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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又掉馬甲了 第64節(jié)

    她連忙搖了搖頭,瞧著他動作輕柔熟稔地按著她的腳,頓時面上紅云飄過,難怪剛剛總感覺怪怪的,饒是她再不諳俗世,也知道女子的腳不是誰都能看的,更何況他還親自醫(yī)治。

    思及此,她攥緊了榻上錦緞,心下打鼓,訥訥地看著低頭的他,青絲垂下微卷,桃花眼勾起,掩映著眼底的情緒,唇如激丹,冷然薄唇,的確是生得極好的,再回想起宜靜公主的頭頭是道。

    觸碰他,擁抱他,保護(hù)他......

    心下一緊,林長纓,你果然對他......

    “怎么了!臉這么紅?”

    一聲輕問拉回她的思緒,她連搖頭道:“沒......沒什么!只是這斗篷有點(diǎn)厚,馬車比較暖和,熱的。”

    沈清辭眉眼一挑,但還是替她穿上鞋襪,坐正道:“熱了就脫了吧!本來就怕外面下了冷著你了,現(xiàn)在涂好了藥酒,應(yīng)是被什么大礙,我已經(jīng)讓蕭雪燃找醫(yī)館的醫(yī)女,等一下回去替你好好全身檢查一下。”

    “不用這么麻煩,我只是腳扭到了,別的沒......”

    說著,連擺著手,不料二人都注意到她虎口斷裂傷,剛剛在山洞被她隨意撕下衣料包扎了下,如今還滲著血。

    沈清辭無奈,復(fù)又抓著她的手,替她重新上藥包扎一番,沉聲道:“要的,從山崖上摔下來輕功再好也會受傷的,更何況你還得護(hù)著那沈宜靜,若是內(nèi)臟有損不及時發(fā)現(xiàn)往后只會更麻煩,這次就聽我的吧。”

    “哦,知道了。”

    林長纓乖乖應(yīng)著,手里玩著他藥箱里的紗布,似乎有些糾結(jié),回憶過往種種,尤其是最近兩次皇宮之行,經(jīng)他人所說,她發(fā)現(xiàn)沈清辭對她似乎與旁人不同,下意識間,訥訥問道:

    “殿下,你為何對我這么......”

    倏地,一聲嘶鳴打斷了她的話,馬車停了下來。

    “小姐!”

    伴隨著蕭雪燃的喚聲,林長纓止住了話頭,掀起幕簾一看,發(fā)現(xiàn)來到了京城的醫(yī)館,只見她急匆匆地從醫(yī)館跑出來,扶著她下去。

    沈清辭回過神來,剛剛似乎晃了下神,只覺耳畔微鳴。

    忽地,肩胛一緊,聲音頓時回溯,如得救的落水之人,清晰地聽到聲音。

    李成風(fēng)拍了下他的肩,問道:“殿下,您怎么了,剛剛喊你那么多聲你都沒應(yīng)。”

    “哦.....沒什么,扶我下去吧!”

    李成風(fēng)應(yīng)聲扶他下去,他回想方才之景,林長纓似是有話要對他說,只是被打斷了,想來應(yīng)該不是什么要緊的......

    林長纓回著蕭雪燃的一個又一個問題,在她攙扶下到了醫(yī)館隔間,不由得松了口氣,幸虧沒問出來,要是一廂情愿豈不是太丟臉了......

    不多時,醫(yī)館的醫(yī)女婆婆到了隔間,替她脫下外衣檢查一下身上的傷,還打算針灸按摩一番。

    兩人在外等著,觀望著這醫(yī)館,十尺高的柜筒存放藥草,周遭多是練習(xí)針灸的假人模具,不乏烹煮藥劑的紅泥小火爐,氤氳著濃重的藥香,亦是讓沈清辭多了幾分熟悉。

    半個時辰后,約莫五六十歲的醫(yī)女婆婆從隔間出來,朝他福了福,頷首道:“這位主君大人,您家夫人的身子老身已檢查得差不多,如今正泡著虎骨追風(fēng)的方子來溫經(jīng)散寒,活血祛瘀。”

    “這個倒不必,回家我自會用傷浸的方子來給她泡,只是想問一下她身上有沒有別的傷,尤其是內(nèi)傷。”

    女醫(yī)婆婆一怔,看來是遇到行家了,可怎么自己不替自家夫人的檢查,還專程跑這來一趟。

    無奈之下,她只好應(yīng)承,“夫人一看就是習(xí)武之人,摔下山崖時有意保護(hù)自己的關(guān)節(jié),身上有些擦傷和淤青,沒別的大礙。”

    沈清辭松了口氣,“那就好......”

    奈何這女醫(yī)婆婆搓著手,似乎有些猶豫,沉聲道:“這位主君,不過有句話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老身覺著您應(yīng)該是知道的,您夫人想必不是普通人,身上長年累月的多處劍刀舊痕,都不能及時休養(yǎng),新舊傷交替,一到像今晚的細(xì)雨微寒,就會全身酸疼,加之寒邪入體散不去,宮寒血虛,沉疴已久,若是想要孩子恐怕得好好安養(yǎng)很長一段時日才能......”

    “好了。”沈清辭輕聲喝止著,“先下去吧!沒想過此事,有勞你費(fèi)心了。”

    女醫(yī)稍愣,上下打量著他,不會是這位主君大人不舉吧......

    李成風(fēng)瞧見他神色不對勁,連忙帶著女醫(yī)一邊勸說著下去,緩解了稍微些許尷尬的氣氛。

    只余沈清辭一人留在原地,耳畔盡是繁華街市的喧嘩,垂眸而下望著漏在地縫的月光,掩映著眼底復(fù)雜的情緒。

    哪敢想過這么長......

    “殿下!您在想什么?”

    李成風(fēng)的喚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晃了晃神,收拾下情緒,沉聲道:

    “沒什么,剛剛回來時,我已經(jīng)看到了京兆府尹的人出了城,想必此案審很久,記得告誡他,如此縝密隱蔽又周全的計劃肯定不會是那幾個五大三粗的土匪想出來的,定然要徹查一番,尤其是分布在上京四周的地方青樓,恐怕深挖一下,不少人的烏紗帽又要掉了,具體后事如何,就交由刑部和大理寺,也切記讓他們將拐賣到青樓的女子安全并暗中送回家中,不得聲張,不可披露她們身份消息。”

    李成風(fēng)應(yīng)著,不過回想到什么,復(fù)又問道:“弟兄們說,那幾個死到臨頭土匪頭子已被韓統(tǒng)領(lǐng)抓起來,只是措辭言語著實(shí)不堪入耳,還都是針對公主和夫人的,是不是也一并交給......”

    沈清辭的眸色漸深,琥珀眸子愈加冷冽刺骨,回想今晚聽到的污言穢語,只余冷聲道:“他們不過是把刀,重要的是他們背后之人,只要留口氣給他們招供就行,也別讓京兆府尹的人難做,管不住自己腦子里的邪欲,那就斬草除根。”

    言下之意,李成風(fēng)已知曉,便退下吩咐。

    七日后,京兆府尹的告示欄上圍著往來的百姓,婦孺書生,農(nóng)民工匠不乏其數(shù),皆對此案紛紛談?wù)摚活^接耳。

    一位拎著蘿卜的老婦正繪聲繪色道:“我可聽我在獄中做雜工的侄兒說了,這幾個拐賣jian/yin民女的家伙在牢中可謂是慘不忍睹。”

    話音剛落,穿著粗布麻衫的大嬸也連聲應(yīng)著,“是啊是啊!這個我也聽說了,這全身上下每一塊好rou,甚至還......連帶把那玩意都沒了......”

    說罷,所有人嚇得往后一仰,年輕的姑娘臊得臉紅聽不下去,連忙以手掩面,有些郎君嚇得直冒冷汗,下意識地逃離此地。

    打鐵的老匠立刻啐了口唾沫:“我呸!這還便宜他們了,要是自家閨女被糟蹋成這樣老夫還不得砍下他們的頭當(dāng)下酒菜!我看以后誰還敢干這么喪盡天良的勾當(dāng),全和這些畜生一樣!”

    “就是就是!”

    聲討漸起,消停未止,京兆府尹門前,韓淵鳴遠(yuǎn)遠(yuǎn)瞧著這些百姓,神思凝重,一改往日與熟人的可親,眉宇深沉。

    在旁的京兆尹嚇得擦著額間的汗,鬢白的眉毛胡子也跟著抖三抖,沒想到這一把老骨頭都還得辦這么大的案子,隨即抬眸看向眼前的韓淵鳴,身披鎧甲,威風(fēng)凜然,頷首道:“韓......韓統(tǒng)領(lǐng),這對犯人私自......私自用刑,還是在天子......天子腳下,下官實(shí)在.....”

    “我不知道。”

    韓淵鳴一句流氓不知頓時讓京兆尹語塞,臉漲紅得像猴屁股。

    隨即他又道:“京兆尹大人,這些人已經(jīng)都以藥物留了口氣來給你們京兆府尹招供,若是沒有招供或突然死了,恐怕到時來問責(zé)的就是圣上了。”

    這些京兆府尹的人不好好敲打一般永遠(yuǎn)都在打太極,此案一直毫無進(jìn)展那群土匪還肆無忌憚地在大孤山橫行,怕不是這里面有官匪勾結(jié)。

    這突然那么大頂帽子扣下來嚇得京兆府尹跪地求饒,聲稱絕無此事。

    “總之,此事影響惡劣,到最后居然還得我朝公主和王妃才捉拿這些喪盡天良的畜生,你們京兆府尹辦事不力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至于現(xiàn)在該怎么做,府尹大人,不用本官說了吧!”

    說罷,韓淵鳴告辭,只余京兆府尹顫顫巍巍地起身,嘀咕道:“這小韓看上去傻傻的孩子,怎么現(xiàn)在......唉!這宜靜公主和立青將軍也是不好惹......”

    一聲長嘆,只得親自去大牢審犯人。

    “阿嚏!”

    林長纓打了個噴嚏,隨即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低低地瞧著這泡著藥浴的腳,終是無奈,其實(shí)三天她就能跑能跳了,可沈清辭還必須得讓她泡足七天,還讓耳房的侍女盯著不準(zhǔn)亂跑。

    隨即抬眼看了下在旁的侍女,兩人相視一笑,她只得蕩著水,心道:“本來還想去書院看一下買的古籍和畫準(zhǔn)備好沒......”

    思及此,蕭雪燃鬼頭鬼腦地打開門,探出個頭,說道:“小姐!書院從后門送東西來了。”

    林長纓眉眼一挑,“真的!”

    第79章 生辰有情能使鬼推磨!

    西棠廂內(nèi),沈清辭正看著從江南返回來的消息卷宗,近段時間,似乎因礦石開采發(fā)生了些sao動,看來是這蔡全成忍不住要對其下手。

    就連這東瀛人小日子過得好好的,也要來摻和一下。

    忽地,窗外傳來細(xì)碎的窸窣,他偏頭一看,只見后窗突然探出個頭來,晃晃悠悠的,欲翻身進(jìn)來,他干脆一拍腦門。

    “痛啊!殿下!”

    沈清辭冷哼道:“有門不走偏走窗,這還是在自己家里。”

    李成風(fēng)翻身進(jìn)來,忍不住吐了吐舌頭,“那自然是因?yàn)槲覄倧暮箝T回來,再繞道前苑又得花不少時間。”

    “后門?后門怎么了?”沈清辭將卷宗放回密室里,這后門一般都是王嬸采買運(yùn)貨的,今天也不是要出去的日子。

    李成風(fēng)一臉攛掇著跑到他身邊,附耳道:“夫人在那金榜書院買的東西都到了,夫人現(xiàn)在和雪燃都帶人去看了,肯定就是給殿下您的生辰禮。”

    沈清辭眸光一亮,復(fù)又正色應(yīng)著:“嗯......”

    “您就一點(diǎn)都不好奇夫人要送您什么,明明可以讓屬下去問問那掌柜的。”

    沈清辭整理著書柜上的書,嘆道:“大家不都說生辰禮就是要保持神秘和驚喜,去問不就沒意思了,更何況她送什么我就喜歡什么唄!”

    “啊......這......”李成風(fēng)扯了扯嘴角,他竟無法反駁,打量著他整理著書柜,他以前對這方面可是有追求研究的,沒想到現(xiàn)在還真是......

    思及此,不由得長嘆,幫他一塊整理,嘆道:

    “殿下,這的書柜空了那么多,都給你捐去金榜書院了,結(jié)果之前還得被昔王調(diào)侃一番。”

    “你這小子什么時候那么記仇了。”沈清辭頗為無奈,“這些詩集我希望能有個好的歸宿,也希望書院的山長能幫我找到合適的有緣人。”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殿下,是我!”

    沈清辭聽出是林長纓的聲音,連忙坐回輪椅上,稍稍坐正,整理衣冠,示意李成風(fēng)去開門。

    李成風(fēng)聳了聳肩,不用想也知道是來送生辰禮了。

    伴隨著府里小廝搬著樟木箱而來,林長纓全程看著,叮囑他們小心,自己手里還拿了個楠木托盤。

    “這......”李成風(fēng)一驚,“夫人,這怎么那么多?”

    林長纓將托盤放到一旁,上面還放著兩碗琉璃盞,瞧不清放著什么,連聲道:“說了要給殿下生辰禮的,這些是我從金榜書院那買來的詩集,都是那位詩人的親筆真跡,我覺得殿下會喜歡的。”

    “我喜歡的?”沈清辭一怔,她怎么會知道......

    李成風(fēng)微蹙著眉眼,詩人,親筆真跡......

    “夫人,您買來的詩集不會是?”

    林長纓將樟木箱的金鎖打開,展示在他們面前,“是啊!我之前好像有看過殿下有他的詩集,就覺著你喜歡,就是這位,季余木先生。”

    “噗咳咳咳咳!”李成風(fēng)正喝著水,不料這話音剛落嚇得他吐出來,緩了口氣連聲道,“夫人,您買了季余木詩集!”

    林長纓稍愣,瞧見沈清辭亦是有些許詫異,訥訥地問道:“怎么,你不喜歡.......”

    李成風(fēng)連忙應(yīng)道:“殿下是喜歡季老先生,可這些......”

    “成風(fēng)。”

    沈清辭喊住了他,他只好立刻噤聲。

    林長纓打量著他們二人,這是怎么回事......

    只見沈清辭拿起一本詩集翻閱了下,終是忍俊不禁,慨嘆道:“嗯,這季余木先生是我喜歡的,不過沒想到你能收集的那么齊全過來。”

    “還好,只是碰巧看到了,也多虧了書院通情達(dá)理。”林長纓忙擺著手,頗有點(diǎn)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