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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著淘寶去異界 第176節(jié)

    伯斯走到門側的維爾絲身邊,褐發(fā)的高挑女性微微側頭,向他展示手中的文件夾,中間的白紙上是一幅鋼筆簡畫,雖然許多細節(jié)未能體現(xiàn),構圖卻準確地抓住了方才會議對峙最明顯的時刻不同對象的不同姿態(tài),伯斯也注意到了另一邊的會議簡錄,在創(chuàng)作的時候,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職責。

    雖然需要她記錄的內容實在不多。

    在背后壓抑而又激烈的爭吵聲中,伯斯問:“你畫得很好。它已經完成了嗎?”

    “這只是草稿。”維爾絲微笑著說,“想把它變成一幅真正的畫作,我還需要一些顏料和時間,換一張更大更堅韌的畫布,也許還要去請教一個老石匠。”

    伯斯點點頭,略一遲疑后,他說道:“你很有才能……我并不只是指這個。”他看向她,“而我居然一直未曾發(fā)現(xiàn)。”

    “面對生存的時候,那些微末技藝毫無價值。”維爾絲說,她含笑看著伯斯,“今天是一個不錯的日子,很高興我們能夠再度正常交談,您……也終于能夠再度正視我。”

    一陣尷尬的沉默,也許尷尬只是對伯斯而言。

    “你的轉變……有些驚人。”最后伯斯只能這么說。

    維爾絲目光柔和地回想著,“是的,在那個時候,我從未想象過這樣的未來。”

    在她還是“他”的時候,因為從不與指定的女奴交媾,那位惱火地認定他沒有生殖能力的主人決定閹割他,在他被按倒在地,恐懼地面對即將到來的rou刑的時候,是面前這位狼人阻止了他們。

    “住手吧。他是一個人,不是一頭牲畜。”

    “他是我買來的奴隸!”

    “藥師不允許這種事……”那名白色狼人平靜地說,“我給你一把我的刀,還有十頭黑牛,十頭毛羊。換他。”

    “他可是一個特別能干的奴隸——”

    “控制你的貪婪。”伯斯低聲說,“還是你想因為這種小事和我來一場?”

    然后那些狼人離開了。伯斯走過他的身邊,“站起來,奴隸。”

    他站了起來,跟隨在他身后。

    伯斯崇拜著他的族長,諸事親力親為,很少需要奴隸的服侍。他當了他的牧羊人,然后為他看管數(shù)量更多的牲畜,兩年之后,他作為撒謝爾族長與遠東術師交易的一部分,被送到了人類的聚居地。

    一名俊美如天神的黑發(fā)青年從人群之中發(fā)現(xiàn)了他,然后他見到了那一位。

    過去的痛苦終于結束了。

    “但是……為什么?”伯斯問。

    維爾絲低頭笑了一會,然后她抬起頭,朝他眨了眨眼睛:“這只是一種選擇。我的身體感覺這樣能讓我變得更好。”

    然后他們又談論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在術師和范天瀾隊長等人依次回到聚居地之后,維爾絲統(tǒng)領起了這一邊的大部分具體管理事務,收集,統(tǒng)計和分析各種數(shù)據本就是她和她的隊伍所擅長的,而對那些外族獸人,僅僅憑借日常觀察,他們就能夠通過整理資料獲得許多他們自己都未必能發(fā)現(xiàn)的訊息。

    維爾絲的文件夾中夾著一份名單,其上的許多名字已經被歸類。

    會議廳中的紛擾吵雜并未持續(xù)太長時間,問題的重點始終不是是否要與撒謝爾結盟,并且是如此松散的盟約,赫克爾和坎拉爾“自愿”的示范,才是利益和風險所在。一些部落首領神情陰郁地拿著盟約書離開了會議廳,更多的人留了下來。

    維爾絲向伯斯微微一笑。

    第285章 欲擒故縱

    雖然對撒謝爾對待這場盟約的態(tài)度多有抱怨——即使斯卡·夢魘和他的部落如今力量非凡,也應當以更傳統(tǒng),更鄭重的方式接受他們的附從,不過,僅僅是那場簡單直接的告知會議的第二天,九成以上的部落首領就直接或者不那么直接地,向伯斯和基爾這兩位斯卡·夢魘的有力部下表達了他們“友好的意愿”。

    伯斯很愉快地接受了他們交還的盟約書,也記下了他們“自愿”派來撒謝爾的人數(shù),斯卡·夢魘似乎將精力放在了今年的收成之上,作為族長的代言者,他向這些部落首領承諾,在離開之前,他們也會獲得來自撒謝爾及人類盟友的巨大善意。

    這份承諾以他的年齡和身份而言顯得有些狂妄了,但可信的不是他,而是他的部落。在撒謝爾待的時日越長,這些部落首領就越能清晰地感覺到撒謝爾的異常之處,突然從神秘的人類盟友手中獲得了巨量財富并不能完全解釋他們的劇變,舉辦這樣一場參與競技人數(shù)過千,而觀看人數(shù)更是數(shù)倍于此的大會,并且承擔所有人的飲食與住宿,統(tǒng)治的部族人口越多的首領,越能理解其中的復雜和困難。不只是有足夠的食物和工匠就夠了,本應只有帝都才有應對類似場面的經驗,作為帝國的中心,那些貴族和王族早就像人類一樣,培養(yǎng)了許多有才能的秩序管理者,通過這些頭腦之下的手與腳,他們的意志才得以貫徹實施。然而一次帝位爭奪之戰(zhàn)至少在獸王臨終之前就要開始籌備,撒謝爾的慕撒大會自然不能與之相比,從應對戰(zhàn)爭,到獲得勝利后散發(fā)邀請,直至他們應約而來,慕撒大會即將結束,對來到這片土地上的獸人而言,這絕對是一次難以忘懷的慶典,在這個過程中,撒謝爾動用了多少人力?

    并不多。

    把狼人和他們的人類伙伴都算上,一些有空閑的落首領發(fā)現(xiàn),比他們以為的數(shù)量要少得多。排除用于維持秩序的那部分之后更少。

    在所有愿意加入聯(lián)盟的部落首領中,也包括了豺族部落的女族長,而且不是靠后的次序,當天留在會議廳里的部落首領之中就有她。在遞交盟約書的時候,她看向伯斯的眼神依舊陰沉。

    伯斯對她低笑。

    “無論你想的是什么,事實絕無可能以你期望的方式實現(xiàn)。”

    這位健壯的女性獸人恨恨地大步走開了。

    結盟之事很快就傳遍了這片土地的每一個角落,包括戰(zhàn)俘營。俘虜獸人們的反應并不大,來參與慕撒大會的獸人卻有些躁動,因為同時傳開的,還有每個部落都要向撒謝爾贈送勇士和學徒的消息。這個消息有一個更堂皇的名頭,但獸人已經憑借傳統(tǒng)經驗作出了撒謝爾需要新血的判斷,河畔狼族的生活如果能維持目前所見的優(yōu)渥,對許多獸人來說,如果部落必須這么做,那對被選中的人來說這種交易可以說是劃算的,來到撒謝爾的獸人絕無弱者,但真正受到部落重視,擁有權力的人并不多。

    在諸多部落之中,只有撒希爾既不用再立盟約,也不用向撒謝爾輸送人口。兄弟之誓是有足夠說服力的理由,但沒有一個撒希爾人為此感到高興。

    布拉蘭帶到撒謝爾的數(shù)百人,斯卡·夢魘已經不準備將他們還回去了。

    從聚居地來觀看慕撒大會的狼人之中也有撒希爾的成員,所以洛德族長知道他們在這里過得相當舒適愉快,雖然也掛念海邊的親屬家人,但他們會等待布拉蘭……和撒謝爾對他們的安排。因為他們所崇仰的血劍已經向他們透漏了斯卡和人類術師的下一步計劃,在他們回到部落的時候,一隊人類工匠也會隨他們一并前往撒希爾,帶去工具和技藝,并且建立起更大的,出產更多細鹽的鹽田。

    然后他們將再度回到這里,撒謝爾新建的城邦需要他們。這并非讓他們背棄部落,在人類可怕的能力之下,撒謝爾和撒希爾部落之間交通的方式將完全改變,兩年之內,他們再度從撒謝爾出發(fā),清晨起行,在夕陽沉落之前就能夠見到海岸線,為此血劍布拉蘭將常駐撒謝爾。

    洛德族長沉默地傾聽著這名年輕勇士興高采烈的描述,他本不是受洛德重視的部落成員,布拉蘭帶人前往撒謝爾的時候,洛德盡了自己的努力以避免部落的戰(zhàn)斗力受到影響,他甚至認不出這也是撒希爾的孩子,雖然找來這名年輕人的親信說他的變化確實令人驚訝。這名年輕的狼人看起來仍然不健壯,卻也不能算瘦弱了,毛發(fā)泛著健康的光澤,被修剪得干凈整齊,他甚至能夠在族長和他兇名在外的兒子面前流暢地交談。

    他的言語中充滿了對撒謝爾和人類的喜愛。

    巴卡臉色鐵青地看著這名狼人離去,回到那個由人類和獸人組成的群體中。

    “斯卡·夢魘……遠東術師……還有布拉蘭!”他低吼,“他們可曾記得撒希爾的主人是誰!”

    撒希爾的其他狼人沉默地看著他。

    “不是你,也不是我。”洛德慢慢地說,“是部落之心。”

    這顆心的一部分在布拉蘭手中,另一部分現(xiàn)在仍然在他們手中,它還未動搖,卻即將面臨動搖。

    洛德族長猶豫著,遲疑著。

    慕撒大會已近尾聲,收獲比賽比慕撒大會更早一步。

    俘虜獸人們將堆積如山的土豆裝入編筐,快要滿筐的時候鋪上一把植株莖葉,壓上蓋子,然后一層又一層地壘到大車的平板上。牛車大隊從早到晚川流不息,將這些似乎永遠都在增加的薯塊送往山丘背后的車站。聚居地的加工場早已嚴陣以待,這些難以長久保存的食物將通過機械和手工加工成各種成品。

    即使早已對產量有了具體估計,以聚居地和撒謝爾目前的人力狀況,要完成超過一千五百畝的馬鈴薯采收是有些困難的,戰(zhàn)俘營的獸人可以說是接近完美地幫助解決了這個問題。只是得到了伙食,飲水和休息的保證,就沒有一名獸人認為這是對他們的盤剝。被選中參與慕撒大會的獸人陸陸續(xù)續(xù)地回到了俘虜營,他們的見聞和經歷成為艱苦的勞作后最大的話題,許多獸人都對他們描述的場面十分向往,甚至有人幻想如果沒有加入這場戰(zhàn)爭,他們是否也有資格去見證那一夜的夢幻表演?

    唯一能讓他們無差別共享的煙火表演照亮了許多人在撒謝爾的記憶。

    有人嘲笑這種幻想:“這是我們能夠選擇的嗎?”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獸皇征召讓許多獸人別無選擇,但早知撒謝爾富庶如此,依舊沒有任何人能預見戰(zhàn)爭的完全逆轉,大多數(shù)獸人都會很愿意遠來至此,屠戮一切。劫掠一切。包括這些給了他們食物,治療和關懷的人類。

    又有人說道:“那些人類說這一次的收獲要結束了。”他問,“他們也會對我們進行最后的處置。沒有一個人能進入慕撒大會的前五名,我們都會變成撒謝爾和人類的奴隸嗎?”

    所有人的人都沉默了,他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和雙腳,作為奴隸的話,他們這段時間的活干得可真是不錯啊。

    不需要再去領取鐵锨和編筐的清晨在第二天就來臨了,每日集合的鳴鐘依舊,鐘聲在營地上空回蕩時,撒謝爾的狼人一間間草屋地巡視過去,所有的俘虜都趕了出來。于是他們意識到,那個時刻終于要來了。

    在俘虜營中央的寬闊空地上,俘虜獸人們從營房各處的通道走出來,在那十幾名人類的督促下,仍然照著往日的隊形站在一起。他們抬頭四望,看著來到這里的俘虜擠擠攘攘,低頭私語,猜想著人類和狼人的意圖,在他們面朝的方向,一個用桌子臨時搭成的臺子空無一人。

    然后有人登了上去。

    一名人類,一名狼人,人類手中拿著他們曾經見過并且私下命名的“大口”。

    “戰(zhàn)爭早已結束,慕撒大會也即將結束。”那名人類說,“帝都仍對他們的失敗毫無回應!你們也沒有任何貴族和將領來認領。”

    低語聲突然揚高,又漸漸低了下去。

    在神態(tài)各異,最多的是麻木和失落的獸人中,他們的人類獄守神情平淡,默然不語。

    “戰(zhàn)爭并非我們首先挑起。”人類說道,“面對戰(zhàn)爭,我們保衛(wèi)了我們的財富,保護了我們的兄弟。一切代價都是侵略者應得!而他們也已付出代價:主將帕德拉已死,部屬十不留一,達爾達文大薩滿也已經死去,遺體葬入大河,唯有他的弟子回到拉塞爾達。我們就在這里,與周圍部落共約為盟。這是一片和平而富足的土地,風可來,雨可來,唯獨掠奪者必須勒韁止步!戰(zhàn)爭已經證明不可與我們?yōu)閿常銈兡軌蚧钕聛砭褪亲畲蟮男疫\!”

    人類停頓片刻。

    “你們本應死去,如今你們活著。”他說,“因為我們是勝利者,你們活下來,也因為我們是勝利者,你們除了活著,還能夠再度獲得自由。感謝術師吧。“

    在一片僵直的寂靜中,臺上的人類將“大口”交給一旁的撒謝爾狼人。然后下方像突然爆發(fā)了一場大火,俘虜獸人們像猛然清醒過來一樣地sao動起來,他們不敢置信地高聲向身邊的同伴確認,向最近的人類詢問,直到撒謝爾狼人的暴喝響起,但仍然壓不住他們的嗡嗡營營,只是接下來是釋放俘虜?shù)木唧w安排,事關己身,他們才勉強平靜下來,側耳傾聽。

    首先會被放走的是老弱和殘傷者,然后才是年滿十六歲的青壯年,未滿十六歲的……將在這次集會之后被召集起來,另行安排。

    人類和狼人會押送他們到領地邊緣,每人發(fā)放足以維持五日生存和飲水,第一批獸人午后就能走。

    這份從天而降的驚喜對任何一名俘虜來說都是莫大的沖擊,哪怕集會已經結束,也有許多獸人如身處夢中,他們茫然地看著同屋者,或者自己被催促著收拾個人的物品——編織的草鞋,遮陽的草帽,還有擋雨的草披之類他們自己完成的東西,連陶碗和勺子都可以拿走。

    “為什么……為什么他們會讓我們走?”

    有人問。

    “你們剛才聾了嗎?因為更多的人要來。”需要等待下一批,在那些與撒謝爾結盟的部落回去之后才能離開的獸人嫉妒地看著他們,“那些和撒謝爾結盟的,和人類立約的部落,要來加入他們了。”

    時至今日,人類和狼人用一件又一件的事實證明,他們的話絕無虛假。他們沒有殺掉他們,他們也會放了他們。

    自由在此之前遙不可及,但突然發(fā)現(xiàn)它觸手可及,他們很快就會擺脫每日定時作息,在繁重的勞動中耗盡體力和思緒,又被從不虞乏的食物填滿肚皮,然后在懶洋洋的飽足之中睡去的生活,在最初的歡欣喜悅之后,那些將要離開的獸人都產生了難以言說的失落感。

    坦白地,不違背內心地說,戰(zhàn)爭和失敗都是殘酷的,但在那之后……并不殘酷。至少不比他們過去的生活更殘酷,尤其對這部分本應被早早“處置”或者放棄的獸人來說。

    離開之前,他們在撒謝爾還有一餐,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和等待后,他們默默地從人類手中接過了裝滿干糧的麻袋和盛水的皮囊,因為他們能夠拿走的東西幾乎一模一樣,那些人類還用結實的草繩教他們用最輕省牢靠的方式系在身上,最后讓人驚訝的是,這些人類還向他們分發(fā)了嵌鐵的長棍。

    “這能讓你們更容易活下去。”人類說,“但你們最好還是結伴。”

    “……你們?yōu)楹稳绱藨z憫我們?”

    “因為我們是勝利者。”人類回答,“但真正的原因,是術師。”

    日光微微傾斜,一隊身著輕甲的狼人帶著一群獸人離開了戰(zhàn)俘營。統(tǒng)一的裝束和不同的外貌引起了一些注意,他們的身份很快就被人得知,但并未引起多少反應,作為奴隸和苦工,這些家伙的價值已經不大了,何況撒謝爾如今堪稱暴發(fā)戶,只是放逐已經可謂慈悲。只是狼人居然允許他們把這么多東西掛在身上,然而統(tǒng)一穿戴,也只是讓他們看起來像是一群統(tǒng)一穿戴的流浪者。在炎熱起來的荒野中,他們很快就會變成草木和野獸糞便間的累累白骨,只有極少數(shù)家伙能回到部落,延續(xù)他們已經失敗的生命。

    在那些認為被放棄的獸人向著遠山行去的時候,被集合在一塊的少年獸人們不安地等待著,他們頭上日光如火,身邊巡視的狼人粗壯勇悍。

    終于,那名幾日前來到他們之中的人類出現(xiàn)了。

    “年輕人們。”他笑著,用一種頗為溫和的語氣說,“在成年之前,你們不能離開這里。”

    “當然,如果你們極其強烈地期望,我們不是不能回應這樣的要求。”他說,“只不過,除了一部分,你們之中的大多數(shù)會死在路上,或者生不如死。”

    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月,自然未能給當初的戰(zhàn)場多少改變,焦黑的樹干,破碎的土石,放射狀的凹坑仍歷歷在目,悄悄復蘇的些微綠意起不到任何掩飾的作用,反而讓記憶的傷痕更加分明。

    風吹過山谷,似乎還帶著灰燼的氣息。狼人押送隊的首領停下腳步,他身后的狼人也站住腳步,他們一起看著這些俘虜沉默著走過。

    然后他問道:“有誰想要留下來?”

    第286章 簽字儀式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雖然這種歡樂夾雜了爭議,對抗,和不多不少的流血。最后一名鼻青臉腫的選手終于從格斗舞臺上爬了起來,象征著大會落幕的鐘聲也在那之后響起。

    明天不再有任何比賽的安排,所有名次的競爭都塵埃落定,部落之間的力量比較已經由數(shù)字作出裁判,無論他們是否甘心,這些外族獸人都比他們預想的還要投入這場大會。撒謝爾和他們的人類盟友給這些部落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壓迫,卻同時給了他們從未有過的優(yōu)待。在撒謝爾居住的這段時間,除了首領人物自帶的極少數(shù)跟隨者,那些獸人勇士找不到一個可以使喚的奴隸和仆從,卻沒有因此感到多少不便:自取的食物屢屢超出他們的期望,住處寬敞明亮,喜歡陰暗的睡眠環(huán)境的人也可以不受影響,有人定時更換干凈的水和清潔房間,而他們從不無聊——運動場和大廳每天都有足夠多的比賽。

    層云被沉墜的夕陽點燃了,天際一片輝煌燦爛,金色的光線鋪遍大地,大廳同樣沐浴在一片溫暖明光之中。晚餐已經結束,坐在座位上的獸人卻比往日多得多,只有一件事需要他們養(yǎng)精蓄銳了,那就是返回部落的旅途。在這種時候,就連一些在賽場上針鋒相對的家伙也能夠坐下來,跟還算看得順眼的對象約定下一次的較量。不過這種同性交友活動只發(fā)生在獸人之間,搏擊比賽前十位之中居然有一半是人類,對自負的獸人來說實在難以接受。骨骼和肌rou完全不如他們強壯,那些黑發(fā)的小子卻能夠在力量方面壓倒他們,并且動作敏捷,技巧高超,大多數(shù)時候,他們連會被判定違反規(guī)則的殺招都來不及用,就輸?shù)袅溯^量,最麻煩的是,他們能夠不受任何挑釁的影響。

    第一次狀況發(fā)生的時候,失敗者得到的是同類們的嘲笑和屈辱,但類似的場面每天每天都在重復的時候,嘲弄變成了同仇敵愾,每一次對人類的勝利都成為一場狂歡,哪怕獲勝者不是他們這些外族獸人中的任何一個。他們看得到撒謝爾的狼人斗志昂揚,全力以赴,然而那五名人類還是一直站到了最后。

    賽后站定名次的時候,臺下的獸人看向他們的眼神簡直是仇恨的,但他們卻毫不在意地歡笑著,手牽著手高高舉起來,好像這里真有多少人為他們高興似的……好吧,還有撒謝爾的狼人不情不愿地為他們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