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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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嵐靜靜思忖柳溪的話,她既然敢答應(yīng)幽幽,必然是權(quán)衡過利弊的。 可、憐。沈?qū)㈦x聽她們提起幽幽,就面露惋惜。 景嵐惑然看她,沈jiejie,什么可憐? 沈?qū)㈦x肅聲回答:幽、幽。 她身染尸毒,若不以鎮(zhèn)尸草入煙壓制尸毒,只怕早就變成禍害無辜的兇物了。柳溪徐徐說完這句話,澀然笑笑,我若是她,只怕根本捱不到今時(shí)今日,早就一刀一了百了。 你是說她想要海龍陵的《魚龍舞訣》,其實(shí)只為了活命?景嵐恍然。 柳溪點(diǎn)頭,若她能尋到一個(gè)與她雙修的有緣人,興許突破第一層時(shí),能順便將體內(nèi)尸毒全部消去,只是柳溪知道這是一個(gè)法子,可一旦幽幽也學(xué)了《魚龍舞訣》,她萬一生了邪念,誰也不能保證她將來不會(huì)成為一個(gè)勁敵。 如此說來,沈jiejie身上的毒丹景嵐想到的卻是另外一邊,興許也能用《魚龍舞訣》化去? 沈?qū)㈦x慌忙搖頭,不、修! 柳溪眸光一亮,景嵐這個(gè)想法或許可成,為何不修? 僵、尸。沈?qū)㈦x想到幽幽其實(shí)是半人半尸,萬一修到半途突然尸性大發(fā),咬了她一口,別雙修沒修好,還無端變成了僵尸,那不是虧大了? 柳溪忍笑道:誰說妹子是跟幽幽一起修了? 沈?qū)㈦x歪頭怔了怔,不、是? 柳溪笑意深了三分,妹子不想,那便不是。 沈?qū)㈦x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柳溪看向景嵐,幽幽跟我們同去蜃樓,若一樣是為了蜃樓之泉,那蜃樓之泉或許一樣可解百毒。 我們多帶些回來,萬一能消去沈jiejie的百毒淬!景嵐大喜。 沈?qū)㈦x眨眼笑道:大、好! 柳溪拿毛筆筆尾敲了敲書案,用什么裝泉水回來? 景嵐點(diǎn)頭,四哥也能造壺,保證一滴也不會(huì)灑出來。說著,景嵐在白紙上又寫下了要用的鐵壺?cái)?shù)量。 隨后,沈?qū)㈦x先行離開,去看了景檀與夜天心,再回到這兒時(shí),景嵐已拿著要準(zhǔn)備的物品清單離開了。 柳溪等沈?qū)㈦x回來后,便拉著她往廚房去了。 答應(yīng)沈?qū)㈦x的話,她必定遵守。 一日過去,夜雪漸大。 景淵從城外軍營趕回了府衙,第一時(shí)間便趕來探望景嵐。 景嵐在床上裹著被子,假裝不適打發(fā)了景淵后,她坐了起來,看著空蕩蕩的身側(cè),總覺得少了點(diǎn)什么? 她記得柳溪說過的,今晚還會(huì)來。 想到這里,景嵐就滿心期待。 她披著衣裳走下了床,把房門鎖好后,走到窗側(cè),將小窗打開一線,靜靜地等待著心愛的姑娘翻過墻頭,出現(xiàn)在視線之中。 景嵐并不知道,柳溪今晚是不會(huì)來的。 沈?qū)㈦x以為柳溪今晚也會(huì)過去練功,柳溪卻遲遲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沈?qū)㈦x在柳溪附近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坐到了柳溪床邊,忍不住問道:不、去? 反正也練不成功,自然不去。柳溪微笑答話。 沈?qū)㈦x眨眨眼睛,似是不信。 柳溪笑笑,掀起被角,這幾日我想多陪陪妹子。 沈?qū)㈦x又驚又喜,鉆入柳溪被中,側(cè)臉看著她,高、興。 安心睡覺。 嗯、嗯。 沈?qū)㈦x往柳溪懷中鉆了鉆,合眼舒服地入了眠。 柳溪掖了掖被角,啞然笑笑。 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會(huì)珍惜。 她倒不怕景嵐日后賴皮,她只是擔(dān)心情濃之時(shí),要么她吃了景嵐,要么景嵐吃了她。 想到這里,她的氣丹悄悄地轉(zhuǎn)了兩下。 冤家。 柳溪在心底暗嗔一聲。 人與貓兒一樣,若是沾過腥,誰能忘記那些歡愉呢? 不過親過幾回,雙修就變得如此艱難,若是開過葷,只怕雙修要全部變味了。 況且,總不能一直是她爬墻過去私會(huì)吧? 偶爾不知羞可以,可夜夜不知羞,柳溪也是做不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景小五:哼!柳溪你居然不來! 柳溪:嘖嘖,難道還敢真兇我? 景小五:你等著! 第141章 受涼 阿嚏!第二日出府之時(shí), 景嵐忍不住打了一個(gè)噴嚏。 同行的景淵關(guān)切問道:昨日沈meimei可來看你了? 看是看了,可那時(shí)她根本就沒有受涼。若不是在窗口等了半夜,景嵐又怎會(huì)受涼真病了? 來了。景嵐匆匆答了一句, 心有怏怏。 景淵聽出了景嵐話中的惱意,笑道:讓你不好好注意身子, 被沈meimei教訓(xùn)了吧? 景嵐欲言又止, 她惱的又不是沈?qū)㈦x。偏偏她那些真話又半句都不能說, 只能吸了吸鼻子,催促著景淵離開了府衙。 柳溪昨晚沒有來,定是被什么耽誤了。也許,今晚她會(huì)來,到時(shí)候好好問問,為何說話不算話? 想到這里,景嵐偏頭看了一眼景淵, 故作淡定地道:三哥, 今晚回去后,我想早些休息。 也好,吃過藥就捂著睡一覺,興許明日就大好了。景淵點(diǎn)頭,拍了拍景嵐的肩頭, 嫂嫂把行軍路線都交給我了,糧草軍備三哥幫你準(zhǔn)備,放心。 她什么時(shí)候給你的?景嵐大驚。 景淵笑道:今早在路上遇著了,她說剛好把圖紙給我,然后就帶著沈meimei離開了。 她去哪里了?景嵐試探地問道。 景淵搖頭,不知。 景嵐皺眉,她幾乎可以斷定, 柳溪昨晚沒來一定是準(zhǔn)備辦什么大事。 她就是喜歡瞞著她胡來! 不成! 景嵐勒停馬兒,正色道:三哥,我忘了東西在府衙,你先去軍營,我拿了就來。 也難怪嫂嫂不放心你,做事怎么還像個(gè)孩子一樣?景淵嘆了一聲,叮囑道,以后對嫂嫂好些,她是真的不容易。 知道了。景嵐點(diǎn)了下頭,催馬往府衙的方向馳去。 景淵搖頭看著景嵐馳遠(yuǎn)后,喃聲道:還是個(gè)孩子啊。說完,他策馬馳出了城門,朝著城外的軍營趕去。 三哥說柳溪帶著沈?qū)㈦x離開了府衙,這會(huì)兒一定不在府衙。 景嵐策馬從府衙門口馳過,放慢了馬蹄,一邊走一邊左右顧看,生怕看漏了兩人的身影。 東臨城入冬之后,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東浮州算是大梁九州之中經(jīng)歷戰(zhàn)禍最少的一個(gè)州府,所以東臨城尚有不少店家開門做著養(yǎng)家糊口的小生意。 景嵐悄悄催動(dòng)氣丹滾動(dòng),從而辨別著她與柳溪的距離。 大清早的亂想什么? 不遠(yuǎn)處的橫巷中,柳溪提著菜籃子忽然站定,低聲嗔了一句。 沈?qū)㈦x愕然看她,怎、么? 柳溪也想問怎么了?這丫頭大清早的怎么那么不規(guī)矩?很快地,她意識(shí)到了什么,照氣丹的反應(yīng)看,景嵐應(yīng)該就在附近。 這丫頭不是應(yīng)該去軍營了么?難道專程是來找她的? 她下意識(shí)地往巷口瞧去,恰好瞧見景嵐緩緩策馬經(jīng)過,難道府中出什么大事了?她大清早地就策馬出來尋她? 想到這里,柳溪提著菜籃子快步走出巷口,對著景嵐高聲呼道:阿嵐。 景嵐勒馬回頭,眸底疑色更濃了幾分,視線最后落在了柳溪手中提的菜籃子上,你帶著沈jiejie大清早出門,就是為了這個(gè)? 柳溪點(diǎn)頭,不然呢? 景嵐臉色一沉,忽然比墻上冰霜還要冷冽。 柳溪笑道:你呢,大清早不去軍營,來市集上閑逛什么? 你說我為了什么?景嵐語氣冰冷。 柳溪聽她語氣不善,料想多少與昨夜爽約有關(guān),可她也篤定景嵐不敢在這里問出口,便低頭看了一眼菜籃子中的食材,抬眼莞爾,阿嵐若是不急著去軍營,不如來幫個(gè)手? 想都別想!景嵐白了柳溪一眼,策馬緩緩經(jīng)過柳溪與沈?qū)㈦x,卻沒有停下的意思,與柳溪擦身而過之時(shí),冷冷地道:說話不算話!說完,她忽然策馬揚(yáng)蹄,頭也不回地朝著城外馳去。 這女人竟還有興致采辦食材做吃的?既然不是為了正事出門,昨夜自然也是忘了。 如此說話不算話,她這張嘴,信不得! 柳溪知道景嵐今日或許會(huì)惱她,可不曾想過景嵐竟會(huì)這般惱她。 好像真的惱我了 覺察沈?qū)㈦x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柳溪看向了沈?qū)㈦x。 病、了。沈?qū)㈦x望診這種受涼小病從來沒有錯(cuò)過,她小聲提醒柳溪,故意放大了病情,嚴(yán)、重。 誰病了? 小、五。 柳溪怔了怔,是受涼了么? 沈?qū)㈦x重重的點(diǎn)了下頭。 柳溪下意識(shí)地捏緊了菜籃子,雖然沒有親眼瞧見,可她能想象出這個(gè)傻丫頭站在窗邊傻傻等著她的畫面。 景嵐的身子雖然不如其他哥哥壯碩,卻不是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小姑娘,若不是吹涼風(fēng)吹了一夜,又怎會(huì)受涼? 柳溪開始心疼了。 沈?qū)㈦x又扯了扯柳溪的衣袖,能、治。 妹子,今晚我 爬、墻。 沈?qū)㈦x忍不住打趣柳溪一句。 換做平日,柳溪定會(huì)打趣回去,可此時(shí)此刻,她哪里還顧得沈?qū)㈦x打趣她的話,只恨不得天快些暗下來,好讓她爬墻鉆窗地過去給她送藥。 人一旦有了念想,時(shí)光便流淌得極為緩慢。 好不容易熬到了入夜,柳溪拿小壺把湯藥裝好溫著,很快就翻過了院墻,落到了窗邊。 柳溪推了推窗戶,窗戶被關(guān)得死死的。 甚至,房間黑燈瞎火的,似乎景嵐并沒有回來。 柳溪所幸繞到正門,叩了幾聲房門,發(fā)現(xiàn)也沒有人回應(yīng)。 奇怪? 這丫頭再鬧性子,也不該這般孩子氣地躲在房中不說話啊。 柳溪本想用內(nèi)勁震開房門,卻瞧見了鎖得死死的鎖扣,足以確定這丫頭是沒有回來。 她蹙起眉頭,快步離開了小院,來到了景淵的房間外。 這邊景淵也沒有回來,一樣的黑燈瞎火。 難道是軍營那邊出事了? 柳溪不敢再做遲疑,快步趕回房間,抄起疏影,把藥壺往腰上一掛,抖開大氅披在身上,匆匆對沈?qū)㈦x道:妹子,我去軍營一趟。 為、何?沈?qū)㈦x看柳溪神色不好,有些心慌。 阿嵐在那邊,我去瞧瞧。柳溪說完,便大步離開了房間。 一騎快馬很快奔至城門下,東臨城入夜后便會(huì)關(guān)閉城門,守城的一瞧是東海景氏的大少夫人來了,有幾人是見識(shí)過她那夜手段的將士。所以問清楚要去哪里后,也不敢多留,將城門打開一半,放了柳溪一人一馬馳出了東臨城,消失在了雪夜之中。 軍營的營火在雪夜之中好似星點(diǎn),遠(yuǎn)遠(yuǎn)瞧去,營火忽明忽暗,似是隨時(shí)會(huì)被漫天飛雪覆滅。 柳溪飛馳到了轅門之前,便被值夜的將士攔下了。 何人膽敢擅闖軍營? 東海景氏,柳溪。 柳溪干脆地報(bào)出了身份,翻身下馬,抖了一下大氅上的落雪,你們都督可在帳中? 柳少夫人,軍營入夜之后不容女眷入內(nèi),還請少夫人回去吧。 哪個(gè)定的? 柳溪眸光一沉,涌起來一抹殺氣。 將士沒來由地覺得膽戰(zhàn),低聲勸道:這是約定俗稱的軍規(guī)。 擅闖軍營者,死么?柳溪冷聲反問。 將士連忙搖頭道:您是大少夫人,也不是外人,只是壞了軍規(guī),多少還是要捱幾軍棍的。 送了湯藥,我就來領(lǐng)罰。柳溪?jiǎng)C聲說罷,提刀氣勢洶洶地推開了守將,大步朝著中軍大帳走去。 值夜的兩名將士面面相覷。 罰么? 噓,景家的人不能惹。 那軍規(guī) 交給都督?jīng)Q斷吧。 此時(shí)此刻,景嵐受了風(fēng)寒,又一時(shí)氣急,便加重了病情。 她本想回府的,可奈何這腦袋實(shí)在是疼得難受,便只能在大帳休息一夜。 景淵擔(dān)心小五,也不敢一人回去,此時(shí)拿了熱帕子給景嵐捂著腦袋,暗暗琢磨著是不是應(yīng)該去把沈?qū)㈦x請來? 嘩! 陡然帳簾被柳溪掀起,景淵本想大喝一聲,是誰那么不知規(guī)矩,當(dāng)瞧見是柳溪后,不禁大驚,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么? 病了不回家,你以為你能不藥而愈?柳溪沖口就是一句狠話,目光死死盯著景嵐,一邊走,一邊解下腰間的藥壺,給她遞了過去,快些喝了。 景嵐怔怔地看著柳溪,本來還有的委屈,卻在看見柳溪的這一瞬,消失得干干凈凈。 柳溪見她不接藥壺,更是急了,坐在榻邊,把疏影放下,擰開藥壺蓋子,你喝不喝? 景淵看柳溪這樣很是不善,圓場道:小五,嫂嫂給你送藥來了,你還愣著做什么,快聽話喝了? 你也是,阿嵐病了你這個(gè)當(dāng)哥哥的一聲不吭,好歹差人回來報(bào)個(gè)信也好。柳溪挑眉瞪向景淵,似是要把他給剜了。 景淵噤聲,哪里敢回嘴? 柳溪回眸盯回景嵐,還傻看著我做什么?還不喝藥? 景嵐微微一笑,接過了藥壺,乖順地把藥一口一口喝完。 柳溪輕舒了一口氣,往邊上看了看,瞧見案上放著水壺,她起身走到案邊,倒了一杯熱水走了回來,又遞給景嵐,喝了,就沒那么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