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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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薛清弦潛入枯井探尋,向來地宮皆是依著地河而修,入井探尋,興許能尋到什么蛛絲馬跡。 她才入井下沒多久,便驚聞頂上響起一陣腳步聲。 沒多久,便見一個宮娥被拋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她的腳下。 鮮血飛濺在她的衣擺上,那宮娥虛弱地抬起眼來,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沒有害怕,沒有慌亂,有的只有眼淚。 就那一瞬,薛清弦覺得莫名心疼。就像是有人把一只活潑可愛的小兔子瞬間擰斷了脖子,扔在她的腳下。 救她! 沒有半點(diǎn)遲疑,她彎腰點(diǎn)了她的xue位,先給她止住了血,又扯下了衣袖,纏上了她的傷口。 一定要活過來!一定要活過來! 因?yàn)榫人η逑业⒄`了回樂館的時辰,算是驚動了管事公公,她也不好再在深宮逗留。所幸宮河連著宮外的長河,她找了個黑夜,走水路背著這受傷的姑娘,回到了千蛛樓。 任務(wù)沒有完成,她也捱了罰,被師父打了三十鞭子。 她捱著鞭痛,卻覺得心喜。 至少宮中可以少一縷冤魂,她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房中古琴幽幽,薛清弦傷口灼灼發(fā)痛,她只能撫琴打發(fā)下注意力,捱過這最痛的幾日。 拾兒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看著陌生卻溫暖的地方,心口處的痛意讓她恍然,她并沒有死。 殿下她下意識地去找楚夕,拉扯了痛處,不禁捂著心口發(fā)出一陣咳嗽。 嘶!薛清弦停下?lián)崆伲掏醋呓舜策叄瑴芈暤溃捎心睦锊皇娣?/br> 拾兒呆呆地看著她的眉眼,她記得,她見過這個人,在她瀕死的那一會兒,你是你救了我? 看來沒摔壞腦袋。薛清弦微笑。 拾兒蹙眉,這是哪兒? 薛清弦溫聲道:這是我的家,我叫薛清弦,你叫什么名字? 拾兒 石頭的石? 朝花夕拾 好聽。 薛清弦心生惻然,看著她溫潤的眸光,心頭不禁多了一絲好感。 我我 薛清弦看她準(zhǔn)備起來,連忙按住了她,正色道:你放心,這里不是紫極宮,你已經(jīng)離開那個鬼地方了,不必?fù)?dān)心,朝廷不會追問的。 拾兒的眉心蹙得更加緊,她的殿下只怕要傷心壞了。 回去又如何呢? 要她命的人是天子,殿下是公主,豈能與父皇為了一個宮娥爭執(zhí)? 倘若得知她傷重如此,楚夕定會在宮中鬧出大禍。 你可愿做我的師妹?薛清弦小聲問道。 拾兒愕然看她。 薛清弦認(rèn)真道:你若好了,便不能再在我這兒住了。所以,你若成了我的師妹,我便可以名正言順地照顧你了。 拾兒沒有立即回答。 薛清弦自忖說錯了話,解釋道:我是擔(dān)心你無家可歸,畢竟宮女都有宮籍,無端失蹤,就算回去家人也不敢留的。 學(xué)什么?拾兒虛弱問道。 薛清弦笑道:你愿學(xué)琴,我便教你琴,你愿學(xué)武,我便央著師父教你 好這次拾兒答得干脆。 薛清弦忍不住大笑道:你安心養(yǎng)傷,我去求師父收你為徒,你信我,你一定可以當(dāng)成我?guī)熋玫模?/br> 謝謝 養(yǎng)好傷,以后再說! 薛清弦高興地給她掖了掖被角,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拾兒忍痛坐了起來,她看著這陌生的地方,眸光黯然。宮墻隔絕的不僅僅只是距離,還有她與殿下再見的可能。 琴她可以不學(xué),可武術(shù)她一定要學(xué)。 學(xué)好了,興許可以潛入宮中,看看她心愛的殿下,一切可安好? 那日以后,薛清弦多了一個小師妹,也多了一個小驚喜。 拾兒的琴藝很好,每每與她一起合奏,薛清弦只覺暢然,越發(fā)慶幸當(dāng)初救了她的性命,給自己覓到了一個難得的知己。 只是,她總是心事重重,哪怕笑起來,笑容里也藏了一絲苦澀。 薛清弦總能看見拾兒趴在窗前,遠(yuǎn)眺紫極宮,她總是在那個時候眸光清亮,悄悄地染上了一抹淚光。 師妹,你在宮中有掛念的人? 薛清弦終是忍不住問她。 拾兒笑笑,總是不答。 可千蛛樓想查的事,豈有查不到的?薛清弦花了半月,便查到了拾兒思念的人是誰?她驚詫于拾兒與公主的感情,更驚詫于自己竟對此事心生酸澀。 從那以后,薛清弦便待她事事上心,她想,若是對她更好些,有朝一日拾兒便能放下宮中那個人吧? 拾兒的笑容多了許多,她笑起來的樣子,讓人莫名地心喜,像是春風(fēng)撫平了波紋,能讓人瞬間安靜下來。 直到那一日,公主大婚的消息傳遍整個驪都。 拾兒站在窗口,哭了又笑了。 薛清弦靜靜地陪著拾兒,那些安慰的話哽在喉間,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師姐 我在。 陪我彈一曲吧?拾兒回頭,似是哀求。 好。 薛清弦看得心疼,別說是彈琴,若是這時拾兒讓她去把長公主給搶來,她也會提刀試一試。 勾弦撫琴。 《長相思》再次響起,與平日大不相同。 薛清弦從未想過,琴聲也可以如泣如訴,那濃烈的相思之情,化作了指尖的琴音,一聲一聲,破碎于晚風(fēng)之中,再難尋覓。 師姐,我的心上人,嫁了一個良人。 那時候的拾兒覺得,驪都曹氏的嫡子,是明月光一樣的公子,他一定會待楚夕珍之重之,一定能幫著楚夕收拾這殘破的山河吧? 薛清弦心頭一刺,啞聲道:嗯。 拾兒其實(shí)早就知道,師姐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誰,從她知道師父是千蛛樓的人開始,從她接觸江湖開始,她知道有些秘密是躲不過千蛛樓的探子的。 真好拾兒啞然垂頭,泣聲不絕,雙肩瑟瑟顫抖了起來。 薛清弦心中難過,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坐下,伸臂將她擁入懷中,溫聲道:會好的你跟她都會好起來的 拾兒當(dāng)時也那么想,只要楚夕好起來,那她便也能好起來。 千蛛樓是不養(yǎng)廢人的,她終是領(lǐng)到了第一個任務(wù),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她悄悄地去了駙馬府,只想遠(yuǎn)遠(yuǎn)地看那人一眼。 那晚月色凄迷,秋風(fēng)瑟瑟,月光迷蒙照在檐頭,投落下一抹孤寂的陰影。 她的心上人站在庭中,仰頭靜靜地望著月光,不知在想什么? 貴為長公主,大權(quán)在握,可她早就失去了最想要的人,最想要的生活。 殿下。宮婢快步走了過來,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駙馬說,今晚不回來了。 本宮可不是派你們?nèi)フ埶〕仡^怒喝,他不愿走,那便給本宮抬他回來! 駙馬駙馬說宮婢為難地咬了咬唇。 楚夕挑眉,說什么?! 本就是政治聯(lián)姻,殿下求仁得仁,有些事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莫要把這公主脾氣帶到他曹家來。 呵! 他還說 說下去! 驪都除了曹家,殿下還能靠誰? 楚夕頹然倒吸了一口氣,神色無奈又苦澀,曹陽越來越放肆,皆是因?yàn)樗詼?zhǔn)了她,如今除了驪都曹氏,再無可用之人。 殿下? 退下! 楚夕揮袖,像是一只受傷的小獸,害怕讓人看見她最無助的一面。 諾!宮婢慌亂退下。 若是還能哭出來,心便不會那么難受了。 楚夕想哭,卻發(fā)現(xiàn)她所有的眼淚都給了曾經(jīng)的那個心上人。 拾兒 心頭一酸,楚夕仰頭倒抽一口涼氣,別過了臉去,這樣煎熬的歲月,還有許久許久。 可那久違的低喚,像是一把利刃,捅入了暗處的拾兒心間。 她放在心尖上珍之重之的殿下,怎能被曹陽這般奚落?她思之若狂的心上人,怎能過得這般困苦? 就在她準(zhǔn)備現(xiàn)身相見時,薛清弦從后拉住了她,指了指對面的暗處,無聲唇語道:有暗衛(wèi)。 拾兒只得作罷,跟著薛清弦退出了駙馬府。 我想幫幫她 交給我吧。 你如何幫? 我想千蛛樓一定需要長公主這條人脈。 后來,千蛛樓搭上了長公主,派出了少主聶廣與長公主暗中往來。有了千蛛樓幫手,楚夕行事確實(shí)比以前舒坦許多。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千蛛樓素來以利當(dāng)先,每給長公主一條消息,便索取一筆不小的金銀。這些事情傳入拾兒耳中,她哪里還能坐得住?所以,千蛛樓準(zhǔn)備布置十里煙花巷的探子時,拾兒不顧薛清弦的阻攔,站了出來。 改頭換面之后,她有了新的名字,崔十一娘。 自那時起,薛清弦便覺得,崔十一娘不僅僅是她新的名字,更是她與她之間永遠(yuǎn)都跨不過去的一道鴻溝。 十一娘的心中只有殿下,她的心中只有拾兒。 千頭萬緒,像是今日的酥雨,密密麻麻,不知何處是頭? 既然那傻丫頭想傻一輩子,那薛清弦便奉陪到底吧。 春雨一連下了好幾夜,驪都像是往日一樣,平靜無波。 可私下里,慶元侯將長公主罵了整整三日。也不知誰給長公主透了消息,楚夕拿了個江洋大盜的卷宗出來,說探得消息,這江洋大盜就藏在東郊的莊子中,一頓名正言順地搜拿,江洋大盜沒有搜到,庫藏金銀的莊子暗室卻被翻了出來。 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金銀,朝中知情人不少,可慶元侯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認(rèn)下這筆金銀,明晃晃地給楚夕一個治她貪瀆的理由。所以吃下這啞巴虧后,慶元侯罵完人也大病一場。 楚夕已經(jīng)許久不曾這樣暢然,拿下了這筆金銀后,楚夕可以擴(kuò)充驪都軍備,至少許多事做起來,就不必束手束腳了。 再過了一陣日子,入了春末,夜雨便不再溫柔,常常與電閃雷鳴交織一起,一宿吵擾。 十里煙花巷燈火通明,風(fēng)雨將檐下的燈籠打得七零八落,入樓尋歡的公子卻從未缺席。 馬車停在了小樓外,內(nèi)侍張開的紙傘,湊近車簾邊。 公子打扮的楚夕掀起車簾,走入紙傘下,由內(nèi)侍遮著雨,走入了小樓。 隨行的兩名禁衛(wèi)跟著楚夕走到了崔十一娘所在的房外,知趣地往后退了三步,守在門外。 楚夕微微抖了抖沾染了雨珠的衣擺,示意身邊的內(nèi)侍叩門。 內(nèi)侍叩響了房門,崔姑娘,我家楚公子想見見姑娘。 哪家楚公子?里面的聲音慵懶,帶著一絲醉意。 十一娘,你說是哪家的楚公子?楚夕肅聲問道。 崔十一娘并沒有回話,腳步聲顯得極為急切,她滿臉喜色地打開了房門,請公子入內(nèi)說話。 內(nèi)侍面上一紅,連忙垂下頭去。 只見崔十一娘雙頰酡紅,齊胸的襦裙似比平日更低些,腰帶微散,似是隨時會從那盈盈一握的腰桿上散落。 風(fēng)情萬種,說的大概就是這樣的風(fēng)塵姑娘吧。 楚夕輕咳兩聲,反手將房門關(guān)上。 剛見了客,原想小憩片刻,哪知殿下竟來了。崔十一娘一邊說著,一邊將微亂的鬢發(fā)捋到耳后。 楚夕看著她通紅的耳垂,忽然有幾分怔然。 像 她連忙打住這個念頭,她的拾兒怎會墮入風(fēng)塵?是她太想拾兒了,一定是那夜被十一娘這女人蠱惑了,才會如此失神。 楚夕在矮幾前坐下,矮幾上的盞中殘酒飄來一抹酒味兒,她不禁皺眉,你平日與客人都喝這樣烈的酒么? 崔十一娘微笑著將酒盞與酒壺收開,親手給楚夕泡了一壺?zé)岵瑁紤T了,若不是烈酒,豈能哄出想聽的話? 楚夕微嘆,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惻然。 殿下今日來,想買什么消息?崔十一娘在楚夕面前坐下,含笑問道。 今夜只是想來。楚夕淡淡回答。 崔十一娘頗是高興,那殿下想要奴家為你做點(diǎn)什么? 楚夕有些討厭她這樣蹬鼻子上臉的笑意,看來本宮就不該起這樣的念頭。她確實(shí)開始后悔了,崔十一娘這樣的妖女,確實(shí)不該離得太近。 殿下。崔十一娘忽地扯住了她的衣袖,期艾地看著她,來都來了,聽一曲再走,興許外間夜雨能小一些。聲音酥媚,眸光溫潤,那神情像極了曾經(jīng)的她。 楚夕再次恍惚,換做平日她早就狠狠給這狐媚子一巴掌,命人有多遠(yuǎn)扔多遠(yuǎn)。 我當(dāng)?shù)钕履S了。崔十一娘笑意nongnong,起身坐到了琴邊,抬眼對著楚夕微微一笑,輕撫琴弦,一曲《夜雨》從指端響起。 楚夕怔怔地看著崔十一娘,初次見她只覺她生得好看,再次見她只覺她有些熟稔,這次見她看她那熟稔又陌生的眉眼,關(guān)于是拾兒的一切不斷在腦海浮現(xiàn),惹得她的心陣陣酸澀。 《夜雨》本是清雅之曲,可在楚夕此時聽來,曲中有泣,那似有若無的悲意貫穿于琴曲之中,似曾相識。 本宮不想聽這首曲子! 楚夕覺得自己被魘住了,她竟然想在一個風(fēng)塵女子身上,找到那么一點(diǎn)拾兒的影子,哪怕明知這是侮辱了拾兒,可她還是情不自禁地開了口,十一娘可會彈《長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