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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無寵卻有孕了 第63節

    “我殺了你還嫌臟了我的手。”恒玉公主坐在椅子上,細柳眉微微上挑,“我來尋你,正是給你一個報答我母后對你的恩情的機會。”

    楊昭儀終于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說:“我要怎么做?”

    云水抱著林綠萼落在寢殿的窗邊,林綠萼從他身上下來,兩人鬼鬼祟祟地往里看,恰巧窗邊的六扇孔雀羽屏風將殿中的情形擋得嚴嚴實實,他們一點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林綠萼輕嘆一聲,我這屏風可真是物美價貴,高大嚴實。她記得出宮時將這屏風送給了珍意,珍意與靜媛住在一起,估計她嫌這屏風太大又轉贈給了靜媛。

    恒玉公主淡笑道:“你如此老實,我倒白費了一些功夫,本抓了你父母兄弟在我府中囚禁,你不聽話就殺他們威脅你。”

    “公主!我一人之錯,求你放過我的家人。”楊昭儀因自己被族人擺布而憎恨他們,可當親人面臨危險時,她卻無法鐵石心腸不管。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會放了他們。”恒玉公主站起來,走到楊昭儀面前居高臨下地說,“顏氏那個賤婦依舊在道觀中好好活著,你既然要以命抵罪,那你去殺了她。你們兩人一起害了我母后,若一起死了,我心里就很舒坦了。”

    楊昭儀愣了愣,她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更不知如何殺人,但她想起初一那天看到姑母躺在板車上慘死的場景,心里涌起悔恨之情,她被淑妃誆騙了,但也是她背信棄義所致,她面露憂色,“我怎能去道觀殺她呢……”

    恒玉公主拍了拍她的肩膀,淡然地說:“你放心,我會去父皇面前提議,夏末連旱數日,讓宮中妃嬪一起出宮為國乞雨。你如今執掌六宮事務,到時你便安排去顏氏所在的道觀祈福,至于如何殺她,我會安排,你只需在她死后承認自己的罪行。”

    楊昭儀沒有猶豫,一口應下,“好。”

    恒玉公主低頭捏著她的下巴,逼楊昭儀與自己對視,惡狠狠地說:“你這么果斷倒讓我內心不安,你可別想耍什么花招,你處在深宮我若弄死你容易給自己招惹麻煩,但我若要弄死你的親人,那可不要太簡單。”

    “我知道。我……”楊昭儀內心的情感實在太過復雜,她進宮后待在先皇后身邊,見先皇后日日都在算計著害人,她癡戀燕明冶卻要服侍無情無趣將她視作泄.欲工具的皇上,她本想將先皇后拉下寶座,讓先皇后別再害人,體會一番落魄的苦楚,可她又受到淑妃誆騙,先皇后剛被囚禁鳳棲宮,立刻被淑妃毒殺。這讓她也認下了這份罪責,是她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姑母。

    此刻恒玉公主站在她面前,責罵她是白眼狼,讓她認下殺掉顏氏的罪,她悲哀地想盡快結束這傷心的一生。

    恒玉公主看楊昭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悲哀地搖了搖頭,“事成之后,我會善待你的家人。”她讓歲子放開楊昭儀,輕嘖了一聲走出了偏殿。

    楊昭儀在公主走后,跪在地上的她緩緩地側躺在地上,任由眼淚劃過眼角,浸濕鬢發。若說死了之后,還有什么舍不得,那大概是還沒有看到綠綠的孩子出生,沒有看到粉珠長大,沒有能與這三位真心交好的姐妹相伴到老。

    死了之后,她也會保佑她們……她越想越傷感,低聲嗚咽著,像是受傷的小獸。隱約聽到窗邊傳來一聲低語:“我自己能爬進來的。”那聲音好像是林綠萼。

    楊靜媛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轉頭看向屏風,孔雀的綠羽在燭火中熠熠生輝,像是墨翠的寶石,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卻見林綠萼從屏風后繞過來,身旁還跟著云水。

    “你們……”楊靜媛微微蹙眉,她看著許久未見的云水,腦中閃過皇上壽宴那天的大胡子小將軍,“誒,你是……”

    楊靜媛煩悶時便縱酒,她今日睡前心情尚佳,不記得自己喝過酒,但卻被眼前的兩人弄迷糊了,拍著額頭低語:“我難道喝醉了?”

    “沒有。”林綠萼掏出袖帕緩緩蹲在地上幫她擦拭濕潤的眼角,憐惜地輕語,“你方才與恒玉公主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你別管她說什么,我會幫你的。你的家人我會派人去救,至于淑妃,若公主真要讓你頂罪,我就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先殺了淑妃,再嫁禍到公主頭上!”

    楊靜媛未反應過來林綠萼在說什么,面色呆滯地望著云水,半晌才吐出一句,“不會吧,云水難道是男子?”

    “嗯。”云水點頭,他扶著林綠萼起來,又將凳子放到兩人面前,讓她們坐著說話,“我去叫寒兒倒兩杯熱茶吧。”

    楊靜媛坐在地上不起來,扶著額頭思慮今天到底是什么時候喝的酒,難道剛才恒玉公主出現也是醉酒后的幻境?

    林綠萼手指輕觸她破了皮的嘴角,“痛嗎?我幫你擦點藥膏吧。”

    “嘶。”楊靜媛呼痛,這才反應過來,“你們兩人不會一直在摘芳殿私通吧?他隨你去了顯州,卻沒有隨你回宮,因為他是徐仲的侄子?”

    林綠萼懶得解釋了,扯住她的衣袖讓她起來,“差不多是的,不說我了,說你。”

    楊靜媛又傷感地垂下頭,往日顧盼生輝的眉眼無力地耷拉著,“我……沒什么好說。賤命一條,活著也很疲憊。”

    “我呸。”林綠萼抓著她的兩邊胳膊,“那你自己不想活了,算是幫我多活幾十年行不行?算計先皇后的事,淑妃、你、寧離離、我都參與了,淑妃和你死了,恒玉公主下一個找誰算賬?你是想見我一尸兩命,還是想見寧離離英年早逝?”

    “所以你好好活著,你現在最不招她待見,算是幫我吸引仇恨吧,可好?”林綠萼知道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很難讓她振作起來,但若說是為了她和寧離離,楊靜媛反而能提起勇氣。因為她是一位非常在意真情之人,她受到了真心相待,也必報之以真心。

    楊靜媛一下就被林綠萼說服了,她側身擦拭噴涌而出的晶瑩淚水,“我會活著,竭盡全力保護你們。”

    林綠萼笑道:“這就對了嘛。”

    第106章 送行   去親征嗎

    初秋, 碧空澄凈,驕陽似火,本以為白露后會迎來溫涼的秋天, 但天氣依舊燥熱,連熱了月余, 摘芳殿附近的野貓都懨懨地叫不出聲。

    寧離離下了步輦,跨進摘芳殿,院中的綠樹枝葉繁盛,她踏著斑駁的樹葉陰影, 走進了偏殿, “又是我來得最早。”

    “打麻將自然屬你最熱情。”林綠萼慵懶地躺在塌上,伸出水蔥似的手放在溫雪面前, 溫雪正埋頭用蔻丹為貴妃染指甲。

    “這色澤真艷麗,回去我也讓萍兒幫我染上。”寧離離拉著林綠萼另一只弄好的手, 翻來翻去地看了一圈,“對了, 你知道嗎?皇上要御駕親征。”

    “征誰?”林綠萼想了想前幾日聽檀欣說起過這事, 那時她正在孕吐,身體難受頭腦發暈, 便沒有聽進去, 此刻想來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忍不住出言輕斥, “皇上真是荒唐!邊境如今是什么情形, 你可知曉?”

    “我聽說啊,邊境徐仲勢大,現在已攻下了永城,張干帶人逃竄。皇上便決定去親征張干及其余部……”寧離離笑著輕輕搖頭, 一對碧玉耳墜隨著她的臉搖晃,襯得她膚色白潤,“也不知有什么好打的,痛打落水狗嗎?”

    林綠萼癟了癟嘴,心里充滿鄙夷,“且不說他到邊境的時候戰爭結束沒,他這一趟遠征完全是為了殺人玩吧。他這么肆意妄為,朝中就沒有人勸一勸嗎?”

    “林相帶頭支持。其他人想勸,皇上也聽不進去啊。”

    “林相嗎?他又在搞什么啊……”林綠萼眼眸微動,難道父親與徐仲書信往來,他騙皇上去邊關,然后讓徐仲將皇上斬于馬下?這可不得了,她輕拍胸口也抑制不住狂亂的心跳,難怪她最近眼皮跳得厲害,看來是真要變天了。那云水呢?他也應該知道他們的計劃吧,他會不會要去協助徐仲?得寫信去問問他。

    寧離離突然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俯身到林綠萼耳邊小聲地說:“我悄悄告訴你,我在閨中的時候,曾經和幾位算命師傅一起合算過一個大卦,算到本朝氣數只有十年。今年剛好是第十年,這都初秋了,雖然時局不太平,但也沒有要亡國的跡象,我本來以為我們算得不準,突然皇上決定御駕親征,我覺得……”

    “我覺得你真是嫌命長,敢開著門說這種話。”楊靜媛邁步進來,嗔怪地盯了她一眼,“還好是我聽到了。”說著她讓婢女們先退下,關上了殿門。

    “離離的算卦可真不能信,她算自己的賭運倒算得很準,算別的真是不敢恭維。前些日子我讓她幫我算算情……”她頓了頓,她因擔心失蹤的燕明冶,病急亂投醫,便尋寧離離幫她起卦。但她又不好對寧離離直言她心系燕明冶,便讓寧離離幫她算算她緣分中的那人如今是什么情形。

    寧離離算出來她的有緣人正一邊撫育幼子,一邊為妻子守墓。

    楊靜媛聽寧離離解釋了卦象后,對她揮了揮手,說:“幸好你沒有去擺攤算卦,否則遲早讓人把你攤子掀了。”

    楊靜媛坐下來,微蹙著眉頭,頗為悲憤地說:“我也覺得皇上瘋了,帶著數十萬大軍去邊境收拾張干殘部,因張干殺了逸陽王。若說是前幾月徐仲與張干勢均力敵的時候,皇上御駕親征平息戰火,還算得上有所作為。可如今要到秋收了,各州徭役的百姓本可回家收糧食,卻要跟著皇上一起去邊境屠殺都是本朝子民的士兵……哎。”她想著血流成河的沙場,深沉地嘆了一聲。

    “說到秋收,我又不得不提一句天命不佑。去歲大雪,俗語說瑞雪兆豐年,可今年夏日又酷暑難耐,導致南方干旱,糧食收成很差,家父說未提前屯米,真是虧大了。”寧離離壓低了聲音,“而且據聞南方干旱,導致不少百姓落草為寇,聽聞有兩州都在鬧土匪,那些匪徒打家劫舍,連搶數鎮,偏還越來越多的流民為了一口吃的,加入那些匪徒之中,隱約有要揭竿起義之勢。”

    “真的嗎?”林綠萼與楊靜媛同時驚訝地問,林綠萼撐著軟塌坐起來,靠在引枕上,她瞪圓了雙眼,憤怒地說,“南方這么不太平,皇上竟然還親征西北,難道皇上不知道南方出事了嗎?”

    楊靜媛想了想,“南方的匪徒也許是小打小鬧,皇上并沒放在心上。平民百姓揭竿起義,往往十分分散,他們沒有組織紀律,只要遇到正規的軍隊鎮壓,流民很容易就潰散了。”她哀嘆了一聲,“流民沒有戰斗能力的,哎,若不是世道不太平,誰會跟著土匪鬧事呢。”

    “可不是小打小鬧。”寧離離翹著二郎腿,搖著團扇也嘆了一聲,“前幾日我生辰,家父卻未像往年一樣送我許多珍奇賞玩、金銀珠寶,他寫信告訴我,寧氏南方的店鋪接連遭到匪徒洗劫,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他正忙著將南方屯的貨全運回我們老家,他忙得焦頭爛額,所以未能好好為我準備禮物。”

    寧離離又說:“你們不知,我父親最疼愛我,每年我生辰他都會提前一月為我籌備禮物,今年竟然就送了一盒珠玉來,實在荒謬。”

    “這么兇險嗎?”林綠萼望著肚子陷入凝思,云水是否知道這些呢?他會不會又偷著在忙事情。

    溫雪打開了殿門,耀眼的日光照在偏殿的牡丹紋地毯上,空中飛舞著零星的灰塵。

    “我來遲了。”梁珍意抱著粉珠走進來,她見三位jiejie都沉著臉色皺著眉頭,不禁打趣道:“你們三人怎么一臉苦澀,想打麻將想急了嗎?”

    寧離離笑著站起來,湊上前去抱粉珠,“那可不。再不贏你們的錢,我就揭不開鍋了。”

    林綠萼看到小女娃粉嫩的臉龐,心中涌起的愛護之情沖淡了心口的煩悶,“外面日頭毒辣著呢,怎么將小粉珠也帶來了。”

    “她一會兒見不著我就扯著嗓子哭,只好把她也帶來了。”梁珍意生女之后,在jiejie們的盡心呵護下坐完了月子,身體逐漸調養好了,她為了能順利給粉珠喂奶,每日也進食頗多,臉龐也圓潤了許多。

    “開始打麻將呀!靜媛jiejie,你怎么要哭了。”梁珍意坐在麻將桌前,望向在軟塌上呆坐的楊靜媛。

    楊靜媛想到世事不安,心里很不是滋味,淡淡笑了笑,“來了。”

    ……

    幾日后,皇上身穿暗金色盔甲,頭戴兜鍪,騎在汗血寶馬之上,帶大軍離開京都,親征西北的張干殘部。

    張干只帶著幾萬人流竄在西北的邊陲小鎮,實在不值得皇上御駕親征。往年對皇上最忠誠的楊家,在得知了先皇后的慘死之后,對皇上只是將淑妃貶為庶人送至道觀頗為不滿,所以楊家的人也寒了心,任由皇上胡鬧,沒有任何的勸阻。

    林相帶著大臣們對皇上的行為極力支持,將皇上的壯舉與英勇變著方的吹捧。

    皇上龍顏大悅,離京之時并未讓他屬意的儲君三皇子監國,而是讓林相代理朝政。朝野私下議論紛紛,但無人提出異議。

    皇上知道林相支持他親征是為了讓他開心,他在京都悶了十年,也該出去放松一下了。至于為何不讓三皇子監國,因為淑妃才出了那種事,他還是想先緩一緩再將重任交給三皇子。

    他親征的事得到了山林居士的肯定,他本還略有幾分擔心,但收到山林居士的信后,他的不安便隨風消散了,只想痛痛快快地出去走走,在邊境滅掉張干,興許還能打開邊境大門,出去痛宰匈奴一番。總之,要盡興而歸。

    他想回來之后,便將顏怡瑛接回宮中,她是做得不對,而且欺瞞了他許多事情,可她離去之后,時常托人給他寫信,他本想不理會,再懲治她一段時間,心里又始終放心不下她,還是決定將她接回來,封為御女也好,采女也罷,只要她在他身邊陪著,他才舒心不少。

    皇上回頭看了一眼送他到城門邊的人,貴妃穿戴華麗,重重的頭飾壓在她美麗的容顏上,她大著肚子面無表情。

    楊昭儀望著他,似乎有些擔心,昨日楊昭儀來紫宸殿說,她想帶著妃嬪們一起去道觀中為皇上的征戰祈福,而且她選了顏氏所在的那個道觀,她還能順便替皇上去看望顏氏。皇上很滿意,同意了她的請求,并讓她給顏氏多帶些賞賜。

    寧昭媛帶著微笑對他揮手,梁婕妤沉著面色,一雙水靈靈的眼珠子不舍地望著他。

    恒玉公主追出來幾步,喊著:“父皇保重啊!”

    皇上對著她們揮了揮手,數年未穿盔甲,只覺精神抖擻、精力充沛,他轉頭策馬往西北趕去。

    “終于走了。”寧離離的笑容一下垮了下來。

    梁珍意接話道:“是啊,我這兩個時辰沒見到粉珠了,擔心得很。”因皇上要出行,她們一早就起來梳洗打扮為皇上送行,皇上又去大營中向將士們訓話,折騰了許久才出發,梁珍意對著他意氣風發的背影白了一眼。

    楊昭儀瞥了公主一眼,見公主不懷好意地看著她,她心里卻是擔心,不過不是擔心皇上,而是一直在擔心今日去道觀的事,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楊昭儀整頓心情,深吸了一口氣,笑著對眾人道:“皇上親征,事關重大,本宮已提前請示了皇上,今日一起去道觀為戰事祈福!”

    林綠萼被沉重的鳳棲牡丹金冠壓得有氣無力,身子本就不爽利,還要炫,吃苦的就是自己!她望向楊靜媛,附和地點了點頭。

    第107章 出發   去救人嗎

    林綠萼往后瞥了一眼, 身后兩人微微點頭,她扶著額頭輕輕地“哎喲”了一聲,眼珠子往上一番, 突然往后倒去,檀欣和溫雪急忙扶住貴妃。

    宮中妃嬪集體出行, 隨行的宮女、內侍、侍衛幾百人霎時都看向貴妃,楊昭儀連忙伸手去攙扶貴妃,驚呼道:“娘娘,你怎么了?”

    林綠萼緩了緩, 在眾人的注視中慢悠悠地說:“本宮這鳳棲牡丹金冠太沉了, 壓得本宮渾身不適,本宮得回宮去換一副發釵。”

    恒玉公主站在一旁, 看著升高的日頭細算到道觀是什么時辰。

    此時臨近午時,她們在京都的西門, 而顏氏所在的道觀在京都東邊的銀蒙山下。

    銀蒙山云霧縹緲,道觀名為迎云觀, 淑妃被貶為庶人送進迎云觀帶發修行, 皇上也派了數十守衛保護著她。顏氏在觀中頗為高傲,一心只想著如何讓皇上接她回宮, 對觀中道姑都不太搭理。道姑們知她志不在此, 也不敢叨擾她。

    恒玉公主派人收買了一位照顧顏氏飲食的道姑, 讓她今日在妃嬪們到了迎云觀后, 在顏氏的茶水中投毒。

    恒玉公主又望向在那兒裝模作樣的貴妃, 無奈地吁了一口氣,貴妃有孕車駕不宜過快,林綠萼又一向多事,在路上說不定又會鬧著要走走停停。

    恒玉公主笑道:“貴妃娘娘, 祈福重在心意而不是形式,既然貴妃娘娘身子不適,不如回宮好好調養,我們其他無事的人去道觀為戰事祈福就好。”

    “不行。”林綠萼扶著檀欣的手站直,摸了摸鬢角,又拍了拍衣衫上不存在的灰,“事關皇上安危,本宮怎能懈怠。”

    灼眼的日光照在灰黑的城墻上,宮妃一行幾百人堵在城門口,城上的守衛見皇上的車馬走遠了,而她們卻一直不走,忍不住紛紛側目,百姓被侍衛阻隔著不許靠近,挑著扁擔拉著板車的商販在城外著急,皇上的大軍已經走遠了,也不知西城門何時才會放行。

    恒玉公主對貴妃頗為厭煩,她過往也曾聽母后說過,與貴妃最不要多費口舌,你越反駁她,她越要和你東拉西扯,“貴妃娘娘既然身子不適,不如我們就此解散,改日再去道觀祈福。”

    林綠萼見公主對她沒有一絲對庶母的尊敬,她也不氣惱,淡淡笑著:“定好的行程,怎能更改呢?若皇上得知他剛離開京都,妃嬪們就回宮玩樂去了,皇上會誤會本宮對他不敬。”

    寧離離對貴妃說:“快到午時了,娘娘們一早起來恭送皇上遠行也辛苦了,去道觀的路上會途徑寧府,貴妃娘娘若想整頓妝容,可進寧府中稍微歇息一會兒。”

    她又轉頭對恒玉公主說:“我命人回去傳話,備好午膳接待妃嬪與公主,可好?”

    恒玉公主點頭,寧府恰好在西市繁華的街市旁,既不繞路,也不浪費時間。她側頭低聲問歲子:“鄭道姑那邊都吩咐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