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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吁了口氣,疲憊地說:“我累了,這個世界看不到一絲曙光……” 他安靜地合上了眼睛。 …… 夏油杰死了嗎? 一股推力突然自身后傳來,白發青年將她一把按在墻面,繃帶順著鼻梁滑了下來,沒有一絲掩飾的藍色眼睛兇狠而決絕。 他看著她,眼眶一點點洇上了紅色。 “他為什么會……” 他斷斷續續地說:“他最后都沒有責怪我一句,為什么會這樣……” 手上的力道一點點收緊,青年最終露出脆弱的神情,他抱住了她,任由自己將頭埋進了她的脖頸。 “和歌子……他死了……” 濕熱的淚水悄然滾了下來。 …… …… 醒來的時候大腦還有些空茫,五條雪枝揉了揉眼睛,將麻木的頭腦從高度活躍的夢境狀態中解救出來。 她怎么會做這樣的夢? 昏昏沉沉地接了杯直飲水喝下,起身沖了個澡,換好校服,五條雪枝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從宿舍里走了出來。 上午的課在第二節 ,這會兒校園里十分安靜,清晨的微風輕輕拂過五條雪枝的臉頰,她瞇了瞇眼,將夢中光怪陸離的畫面從腦海中擦掉。 夢里的情況并不適應夏油杰現在的想法,她根本沒必要替他瞎cao心,況且他們之間不過是合作關系,還沒有親密到可以分享私事的程度,至于順平…… 她會找時間和他好好談談,希望他的真實想法不是那樣的,不然的話,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了…… 走進古樸雅致的教學樓,沿著樓梯上了二樓,五條雪枝郁悶了片刻,還是嘆了口氣,敲了敲教師辦公室的大門。 “咚咚咚……” 她敲了三下。 辦公室內一片安靜,五條雪枝皺了皺眉,剛要再試一次,門忽然打開了。 五條悟正坐在辦公桌上,手里拿著個游戲機,全情投入地打著游戲,見她進來,他揮了揮手,大門無風自動,咣當一聲合上。 “坐,先讓我打完這盤游戲。”說罷,他繼續用功,對著游戲機發力去了。 五條雪枝找了個椅子坐下,有些無語地看著他打到興頭將墨鏡摘下來扔到沙發,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話說回來,五條悟的墨鏡長得那么黑,他平時看人究竟是怎么看的。 卻見專心于游戲的男老師一邊飛快cao作,一邊自然地答道:“是咒力成相了,笨蛋。” “……”呵呵,她也只是隨便問一下。 辦公室內逐漸恢復了平靜,只有游戲機里叮叮當當的提示音宣告著這里有人存在。直到五條雪枝耐心告罄,決定提前溜走的時候,某位不務正業的男教師這才終于停了下來。 放下手里的ns,他彎了彎唇,笑瞇瞇地說道:“雪枝還知道來見我,老師很榮幸呢。” 是嗎……她一點也看不出來。 “不過說起來,雪枝是不是應該主動和老師交代一些事呢。” 五條悟湊近了一些,嘴角的笑意親昵而涼薄:“比如說,十年以前的雪枝欺騙無辜男子高中生感情的事。” “……” “……你是認真的嗎?”五條雪枝的眼皮抽搐了起來:“你是真的覺得十年前的你有資格自稱無辜男子高中生嗎?” 她的臉揪到了一塊,就像剛剛吃了檸檬一樣:“說實話,有點惡心。” “……”五條悟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不要轉移話題。” 他鼓了鼓臉,沒有被墨鏡遮蓋的帥氣童顏看上去驚人的稚氣,就好像光陰完全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刻痕一樣。五條雪枝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緩過神,心臟忽然猛地一滯。 對方離的很近,眉頭微微蹙著,像是在打量著什么。不知為何,五條雪枝想起了昨夜的夢。 呼吸屏住了片刻,她有些無奈:“你還想看多久?” “多看一會兒,總歸是我占便宜。”五條悟淡淡地說。 “昨天那個殺人的咒靈是你麾下的嗎?” 五條雪枝沒想到他的話題跳轉地那么快:“是。” 聽到這句話,五條悟的眉頭擰了起來:“詛咒之物出自人心,總有一天會超出你的控制,和歌子,祓除他吧。” “……你也像高層那些爛橘子一樣,覺得【巽】是威脅嗎?” “……” 五條悟嘆了口氣。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戒備你。” 他的目光冷硬而溫柔:“這是對你的尊重,和歌子。” 五條雪枝的神色放緩了些:“我知道。” 在這方面他一直做的很好。 ——從未動搖過立場,從未因為對她產生私情而影響自己的判斷,與其說五條悟受到了她的吸引,不如說他在通過她補全原本缺失的人生。 這條世界線的五條悟沒有經歷過天內理子之死,唯一的坎坷是摯友的叛逃。他原本應該成長的更慢一些,是和歌子催化了他。 “作為對手,我深深地欣賞你,但是也只有作為對手,我才會正視你,老師。” 她看著他,眼底閃著復雜的情緒:“被同一個人戲弄兩次的感覺怎么樣?” “……” 五條悟沒有說話,少頃,他搖了搖頭。 “你真厲害,我說不過你。” “如果真要問我感受的話,那我告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