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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管夏行止如何胡思亂想,也不能對周沫宣之于口,男人要是對女人說這些囑咐,總是怕女人會多心地以為她們被嫌棄了,所以在扶著周沫離開b超室以后,夏行止沒有說只字片語,只是凝重著眉宇,在心里感慨道,男人和女人的身體都同樣的脆弱,有的ED,有的發炎,后果都可以是很大的。 夏行止心不在焉,沒有注意到在他們下樓時,與他們交錯而過上樓來的男人古怪的眼神。 兩人回家后,周沫將藥放在客廳的餐桌上,轉身回了屋,心情郁卒的脫掉體恤衫和牛仔褲。 身去拿睡衣時才想起它正躺在夏行止的大床上,指尖上的動作不由得一頓。 她猶豫了一瞬便躡手躡腳的趴到門邊輕輕打開一道縫,側耳傾聽,只聽到自廚房那邊傳來的注水聲,估計夏行止正準備做水,一時半會兒是不會過來的。 有了這層僥幸心理,周沫雙手環著只著小背心的上圍,踮著腳尖啪啪啪的跑進對門,輕輕掩上門,四處翻找她的睡衣,枕頭下沒有,被子下沒有,床下也沒有。 周沫將零亂的頭發抓的像一坨草,正著急火燎的猜測睡衣是不是已經被她拿回了小屋時,就聽門口一陣輕咳。 周沫下意識回頭看去,夏行止正拿著藥袋立在門邊,側著臉眼神四下亂晃,就是不敢看她,腦子里殘留的唯一景象就是周沫小短褲后面畫的那顆大草莓。 啊的一聲尖叫,周沫動作利落的翻進了被窩,用棉被將自己牢牢裹住:你不知道敲門啊! 我回我自己的房間還用的著敲門么? 夏行止走進來,順手關上門,又引來周沫的一聲尖叫:不許關門! 我不是要關門,是要拿睡衣給你。 夏行止從門后的掛鉤上拿下她的睡衣,揚手扔了過去:快穿上,別著涼。 因為對夏行止的動作解讀錯誤而有些羞赧,周沫伸出一只胳膊將睡衣拽進被窩,動作不太自然的迅速套上,不敢抬頭看夏行止的表情,直到她低頭審視了再三確定沒有露出任何不該露的部位,才悄悄抬眼瞄了一眼。 夏行止正站在原地,連眼睛都不帶眨的,立刻引來周沫的不滿:你看什么看! 其實她本想問:隔著棉被,你還能看見什么啊! 周沫不懂,像夏行止這樣的悶sao小生最強大的不是磨人的功夫,而是想象力。 想象力是無窮無盡任意發揮的,她就算再憤恨也不可能將一個男人的想象力連根拔除,那是周沫最無所適從的領域。 夏行止如夢初醒,聲音很緊:剛才去醫院我還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嚇出點后遺癥,現在一看,又覺得自己很健康 接著就是一陣輕笑。 夏行止聳聳肩,揉著脖子往外走:我去看看水燒好了沒有。 周沫正琢磨他話里的意思,半響吃出了味兒,羞憤難當的將自己悶進被窩里,直到夏行止端著水返回。 夏行止拉下被子,撥開她臉上的亂發:起來吃藥,吃完了再睡。 周沫就著他端水的手把藥吃了,又潛回被窩,連個正眼也不愿施舍,或者說是羞于施舍,直到閉上眼躺了幾分鐘,感覺到床鋪的另一端沉了下去,這才驚訝的回頭去看。 夏行止故作正經的躺在枕頭上,一臉享受:我給你揉揉肚子。 不疼了,不用揉。 周沫緩緩躺下,背過身去隔開夏行止的手。 夏行止卻貼了上來,以得寸進尺之勢將周沫扭正過來面向自己,然后又用一種情意綿綿的腔調說道:那我看著你睡吧,看著你的臉,我心里才踏實。 周沫的眼神因這句話而變得柔和,也因為身體上的病痛而影響了心境:那你也睡會兒吧,老這么看著我,我也睡不著。 夏行止一喜,如她所愿的擠了過來,還不忘說:都聽你的,你讓我睡,我就睡。 只聽周沫道:夏行止,今天謝謝你。 謝什么,咱倆之間還需要這個字么? 周沫不語,本想問他那咱倆之間還剩下什么,但轉念一想又不愿將好不容易告別冷戰的關系再帶入僵局,不如等她病好了,有了精神再好好談談。 這一覺,周沫睡得昏沉,夢里雜七雜八的元素漫天亂竄,斗轉星移。待到醒來時腦子沉重的像是被灌了鉛,全然不記得夢見過什么,連睜開眼睛也成了一種痛苦,好像身體在強烈反抗這種蘇醒,盼望著她再睡一會兒,而她卻非要扒開自己的眼睛。 夏行止的呼吸聲就像在耳邊,周沫瞇著眼扭頭一看,大腦還沒完全清醒,便撞見了夏行止的睡臉。 他眼下青黑,嘴角上翹,半張著嘴,真像是個小孩子,倘若再加上一道口水和兩聲呵呵笑就更像是二傻子了,不過此時鼾聲陣陣的他看在周沫眼里卻尤為心動。 周沫悄悄地湊近了臉,故意在他臉上吹氣。 夏行止條件反射的皺著眉哼了一聲,然后閉上了嘴巴,十分不悅被人打攪了睡眠。 周沫又吹了一口氣,輕聲說:夏無恥,醒醒了夏無恥,夏無恥豬,醒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