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金屋囚質(zhì)子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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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并肩往前頭看去, 道觀很大, 一眼看不到底,紅墻黑瓦, 在這丹霞峰上更顯清幽。 觀主靜淵道長早早帶著一群女道士等在山門口, 待兩人走下馬車即刻上前行禮,“老道恭迎兩位公主。” “靜淵道長不必多禮。”梁纓好奇瞧著這一行人,她們都穿著一身黑白色的道服, 長發(fā)被束在一個鐵制的發(fā)冠里, 跟話本里寫的差不多。 這時,梁輕鳶邁著步子往長長的石階上走, 身姿裊娜,慢悠悠道:“本宮一路舟車勞累,想先歇息,還請道長帶路。” “是,老道這便帶兩位公主去客房歇息。”靜淵恭恭敬敬地走去前頭帶路,不卑不亢。 梁纓走在梁輕鳶后頭, 四處打量。 道觀外頭看著大,里頭更大,院子寬闊,中央擺有一只半丈高的香爐,里頭香燭滿滿,看樣子平日香客不少。 寶殿后頭便是住人的客房,女弟子們一般住在前頭的小屋,而梁輕鳶和梁纓被安排在后頭的大屋,距離前頭還有些距離。 趁著下人收拾東西的間隙,梁纓順著小路四處走動。 山風微涼,有樹葉的清香,吹在面上格外舒服。 從都城到丹霞峰的路途中,她也就前幾日會做夢,后頭便不做了。原本,她以為這些夢是前前世,但仔細感覺又不對。因為第四個夢里,自己提過一件事。 她覺得自己認錯了人。那說明他們倆以前認識,應該就是父皇壽宴這一段。 所以他們倆的初遇是在射箭場,而不是逃命途中,至于他為何性情大變,她還沒夢到。 想著想著,她又想起了一件事,自己在夢里和一個人有過,那個人是他吧。 “小道見過公主。”從客房延伸到山上的石子路可長,隔幾步便站著一名女道士。 “不必多禮。” 梁纓點頭示意,順著小門走出。 道觀右側(cè)有個觀景臺,觀景臺正中央長著一顆老槐樹,老槐樹枝葉繁茂,幾乎將整個觀景臺遮住,上頭掛滿了密密麻麻的紅黃布條,有祈福的,求子的,求財?shù)模€有求姻緣的。 “聽她們說,這老槐樹有靈氣,我不信。”梁輕鳶的聲音在后頭響起。 梁纓轉(zhuǎn)過身,梁輕鳶手里正拿著一條紅綢布,上頭寫了字,她好笑道:“六姐不是說不信這東西么” “不信才想試試。”梁輕鳶快步走到老槐樹下,仰頭將紅布條系在樹干上,她拉著紅布條的一角低聲喃喃,“我想再見他。不過這個愿望一定實現(xiàn)不了。” 她話音方落,忽來一陣風,吹得樹上布條全飄了起來,宛如漫天彩蝶飛舞。 “……”梁輕鳶張大嘴,直直盯著自己寫的布條,啞聲道:“是你么?你要是聽見了,能不能再吹得大些,好讓我知道你在。” 她一說,這陣風更大,槐樹上的布條和樹葉劇烈相撞,發(fā)出“嘩啦啦”的響聲。 真有這么靈?梁纓呆住,仔細一想,她便問一旁的道姑拿了條紅布。 落筆時,她猶豫了,不知該寫什么。難道要生生世世,這樣會不會太貪心了? 思前想后,她只寫了兩個名字。 * 當晚,兩人睡在一張床上,用的錦被枕頭都是宮里帶來的。 梁輕鳶背靠床頭坐著,雙眼呆滯,神情恍惚,不知想些什么。 梁纓拉起被子側(cè)頭看去,她覺得,六姐此刻一定在想那個暗衛(wèi)。不得不說,那老槐樹還挺靈的。“六姐,時候不早了,睡吧,你不休息肚子里的孩子得休息。” “嗯。”梁輕鳶應了一聲,神情依舊木訥,仿佛失了魂。 隨后,梁纓熄燈,兩人一道躺下。 黑暗中,梁輕鳶睜開眼,盯著床頂發(fā)愣。“七妹,你說這個世上會有鬼魂么?” “啊?”梁纓正打算入睡后去夢里看下回故事,聽得這話后頓時睡意全無。“六姐,人死不能復生,別想有的沒的。” “可我總覺得,他在附近。自打出宮后,我便有了這種感覺。”說著,梁輕鳶看向緊閉的房門,外頭漆黑一片,里頭也是漆黑一片。 梁纓被梁輕鳶這話說得毛骨悚然。“六姐,你別說了……”她是信鬼神之說的,不然也不會怕打雷夜。“他若是在附近,為何不出來見你?” “我不知道。”梁輕鳶搖頭收回視線,失望道:“只是一種感覺,算了,不吵你了,睡吧。” “嗯。” 之后,誰都沒再說話。夜里靜悄悄的,無風,蟲鳴聲也無,靜地連一根針掉在地上能都聽到。 躺了許久,梁輕鳶坐起身。 * 梁纓入眠很快,并不曉得身側(cè)少了個人。 按照天巽國的習俗,皇帝的壽宴擺半個月酒席,皇后的壽宴擺五日,而最后一日才是生辰日。 七月二十一的晚上,皇宮里大擺宴席,比之前任何一日都隆重,宮里各處張燈結(jié)彩,紅綢遍地,太監(jiān)宮女們穿著喜慶,鞭炮聲從酉時起便沒停過,比過年都熱鬧。 宴會開始前,她在寢殿內(nèi)細細裝扮,打算以最美的姿態(tài)見人。 “公主今日是怎么了,以前的壽宴都沒見您這般上心。”瀾語小心翼翼地梳著她的長發(fā),湊近問了一句。 確實,她平日里很少打扮,可今日不一樣,今日要見人。 “多事。”她看向銅鏡里的自己,一雙黛眉被描得細細長長的,眼尾上鉤,使得稚氣的臉上平添一絲嫵媚。 他總說自己小。這樣瞧著,應該不算小。 穿上宮裝后,她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生怕自己哪里出差錯。 沒一會兒,李桑差人來喊,說是時間快到了。 壽宴主場在太極宮,矮桌一路從前廳擺到院子里,有百來桌,人多,聲音也多,雜亂地耳朵疼。 她捂住耳朵,徑自去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矮桌一般坐兩人,按理,她該跟八妹坐一處,可八妹前幾日爬樹摔折了腿,今晚便沒來。 這一看,她來得最早,幾個姐妹都沒到場。 “七公主,這是淮越國九皇子讓奴才給您的字條。”身側(cè)來了個小太監(jiān)。 她伸手接過字條,上頭空空如也,一字都沒有。 抬頭搜尋好半晌,她才找著元千霄,他坐在最角落的那一桌,正跟人喝酒聊天,倏地,他像是意識到什么,斜眸朝她看來。 兩人的視線一觸,他彎起嘴角,俏皮地眨了一下左眼,用唇形說。 “溜么?” 溜?她搖搖頭,這可是父皇的壽宴,她哪里敢溜。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眾人陸陸續(xù)續(xù)來了,最后,父皇登場,客套地說了些場面話。 起初,她什么心思都沒,只想著慢慢等時間過去,如今被他一勾,她想溜了。躁動的心思一起,一發(fā)不可收拾。 她真想試試,這種在壽宴上溜走的感覺。 今日一早,他們幾個便來過太極宮說壽詞,晚上自然輪不到她們。 期間,來賀壽的小國輪流上前說祝詞,每一個都將自己的賀禮夸得天花亂墜。她支著下巴,半句話都沒聽進去。 無趣,一切都很無趣。她靜靜瞧著,腦中困意漸漸滋生。 冷不丁地,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衣袖,隨后,清晰的男聲傳入耳中,“想不想出去玩?” 這聲音…… 她扭頭看去,只見元千霄扮成了太監(jiān)的模樣,恭恭敬敬地跪在她身側(cè),低眉順眼,學得還挺像那么回事。“出去玩?” “是出宮玩。”他開口糾正她。 出宮?她有些猶豫,沒有父皇的批準他們絕不能出宮,若是私自出宮,被人發(fā)現(xiàn)必定得去佛堂面壁一月。 “你只需說想或不想,你想我們就走。”他抬起一雙星眸,認真地看著她,“其他的事你不用管。” 許是這一刻周遭太靜,她什么都聽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聽見了他的聲音,也只看到他的面龐,而他正盯著自己,在等自己回答。 “嗯。”她用力點了點頭。 * 兩人一合計,她先去找李桑,假意咳嗽兩聲,借著身子不適為由離開太極宮,后扮做小太監(jiān)的樣子跟元千霄出宮。 而宣寧宮里,有一宮女易容成她的模樣在寢殿里睡著,即便有人找來也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 就這樣,她出了皇宮。 今日是父皇的壽辰,普天同慶,皇宮里熱鬧,外頭也熱鬧,小販們興奮地喊著,“今日皇上大壽,所有東西一律減半!一律減半!” 她左看右看,什么都覺得新奇。 “看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會是第一次出來玩吧?”元千霄出聲。 “出來過,但沒逛過夜市。”她抬頭往前看去,道上燈火明亮,亮地看不到盡頭。其實她每年都會出宮一趟,去莽山祭拜母妃。 至于出來玩,那真是頭一回。 “是么?聽著真慘。”他略一思索,主動牽起她的手往前走,“那我今晚帶你好好逛一逛。” “……”她盯著兩人交握的手,覺得開心的同時又覺得難過,因為壽宴一過,他會走。“你何時回淮越國?” “后天。”他望著一處隨口道。 “后天?”這么快?一聽這話,她瞬間沒了玩的心思。 父皇并非每年都辦大壽宴,而他們也并非每年都來,所以他走了之后,他們倆可能會再也不見。雖然他承諾過,可承諾算什么,一年之后,說不定他已經(jīng)將她忘到九霄云外了。 她心情不佳,沒繼續(xù)走。 “停著做什么?”元千霄甩了一下她的手,俯下身看她,戲謔道:“公主舍不得我?” 心思被人猜中,她只覺羞惱,揚起下巴道:“沒有的事。我是餓了。” “哦。”元千霄挑了挑劍眉,眸中笑意漸深,“那我們?nèi)コ责Q飩。” 她任由他拉著往前走,穿過熱鬧的人聲,走過暖意的燭光。有一瞬間,她希望這條路永遠走不完。 道上攤子多,賣吃食地也多,香味濃厚。 兩人沒走幾步便到了餛飩攤前,元千霄招手,揚聲道:“老板,來兩碗餛飩。” “好嘞,兩位稍等。”買餛飩的是個對老夫妻,兩鬢已白,婦人煮餛飩,丈夫拿碗放湯汁,無言又默契。 她看著兩人忙前忙后的模樣,不由心生羨慕,皇宮里可沒白頭到老的愛情,能陪父皇走到現(xiàn)在的都沒幾個。 “老板,來兩碗餛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