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在上 第14節
書迷正在閱讀:剛出獄就被送了個女兒、偏執的他(1v1H)、分手后我依舊傾倒眾生[重生]、[綜漫]當太宰穿成宇智波、極致歡喜、紙片人都對我意圖不軌、開局多了六個神級jiejie、穿成富婆后:誰敢動我崽[快穿]、這個傀儡皇帝朕不當了、[FGO同人]迦勒底往事
“大公主乃天之嬌女,豈輪得到你一小小歌姬非議?”冷若寒霜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八荒的劍又深了一寸。 強烈的疼痛讓寧兒不由低呼出聲,望向一臉冷漠的男人,忽然意識到她看錯了人。 這面容精致的男人不是她的高枝,而是一只瘋狗。 被人踹了還甘愿為人犬馬的瘋子! 她只恨自己沒有一早拿了銀子走人,非要在這里攔這煞神。 “奴,奴知道了,是奴不知好歹,口出狂言,還請大人恕罪!”道歉的話如連珠炮一樣地吐了出來,她乞求般地看著八荒,“奴,奴再也不敢了,這,這就走,求大人饒命!” 驕陽烘烤著大地,將青石地磚烤得發白,滴滴鮮血落在上面,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八荒倏然收了劍,居高臨下地看著寧兒,聲如寒冰:“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放你走。拿上銀子,離開通京,永遠也別再回來?!?/br> 第十九章 有了軟肋 校場上的賽跑進行得如火如荼,天空中的太陽也似是來了興趣觀看,不肯躲回云彩后面,火辣辣的陽光毫不收斂地打在眾人的頭上肩上,汗如雨下。 不遠處,秦寒眼看著龍四海依舊以最初的速率不徐不疾的跑著;雖是已經超過很多跑到后面體力不支的人,可是仍舊在兩三人之后。 他不由地有些焦急起來。 殿下,跑啊,玩兒命跑??! 就在這時,景隨風也走上前來。他算著圈數,眼瞧著龍四海馬上就要進入第十圈,忽而笑道:“看著吧,好戲要開始了?!?/br> 話音剛落,龍四海跑過了舉旗人,正式進入了第十圈。就在她腳踏進第十圈的那一刻,忽然開始加速,身輕如燕,仿佛一陣旋風疾行而過。 秦翰眼看著龍四海越跑越快,越跑越輕,身上那二十斤的負重恍若無物。 三個,兩個,一個! 快要接近終點時,她前方只剩下了一個身影;龍四海一眼認出,他便是陸暢剛才靠著的那個青年,似是叫趙沉淵。 趙沉淵此時早已無暇顧及其他。 陸暢夸下海口打賭,就是仗著自己的好友趙沉淵跑步極快,心想著能出其不意,擺龍四海一道。而趙沉淵背負了好友的期望,不敢懈怠,縱使心里將陸暢罵了個千八百遍,卻還是一路疾奔向前。 跑到第十圈,他只覺自己的肺快要炸開了;雙腿早就沒了知覺,就連不斷搖擺的雙臂也在泛著生疼……但即使渾身器官都在叫囂著,停下來,停下來,他卻絲毫不敢放慢步伐,不住地朝前奔跑著。 快到了,快到了,他跑過那棵枯樹,眼看著舉旗人就在眼前。 贏了,他們馬上就要贏了…… “趙沉淵是嗎?” 身后忽然傳來一個女聲,聲音清亮而熟悉。 聞聲,趙沉淵像是感應到天敵的獵物,身軀一顫,一咬牙,一閉眼,用盡全身最后的力氣朝前方加速而去—— 他身后,龍四海看著不遠處在崩潰邊緣依舊使盡全力狂奔的青年,唇角不由露出一抹笑。 跑的倒是挺快的…… 眼看著舉旗人就在眼前,趙沉淵緊閉雙眼,僅憑那絲毅力支撐向終點邁去—— 一聲嘹亮的號角,舉旗人手里的紅旗向下一壓,比賽結束。 不遠處的人群發出一聲歡呼。 他們贏了? 他驚喜地睜開雙目,卻只見黑衣女子高挑的身影在前方不遠處朝他揮手。 “再走一會兒,沒那么難受?!彼苓^來笑道。 “比,比賽……” 趙沉淵呼吸沉重,轉頭看向不遠處的人群。 “哦,那個呀,可惜了,就差一點點?!?/br> 笑意狡黠的女子用手指比了一個“一點點”的姿勢。 “速度不錯,就是還差些體力,”趙沉淵又聽她道。 “不過沒關系,從明天早上開始加練,不過一個月,你跑這個肯定沒問題?!?/br> 聞言,趙沉淵止了步子,呆呆地看著這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帶笑的女人,心里忽然蹦出了六個字: 笑面虎,要人命。 . 等到所有人都跑完十圈,三三兩兩地跌至原地的時候,龍四海已經收了汗,起身負手站在眾人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些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新兵,她臉上笑意依舊:“愿賭服輸,明日卯時各位就在這里集合?!?/br> 她聲音是一如既往地輕快,好像剛剛跑完十圈負重跑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而反觀底下的新兵,想要反駁耍賴,卻都已經沒了力氣。 陸暢蒼白著臉靠在趙沉淵身旁,快炸開的肺像是破風箱似的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在靜默無聲的眾人中分外引人注目。 龍四海尋聲望來,見他這模樣,臉上笑意更甚::“今日是各位報到第一天,我也不想練得太狠,讓你們打了退堂鼓?!?/br> “吃了午餐就去休息吧,安頓好行李,好好睡一覺?!?/br> “明天卯時我在這里等著諸位,一個人,遲到半刻,就多罰一圈,不愿意跑的,我也說了,軍規處置!” 說到最后,她聲音一改清麗,嚴肅而冷酷。 陸暢累得昏頭昏腦,在強光的照耀下,他瞇眼看向不遠處的玄衣女人,恍惚之間,卻好似是看見了那個六年前指點沙場,將北魏打得不堪一擊的女將軍。 賭場規矩:落子無悔,愿賭服輸。 他陸暢雖不是什么君子,可是江湖規矩還是要守。 狠狠地喘了兩口氣,他有些費力地將自己推離趙沉淵的肩膀,直起身子來,點了點頭。 “是,教習,遵,遵命!” 龍四海居高臨下地斜睨著他,眉頭微挑,眼里滿是狡黠。雖說是被挑釁,她卻也太不生氣,因為現在的陸暢,很像一個她認識的人…… 烈日驕陽下,她似有感應的抬起了頭,只見不遠處的景隨風黑衣銀甲正含笑看她。她朝他揮揮手,走了過去—— “都統也來看熱鬧?”她笑道。 景隨風挑了挑眉:“你這是把當初左正天對付我們的那套原封不動地用在了這群新兵身上?” 聞言,龍四海笑意更甚:“你還記得?” “只怕是一輩子都忘不了?!?/br> 兩人口中的左正天,曾經是北山大營的總教頭,也是如今的兵部尚書。這位左大人,出自五門世家之一的崇奉左家,為人正直,做事圓滑。 那年她和景隨風一道進了北山大營,兩人早在進大營之前就已經隨著龍風行習武多年,因此對于大營一開始枯燥而乏味的體能訓練很不當回事。當時的教習礙于二人身份不便訓斥,這事便傳進了左正天的耳朵里。 那日的左正天一如今天的龍四海,笑瞇瞇地給他們兩人下套,連條件都一樣,如果能跑贏,那便不用晨練;若是跑輸了,便要加練。 結果可想而知。 連著兩個月,他們兩人天不亮就起床,繞著校場跑圈,晨練還沒開始,便已經累得喘不上氣。 她看著那些新兵,恍惚之間仿佛是看見了當年的兩人,笑道:“當初我還納悶兒,就你原來那脾氣,怎么著也該帶著我和常修與左正天再大戰八百回合,怎么會如此輕易就服了軟?” 景隨風瞇了瞇眼,目光落在了她含笑的臉上,聲音低沉:“因為……我忽然明白,輕狂任性,是有代價的?!?/br> “你還怕那個?”她目光仍在跑道上,也便沒看見景隨風眉眼繾眷。 “原來不怕,可那時忽然怕了……” “為何?”她扭過頭來,臉上帶著好奇。 他笑笑,揉了揉她的頭發,卻沒再解釋。 正在這時,秦寒俯身過來,似是與他有事向商。龍四識趣的告退,走到一半又道:“今晚約了常修,你可別忘了?!?/br> 景隨風點點頭,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消失在了校場之后?;秀敝g,秦寒似是聽他聲音喃喃:“還是說不出口……” 他想說,當時他怕了,因為連累了她。 她為人謹慎溫和,若非是為了他,絕不會與左中天打那個賭。 那日,她剛巧來了月事,十圈罰跑以后已是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當她微涼的身軀靠在他的懷里,不住低吟,十六歲的少年終于明白,義父所說的軟肋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二十章 當年模樣 這天晚上,星月當空,太陽已然沉睡,大地上炙熱的溫度漸漸散去,晚風吹拂過窗臺,傳來一陣舒爽涼意。 陸暢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白天疲累的肌rou在一下午的休息之后遲緩地發出陣陣酸疼的信號,全身上下,從脖子到腳后跟,似乎沒有一處得勁兒的地方。 “沉淵,沉淵……” 睡不著覺,他迫切地想找人聊聊天,輕輕拍打著一旁的床鋪,趙沉淵有些不耐的聲音迷迷糊糊地傳來:“什么……” “你說,我們怎么就這運氣,遇上了這大公主當教習?!?/br> 趙沉淵剛剛要睡著,冷不丁地被陸暢這么一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他轉過身去,只見陸暢雙眼瞪得溜圓,毫無睡意的模樣。 “我阿娘說得沒錯,最毒不過婦人心……” “什么亂七八糟的,”趙沉淵皺了皺眉,聲音里帶著些睡意沙啞,“是我們挑釁在先,輸了也不奇怪。” 女人那張含笑的臉依稀之間在他眼前浮現,趙沉淵耳旁又響起她的聲音——“速度不錯,就是還差些體力……” 他翻了個身,目光看向窗外漫天星辰,聲音淡淡:“愿賭服輸,在背后說人壞話,非君子所為?!?/br> “趙沉淵!”陸暢一打滾從床上坐了起來,“小爺不是愿賭服輸了嗎,你怎么還幫著外人說我?你到底是誰朋友?” “我這是幫理不幫親?!壁w沉淵沒搭理他。 聞言,陸暢撇了撇嘴:“就差那么一點兒,今日你若是跑贏了,睡不著的可就是她了?!?/br> “不可能?!?/br> “什么不可能?就差那么一點兒,你要是先沒跑那十圈,誰輸誰贏,還說不準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