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金屋囚質子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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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你急什么,本宮同意了么?”梁纓喊住他,他越是不想做,她越是要他做,“過來,本宮要你讀話本,讀到本宮睡著為止。” “你還真是……”元千霄回身,朦朧的燭光映在他眼底,盡是無奈。 “拿去。”梁纓扔了話本便往屏風后走。 元千霄下意識伸手接住話本,自找罪受,他就不該閑著沒事拿它來消遣。 沒一會兒,梁纓換上一身素白的寢衣,上榻側躺著,“本宮不喜歡等人。” “讀就讀。”元千霄拉了把椅子在床榻前坐下,順手翻了一頁,揚聲就念,“這日,玉瓊公主在涼亭里撞著狀元郎馮樺,立時被他清雅如蓮的外貌所迷,可謂一見鐘情,上前問道,馮公子可曾去過風月樓。” 他念是念了,然而態度極為敷衍,聲音有氣無力。梁纓趁機發作,“讀得不好,重來。” 元千霄停住聲,掀起眼皮看她,“敢問公主,我哪里讀得不好?” “沒有情意在里頭。”一到懟他的時候,梁纓立馬來勁兒了,她撥著額前垂落的發絲,故作溫柔道:“我要聽你聲音里的情意。” “嘁。”元千霄合上話本,中指一勾,話本便在他指尖轉了起來,“我又不懂男女情愛,你愛聽不聽。” 梁纓看向他指尖旋轉的話本,目光停頓,“那你就一遍一遍地讀,讀到本宮滿意為止。” 聞言,元千霄用兩指一夾,話本瞬間停住旋轉,穩穩地躺在他寬大的掌心。 對于他露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梁纓心情大好,催促道:“讀啊,讀到本宮睡著,本宮便不折騰你。” “嘶,啊。”元千霄無力地翻開話本,深深呼了一口氣,壓著聲音念道:“馮公子可曾去過風月樓?” 梁纓好笑地玩著身前的長發,偶爾覷元千霄一眼,燭光從他發間滑落,勾勒出線條利落的五官,生的真是一副好皮囊。“重來。” 默然片刻,元千霄往后一靠,隨心所欲地念道:“馮公子可曾去過風月樓?” 這聲比第一次都不如,她加重語氣道:“重來。” “馮公子可曾去過風月樓?” “重來。” “馮公子可曾去過風月樓?” “重來。” “馮公子可曾去過風月樓?” “重來。” …… 說了二十幾遍相同的話后,元千霄還能繼續,反而是梁纓折騰人的耐性沒了,她死死地瞪著他,縱然他面上一本正經,可她知道,他心里在笑。 混賬東西,他是故意的,她讓他重念,他便讓她跟著說了許多話。 話說多了,梁纓只覺口渴,無意識地舔了舔干澀的唇瓣。 見狀,元千霄站起身,嘴里繼續念著,“玉瓊公主瞧上了狀元郎,鐵了心要召他為駙馬……” 他一邊念,一邊倒了杯茶水過來,并未將茶杯直接遞給她,而是放在了玉枕邊。 梁纓愣了愣,心頭有些過意不去,正要說話,只見元千霄懶洋洋地坐下,雙手拉開話本,似笑非笑地瞧著她,“公主不必言謝。” 這人還真是叫人說不出話來,梁纓拿起茶杯抿了口,喉嚨被水滋養后順暢不少,她沉著臉道:“你給本宮倒茶是分內之事,繼續念。” 她說繼續念,他便繼續念。“七月初七,皇帝下旨,賜婚玉瓊公主與狀元郎馮樺……” 算了,便看在他倒水的份兒上饒他一次。梁纓不再為難元千霄,翻身躺平,靜靜聽著話本里的故事。 屋內燭光憧憧,燈影搖曳,只留元千霄的聲音回響,不帶男女之情,更像茶樓里的說書先生。 她閉眼聽著,總覺得他后頭讀得好了些,聲音像是從玉笛中發出來的,又清又脆。 “是夜,馮樺剛上榻,玉瓊公主便拉著他的衣衫調戲,嬌笑道,你想要,本宮偏不給。”念到此處,元千霄抿了抿唇,下意識往榻上的梁纓瞧去。 她睡著了,呼吸均勻,無意識地扯開衣裳,領口半敞,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許是夏日來臨的緣故,天熱,元千霄口干地厲害,正打算喝杯茶潤潤嗓子。這時,梁纓開口,“怎么不念了?” 第10章 我保護你 這什么破書,他讀得整個人都…… 她出口的聲音軟乎乎的,咬字不大清晰,鼻音也重,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味,仿佛羽毛輕輕撓過。 心頭猛地一跳,元千霄當即收回視線,暗自調整微促的呼吸,“馮樺面頰泛紅,用力按著玉瓊公主的腰,一陣天旋地轉間,兩人換了位置。他慢吞吞道……” 下一句不長,只是其中幾字異常惹眼,他猶疑著,不知當念不當念,畢竟男人大多都懂“吹簫”兩字的另一種意思。 皇宮學堂里雖有閨房課,講的也是男女之事,可叫他當著她的面念這些,他還真念不出。 她一個公主看這種話本是為的什么,內心寂寞? 稍作思索,他改了一字。“公主可會吹笛?” “會。”梁纓側過身,衣襟一邊順勢滑落,她揮開錦被,含糊地應了一聲。 元千霄扭頭看了眼書案上的玉笛,昨晚她吹了梧桐謠,吹得很好。 “玉瓊公主按住馮樺的心口,纖手下移,調笑道,駙馬可要試試,她話音方落便被馮樺扣住雙手往上舉……”這后一句話他是真不會改了,奇怪的字太多。 “娘子,的,額,嗯……”元千霄想,梁纓這會兒估計也不會聽得太仔細,于是將后幾句念得含糊其辭,糊著糊著就過去了,直接進入下一回。 然而事與愿違,梁纓是處在入睡的邊緣,并未入睡,一聽他有意偷懶,她便使勁睜開眼,不悅道:“前面幾句沒聽清,重念。” “翌日……”元千霄拖長調子,習慣性地往她瞥去,誰料這一瞥恰好對上若隱若現的春光,面上“騰”地一下熱了,他飛快低下頭,低啞道:“駙,駙馬馮木,呸,馮樺……” “不是這句。”梁纓撐著酸累的眼皮糾正他,仔細回憶半天,嗓音愈發嬌氣,“還要前頭一點,說駙馬將公主的手往上舉,后面幾句我沒聽清。” “嗯。”元千霄單手捏著話本,不自在地調了調坐姿,她聽得還真仔細。他死死地盯著那幾字,硬著頭皮道:“……馮樺有意迎合她,便道,娘子的……” 屋內只他們兩人,氣氛漸漸發沉。元千霄絞盡腦汁,最后關頭眼前靈光一現,取了個折中的方式,“公主低頭自己看一眼,那個地方真軟。” 梁纓瞇眼看他,昏昏沉沉地,聽得他的話后往下看,衣衫開了,而且她還沒穿小衣。 這下,她瞬間明白過來,面上燙地厲害,睡意也醒了大半,揪起衣領喝道:“放肆!” “不是你讓我讀的么?”元千霄頓覺委屈,今晚真是吃力不討好,他放下話本反問道:“再說,我怎么放肆了,換種說法你都受不住,若按話本上的字眼讀,你是不是還得下來打我一巴掌。” “你!”梁纓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心頭怒意更盛,指著鐵籠子道:“閉嘴!自己進籠子里待著,沒本宮的允許不準出來!” 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元千霄巴不得早點進籠子,誰要讀這狗屁話本,他讀得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梁纓氣呼呼地瞪他,這個時候,他也不多話,三步并作兩步進了鐵籠。 一等元千霄走進鐵籠子,梁纓立馬鎖上金鎖,合得結結實實的。昨日那鎖太小,她便讓人做了個大的,不僅大,鎖鉤也深,他一定打不開。 * 榻上之人睡得很快,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燭光依舊燃得熱烈。 地上鋪著薄薄的毯子,不冷,甚至是熱 元千霄交疊雙腿躺著,腦中閃過許多兒時的記憶。 一到夜里,娘親便會開始織布,腰機“咯吱咯吱”地響著,而他每晚都聽著這樣的聲音入眠。 偶爾,娘親也會哼一哼梧桐謠,但她哼的不全,斷斷續續的。今晚看這情形,梁纓怕是不會吹笛子了。 漸漸的,他也入了睡。 “轟隆”,一道驚雷打下。 元千霄猛然睜開眼,寢殿內的燭光全滅,外頭倒是還剩幾盞風燈。黑暗中,床榻上有動靜。 他抬頭望前一看,她怎么在發抖? 還沒等他弄個明白,只見梁纓匆忙跑下床,胡亂將衣柜里的衣服扔出,自己鉆了進去,“嘭”,衣柜門合上。 “……”元千霄看得目瞪口呆,差點想給自己一巴掌,試試自己有沒有做夢。 他取下發髻中的簪子,捏著鐵絲頭卷進鎖孔,不是他吹牛,就這鎖,不管多大他都能開,除非他們能做出一種他沒見過的鎖芯。 “咔”,鎖開,他一把接住掉落的鎖桿放在地上,推開鐵門走出。 “呼,呼,嗚……”外頭狂風大作,激烈地拍打著門窗。 元千霄踏著黑暗走近衣柜,越近越能聽到里頭的聲音,她還在發抖。 “七公主?”他試著喊了一聲,里頭沒反應,于是他又喊了一聲,“梁纓?”里頭依舊沒應聲。 “轟隆”,又是一道天雷劈下,衣柜里出現了細微的哽咽聲。 她這是怎么了?怕打雷?又不像是純粹地怕打雷,更像是怕跟打雷有關的東西。 倏地,他想到一件事,她睡覺時從不滅燈,這里頭怕是有秘密,心結? 來不及多想,元千霄從懷中拿出火折子,一盞一盞地點亮琉璃燈,寢殿內一寸寸亮起,直到亮如白晝。 他再次走近衣柜,想想還是打開了衣柜。怕有什么用,難道她算怕一輩子么。 燭光涌入衣柜,里頭一切清晰可見。梁纓蜷縮在衣柜里,雙手緊緊懷抱自己,頭埋在雙膝之中,瞧著格外嬌小可憐。 盡管她對他百般羞辱,可看到她這副模樣,他竟覺得心頭難受,仿佛破了個口子,空蕩蕩的,壓抑地緊。 “梁纓。”他蹲下身,輕聲喊了一句,伸手想安撫她。 “走開,別碰我!”梁纓反應劇烈,一把打開了他的手,使勁往衣柜一角縮去,她抱著自己,驚恐地看向上頭的橫梁。 “轟隆”,“轟隆”,連著兩道雷打下,一聲比一聲響,像是天際要炸開了。 “啊!”梁纓尖叫一聲,使勁捂著自己的耳朵,使勁將臉往膝蓋里埋。 元千霄往橫梁上仔細瞧了敲,什么也沒有,不過他能猜到一二,皇宮里有這些事并不稀奇。 不管天巽國也好,淮越國也罷,這后宮里都不干凈,腌臜事怕是數不清。 他不想當質子,也不愿留在淮越國的皇宮里,外頭的日子或許苦,但至少有自由,能做個人。 “轟隆隆轟隆隆……”外頭雷聲持續不斷地響著,閃電交疊。 梁纓顫得愈發厲害,捂著耳朵左右擺動,似在擺脫什么東西。 這便是她的心結吧。元千霄嘆了口氣,緩緩拉開梁纓的手腕,“你在怕什么,這里只有我們倆。” “你滾出去,滾出去!”梁纓焦躁地扭著,妄圖抽出自己的手腕,奈何力氣抵不過,她急地眼中水霧朦朧,仿佛下一刻便會掉下淚來。“放開我,放開我,你放開……” 她無意識地喊著,一直喊,視線并不聚焦,根本沒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