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想當我爹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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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真猶豫了一下:“秦國公府另一位小姐不會單獨出門的。” 楊韻接著道:“她要說好也就是騎馬射箭好,其他的說不定也就三腳貓的功夫,雙拳難敵四手,被人擄走也不奇怪。再說若是秦瓶如,任哪個紈绔子弟看他的言行舉止都知道非尋常家庭出生,哪敢光明正大將人擄走,也就只有秦紅那種不懂禮數的野丫頭才怎么看都是鄉野來的,上不了臺面。” 她這話說的其實有些心虛,秦月雖然張揚了一些,可絕對說不上粗鄙,但穎王如何知道這些。看兩位小姐都這么說,他也就信了,剛要吩咐人去救人,又聽史真道:“秦小姐一介女子,遇到此事肯定會擔心受怕,不若我和阿韻一起去吧,真有什么事也好安慰一番。” 楊韻摟住史真的手臂:“也就表姐心善,都這個時候還想著那個野丫頭。” 穎王沒有說話,目光灼灼的看著史真,表情明明白白表示出他也是這么想的。 史真羞澀的低下了頭,兩手緊緊的握緊。 今日被擄走的若是秦瓶如,那真是運氣不好,若真的是秦紅,那她也不是故意拖延時間的,不過是老天爺要她們遭這一劫。 只有穎王一個主子,那自然騎馬就好,可帶了兩位小姐,騎馬就不太方便,只能坐著小轎,悠哉悠哉的過去。 多虧京兆府衙的人到的比較晚,不然她們三人也看不了那么久的戲。 對有的人來說,此刻頗有一種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意味。看到秦紅安然無恙的站在那,楊韻真是rou眼可見的失望和討厭。 秦月挑了挑眉,對著穎王行了一禮:“穎王殿下真是日理萬機,旬休的日子還出來辦公。” 穎王看了看面前沒有完好樣子的紈绔子弟們,又看了看一身粗布麻衣,連頭發絲都沒亂一根的三個女子,問:“這就是秦國公小姐被擄走的真相?” “穎王有所不知,請聽我娓娓道來。”秦月一本正經,“今日我與女官署的申女官相約前往長明坊考察民情,申女官與穎王旁邊的史女官和楊女官是同僚,大家都認識的,隨行的還有申女官的丫鬟藍笙,就是旁邊這位姑娘。” 穎王看了看楊韻和史真,兩人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這才示意秦月繼續說。 “為了能與民間百姓打成一片,我們紆尊降貴穿了粗布麻衣,這么一番折騰,出門就略晚了些,已近午時,長明坊的吃食我們是怎么也吃不下的,再三思慮之下,還是決定繞回長安坊來用個午膳。” 穎王皺著眉頭:“說重點。” “若不將前情說清楚,我怕殿下待會抓著這些問題當疑點。”秦月笑呵呵的,“這些位公子,可能看著我們衣著樸素,是能夠任人魚rou的人,強邀我們上樓一敘,還想讓我們三人侍一夫,這不分贓不勻,給打了起來。若不然,我們三可就不一定等得到殿下來了。” 那些紈绔子弟再傻,聽到這也知道不對勁了,哪還管得了自己身上的傷,七嘴八舌解釋起來。 他們這么多人,你一句我一句,聽得穎王頭都要炸了,還沒聽清他們說了些什么,大聲呵斥:“住嘴!” 又指著一個人:“你說!” 這些紈绔子弟有的其實只算小官之子,平日干壞事也都只欺負小民,哪見過什么大人物,沒想到還是惹到了惹不起的人,說話也結結巴巴:“今日草民幾個看到三位姑娘走在路上,怕累了幾位小姐,就邀請她們幾位來喝口水,可是她們三個是自己上來的啊。” 申欣嘉冷哼一聲:“我們不自己上來,難道還得讓你們拖上來?我們幾個不要面子的呀?與其鬧得的大庭廣眾之下難堪,還不如等我們英明神武的穎王殿下為我們伸張正義。” 秦月贊賞的看了一眼申欣嘉,這拍馬屁的功夫值得她學習,又對著那位紈绔子弟道:“繼續說。” 那紈绔子弟被插了一句話,又被駁了一句,瞬間就慌亂了,結結巴巴說不下去。 穎王又重新指了一位紈绔子弟:“你接著說。” “幾位小姐上了樓以后,便說自幼家貧想討口飯吃,又說姐妹三人相依為命不想分開。我們這才說著說著打了起來的。”這紈绔該說的倒是也說了,就是沒怎么抓住重點,著重說了一炷香他們是如何打起來的。 秦月三人也不插話,等這穎王自己受不了了將眼前說話的人打斷,又問秦月三人:“你們三個可有什么要補充的?” “補充倒沒有,糾正的有幾個地方。”秦月走到一群紈绔面前,繞了一圈,掏出荷包,將里邊的一沓銀票掏了出來,這才慢吞吞的說道:“穎王殿下覺得,我們是能說出那些話的人?” 又看向那堆紈绔:“我說過我要討口飯吃嗎?” 紈绔搖頭。 秦月又問:“你們是不是因為想讓我們共侍一夫打起來的?” 紈绔點頭。 秦月又微笑著看回穎王:“殿下覺得這是還需要查證嗎?” 紈绔們不夠聰明,可聽到這,也覺得情況對他們不利,又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穎王長得這么大,從未被人這么吵過,鬧袋里嗡嗡嗡的響,怒斥:“閉嘴。” 實際上從幾個紈绔的話里,穎王根本聽不出三個女人有任何誘騙的意味。可若真相確如秦紅幾人所說,又確實有一些違和感。這種違和感就如那次秦紅要和他比賽時的一樣。 “王爺。”旁邊的常隨附耳過來,“之前看到過扒衣客的那個衙役說,那個人長的很像那位女子。” 穎王的眼神瞬間銳利了,直直看向藍笙,良久,語氣玩味地道:“本王剛剛聽說了一件有趣的事,之前惱得京城沸沸揚揚的扒衣客長的和申女官這位丫鬟一模一樣。” 他等著看面前幾個女人的驚慌失措,可他失望了。藍笙一臉莫名其妙,秦月和申欣嘉均是不可思議。這個表情沒問題,藍笙一個在府宅之內的丫鬟,沒聽過扒衣客也是正常。秦紅和申女官官家之女,自然聽家人提過。 申欣嘉將藍笙護在身后:“穎王殿下莫不是在開玩笑?藍笙是我從西北帶回來的丫鬟,除了跟著我,從未出過府門,家里下人都可以作證。” “這個本官也可以作證。”黑色的布鞋踏入了房間,青色的衣裳跟著人慢慢搖曳,沉香木的佛珠襯的男人的手臂白玉無瑕,真像寺廟里供奉的菩薩,男人肯定地道,“去年去申大人府上拜訪之時,碰巧遇到申小姐回府不久,曾見過這個丫鬟。” 若是別人說一年前去誰的府上見過一個什么樣的丫頭,估計沒人敢信。可若這人是李穆,就不奇怪了。 因為這個人,曾在朝堂之上,當面背出過一本蠻夷小國帶來的書。 而在穎王這個年紀,沒有一個學武之人,是不崇拜李穆的,沒有人不想成為第二個他。李穆能在而立之年,便高居宰相一職,只因他是國之脊梁。文能□□定國,無能持槍迎敵。 穎王學武多年,就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做威武大將軍。 聽到李穆都作證了,認定是衙役認錯人了,客氣的對申欣嘉道:“手下眼拙,驚擾申女官了!” 李穆輕輕頷首,又看向另一邊的紈绔子弟:“天圣帝后打江山不易,你們如此行事,愧對于天圣帝后,亦愧對于爹娘,須得小懲大誡,以敬效尤。” “老師這話說的對。”秦月先對李穆做了個長揖,又道:“不過眾位公子的父親也曾為大業立下過汗馬功勞,若罰的狠了,未免不盡人情。不若讓他們進京兆府牢坐幾日,到時間了,家里人用錢財贖回便可。” “此辦法甚好。”李穆附和。 楊韻也緊著說了一句:“李相英明。” 看大家都贊同這種辦法,本想讓他們家里人贖錢領人就可以了的穎王,也覺得自己平日是不是太過松泛了一些,心想以后量刑上還得嚴苛一點。 允了秦月的提議,衙役帶著紈绔們去了京兆府牢。 楊韻之前一直沒有說上話,大著膽子問道:“不知可否邀請李相一同用午膳。我們與穎王是一起的。” 穎王暗罵自己是榆木腦袋,忙邀請李穆:“本王水月閣做東,不知李相可否賞臉。” 李穆搖頭拒絕:“我已用過午膳,就不去了。秦紅是我……世侄女,她偷跑出來,我還得送她回去。” 誰都知道要想在旬休的日子邀李相吃一頓飯,是件天大的難事,這個回答也是意料之中,穎王也不生氣:“那本王下次再邀李相一聚。” 眾人在酒樓門口散開。李穆等人走一邊,穎王一行在另一邊。 楊韻看著與李穆并排走著的秦紅,氣紅了眼,她也想站在那人身側,她也想叫那人老師,也想被那人送回家。 秦月也不知道怎么走著走著就成她在李穆旁邊,而申欣嘉與藍笙退了一步居后。 “謝過老師今日解圍。”秦月爽快道謝,“不過我們幾個還有事,就不與老師同行了。” “別急,”李穆慢悠悠道,“你謝人就這么個態度,我可還餓著呢。” “你剛剛不是說用過午膳了嗎?” “那不過是權宜之計,不然難道你想一起吃?” 秦月自然不想一起吃,可別人也沒請她呀。 “剛剛才說過用過膳,現在又去其他地方吃,不太好,你們隨我回府吧。” 直到踏進了李穆府邸的大門,秦月都想不通,就算在長安坊吃會遇到熟人,換個其他隱蔽的地方也就是了,怎么就跟著他回來了呢? 李穆早已吩咐廚房做好飯菜,席設后花園水榭,邀三人一同入席。 李穆年長,眾人將他看作長輩,同食一桌也不奇怪。 藍笙侍立在一側,這樣的場合秦月也不好讓她坐下。 李穆好似知道她想什么,開口就道:“鬧的京兆府尹沸沸揚揚的扒衣俠女,能否賞臉一坐。” 三個人都驚呆了。 秦月一瞬間反應不過來,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老師在開什么玩笑,你之前不還說在申大人府上見過藍笙。” “我只說見過這個丫鬟,其他的可什么都沒有說。阿易沒幫你處理干凈的尾巴,我已經幫你打掃干凈了。往后做事還需謹慎一些。”李穆的語氣很平淡,好像就在說天氣一樣,可三人的心思隨著他說的話七上八下。 秦月心里暗罵阿易做事不認真,可她不知道,沒處理干凈的尾巴,也不是穎王一個王爺能查出來的而這尾巴,也不是秦易一個尚書處理的了的。 李穆的話也沒說錯,他確實在申府見過一次藍笙。可藍笙不是申欣嘉從西北帶過來的,而是在半路救下的。 李穆這番話讓眾人百轉千回,都以為要食不下咽了。 沒想到上菜之后,一切都是錯覺。秦月看著一桌子的菜,手指蠢蠢欲動,怎么可以這么合她的口味!還有那湯居然可以是辣的!簡直是她心頭好。 吃飽喝足,秦月差點要腆著肚子起身。 借口有事,三人告辭離開,李穆沒攔著幾人。 秦月真心實意的感謝他:“今日謝過老師的熱情款待,可惜我力薄,實在無以為報。” “無以為報就欠著,以后慢慢還。”李穆慢慢說著,“你可不要裝作忘記,我會記得的。” 秦月:“……”你怎么這么小心眼。 既然都欠人情了,那也不怕再欠一個,又讓李穆派人將她們三送到了長明坊。 下了馬車,申欣嘉摸了摸肚子:“姑姑,李相府的廚子做得好還是御廚做得好?” 秦月認真想了一下:“論廚藝應該都差不多。不過我就喜歡吃那一口辣,御廚喜歡食補,不太加辛辣。” “我也喜歡吃辣的,不知什么時候還有機會再上李相府去吃一頓。”申欣嘉一臉意猶未盡。 秦月心想:他家廚子都是為你準備的,等你被老男人誑到手,天天都可以吃。到時候說不定自己也能隨時去蹭個飯。 她也想過要不要提醒一下申欣嘉,不過兩個人的事,她摻和一腳總不太好,還是讓他們兩個順其自然吧。不過看申欣嘉這單純的模樣,急的應該是李穆才是,他就是活該! 下午長明坊就沒那么多人了,幾個人這才有時間討論起了早上的事情。 申欣嘉摟住藍笙:“這以后你就正名了,你是我從西北帶過來的,清清白白的丫頭。” 藍笙低下了頭,她的眼睛有些濕潤。她曾陷入過泥沼,滿身泥濘的爬了出來,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人干干凈凈地清洗干凈。 秦月拍了拍藍笙的肩膀:“別急著高興,我和欣嘉可還有大事業等著你干,到時候你可就是藍大掌柜了!” 藍笙原本出自青樓,偶然被路過的申欣嘉救了,后來兩人共同做下了轟轟烈烈的事業,若不是秦月相聚,估計這事業就得做到大牢里了。 因為藍笙被人看過了臉,平日藍笙都呆在府里,這次也是秦月出的主意,不如大鬧一次,直接給藍笙一個新身份,以后想干什么都不怕被人翻出舊事,因為她不再有舊事。 秦月轉移了話題:“說起來,害你家破人亡的那個人怎么樣了。” “我們家小姐將我帶進京后,請老爺去幫忙查清冤情,不過那個時候,那紈绔全家都犯了罪被抓了。”講起大仇得報的痛快,藍笙情緒平緩下來。 到了長明坊民宅之地,秦月帶著兩人東走西逛,遇到小朋友就把藍笙那個裝了rou干的荷包拿出來,與她們說說話。 因為換了身衣服以后與百姓聊天明顯順暢不少,申欣嘉最為高興:“我以后當值也要這么穿著出來,這樣別人和我說話也少些拘束。” 沒一會,三人在一個樹下看到了幾個正在認字的女娃,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當老師,教幾個七八歲的女娃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