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日成熟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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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薛:“你板著張臉,鬼見了都聞風色變。那天人都在家門口了,我和閨女合計了一下,考慮到人家的人身安全又給人攆了回去。” 向卉悲從中來,聽著旁邊的人拆臺,忍不住了:“你告訴我,你站在哪邊啊?” 老薛點頭:“你這邊,肯定你這邊。” 見向卉情緒慢慢平復下來了,老薛見縫插針:“那要不改天我叫人上門吃個飯?” 剛說完,情緒平復的人脾氣又起來了:“吃什么飯,拐跑人家女兒的小混蛋。不吃,你也給我走開,看見你們姓薛的我就來氣。” - 剛到英國,薛與梵覺得自己比以前還粘著周行敘。明明之前可能也要幾天見一次,約會頻率不像其他人那么頻繁,但仿佛著八千公里一下子就將一天的時間分量變大。 薛與梵來之前做了很多功課。 房東也找好了,就連合租的室友都通過郵件了。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還是被英國的小偷教訓了一次。 室友是喀城人,雖然是喀城人但意外國語講得特別好。英語也好,甚至比她這個大學畢業的人都要好,后來一問人家的大學,薛與梵就閉嘴了。 她得知了薛與梵手機和錢包被偷了之后,陪她去警察局做了備案。 不過好在錢包里沒有什么證件,只有幾張公寓樓下咖啡店和華人超市的積點卡。 室友陪她去買了新手機,重新和周行敘還有她老爸取得聯系已經是一天之后了。他們關心著薛與梵身體有沒有受到傷害,薛與梵說沒事:“只是偷竊,不是打劫。” 她還說要不是英國在食物上太不講究,她甚至還可以一頓兩碗飯:“我身體好著呢。” 周行敘收到薛與梵這些信息的時候剛去看完唐洋節目的錄制,節目組的樂隊比他們當時專業很多,在編曲上重新加工過了,更好的突出了唐洋的聲線和音色。 節目結束后,他們兩個去聚了餐。 唐洋說起這條路:“知道難走,沒有想到這么難走。” 說起當時周行敘拒絕,他總覺得周行敘比他更適合吃娛樂圈的外貌紅利。 周行敘搖頭:“繡花枕頭嗎?我只是在某一段時間選擇了音樂,那不是我終生的選擇。” 餐桌上,唐洋敬他:“薛與梵是你的終生選擇?” 周行敘沒回答,只說:“結婚也同樣很好。” 飯局結束之后,唐洋還要為下一場錄制做準備。分別時他身邊有工作人員,唐洋說授權的錢到時候打給他,周行敘拍了拍他的肩頭:“好好唱歌,以后大紫大紅。” 唐洋笑:“行,一定不給我們樂隊丟臉。” “這個不重要。”周行敘:“到時候免費給我老婆設計的首飾代言。” 黑色保姆車的車門已經打開了,唐洋嗤聲,說戀愛酸臭,但同樣像是周行敘祝自己大紅大紫時一樣,祝福他:“那祝你們也婚姻幸福。” 周行敘久違地喝了點酒,回到公寓后一夜好眠。 只是,早上醒來之后,手機屏幕上幾個小時前薛與梵發來的關于她身體好‘可以一頓兩碗飯’的豪言壯語下,堆了幾條新的短信。 【種草莓的園丁】:為什么我都來好幾天了,現在才開始水土不服了? 周行敘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才想起她那邊現在是凌晨。電話那沒有來得及掛斷,就接通了。 聲音有氣無力。 “喂。” 周行敘蹙眉:“喂,聲音怎么聽起來這么虛?現在你那邊都幾點了,你怎么還不睡?” “頭暈還開始上吐下瀉。”薛與梵說完癥狀怕他擔心,說自己已經吃過藥了。 周行敘估計她藥是吃了,就是這藥的藥效可能不怎么好。 電話那頭聲音很虛:“國內是不是早上了?” 周行敘掀開被子起床,從樓梯上下去,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仿佛還是和以前一樣,她在宿舍或者在家里。 “那你是不是要去上班了?”她說完,周行敘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傳來她的嘶聲:“不聊了,肚子疼。我先掛了。” - 人衰起來,薛與梵覺得最多只能像自己這樣了。 人類倒霉蛋本蛋。 才來就被偷手機錢包,遲到的水土不服癥狀沒有缺席。結果一開始癥狀還輕想點了個寡淡的沙拉,結果當晚就開始上吐下瀉,最后去醫院拎著幾片藥回來了。 薛與梵還沒有開學,幸好提前了十天來提前適應生活。 室友早上去圖書館之后,房東來敲了門,大約是怕她死在宿舍里影響他后續再租房。看見薛與梵這樣,象征性地關心了一下之后就又走了。 畢竟也不能指望房東現在給她煮個他可能這輩子都沒有煮過的白米粥。 老薛和向卉沒有簽證,也只能隔著手機屏幕關心一下。 電話照舊是老薛打過來的,向卉只有幾句話,沒在視頻里露臉。 薛與梵嘴巴一撇:“這里的醫生一點都不靠譜。” 老薛唉喲了一聲,心疼:“那你有沒有吃什么藥?我聽你二姐說可以吃點維生素,你吃了沒有啊?” 薛與梵越說越想家:“吃了,但是我現在開始上吐下瀉。” 老薛:“唉喲喲,那你怎么辦啊?你要不要回來啊?” 向卉在旁邊聽著父女兩個講廢話,奪過手機,看見了手機屏幕上久違的女兒的臉:“這幾天不要吃帶葷腥的東西,那里能不能買到大米,自己煮個粥喝,多喝點水……” 薛與梵叫了一聲:“媽。” 向卉眼眶一紅:“干嘛?” 薛與梵:“我想吃你做的飯了,這里飯菜好難吃。” 論天底下哪個當媽的聽見小孩這句話不心疼的,向卉眼睛酸:“那mama也過不去啊。” 就在母女兩個要抱頭大哭的時候,門鈴響了。向卉那頭也緊張了一下,生怕是什么陌生人敲門,提醒著薛與梵先看貓眼再開門。 薛與梵拿著手機走到門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湊到貓眼處。 外面的一放天地透過一個小小的貓眼被薛與梵的眼睛接收到,素白的屋外走廊,一個挺拔的身影只能看見半張臉和一個肩頭。 她曾經很多次越過這個肩頭看過他公寓的天花板,或是埋在這個頸項處睡覺,即便不看臉她都能認出來。 手機那頭向卉在問是誰。 薛與梵打開門,撲上去。再次嗅到那股熟悉的雪松味道:“周行敘。” ——- 第73章 -正文完- 漂泊止于愛人的相遇 老薛看著母女兩個朝著冰釋前嫌的故事情節走, 放心地去廚房泡了杯茶,出來卻看見電話已經掛掉了。 他在廚房里,這么近的距離也沒有聽見她們兩個吵架, 怎么電話就掛了呢? 向卉把手機放到桌上:“那小伙子過去了。” - 薛與梵覺得那股雪松味都有些不真實。 可擁抱的實感在這一刻告訴薛與梵一切都是真的, 她不松手,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你怎么來了?” 周行敘揉她腦袋:“我怕喪偶。” 他也是第一次來她公寓,住宿環境還不錯, 一個客廳兩個臥室還有一個專門儲物的小房間。 “我超級衰的,自己煮了個面,鍋糊掉了,差點還弄響了上面的火災報警器。”薛與梵就跟以前一樣, 他在廚房忙, 她也不幫忙就這么跟在他身后。 風塵仆仆的人進了屋,公寓里唯一一雙男士拖鞋在周行敘腳上。外套搭在沙發上,衛衣的袖子拉高,露出一截手臂。 帶著卡通圖案的圍裙系在他身上顯得有些滑稽。 小米粥在鍋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窗戶開著,秋風從窗戶灌進來,將鍋上飄起的水汽吹散。 她什么忙也幫不上, 只在那里和他說著這幾天的遭遇。明廚亮灶,近距離看他下廚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不真實感強烈即便是他現在進屋了在下廚了。 周行敘拿勺子攪著鍋里的粥, 被抱住的時候,勺子一頓。周行敘捏了捏環著自己腰的手臂:“怎么了?” “你好好, 周行敘。”薛與梵額頭抵著他后背。 真的很好,她都沒有想到他會來。不是在國內跨越幾個省那么簡單,飛越數個國家的領空, 踏足到了另一片國土上。 周行敘關火,聽見她這么說,笑:“別光說好啊,是不是得獎勵我一下?” 身后傳來悶悶地一聲‘恩’。 周行敘想去拿碗,但是身后的人沒動,就這么抱著他,他也沒有辦法動。放下勺子,手朝后伸:“感動了?” 薛與梵把手遞到他手里:“跟你結婚真好。” 周行敘拉開她的胳膊,轉過身:“知道和我結婚撿到寶了吧?” 他說完,薛與梵抬頭視線晃過他的臉,倦意被隱藏的很好,但眼底的烏青撒不了謊。可能是自己潛意識里總覺得他們還是男女朋友,那張法律承認的夫妻關系證以前對薛與梵來說只是一個給她帶了麻煩的存在。 是啊,他們現在不止是男女朋友了。 “如果你mama可以過來,你這樣生病她一定會第一時間來,因為你們是家人。”周行敘看著她:“薛與梵,我們結婚了,我們也是家人了,所以我會第一時間來。” 是他說的‘我真的比你想象中喜歡你,薛與梵’,他也做到了。 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松一松手,我去拿碗給你盛粥。” 他在小米粥里加了糖,這樣就不需要搭配喝粥的小菜了。 等她喝完粥,他眨眼的動作明顯變慢了,薛與梵知道他是困的。 也不是旅游旺季,但是最快而且不用轉機的機票,時間并不好,機場的咖啡店里喝了杯咖啡后,周行敘在飛機上也沒有休息好。 薛與梵讓他去補覺,周行敘想拒絕的,最后還是架不住十幾個小時的沒閉眼和舟車勞頓。 同床共枕的次數多,但薛與梵記憶中很少有周行敘睡著的樣子,他總是比自己晚睡,又比自己早起。 他不是睡著和醒著反差特別大的人,薛與梵吃完醫院配的藥進屋時,他已經睡著了。側躺著,手放在枕頭上。 五指修長,指腹有薄薄的繭子,是彈吉他磨出來的。 看了看他的手,薛與梵又看了看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