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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聽南的脖子被他的胳膊環繞著,轉眼就捂出一些汗,潮濕又黏膩。 她的身子向一邊傾倒,雙腿軟得像兩根麻繩,全靠徐秉然撐住,她下意識找支點,揪緊徐秉然的腰上的衣服,朝他看去。 徐秉然頓了頓,一邊把她往回帶,一邊偏頭朝她看。 “你——”只發了一個音就停住了。 夏聽南瞪大了眼睛,愕然地和徐秉然對視著。 她能清楚地看到徐秉然眼睛里自己凝住的樣子。 徐秉然好像也被嚇到了,立刻松開手讓她站直,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兩個人的腳尖隔著兩部手機的距離,好像有點近,又好像并不是很近。 夏聽南想抬手擦一擦嘴,又止住了動作,轉而摸了摸脖子,摸到一手的汗。 側過頭看門縫,看地毯,就是不看他。 徐秉然注意到了,又往后退了兩步,貼著墻說道:“對不起。” 雖然他沒說對不起什么,但夏聽南顯然知道,她干巴巴地回:“沒關系。”яδúωёňωú.χγz(rouwenwu.xyz) 她用鑰匙開門,插了兩次都沒對準鎖眼,只覺得徐秉然一直盯著她,如芒刺背,額頭上的汗更多了,她深呼吸了一回,最后一次終于把鑰匙插進鎖眼,把門打開。 夏聽南轉頭朝他笑了一下,先走進家里。 徐秉然盯著夏聽南僵硬的動作,然后提起地上的袋子,脫了鞋也走進去。 她去廚房喝了一杯涼水,在廚房直愣愣地站了一會兒,才又倒了杯水端出來,放在徐秉然面前的桌上。 她把他手里的袋子接過來,打開一看,果然又是給她帶的各種各樣的地方特產。 “謝了。”迫不及待打破如今讓她略感局促的氛圍,她問,“吃飯了嗎?” 徐秉然搖頭,他剛下飛機就回來了,到現在還沒吃飯。 夏聽南:“啊,餓到現在嗎?” “沒什么胃口。” “那也不能不吃吧?為了報答你帶回來的這么多禮物,要不然我給你煮碗面?”她試探地問道。 徐秉然說:“可以。” 夏聽南進廚房里煮面,徐秉然就坐在客廳的沙發里,喝一口水,抿一抿唇,喝一口水,再抿一抿唇,到后來就一直在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端著一碗樸素的面出來,“別嫌棄啊,我的技術就這樣了。” 徐秉然放下水杯走過去,坐在餐桌前,吃了一口,說:“挺好的。” 夏聽南開心地笑起來。 徐秉然話少,嗦面都沒有什么動靜,只是默默地吃著,沒有絲毫食指大動的感覺,夏聽南看著他吃,覺得太安靜,有點無聊,又忍不住想談天談地。 她神秘兮兮地說:“你猜我剛才和誰出去?” 徐秉然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問道:“誰?” “湯誠!” 徐秉然夾面的動作一頓,然后又開始緩慢地吃著,“哦。” 夏聽南說:“他還提起你了,說要找你SOLO。” “不去。” “為什么啊?” “沒意思。” 把碗里的面吃完,又喝了幾口湯,徐秉然拿起碗自顧自走到廚房,把碗和筷子都洗干凈。 夏聽南跟過去,站在他旁邊嘀咕:“都吃完了啊。” 她怕他不夠吃,所以下了一大把面,沒想到徐秉然居然都吃完了。 徐秉然把手擦干凈,“有點撐,走吧,陪我去散散步。” “好啊。” * 他們頂著星空一路地走,小時候的徐秉然覺得夏聽南遲早要踩進糞坑,現在的徐秉然依舊這么覺得,因為夏聽南閑不住,看到什么東西就要摸一摸,樹也要摸一摸,石頭桌子也要摸一摸,看到窨井蓋或者臺階就要蹦跶幾下,比小孩還好動。 到現在夏聽南愛蹦跶的習慣還是沒改過來。 他一直穩穩地走著,背挺得很直。 夏聽南拍了拍他的背,又拍了拍自己的。 “你的背怎么能這么直,我的背有點駝,好難看。”她往后挺了挺。 徐秉然說:“每天拿個鐵板貼在身后站軍姿。” “……那我還是駝著吧。” 他們走到了平常下車的車站,現在是九點,大部分的公交已經過了末班車的時間,路上空蕩蕩的,只有幾輛的轎車在行駛著,都帶著比白天更快的車速,顯得匆忙。 徐秉然:“對面建了一個新的公園。” “真的嗎?我不知道,那去看看。”夏聽南才回來幾個月,沒有在附近到處逛過,還真的不知道原來對面建了一個小公園。 能天天開心得像個傻子,并且把世界上的一切都看得美好的人,總是那些會自己給自己找樂子的人,就像夏聽南,他們往路口的斑馬線走,夏聽南低著頭踩著地上的方塊,確保自己每一步都踩在磚塊與磚塊的連接線上,然后又去踩斑馬線,幼稚又童趣,但樂此不疲。 下一秒,一輛飛馳的車拐著彎向她駛來,大燈明晃晃地照過來。 一切好像很快,又好像很慢,夏聽南瞳孔緊縮,一時間難以做出應有的反應。 身前起了一陣風,呼嘯的聲音在回蕩,轉眼就只剩煙塵揚起的動靜,她被徐秉然用難以形容的力氣一把拽了回來,頭與后背用力地撞上了他的前胸。 太痛了。 不僅是頭痛,手臂也痛,她不禁有些頭腦發脹,心驚rou跳。 “夏聽南。” 她還沒反應過來,只是循著聲抬頭看去,看到徐秉然倒著的臉。 他的面色冷峻,甚至有些發白,瞳孔像是在震動,雙唇是顯而易見的緊繃,掐著她的手越發用力,像是要把她折斷。 她忍不住叫痛。 徐秉然立刻松開她,把顫個不停的右手臂背到身后,手緊緊捏成一個拳。 “夏聽南,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死于交通事故嗎?”徐秉然的語氣壓抑,又好像每一個字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夏聽南不知道是被剛剛那輛車嚇到還是被徐秉然嚇到,臉色也有些發白,她顫抖著聲音惶惶道:“我不知道……” 是啊,她怎么會知道,她永遠活在自己的溫房。 徐秉然告訴自己不要對夏聽南發火,這是無意義的,但他卻做不到,如果剛剛他的動作慢一些,那這個世界都會開始坍圮,變得暗淡而無意義。 “夏聽南,你多大了,難道不知道過馬路要看車嗎?”他覺得太陽xue都在抽痛。 不知壓了多久的情緒忽然爆發,怒火席卷而來,恍若一顆火種從天而降,火焰隨之燎原,徐秉然驟然拋去平常溫和沉悶的皮,拾起熾烈誠摯的心。 他說:“你知道我們局里每天首頁上最多的警情是什么嗎?是交通事故,每一天都有!” 他說:“你以為自己的命很大是嗎?出事的人出事之前哪一個不是像你這么想?” 他說:“你有沒有想過你如果出事了,阿姨怎么辦?叔叔怎么辦?w……” 他停住,沒有接著說下去,只是盯著夏聽南。 夏聽南喉嚨發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說話!”徐秉然喝道,臉色還是很難看,盯著夏聽南,忽然把右手覆上她的臉,大拇指搓了搓她的眼尾,像是確認她是不是真的好好地站在他面前。 夏聽南感受到些微的顫抖,皮膚被挫得生疼,酸楚由心臟往喉嚨泛濫。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上前抱住徐秉然,像小時候一樣,拍著他的背,“你冷靜一下,先冷靜一下,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們都好好的。” 事實上需要冷靜的不止徐秉然一個,即使到了這個年紀,夏聽南的淚腺還是發達,她抵著他劇烈地呼吸著,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至于丟臉的哭出來。 徐秉然放下手,下巴放在她的頭頂,風卷起發絲,他的脖子一陣一陣地癢。 背后一下下的被輕拍著,他再有滿腔怒火也都咽了回去。 他能怎么辦,這是夏聽南。 徐秉然說:“夏聽南,你真是沒心沒肺。” 夏聽南毫不猶豫地道歉:“對不起,是我的錯。” 有路人走過,好奇地看著他們,仿佛在看什么青春疼痛文學的主角,分明不屑卻又止不住眼,走出了幾百米還在回頭看。 徐秉然站直了些,讓夏聽南松開他。 夜晚的風靜靜地吹,紅綠燈均勻的滴滴聲在耳邊響,又在進入倒計時時變得急促。 兩個人沉默地站了一會,頭腦總算都冷靜了下來。 夏聽南臉上被風吹得發涼,眼里的淚全部蒸發完了,只是鼻子里有點鼻涕。 她摸著鼻子尷尬道:“徐秉然你居然會發火,把我給嚇死了。” 徐秉然悶悶道:“明明是你嚇死我了。” 夏聽南是真沒見過徐秉然這么發火,十分稀奇,一直朝他看,像是要確定剛剛徐秉然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徐秉然面無表情地任由她看,拉著夏聽南的手腕帶她過馬路,但到過完馬路,他也沒松開,直到夏聽南覺得手臂被蚊子咬了有些癢,撓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才慢慢松開。 夏聽南不再看他,把手背到身后,蹭了蹭衣服。 到了公園附近,人逐漸多了起來,老老少少都有,很熱鬧,門口還有幾十個穿著相同的黃色短袖的阿姨們在跳廣場舞,音樂聲音籠罩了整個公園,走到哪里都能聽到。 夏聽南總算老老實實走路,她問:“你是在治安是嗎?是負責什么的?” “掃黃打非。” “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嗯。” “那你會出去抓人嗎?會不會遇見那種,呃……”她有些八卦,又不好意思說得太直白。 “偶爾。”徐秉然當然知道她在好奇什么,“一般都是派出所的民警去,然后統一匯報給我們。” “那有什么有意思的案子嗎?” 徐秉然想了一下,不確定道:“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找了一個五六十歲的特殊職業婦女算有意思嗎?” 小伙子被抓的時候還不承認是嫖,硬說是自由戀愛,差點給那些民警上演一出感天動地忘年戀,后來民警沒被他們的感情感動到,倒是被小伙子手機里查到的金錢交易記錄感動到了,當即拉著兩人上派出所教育去了。 夏聽南聽完大腦震了震,感覺叁觀被刷新。 他們逛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回去,在家門口分別的時候,徐秉然喊住了夏聽南。 徐秉然看著她說:“夏聽南,你要小心一點,知道嗎。” 夏聽南看著徐秉然那雙一如往常,磊落得像是藏了一池靜水的眼睛,緩慢地點頭。 門緩緩關上,樓道的燈光再也照不進空蕩的房子,夏聽南靠著門,目光凝在半空中找不到落點,像一塊石頭落入深潭,悠悠下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