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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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 說書先生震驚當(dāng)?shù)?,你你是什么人?/br> 你瞧,你都不認(rèn)識我,還敢胡謅我的故事,你該不該死呢?尉遲酒寒聲說完,回頭摸了摸小姑娘的后腦,想回家么? 小姑娘還陷在震驚之中,沒有回過神來。 跟我走么?尉遲酒對著她伸出手去,期待地看著她,分明只是一句尋常不過的話,可此時落入小姑娘的心間,竟像是一粒石子落入心湖,晃出無數(shù)漣漪。 待漣漪散去,腦海中驟然響起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瀾衣 小姑娘搖了搖腦袋,以為自己幻聽了,她揉了揉耳朵,怔然看向尉遲酒的手,宛若魘住一樣,指尖才搭上她的掌心,便被尉遲酒一把握緊。 那些碎屑一樣的過往在腦海中一瞬清晰起來 她記得,曾經(jīng)與這個女子手牽手,穿過山門外的桃林;她記得,曾經(jīng)坐在樹下,含笑看著這個女子練劍;她記得,她與她曾經(jīng)在月下桃林,心跳如雷地親吻了彼此的唇;她記得,她與她曾經(jīng)約好,倘若閑來無事,便入鏡中相守百年 瀾衣眼圈一燙,小姑娘的嗓音沙啞,眼淚便難以自抑地流了下來。 我們回家。尉遲酒也笑了,可笑中有淚,她扣緊她的手指,扣得緊緊地,終是有了實(shí)實(shí)在在的踏實(shí)感。 小姑娘記得那些過往,尉遲酒也記得那些過往,甚至還比她多那么一些。 尉遲酒記得,曾經(jīng)云姬在她瀕死時的那個笑,記得云姬與她那一夜的放肆低吟,記得云姬許過她的白首之約。 只差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她與她將錯過生生世世。 只要想到這點(diǎn),尉遲酒就極為害怕,她扣著小姑娘的手,一路跑出酒樓,沿著寬敞的大街一路跑向城門 天大地大,只要有她的地方,便是她與她的家。 我以后叫你不離吧。 不離? 嗯,我的云不離。 尉遲酒逆著陽光微微一笑,久違了十七年的燦爛笑意綻放臉上,guntang地烙在了小姑娘的心間。 世上常說,鏡花水月,不過虛妄。 可這鏡中界即便最初是幻術(shù)所至,可這兒的深情,皆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真心實(shí)意。 正如莊周之夢蝶,亦如蝶夢之莊周。 數(shù)日之后,尉遲酒牽馬載著云不離一路西下。 云不離極目遠(yuǎn)望山道盡頭,好奇說道:我們要去哪里? 去我們最初相遇的地方。尉遲酒說著,回頭看向馬背上的云不離,眼底漾滿了深情,重新開始我們的故事。 這一次她們的執(zhí)念,只是平靜相守,一世不離。 作者有話要說: 算是這個故事的一個小尾巴吧~~ 大漠是云姬跟尉遲酒故事開始的地方,也是云別意跟沈?yàn)懸略阽R中界相遇的地方,那是她們故事的開始。 當(dāng)然,也是青獸小可憐的兩個主人的故事開始的地方。 下個番外講述圣佛舍利的故事,這本來應(yīng)該寫在卷九凈庵那里,但是當(dāng)時怕節(jié)奏亂了,所以就補(bǔ)在這里吧~ 五仁番外記得的~大家莫方。 第315章 番外 五仁公主 咱們大楚有公主了! 可惜啊, 不是皇子。 我跟你們說個了不得的事!這位公主居然從皇后娘娘的姓氏,姓百里。 啊?!那陛下豈不是入贅? 那可不是!朝臣們在殿外跪了三日,你們猜怎么著? 怎么著? 陛下居然著甲提劍走了出來 東臨城的酒樓之上, 好些人圍在一起, 都在議論東臨城近日的大事!新帝景嵐與皇后柳溪成婚多年, 終于誕下一個公主。新帝大喜, 當(dāng)日便下旨, 敕封為五仁公主, 取名百里若惜。天子有后, 本該是普天同樂的大喜事,可景嵐這一出, 竟然天下人都傻了眼。 天下哪有孩子從母姓的? 偏偏大楚的天子就做了這么一件事。 那日, 朝臣們呼天喊地地求了許久,景嵐換上了戰(zhàn)甲, 提劍走了出來,劍指眾臣, 很是憤怒。 公主是你們生的么?! 眾臣跪地靜默不語。 景嵐再問,難道不姓景,就不是朕的孩兒了?! 眾臣再次靜默。 景嵐一劍削中殿前柱子, 憤怒的內(nèi)息竟是將柱子一瞬震碎, 驚得眾臣急忙叩頭,山呼陛下息怒。 景嵐往前一步, 厲聲道:這天下是皇后與朕一起打下來的!怎么?就因?yàn)樗桥耍?nbsp;就不配冠孩子姓氏? 有個老臣鼓足勇氣,老淚縱橫地叩頭道:陛下,自古至今,女子出嫁從夫, 所生子女,自該是夫家姓氏,這是規(guī)矩??! 這規(guī)矩,便從朕這里破了!景嵐將長劍一擲,劍鋒插入老臣的面前,晃動的劍鋒上映出了老臣驚惶的表情。 另一個老臣又道:陛下!這是綱常天地萬物之所以有序,就是因?yàn)樽裱?guī)矩 懷胎十月的是女子,生產(chǎn)不易,她們都是用命在拼這個孩子的降生,反觀你們呢?你們犧牲了什么呢?就這么輕而易舉地烙上了你們的姓氏,呵,倒是劃算。景嵐冷笑說完,背過身去,朕不知到底是誰立的這個規(guī)矩,可從現(xiàn)在開始,朕的大楚沒有這個規(guī)矩!孩子姓氏從父姓也好,從母姓也罷,皆是天下人的家事。你們不是跟朕談規(guī)矩么?天下哪個孩子的名字皆是父母所取,朕與皇后就是五仁公主的爹娘,給她取名天經(jīng)地義!朕的家事,與卿何干啊? 陛下倘若陛下一意孤行老臣今日便死諫在此!老臣哭得淚眼汪汪,突然把烏紗帽取下,重重地對著景嵐一叩。 在這老臣的帶領(lǐng)下,一干老臣都紛紛依樣學(xué)樣。 景嵐轉(zhuǎn)眸看向一旁不發(fā)一言的金守疆,太爺爺,你與他們都是一個意思? 金守疆垂頭,對著景嵐拱手一拜,此乃陛下的家事,臣不敢多言。 景嵐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的內(nèi)侍,淡聲道:去城中最好的棺材鋪,買十多具棺材來,看著他們,死一個收尸一個,然后讓吏部造個冊子來,朕瞧瞧這回可以空幾個官銜出來,今科秋闈,朕從女進(jìn)士之中挑幾個好的出來補(bǔ)缺。 諾。內(nèi)侍垂頭。 聽見景嵐這話,那些老臣紛紛癱坐在地。 景嵐回頭匆匆掃了他們一眼,涼聲道:都是生而為人,別以為只有男子才有治世之才。朕與皇后推行新政多年,各地女官皆有不錯的政績。朕要的是天下男女平等,朕要讓諸位明白一個道理,所謂人才,是才字當(dāng)先,朕不會以性別斷才華高下。你們?nèi)羰怯X得活夠了,或是覺得當(dāng)官當(dāng)夠了,大可今日給朕一個痛快。 說完,景嵐踏入大殿,又停了下來,對著擬旨的大學(xué)士道:傳朕旨意,朕得公主,免天下賦稅三成,同慶朕喜。著禮部準(zhǔn)備立儲事宜景嵐微微昂頭,一字一句地堅(jiān)定道,朕要立公主為儲,朕的五仁便是大楚第一位皇太女!似是知道那些老臣又想說什么,她搶先一步開了口,先帝也是女帝,怎么?朕這也算是破壞規(guī)矩么? 一句話瞬間封死了老臣嘴巴。 女帝楚夕確實(shí)是公主繼承大統(tǒng),有先例在先,這些老臣們也不敢再說什么。 話說至今日的酒樓,那些酒客聽完之后,有哀婉嘆息的,有覺得新帝有趣的,還有覺得天下怕是要大亂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地議論開來。 坐在角落喝酒的幽幽聽得煩了,扯了扯沈?qū)㈦x的衣角,小將離,這里好吵,我們換個酒樓吧。 沈?qū)㈦x杵著腦袋,笑道:不、去。 幽幽皺眉,再聽他們這么吵下去,我怕我忍不住出手教訓(xùn)他們。 沈?qū)㈦x激動地眨了下眼睛,一、起! 幽幽無奈地長長一嘆,還是算了吧,陛下她們推行新政不易,我就不在東臨給她們?nèi)鞘铝恕Uf完,幽幽湊近沈?qū)㈦x,低聲問道,我們什么時候開始修習(xí)《魚龍舞訣》??? 沈?qū)㈦x臉頰一燙,不、修! 皇后可是說了,修了可以有小娃娃,我給你生個小娃娃,好不好?幽幽誘惑沈?qū)㈦x,咱們兩個多個小娃熱鬧熱鬧啊。 沈?qū)㈦x蹙眉,難、有。 幽幽不解,怎么會呢? 沈?qū)㈦x也不知該從哪里解釋,確實(shí),《魚龍舞訣》修到最高重,可以讓兩人內(nèi)息交融,只要兩人相疊一起,春水相接,若是日子對了,機(jī)緣到了,便有機(jī)會成孕。 只是,這種法子成率極低,景嵐與柳溪也是修了好幾年,才有近日的這位小公主。 沈?qū)㈦x傷及腹器,她實(shí)在是不知自己是否還有那一點(diǎn)生息存在。 小將離 換、地! 沈?qū)㈦x不想與她再談此事,便拉扯著幽幽離開了這聒噪的酒樓。 兩人踏出酒樓之時,恰好與一個華服婦人擦肩而過。 婦人認(rèn)出了她們,卻不敢與她們寒暄什么。 夫人,這是怎么了?丫鬟看婦人的臉色不太好,忍不住問道。 婦人微微搖頭,買了大人愛吃的菜,咱們就回去吧。 是。丫鬟跟著婦人來到了掌柜處,熟稔地點(diǎn)了好幾道菜,準(zhǔn)備打包回府。 等待熱茶的時候,婦人一面聽著酒樓里面的議論,一面思緒飄遠(yuǎn)。 她果然沒有看錯人,東海景氏的這個小家主,果然與眾不同。只可惜,她用盡了渾身解數(shù),還是沒能把他拿下。 聶蘇。 是的,這是她多年前的名字,如今她叫聶二娘,是禮部侍郎的妻子。聶廣死后,楚夕要接管千蛛樓,需要一個傀儡,所以聶蘇就必須醒過來,當(dāng)這個傀儡。作為謝禮,楚夕給她賜了一門好婚事,禮部侍郎生得俊俏,性情溫和,算是難得的良人。起初聶蘇還不甘心,想要把千蛛樓拿回來,可后來她終是死心了,大局已定,她再掙扎也是枉然。 后來,她順理成章地將千蛛樓大權(quán)交給了楚夕,一心一意做侍郎夫人,日子越是平靜,就越是讓她心安。 楚夕經(jīng)過整改,將千蛛樓變成了朝廷的監(jiān)察司,用朝廷官員替換了原來的江湖中人,也算是消去了千蛛樓這個隱患。 聶蘇回想當(dāng)年,遺憾雖有,卻也是幸事。 活著,平平安安的活著便好。 褪去戰(zhàn)火的陰霾,東臨城入夜之后,百家燈火通明,靜謐又溫馨。 處理完政務(wù)后,景嵐換了常服,急匆匆地趕回了柳溪的寢殿。 彼時,宮燈通明,小窗微開,落入些許月色。 光影投落在床邊,柳溪微微俯身,含笑看著搖籃中熟睡的五仁。歲月淡去了她曾經(jīng)的颯然,沉淀下了溫柔。 柳溪輕輕地?fù)u了搖搖籃,笑意啞然在唇角上揚(yáng)起。 我家五仁要健康長大 景嵐靜靜地站在殿門前,看著柳溪那樣的笑臉,她不禁又紅了眼眶,心底有些酸澀。 陛下 噓! 端熱水來的宮娥看見了殿門前的景嵐,連忙跪地行禮,景嵐再想阻攔,也終是遲了。 柳溪忍笑看了過來,早就發(fā)現(xiàn)你來了,傻傻地站在外面做什么? 景嵐從宮娥手中接過熱水盆,示意宮娥們退下,便端著水盆走到了床邊。 只見她放下水盆,擰了擰浸濕的毛巾,小心翼翼地給她擦了擦臉頰,還很疼,是不是? 柳溪笑道:還好,能忍。 景嵐挑眉,你就是逞強(qiáng)! 柳溪微微昂頭,卻也值得。 景嵐說不過她,心疼地低嘆一聲,以后不要了。 柳溪故意問道:平日不是很貪心么?一個五仁就夠了? 景嵐正色道:我不想你再遭這種罪了。說著,她聲音啞了下去,牽住了她的手,倘若你非要不可,那我來生 柳溪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像我舍得你受罪一樣。說完,她刮了一下景嵐的鼻尖,一個寶貝,我不貪心的。 景嵐笑了笑,側(cè)臉看向搖籃中熟睡的小五仁,我今日立了皇太女。 柳溪微愕,那班老臣沒有死諫? 景嵐淡聲道:死是死諫了,我命人準(zhǔn)備棺材了,一個兩個都不敢吱聲了。 學(xué)得不錯啊。 那是溪兒教得好。 景嵐莞爾說完,轉(zhuǎn)眸對上了柳溪的眸子,溪兒,我們的小五仁,名是我取,姓氏從你,我已經(jīng)命人寫入宗冊了。說著,景嵐感慨地道,她是你我的骨rou,更是你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寶貝,我會盡我所能,護(hù)她平安長大。 柳溪身子微斜,靠在了景嵐肩頭,阿嵐 嗯?景嵐溫柔答道。 柳溪合上雙眸,語氣溫柔,很好。 景嵐嘴角微微揚(yáng)起,溪兒更好。 柳溪睜開雙眸,輕晃了兩下?lián)u籃,眼底噙了熱淚,你給我的家我很喜歡 景嵐伸臂摟她入懷,輕吻了一口柳溪的額角,笑道:這個家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柳溪枕在景嵐的頸窩之中,啞然失笑。 景嵐微微側(cè)臉,抵住她的額角,那些不宣于口的情話,全部化作這個溫暖又溫柔的擁抱,沉浸在了歲月靜好之中。 七年后,海清河晏。 可宮中好像并沒有那么安靜。 四方,你給本宮站住!稚音清脆如鈴,小若惜提著小木刀追著前面的一個錦衣男孩,雙頰rou嘟嘟的,很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