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金屋囚質(zhì)子 第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書后,大佬玩哭全書、穿成大佬的伴侶貓、惡魔的獨寵甜妻、[綜漫]圣主的世界之旅、影視世界當神探、春風入我懷、她不好追、[綜漫]彩畫集和某最強、[綜漫]最強白毛最愛摯友、[海賊王同人]海賊世界沒有救世主
“梁纓!”元千霄扣著她的手腕,逐漸加重力道,試圖用痛覺換回她的意識,“你看清楚了!” 這一喊似乎起到了效果,梁纓愣愣地瞧著他,眨著漂亮的杏眼,剎那間,一行清淚從她眼中溢出。她委屈地望著他,哭得一抽一抽的。 許是男人天生便有保護女人的沖動,她一哭,他不由放軟了聲音,“怎么哭了?寢殿里沒有其他人,只有我。” 他捧著她的臉,迫使她看向自己,一字一字道:“我會竭盡全力保護你,你信不信我。” “……”梁纓并未停住哭泣,只是聲音小了,她整個人訥訥地,像只被人遺棄的小貓,一瞬不瞬地地盯著他。 “哭夠了就忍住,再哭,你更寡淡了。”元千霄不會哄人,想到什么說什么,好在梁纓此刻神志不清,要是計較起來,她怕是又要給他加一年合約期限。 “不哭了,乖乖上榻睡覺。”他用拇指擦凈她面上的淚水,動作輕柔,隨后抱起她往榻上走。 她一動不動地窩在他懷里,面色慘白如紙,額前的發(fā)片也被冷汗打得透濕,整個人狼狽不堪。 從頭到尾,梁纓一句話都沒說,很乖巧,也很配合。 元千霄放下她,不禁在心頭感嘆,她要是一直這么乖巧,那多好。 第11章 前世愛恨 射我這一箭,你解恨了么?…… 臨近子時,檐上風鈴合著雨聲“嘩啦啦”地響個不停。 元千霄手拿半濕的軟巾坐在床緣邊,等梁纓止住了哭泣才問:“喂,還認不認得我?” 梁纓一語不發(fā)地坐著,兩手僵硬地抱著膝蓋,半張臉埋在臂彎間。 “我現(xiàn)在要掀開頭發(fā)給你擦臉,成不成?”掀頭發(fā)前,元千霄湊近梁纓又問了一遍,“我真的掀了?” “……”梁纓直愣愣地盯著一處,像塊木頭。 元千霄本來也沒打算聽她的回答,就是象征性地問一問。他俯下身,捋過她額前汗?jié)竦膬善L發(fā)往耳后勾。 看到她全臉的瞬間,他頓覺心臟劇烈地收縮了一下,仿佛生生被抽走一半魂,然而這強烈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 “奇怪,我也開始有點毛病了……”元千霄自言自語道,他捏著軟巾一角,一寸寸擦拭她嫩白的面龐。 近距離瞧,她露出全臉更美,臉型飽滿,每一處線條都生得恰到好處,遮一部分反而差些味道。 他擦得很是仔細,動作也輕巧。 那個叫瀾語的宮女應該伺候她不少年頭了吧,怎么不曉得她怕打雷的事。而且聽梁釗那日問話的語氣,應該也不知曉這事。 所以這些年,一遇著雷雨天她都躲柜子里? 如此一想,他心頭還真有些五味陳雜。 元千霄將梁纓露在外頭的肌膚都擦了一遍,期間,他一直將目光專注在她面上,不該看的地方不看,只當自己是個仆人。 這待遇,他娘都沒享受過。 直到他擦拭完,梁纓還是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眉心擰得跟疙瘩似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還沒回過神?”元千霄放下軟巾,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臉,等不到回應,他又戳了戳,手感好極了。 梁纓久不說話,元千霄彎下身子側(cè)頭去看她的臉。她的雙眼因長時間哭泣而紅腫著,唇色慘淡。 “要不,我再給你讀點話本?”他坐直身,故作輕松道:“我保證,這次絕不含糊,上面寫什么讀什么。” 他說完,梁纓依舊毫無反應,雙眼倒是眨了眨。 “時候差不多了,我得趕回去喝藥,讓瀾語來陪你。”元千霄扭頭看向外頭,雨聲小了不少,他轉(zhuǎn)過身,人還沒站直,手便被拉住了。 他側(cè)頭往下看,兩根纖細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衣袖,黑與白的映襯十分惹眼。此刻,他心頭猶如被撒了一把糖,軟中帶甜。 “你這是讓我留下來?” 梁纓沒吱聲,兩片櫻花般的唇瓣微微動了動。 算了算了,好人做到底,說不定她明日醒來會給他減一兩月。元千霄褪去外衣上了榻,盤腿坐在梁纓對面,“我等你睡著再走。” 坐了約莫半個時辰,他實在是撐不住了,眼皮直打架。 “轟隆”,天雷猝不及防地響了,比之前的幾聲要小上一些。 梁纓應聲顫了顫,使勁抱緊自己,呼吸顯而易見地急促起來。 “麻煩。”元千霄吐出兩字,按著梁纓躺下,他攬過她往懷里抱,苦臉求道:“你不想睡我想睡,我真的熬不住了。” 梁纓抬眼,看定了他,這場景跟夢里的幾乎一模一樣。她安靜地窩在他懷中,心口微妙地跳動著。 元千霄低頭,兩人視線恰好撞上,見她回神,他緊繃的心不由放了幾分,“有我在,誰也傷害不了你。”說罷,他疲累地閉上眼,想想又加了句,“我困了,再怕自己想辦法。” 話音方落,他隨即閉上眼,入睡很快。 之后,外頭沒再打雷,大雨轉(zhuǎn)細,繾綣而纏綿。 寢殿內(nèi)燭光透亮,朦朧的安靜落了下來。 梁纓屏著氣息凝望元千霄,這幾日里,她對他并不好,言辭惡劣,行為更惡劣,可他今晚卻幫了她。 十一歲的那晚起,她怕上了黑暗,也怕上了打雷,但今晚,她沒從前那般怕,許是有人陪著的緣故。 最脆弱時,剛好有人出現(xiàn)拉了她一把,那么這個人一定會在她心里占據(jù)一個無法取代的位置。 * 熟睡后,元千霄做了一個夢,這是他第一次在夢里見梁纓。 時值春末,空中下著綿綿的細雨,疏薄的雨幕如紗一般,籠罩著繁華的帝都。 他打了勝仗凱旋,恨不得下一刻便能見著梁纓,奈何身上有傷,騎不得快馬,只能平穩(wěn)前行。 從城門到宮門,再到熟悉的東宮,他下馬后直往里沖,然而寢殿里空無一人。“人呢?” 太監(jiān)宮女們嚇得跪到了地上,顫聲道:“回太子殿下,平南公主去了碧落樓,說是那兒能看清宮門。” “碧落樓?”他疑惑地念著這三字。 如今勁武國已滅,她怕是存了離開他的心思。這一想,他再也顧不得背上的傷勢,匆匆趕去碧落樓。 從那日起,他便知道,她是恨她的,恨他助孟茍吞并天巽國,恨不得他死在戰(zhàn)場上。 駿馬一路狂奔,顛簸得他渾身氣血翻涌,喉間早已腥甜一片,但他始終強忍著,直到碧落樓下才噴出一口鮮血。 “噗!”他跳下馬,來不及擦去嘴邊溢出的鮮血,此時此刻,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留住她。 “太子殿下小心吶。” “太子殿下,先讓老臣給您看看傷勢。” …… 他猛提一口真氣,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掠上樓,并不管后頭追著跑的一群人。 “纓纓!”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以前,他從未喊過。“咻!”金箭穿透空氣,帶著呼嘯的流風直往他飛來。 驀然,心口一疼,他低下頭。 這只金箭,是她生辰前一月他特地趕去勁武國取的,為了拿到它,他任由孟茍百般刁難羞辱。沒想到,她最后將它射進了他的心口。 他苦笑一聲,緩緩抬頭。 外頭的廊上,煙雨蒙蒙,梁纓穿著被虜來時的衣裳,手拿彎弓站在紅木欄邊,她面上覆著一層氤氳水汽,發(fā)絲也被打濕了,整個人霧蒙蒙的,好似站在云端一般。 她就這么看著他,不知水汽還是什么,眸中有晶瑩在閃動。 “為什么?”他輕聲問了一句。 “你說為什么?”她扔下彎弓反問,眸中迸發(fā)出深入骨髓的恨意。 下一刻,她眸中的恨意轟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釋然,還有一絲不以覺察的痛楚。“孟茍死了,勁武國滅了,你父親戰(zhàn)死,真好。” “太子殿下!”數(shù)十名侍衛(wèi)趕到樓上。 隨后,一群人圍了上來,一人一手,全都在扶他,“來人,將……”禁軍統(tǒng)領揮手,示意手下上前捉拿梁纓。 “住手!誰都不準動她!”他怒喝一聲,心口的鮮血越流越多,浸得那片黑色更深。 他一喊,正要上前的侍衛(wèi)紛紛停下腳步。 梁纓深吸一口氣,輕輕笑了起來,樓頂?shù)娘L很大,吹得她的裙擺朝一處飛起,她的長發(fā)也在飄。 “如今,我射了你一箭,我們之間的仇也算了結(jié)了。” 她哽咽地說著,一字比一字沙啞,哭腔盡現(xiàn),說到最后,她用力閉上眼,再次看向他時,雙眸明媚,當中的情意毫不掩飾。 “誰都不準過來!違令者死。”他推開眾人的手,一步步往她走去,步伐虛浮不穩(wěn)。“射我這一箭,你解恨了么?” 梁纓并未回答,她望著他心口的金箭,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眼角浮現(xiàn)出難得的嬌憨。“你知道么,我十歲生辰的那天,母妃沒發(fā)病,笑著送了這支金箭給我,她說,纓纓,你若是遇著喜歡的人,便把這枝金箭交給他。” 他一句句聽著,心頭疼地厲害,悲喜交加。喜的是,她喜歡自己;悲的是,她恨自己。 原本,她該是一個公主,也許不是最受寵的公主,但起碼能在自己的故鄉(xiāng)活著,而不是被困在淮越國的皇宮。 “我……”沒等他說完,梁纓利落地翻過欄桿跳了下去。“纓纓!” 千鈞一發(fā)間,他奮力撲了上去,右手與她飛揚的裙擺交錯而過。不知哪來的力氣,他縱身一躍,義無反顧地跟著跳了下去,抱著她一起墜下萬丈高樓。 “來世等我去尋你。” 第12章 你是我的 他是風月樓的小倌么,穿成這…… “!” 元千霄驚醒,入眼處全是金絲帳簾,隨風浮動,仿佛掀起了層層的海浪。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里是宣寧宮,并非自己的寢殿。 “嗯……”梁纓無意識地找個舒服的位置。她一動,元千霄才意識到懷中有人。 他低頭往她瞧去,她正睡得香甜,嘴里囁嚅著,兩手緊緊環(huán)著他的腰身,半邊面頰貼在他肩頭。 不像公主,倒像是黏人的小妻子。 妻子…… 夢中場景一一在眼前浮現(xiàn),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他都記得。此刻一想,他只覺心口隱隱作痛,不是箭入皮膚的疼,而是一種痛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