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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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側臉莞爾看她,今日有那么一點怕 景嵐臉上的梨渦淺淺地旋了起來,難得你怕我一回。語氣頗有些得意的意味。 嘖嘖,獠牙冒出來了。柳溪伸指刮了一下景嵐的鼻尖,卻被景嵐一口含住,她只覺慌亂,連忙抽出手來,低嗔道:果然會吃人了。 讓你招惹我!景嵐笑意更濃了幾分,身子往前探了探,將柳溪的中衣衣帶溫柔系好,反正你是跑不了了。 柳溪輕笑道:我若真想跑,你一定找不到我。 我有這個。景嵐催動氣丹轉動,帶動柳溪柳溪的氣丹也轉了兩下,離你越近,就越能感應到你的內息,所以往后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柳溪頗是驚訝地看著她,我竟不知,這《魚龍舞訣》還可以這樣用。 所以,想跑?你想都別想!景嵐說完,松開了柳溪,準備從床上下來,又被柳溪牽住了衣袖,怎么了? 柳溪牽著衣袖,只是脈脈地望著景嵐。 我記得,今日陪你,我已經不是孩子了,不會說話不算話的。 不是這個。 那是? 柳溪雙手一起牽住衣袖,眸光深情而深邃,我只是想看看,你拿著牽巾的樣子。 上輩子的柳溪,從未想過會有那么一個良人,待她一生如初。所謂姻緣,不過是拿來壯大自己實力的交易。牽巾不過是一條尋常的線,牽扯了兩個為了利益而活的野心家。 這輩子的柳溪,也曾與景鐸牽著牽巾拜過天地。 只是那時候她依舊不懂什么是生死相許,所謂夫妻,不過是你敬我一寸,我也還你一寸,兩不相欠的各取所需罷了。 此時此刻,她靜靜地看著景嵐的眉眼,清澈之中透著一抹讓她心醉的溫柔。 這樣一個純善溫潤的丫頭,上輩子的她定是懶得多看兩眼的。 可經歷過失去,經歷過背叛,經歷過瀕死,柳溪方才醒悟,世上有些人看似尋常,卻是世上最難得的良人。 比如這個眼前人,阿嵐。 她知道 若是她再遇瀕死險情,阿嵐定是舍命來救她的那個;若是心情不好,阿嵐也會想法子找月月或是其他哄她高興。 阿嵐早就悄悄地把她放在心窩里疼著,柳溪并不是后知后覺,她只是后知后覺了兩情相悅的甘甜,后知后覺了有人疼惜的溫暖。 景嵐忍不住笑出了聲,她握住她的雙手,認真地道:你不跑,我便不跑,總有一日,會用牽巾她緩緩蹲了下來,與柳溪齊高,你可愿意他日不管外間多少流言蜚語做東海景氏的家主夫人? 不是都督夫人么?柳溪忍笑看她。 景嵐一時竟忘記了自己已經是東海景氏的都督,啞笑道:那都督夫人,溪兒可愿做? 這個我要好好想想。柳溪故作沉思。 景嵐怔怔地看著她,要想? 對,必須想。柳溪蹙眉,嘆聲道:不管哪個夫人都不好當,要管這個,管那個,唉,老得太快了。 都交給我!景嵐誠摯地點頭看她,我比你小,老得快些也好。 呵,說什么胡話啊?柳溪不禁戳了一下景嵐的眉心,哪有一個人先老的? 可是 噓柳溪往前湊了湊,伸臂擁住了景嵐,緊緊地擁著,笑聲道:要一起老。 景嵐啞然失笑,抱住了柳溪,好。 與此同時。 景淵快步趕到了沈將離所在的小院。 沈將離已經起來了,她收拾好了藥箱,正準備去看看景檀與夜天心。 沈meimei!景淵快步走上前。 沈將離笑道:三、哥! 小五今日說受涼頭疼,你去瞧瞧他吧。景淵愁聲道。 頭、疼?沈將離愕然,靜默地想了想,似是了然,輕笑道,會、好。說著,她指了指院外,先、去。她拍了拍藥箱。 景淵輕輕一嘆,也好,不過你去瞧瞧小五,我想他能好得更快些。 沈將離惑然問道:為、何? 景淵打趣道:別怕,三哥給你撐腰,不怕這小子以后賴賬! 賴、賬?沈將離更不懂了。 景淵知道沈將離素來單純,也不好打趣太過,便笑道:我先去軍營了,你多陪陪小五,我晚上再來看他。 三、哥?沈將離聽得一頭霧水。 景淵往緊閉的房門瞄了一眼,嫂嫂出去了? 沈將離點頭。 景淵仔細想想,怕是嫂嫂昨晚惱了小五,今日定是自己辦正事去了。一念及此,景淵也不敢再在府衙逗留,身為景氏男兒,豈能不如嫂嫂辦事妥帖? 記得去瞧小五啊!景淵再囑咐一聲,便快步離開了府衙。 沈將離琢磨片刻,忽然鼓了鼓腮幫。 騙、人! 只見她順了一下藥箱的帶子,看了看天色,這會兒去看景檀與夜天心,還是早了些。她確實應該先去看看小五,再瞧瞧她的jiejie是不是也在那兒?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那就小甜甜一章吧~ 抓蟲~ 第140章 爽約 景嵐將官服穿好, 對著銅鏡戴上官帽后,在鏡中瞧見了柳溪的微笑。 今日想去哪里走走?景嵐回頭看她,語聲溫柔。 柳溪走了過來, 抬手仔細給景嵐正了正官帽,笑道:哪里也不去。 不去?景嵐微驚。 柳溪笑道:又想哪里去了? 景嵐自忖想歪了, 只能噤聲不語。 柳溪低首撫平了景嵐官服上的皺褶, 認真地給景嵐扶正了腰上玉帶, 把平日景嵐的配玉拿來,給她掛在了帶鉤上。 做都督就得有都督的氣度。柳溪說著,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掃了一眼景嵐,贊許笑道,怪不得那么多姑娘把你當香餑餑,果然一表人才。 景嵐沉聲道:分明只有一個聶姑娘。 嗯?柳溪白了她一眼, 你怎知沒有其他的? 景嵐肅聲道:肯定沒有。 柳溪忍笑, 那我呢?嘖嘖,原來我還不如那小狐媚,你都不當回事。 話不是這樣說的!景嵐微惱,扶住了柳溪雙肩,你跟她們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了?哎!柳溪驚覺景嵐一口吻來, 先景嵐一步按住了她的唇瓣,又驚又羞地問道:誰教你這些的? 景嵐才不會告訴柳溪,這一招是從四哥給她的書里學的。 沒有人教!景嵐想搪塞過去, 柳溪卻半個字都不信,你一定有事瞞著我。 沒!有!景嵐嘴硬,絕對不說真話。 柳溪挑眉,當真沒有? 沒唔。 這次是柳溪飛快地啄了一下她的唇, 柳溪聲音溫軟,真的沒有?尾音酥啞,撓得心房發癢,恨不得把心都挖出來給她。 景嵐咽了一下,反問道:你又是從哪里學來的? 本姑娘天生就會!柳溪嫣然輕笑,語氣卻十分兇狠,你若敢拿這招對付其他姑娘,我一定會用疏影把你的心給剖出來!說完,對著景嵐皺了皺鼻子,像極了一只兇惡的小獸。 景嵐繃住笑意,你舍得? 柳溪不得不承認,今日的景嵐似是哪里開了竅,這好聽的話是一句接一句的。 嗯? 正當柳溪準備問個清楚明白時,沈將離叩響了房門。 暫且饒過你。柳溪低嗔一聲,走到門邊,將房門打開,迎入了沈將離。 沈將離含笑看了看柳溪臉上的紅暈,又看了看景嵐比平日還要燦爛的笑意,她似乎懂了點什么,很、好。 果然沒有生病。 柳溪拉著沈將離往書案一邊走,一邊道:就等你來呢。 等、我?沈將離指了指自己。 柳溪點頭微笑,拉著沈將離一起坐下,看向景嵐道:阿嵐你也過來,先磨墨。 景嵐一臉疑惑,走到書案邊,順從地磨起墨來。 稍、等。沈將離突然拉起柳溪到手,探上了柳溪的手腕脈息,眸底漸漸浮起了一絲疑色,沒、有?說話間,她瞄了一眼景嵐。 景嵐不解,問道:什么沒有? 沈將離側臉看向柳溪,那、個。 柳溪慌然縮回手來,沒想到沈將離大早上過來最想知道的竟是這事,自然沒有。局促說完,柳溪正色道,妹子你怎的好的不學,竟學了這種探脈辨完璧的本事? 沈將離打趣道:疼、了。她笑意更濃幾分,該、治。 景嵐恍然,臉上紅暈大燥,沈jiejie,你都學了些什么? 沈將離瞪向景嵐,裝、病。 景嵐瞄了一眼柳溪,還不是她 我留你下來,可是要做正事的。柳溪說得一本正經,提起筆來,沾了一點墨汁,攤開了白紙,便在上面畫了起來。 沈將離好奇地看著柳溪在白紙上畫的線條,起初還什么都看不出來,到了后面,沈將離脫口問道:地、圖? 柳溪點頭,對,地圖。 這地圖畫的是東浮州的地形圖,上輩子她牢牢記在心間的地圖,畢竟率軍強攻了整整一年,如今閉著眼睛也能畫出來。 地圖山勢詳盡,特別是與西沉州接壤的那部分山脈,若不是實地探過,怎能畫這般栩栩如生? 阿嵐,我們把兵馬駐扎在這里。柳溪指了指山脈正中,這里有一座廢棄多年的古城,城中有一眼古井,四季有泉水源源不絕,是最好的駐兵之處。 景嵐點頭,看向柳溪的眸光中多了一絲敬佩。 柳溪這樣的本事,若是男兒,定能安邦興國,可若是女子,未免可惜了些。 一念及此,景嵐搖了搖腦袋,誰說只能男兒安邦興國? 她的眸光堅定了起來,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柳溪是女子又如何?亂世出英雄,不該只出男英雄,還應該出幾個女巾幗。 阿嵐?柳溪覺察到了景嵐的出神,抬眼看她,你傻笑什么? 你慢慢說,我都依你。景嵐微笑答話。 沈將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作、證。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看向柳溪,不、能。她急切地想說出這句話,賴、皮。 柳溪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也不敢賴皮。 景嵐仔細想了想那句話的言外之意,頓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急聲道:我說的是正事都依! 知、道。柳溪話中有話,竟學著沈將離的說話方式,對著景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柳溪的眸光如水,像極了融滿月光的秋水。 景嵐與她眸光一接,只覺心熱,她慌亂地別過臉去,繼續說正事。 好,繼續說正事。柳溪啞然笑笑,手指沿著山脈走勢一路西去,這里有條懸崖棧道,直通關外大漠,只是年久失修,有些地方的木頭已經朽爛,稍有不慎,便會墜入腳下深淵。 有寒鐵鏈的話景嵐琢磨著。 記下。柳溪點頭,我想四叔三日之內,一定能打造好三條寒鐵鏈送來。 好。景嵐重新拿了一張白紙寫上,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三條?她看向了沈將離,沈jiejie也去? 柳溪淡聲道:妹子要留在府衙。 景嵐想不到還有誰要跟去了,那還有誰? 柳溪不急不忙地回答:幽幽。 景嵐臉色鐵青,她?! 柳溪淡聲道:對,幽幽也與我們同行,我與她做了交易。 她狡詐得很,我不信她。景嵐蹙眉,一是不信她,二是萬一她在路上又動手動腳,只怕要惹柳溪氣惱了。 柳溪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她若不狡詐,我就不帶她了。說著,柳溪指了指地圖上的大漠范圍,那便只有寥寥幾筆,這里的地形你不清楚,我也不清楚。既然幽幽說她知道一些蜃樓之事,我想她是一定知道蜃樓所在。與其我們在大漠里面沒頭蒼蠅地亂找,倒不如讓幽幽帶著我們直接找到蜃樓,畢竟二叔與那位柳溪忽然想起,竟沒有仔細打探那個姑娘的身份。 天、心。沈將離回答很快,夜、氏。 柳溪溫柔地輕撫沈將離的后腦,還是妹子辦事妥帖。 沈將離畢竟是大夫,有大把接近夜天心的機會,名字她還是可以問到的。 算起來,這夜姑娘還算得你的表姐。柳溪逮到個機會打趣景嵐,早些取了蜃樓之泉回來,早些醫好二叔與夜表姐,說不定還能借此機會一笑泯恩仇,所以此事宜快不宜慢。 也罷。景嵐打定了主意,幽幽若敢在路上耍手段,她這次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況且柳溪想到幽幽身上的尸毒,就覺得這姑娘其實也沒有那么壞,冤家宜解不宜結,化敵為友是上上策,也許,這也是一個好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