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在上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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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殿下,我心悅你 每年初冬之時, 太子太子妃都會奉陛下和皇后之令在府上舉辦冬花宴,有時是家宴,規(guī)模小些, 有時是國宴,便要隆重許多。 太子妃素來身體不太好, 每每到了近冬的時候便是焦頭爛額。家宴還好, 若是遇上國宴, 要宴請重臣,排面和準(zhǔn)備便都要繁復(fù)許多,不似家宴那般輕便。 今年與往年不同, 冬花宴被安排在了萬壽節(jié)之后,成了宴請各國使臣的答謝宴,更加正式,也要耗費更多的精力。太子妃從剛?cè)肭锏臅r候便已經(jīng)開始著手準(zhǔn)備,到了花宴之日,已是忙得暈頭轉(zhuǎn)向。 龍四海到太子府的時候,宴席還沒開始,進(jìn)了大廳只見太子妃正招呼著眾人將剛剪的花往桌面擺放,紅梅臘梅水仙, 花香四溢,嬌艷欲滴。 大廳里四周掛上緋色金邊綢布, 上面重繡通京百景圖,四邊懸掛的琉璃宮燈, 火光熊熊映照出地上華美地毯。 這地毯也是專門為了這冬花宴趕工新做的, 上面的圖樣是太子妃自己一筆一畫自己設(shè)計的冬花圖,色彩繁復(fù),繡工精美。檀木桌上器皿也都非凡品, 琉璃盞,粉彩盤,鑲金玉碗…… 立于其中,仿佛是置身九重天上繁華盛宴,美輪美奐。 參加了那么多年的冬花宴,龍四海沒想到今年竟然如此隆重,不由贊嘆:“皇嫂這宴席好生驚艷!” 太子妃笑著搖搖頭:“我這小半年的心血都在這里了,若是這宴席再多拖幾日,我怕我真是拖不住了……” 龍四海看著太子妃精致妝容下略顯憔悴的臉,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太子妃辦冬花宴,她與龍靜姝和龍明嬌姐妹是能幫忙的,奈何她和龍明嬌二人向來不擅長這設(shè)宴統(tǒng)籌之事,只怕是會越幫越亂,而她們中唯一能搭把手的龍靜姝前兩天也病倒了,這擔(dān)子便一下全落在了太子妃身上。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皇嫂今日若是有什么事盡管吩咐,我雖幫不上什么大忙,打個下手也還行。” 王易煙笑著點點頭:“皇妹既然都這么說了,那今日我便不客氣了。” 兩人正說著,下人來報,說是燕太子提前來了府上。 王易煙聞言皺皺眉:“這帖子寫的明明是未末,怎么這才剛剛過了午時人就來了?” 雖是如此,她也不好將人往外趕,目光略帶歉意地看向龍四海,道:“太子還在宮里,我這里抽不開身,皇妹能否幫我去招待招待?” 聽見八荒的名字,龍四海下意識地一愣,望著王易煙自然也說不出什么拒絕的話,心里暗罵八荒多事,卻還是隨下人來到了前廳。 前廳內(nèi),八荒已經(jīng)帶上銀面,又做回了那個威風(fēng)八面的燕太子,見她來,眉眼一彎:“公主殿下,好巧。” 他身旁跟著兩個燕國使臣,龍四海不好發(fā)作,只得皮笑rou不笑問:“這請?zhí)髅鲗懙奈茨拥钕略醯膭傔^午便來了?” “啊?是嗎?”八荒故作驚訝的表情,挑了挑眉,看向自己兩個隨從,“那請?zhí)袭?dāng)真寫的未末?你們怎么也不與孤說清楚?” 兩個隨行的使臣低頭告罪,私下互相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苦澀的眼神。哪里是他們沒說清楚,分明就是太子殿下有意不想聽! 他們臨行前不知說過多少次,這宴會是未末才開始,怎料他們太子卻像是沒聽見似的,換了衣服就要往這邊來,那急切的勁兒似是一刻也等不得。 是了是了,蜀國公主不可能有錯,他們燕國太子也不可能有錯,能有錯的,不就是他們這些倒霉的隨行官。 龍四海對八荒的逢場作戲倒是一點兒也不買單,頗為冷淡地一笑,便再沒了言語。 三年不見,如今的八荒別的不說,臉皮厚度卻是漲了不少,見她神色冷淡,非但不惱,反而還自說自話起來,只說自己初來蜀國,對一切好奇的很,問她為何不帶自己在太子府賞看一圈。 即使當(dāng)著兩個燕使,龍四海的白眼也差點翻了出來。 兩人成婚六年,太子府他不曉得來了多少次—— 賞看一圈?他在說什么瘋話! 她正欲開口拒絕,王易煙卻過來了。燕國太子雖然來早了,然而她身為太子府的女主人,不露面也不好,怎料這腳剛剛跨過門檻,便聽見了燕太子說想要賞園的話。 “如此甚好。”王易煙笑道。 她沒能發(fā)現(xiàn)龍四海的不對勁,反而頗為熱情地招呼著龍四海帶著燕太子去后花園賞花。 “今冬花開得格外艷,阿容不妨帶著燕太子前去看看?” 龍四海握著茶盞的手一滯,側(cè)頭一看,只見八荒眼里的笑卻快要溢了出來。 八荒對這個深居簡出的太子妃向來沒什么印象,然而三年未見,他今日卻覺得王易煙格外可親。 “太子妃一番好意,既如此,孤便不客氣了。” 說著,他自顧自地往門口走去,回頭看向龍四海,清朗聲音里是說不出的愉悅:“長公主殿下,還請帶路。” 我##@@xx……! 龍四海的好涵養(yǎng)快要被這男人磨完,心里罵人的話響徹云霄,抓狂不已。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住自己發(fā)怒的沖動,咬牙切齒道:“燕太子,請!” 兩人往花園走去,燕國的兩位隨行官想要跟上,卻被八荒擺了擺手制止了:“外面挺冷,你們便不必跟著了,在這里喝茶吧。” 使臣剛剛跨出門檻的腿便又收了回來,面面相覷,從對方眼里讀出了一絲八卦。 一大清早就要往這里跑,遇上了鎮(zhèn)國公主便軟磨硬泡不撒手,再聯(lián)系到昨日的求婚……不對勁,他們的太子,很不對勁。 八荒與龍四海一路行至后花園,沒了燕國隨行官,龍四海的臉色便不復(fù)剛才那般好看,朝他淡淡道:“這里便是太子府后花園,太子殿下可還滿意?” 果然如王易煙所說,因著是個暖冬,后花園里的花開得格外艷,臘梅的香氣從墻角陣陣傳來,小小的黃色花骨朵在陰沉的天氣里更加鮮妍。 八荒見了,卻搖了搖頭:“孤,不甚滿意。” “哦。”龍四海不欲理他,毫無誠意地甩下一個單字,徑直往前走去……她只想早點走完這后花園,向王易煙交差了事。 然而她還沒走幾步,八荒卻從后面跟了上來,還伸手攥住了她的右手,低頭看向十指相扣,眼中露出一絲笑意:“這下便滿意了。” 他的掌心溫?zé)岫稍铮埶暮=跏窍乱庾R的有些留戀,反應(yīng)過來后卻是不適的皺了皺眉,想要將人甩開,然而這手卻像是黏住了似的,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 蜀國高門貴族當(dāng)中,夫妻之禮十分繁復(fù),例如行房事有專門的日子,夫婦二人在外不得太過親密,就連駙馬每月去到公主閨房的次數(shù)都有所限制。 雖然這些禮儀在傳承數(shù)百年之后,漸漸變得寬松起來,從前的八荒卻總是不敢逾禮一步,生怕龍四海會因為這些事情遭人詬病。 可是直到失去龍四海后他才明白,什么禮儀,什么規(guī)矩,統(tǒng)統(tǒng)都是笑話……這人世間的變故太多,他以為的相敬如賓,長相廝守,不過是在斯人已逝后無數(shù)的遺憾和悔恨。 很多年前龍四海帶他來參加冬花宴的時候,曾在這蜿蜒小道,冬梅幽香里向他伸出過手來,可那時,他卻為了那些所謂的規(guī)矩拒絕了她。 如今想來,自己真是蠢到了家。 想到此,八荒牽著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你這是干嘛?”龍四海擺脫不了,嗔怒看他。 “這初冬甚冷,牽著暖和。” 他聲音低沉而溫柔,聽得龍四海耳朵有些麻酥酥的。 “誰要和你暖和?” 她又扯了扯,卻還是沒能將手拽出來,反倒是被八荒輕輕一拉,順勢帶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 溫?zé)岬臍庀⑺\罩,隔著禮服,龍四海聽見男人炙熱心跳,眨了眨眼,在他懷里不安地扭動著:“你干嘛?快放開!” “不放,死都不放!”八荒低頭看她,眼里滿是認(rèn)真。 “殿下,我心悅你。” 聲音略微有些低沉,傳進(jìn)龍四海的耳朵里,讓她心尖一顫,抬起頭來不可思議般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你,說什么?” 她表情有些呆愣,明亮的眼里印著他銀面清晰,八荒抿了抿唇,頗為鄭重的重復(fù)道:“殿下,我心悅你,我喜歡你,很喜歡。” “你,你胡說些什么!”龍四海喝他,卻覺得臉上開始發(fā)熱。 這人怎么這般沒皮沒臉,有了心上人,還要來招惹自己。 想起這茬,她不由冷了眼色,抬眼看他:“你在那寧兒面前也是這般巧舌如簧?” 寧兒,什么寧兒? 八荒眨了眨眼,似是不解:“殿下說誰?” 龍四海冷笑一聲:“裝什么傻?你心知肚明!” 八荒離開以后,她專門派人查過,寧兒早已不在通京,想必是隨他一起回了燕國。 “既然燕國有青梅等候,燕太子又何須在本宮面前逢場作戲?” 八荒眼里更是疑惑:“哪里什么青梅?什么做戲?” 倒是演得好戲! “你當(dāng)初讓本宮從四皇妹那兒將人討回來,不就是心疼你那小青梅在四公主府受難嗎?如今你貴為燕太子,怎么不得將你那小青梅封個太子妃?又何必在父皇壽宴上說什么求娶?” “我沒有……” 八荒皺了皺眉,正欲解釋,遠(yuǎn)方卻傳來一聲低沉怒喝:“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兩人回頭,只見龍霖?zé)顜е珜O瀾與幾個別國使臣正站在遠(yuǎn)處,看著兩人摟摟抱抱的模樣,眉心緊得快能夾死一只蒼蠅。 站得太遠(yuǎn),龍霖?zé)顩]聽見兩人在說什么,只見那燕太子緊緊地?fù)е埶暮#埶暮s頗有些掙扎。聯(lián)想到昨日他求婚被拒,龍霖?zé)钕乱庾R地便覺得這是燕無疑心有不甘,試圖對龍四海用強。 他徑直走上前來,將龍四海護(hù)到了自己身后,聲音含怒:“皇妹昨日在宴會上分明已經(jīng)說清無意于燕太子,太子今日何故糾纏?” 跟在太子身后的公孫瀾臉色也不好看,望向龍四海,目光里卻滿是擔(dān)憂:“殿下可有傷在哪兒?” 龍四海搖搖頭,看著一臉憤怒的龍霖?zé)睿挚戳丝瓷裆獪y的八荒,勸阻道:“皇兄,誤會,都是誤會……我,我剛才帶著燕太子賞園,怎料被沙子迷了眼,見四周無人,燕太子才好心幫我處理。” 聽見這解釋,龍霖?zé)钷D(zhuǎn)頭看她,瞇了瞇眼:“燕太子,可是如此?” 八荒的目光越過龍霖?zé)钤邶埶暮:凸珜O瀾身上流轉(zhuǎn),面色漸漸沉了下去,似笑非笑的看了龍四海一眼,在她緊張的注視下,半響才微微點頭:“正是如此。” 龍霖?zé)钚闹腥杂X古怪,但兩個當(dāng)事人統(tǒng)一了口徑,他也不好再做糾纏,微微拱手,算是賠禮:“今日冬花宴,府里繁忙,招待不周還請燕太子見諒,這剩下的花園,便由孤帶太子游逛罷。” 說著,又對龍四海道:“易煙有事正在尋皇妹,皇妹快去吧。” 見他有心將二人分開,龍四海順勢答應(yīng),一路回到了大廳。 此時龍明嬌與龍靜姝二人也陸續(xù)到達(dá),陪著王易煙做完了最后的安排,索性便先行落座。過了不多久,太子一行也回來了。八荒走在龍霖?zé)钌磉叄裆粡?fù)剛才在御花園的溫柔,頗有些冷淡。 未末鐘聲敲響,太子一聲令下,冬花宴正式開始。 宴席上,龍四海與龍靜姝和龍明嬌二人說著話,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往燕國那邊掃去,只見八荒神色如常的飲酒用宴,看不出絲毫異常。 大廳里推杯換盞,歌舞升平,地籠熊熊燒著,將寒冷的初冬與熱鬧的亭內(nèi)分割成冷暖兩地,龍四海飲了些酒,聽著這人聲鼎沸,只覺被吵得有些昏沉,便借故出了大廳,走到屋外透氣。 初冬冷風(fēng)吹拂過她泛紅的雙頰,裸露的頸脖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雖是如此,她卻覺得舒服了許多。這盛宴雖妙,但實在吵鬧,不如外頭自在。 她沿著殿外的石板路晃晃悠悠漫無目的地瞎逛,卻遇上了出來尋她的公孫瀾。 “殿下!”公孫瀾臉上帶著笑意向她走來。 醉眼迷蒙中,一身藏青色禮服的公孫瀾公子如玉,灼灼如華:“公孫大人!” 龍四海聲音里帶著幾分沉醉,因為酒氣而蒙了些水霧的眼笑看著朝她走來的公孫瀾:“你也出來透氣?” 公孫瀾搖了搖頭:“臣是出來尋殿下的。” “本宮?”她抬了抬眉,“可有什么事?” 公孫瀾笑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只木匣子:“這禮物臣一直想要送給殿下,卻遲遲沒有找到機(jī)會,今日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