聽著走廊外傳來的動靜,茫然的陷入糾結。 剛才有那么一瞬間,她確實在掩耳盜鈴,也不知道是欺騙夏行止,還是自欺欺人,她想到了商陸,不自覺地拿商陸和那個正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比較。 換做以前,周沫會將這種睡在一個男人身邊心里轉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女人歸類為水性楊花的范疇,然而如今輪到自己,她才明白,任何一個女人的水性楊花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倘若對方沒有意思,女人自己如何唱雙簧呢? 當然,精神病患者除外。 半個多小時后,皮蛋瘦rou粥的香味兒飄進了房間里,周沫披了件外套起身走到廚房,立在門邊,心里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