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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想當(dāng)我爹 第24節(jié)

    穎王是真心想安慰史真的,他怕史真好勝心強(qiáng),太過努力傷害了自己。

    當(dāng)然這話聽在史真耳里,就不是這個意思。

    兩人并肩齊走,各有心思。

    讓小二將招牌菜各上一份,看隔間沒人了,芷安不吐不快:“三皇兄不會想娶史真吧?別說父皇會不會同意,按輩分算,史真可是我們表姨。”

    史真雖然年紀(jì)不大,卻是史國公的孫女輩,與皇帝算是同輩。

    “輩分倒不算什么,歷朝歷代罔顧輩分的事情多了去。”秦月想不通的是另一個,“今日不是才聽說,昨天的斗彩上,史女官當(dāng)眾向太子殿下贈月老線被拒,怎么今日就與穎王一道用膳了?”

    “紅紅,這我可得笑話你了。”芷安難得有比秦月厲害的地方,驕傲的很,“你那么多話本可都白看,男女之情都看不明白。昨日皇兄要是收了他的線,她就是板上釘釘?shù)奶渝?杉热槐痪芰耍F(xiàn)在也是最讓人同情她的時刻。你等著吧,若是三皇兄有意,估計(jì)過兩日他就會找父皇說這事了。”

    秦月看話本主要也是想琢磨琢磨男女之情,免得以后,再出二十年前自作多情之事。

    可看了這么久,她更想不通了。

    兩人用完膳,又逛到了必須要回宮的時刻。

    秦月斟酌再三:“殿下,既是出宮了,我掛念家人,可否在宮外逗留一夜,明日再進(jìn)宮。”

    芷安想到若不是當(dāng)了伴讀,紅紅根本不用飽受思家之苦,心下愧疚,哪有不應(yīng)。

    可秦月沒有回家,她繞到了李穆府邸的外墻,等待著夜色降臨,悄悄地爬上了墻頭。

    她當(dāng)初能帶著李穆在南巡途中一路玩耍,自然有些本事。悄無聲息地潛入李穆府邸,根據(jù)之前的記憶先找到了上次用膳的水榭。定好了方位,摸去了主院。

    不想李穆的府邸防守雖不嚴(yán),可正院卻是守衛(wèi)森嚴(yán)。

    “什么人!”

    “有刺客!”

    整個正院都熱鬧起來。按理說,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快離開。可秦月不想空手而歸,一路與追兵兜圈子,看到個房間黑著就鉆了進(jìn)去。

    關(guān)上門,秦月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氣:“這守衛(wèi)都要比得上皇宮了。”

    “若真比得上皇宮,你就不敢闖了。”

    “誰!”聽到聲音,秦月忽的一嚇,有感覺到這聲音耳熟,然后不速之客好像是自己,虛虛咳了一聲,“老師晚上都不點(diǎn)燈的?”

    秦月先是聽到紙張被收起的聲音,然后燭光緩緩亮起。

    男人的臉在燈光的映襯下,晦暗不明。

    李穆收起火折子,看向站在門口毫無悔改之意的女子:“若你不是我學(xué)生,這會得被扎成了刺猬。”

    “若不是老師不見客,我心下?lián)鷳n,也不至于做出次這等錯事。”話雖這么說,可卻看不出任何一點(diǎn)認(rèn)錯的意味。

    聽到這邊有動靜,護(hù)衛(wèi)們圍上來,嚴(yán)陣以待:“相爺可有恙。”

    “無礙,退下吧。”

    熟悉李穆的護(hù)衛(wèi)從聲音中并未聽出被脅迫的意思,招呼著手下退下,院中又恢復(fù)了寂靜。

    看著這樣的秦月,李穆是無奈的,其實(shí)無論是什么樣的秦月,他都毫無辦法。

    可是,他不能再和往常一樣了,狠下心來:“如此行徑,怎像個大家小姐,看在樂賢的份上,此事我暫不追究,若有下次,絕不輕饒。”

    秦月雖然知道自己做的事不會被人理解,可被如此嚴(yán)厲的批評,心下也有些生氣:“學(xué)生受教,再無下次。”

    轉(zhuǎn)背就要離開。

    “等等。”終究是不放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宵禁,你就在府中住下吧,明日大早我派人送你進(jìn)宮。”

    這意思就是撇清關(guān)系,不愿讓人知道她進(jìn)了李相府,秦月賭氣道:“不過宵禁而已,我小心些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

    “別鬧,聽話。”這句話說出了李穆先愣了一會,才道,“就憑我與樂賢的關(guān)系,今日也斷不能讓你離開的,你便安安心心住下。”

    秦月不語,任由李穆與管家吩咐,然后跟著侍女去了客房。

    李穆說的那句話不止嚇到了他自己,也勾起了秦月的回憶。

    在他們倆最熟的那段時間,李穆最喜歡說的就是這四個字。

    “別鬧,聽話。”

    醒來之后他們倆成了徹徹底底的陌生人,這句話也再沒有聽到過。

    而現(xiàn)在,因?yàn)檫@四個字,憤怒被蒼涼取代。

    蒼天弄人,陰錯陽差。

    好在他沒有重病,他還好好的。

    秦月本以為她會睡不著,可梳洗完畢躺在床上,卻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清雅的熏香縈繞在鼻尖,將她陷入沉沉的夢境。

    第二日果然大早就有人叫她起床,不過她沒有再見到李穆。

    梳洗完畢,用完早膳,她安靜的離開。踏出府門那一刻,她回頭一看。

    灰蒙蒙的天空將這座大宅子襯得死氣沉沉。

    第33章 我愛慕的是秦女官

    秦月靜悄悄的回到大曲宮。

    沒過多久, 果然聽到了今日能正常上學(xué)的消息。

    李穆果然是裝病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為李穆的欺騙生氣多一些,還是因?yàn)樗陌踩粺o恙而開心。

    秦月以前聽芷安說過李穆曾經(jīng)的課是如何無趣,一直想象不到, 今日終于體會到了。

    晦澀的古文,死板的語調(diào),嚴(yán)肅的表情, 聽的秦月眼皮都要合上了。

    散了學(xué),芷安先行離開, 秦月按照往常慣例, 站在了李穆面前, 等著拿小食。

    李穆抽出一本書:“過幾日我要講這本書上的內(nèi)容, 你先學(xué)一學(xué), 到時候我要考的。”

    秦月拒絕伸手。

    李穆看了她一眼,接著道:“你不拿也行, 到時候芷安公主學(xué)了,你作為伴讀也能學(xué)到。”

    這是赤.luo.裸的威脅!若她不從, 李穆就要對芷安下手了。

    秦月咬著牙接過了書。

    李穆又道:“鑒于你昨日的行徑太過出格,往后我就不給你帶吃的了, 以示懲戒。”

    “秦紅謝過老師教誨。”這幾個字秦月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出了上書房就看到芷安在那里滿懷期待的等著。

    秦月將書遞給她:“老師拒絕做中間人再給我?guī)С缘牧? 他決心好好整頓一下我們兩個的學(xué)習(xí),從這本書開始。”

    芷安:“……”

    秦月與李穆的師生關(guān)系就這么改變了, 可要真的深究,這才是正常的師生相處。

    芷安對宮外雖然陌生, 可在深宮浸染多年,一些直覺還是有的。

    幾日之后穎王果然向皇帝提出了要求娶史真一事,皇帝自然言辭拒絕,穎王不滿, 父子不歡而散。

    聽到消息時,秦月和芷安正在樹下吃冰碗。

    涼意下肚,這幾日被李穆惹的上火的秦月也緩和了一下情緒。

    也有心情個芷安亂七八糟的聊天:“父子因?yàn)橐粋€女人不合,皇上這個時候不是應(yīng)該指個婚嗎?我看野史上都這么寫的,找個與自己站一邊的兒媳,什么事情都搞定”

    芷安哈哈大笑:“你這說的不就是我皇祖父嗎?雖然我父皇和母后感情很好,可當(dāng)時因?yàn)榛首娓负鷣y指婚多了不少怨偶,好幾家還結(jié)了仇。所以父皇說他今后都不給人隨便指婚。”

    秦月一想也是,若不是先帝當(dāng)時想讓她嫁給楊照,秦家也不會采取措施,也不會有后邊那么多事情。

    聽兩人討論完了這個事,侍女又接著說了下一個消息。

    石巖女可汗的義子都博簡進(jìn)京學(xué)習(xí)中原文化。

    楊照謀逆就是因?yàn)檫@位女可汗幫他圖謀大事,但是女可汗雖然拒絕了他,卻并未將此事上奏。

    都博簡行至半路聽聞此事,忙派人快馬加鞭回石巖稟告可汗,所以他到京城幾日都在府里未出,得到可汗的回復(fù)才覲見皇上。

    主要是代可汗表忠心。石巖與中原經(jīng)過多少努力才有了今天,楊照的圖謀會讓石巖多年的努力付諸一旦,可汗當(dāng)然不允,可又怕把此事告知皇帝,會引起猜忌,所以干脆秘而不宣。現(xiàn)在此事敗露,可汗惶恐,特讓都博簡請罪。

    石巖如今的可汗是個女人,十五年前石巖叛亂之時,她還是一個部落首領(lǐng)的夫人,后來部落首領(lǐng)被當(dāng)時的石巖可汗斬殺,她整理殘兵投靠中原,有了中原的扶持,不但成功復(fù)仇還成為了獨(dú)一無二的女可汗。

    因?yàn)樗耐犊浚髽I(yè)平反叛亂更容易了,事畢以后加封她為一品固國夫人,賜府宅,都博簡進(jìn)京住的便是此處。

    她沒有再婚也沒有生育,而是收養(yǎng)了三個義子,百年之后選一個人做繼承人。

    讓侍女再給自己來一碗冰,芷安舒坦的很:“都博簡選這個時候進(jìn)京,估計(jì)是想娶一位漢人。其實(shí)要我說,他們估計(jì)最想嫁個女人給太傅。”

    “此話怎講。”

    “如今石巖與我朝的西北邊境,鎮(zhèn)守之人均是太傅舊部,包括之前咱們遇到的申女官她爹也是。太傅若是娶了石巖人,石巖可不就高枕無憂了。”一說起李穆的小道消息,芷安就更精神了,“不過這都是別人的推測。要我說,太傅那樣的人,肯定會大義滅親的。”

    秦月點(diǎn)點(diǎn)頭,她就沒見過比李穆更翻臉無情的男人,不過也許他對喜歡的人就不這樣了。

    “說起來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太傅最近有些不對勁。”提起李穆,芷安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前兩日就想和你說,又總是忘記。太傅手上戴的佛珠不見。”

    這幾日李穆對秦月不理不睬,秦月也不想自討沒趣,還真沒仔細(xì)看過李穆。但是聽說那佛珠他已經(jīng)帶了很多年,此刻摘下還能干什么。

    “會不會是送給哪個女子做定情信物?”不巧,兩人想到一處了。

    秦月心里五味雜陳,這段時日,她曾無數(shù)次想著再也不要想起那個人,又無數(shù)次忍不住對那人關(guān)心。她變得都不像自己了。

    算了吧。不要有最后一次。她是秦國公的長女,她不能踐踏秦國公府的威名,只有心里沒那個人,她才能高傲地走下去。

    秦月與芷安討論著他人的親事,殊不知她們自己也是婚嫁之齡,也是別人的熱議對象。

    申欣嘉她爹申大人,有些緊張的坐在李穆的對面,尷尬的搓了搓手:“李將軍,若不是此事我真的找不到人幫忙了,也不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私下來找你。”

    李穆掌軍時就跟著他的這些人,即使時隔多年,也仍舊習(xí)慣叫他將軍,而不是李相。

    而文臣武臣相交,是每個皇帝都不愿看到的,所以他們這些舊部進(jìn)京以后甚少拜訪李穆。

    李穆對舊部向來比較寬容,說話也多了一些,在軍中時學(xué)到的玩世不恭也微有顯現(xiàn):“申大人這樣子該不會是叫我做媒吧?要是不給點(diǎn)媒人禮我可不愿意干。”

    “將軍還是一如既往神機(jī)妙算。”來意被看透,申尚書也少了一些拘謹(jǐn),說起話來順暢了不少,“兒女都是債。小兒前些日子參加賽馬比賽時,見到一位姑娘。少年慕少艾,為人父母免不得得cao心一下。”

    李穆聽到這,眼里就浮現(xiàn)了縱馬奔馳的那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