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無寵卻有孕了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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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夫人方才還哆哆嗦嗦說不利索話,聽袁侍衛說完后,她匍匐在地,嚎啕大哭,“皇上!妾身也是受德妃威脅!她聽聞貴妃在顯州時曾與妾身有過誤會,便尋了妾身替她做偽證!還給了妾身足足一萬兩銀子!那銀子妾身放在驛館,一點都不敢用,皇上可以即刻去派人將它取來!” 她嗚咽地抬頭,面色蒼白,感激地看向林綠萼,“貴妃娘娘在顯州時盡心為國祈福,從未傷害良民!城鎮里無家可歸的孩童,貴妃變賣首飾為他們安家,這些事,顯州的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妾身實在不愿冤枉貴妃娘娘,可是德妃脅迫妾身,若妾身不做偽證,就要以強權壓垮趙氏商行!貴妃娘娘,求你原諒妾身吧!” 林綠萼望了趙夫人一眼,掏出袖帕,側身擦拭淚水,“趙夫人青年喪夫,獨育兩子,又掌管商會諸事,實在不易。受人脅迫但好在迷途知返,本宮不怪你了。” 德妃雖跪在殿中,卻有山崩地裂之感,她本幻想林綠萼百口莫辯的模樣該是多么的凄慘可憐、惹她發笑,沒想到卻是她來面對這種場面。她實在無可辯駁,她只是后悔,怎么會相信了這個歹毒的婦人。 可趙夫人明明是和林綠萼有仇的啊!而且因趙夫人是淑妃介紹的,所以德妃并未過多地懷疑她,只知她貪財,卻未想趙夫人竟然是想將她置于死地。 這些人是她招來的,卻都反咬她誣陷貴妃,而她要怎么辯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算是深刻體會這種痛苦了。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她實在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幅模樣。她盯著淑妃,淑妃垂眸品茗。但她不敢攀咬淑妃,淑妃與皇上多年情分,她隨口說一句被德妃誆騙,偏聽偏信,皇上哪會過多責怪淑妃。 寧離離與楊昭儀對視一眼,兩人跪下,寧離離道:“德妃與臣妾交好,貴妃未回宮前,臣妾曾聽德妃說,她妒忌貴妃有孕,上天不公,為何不是她有了身孕,臣妾好一頓勸,德妃才收住了妒色。” 楊昭儀柳眉輕蹙,面含憐憫地看著德妃,陰陽怪氣道:“臣妾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過往貴妃無子無寵,德妃仗著皇上對她的幾分寵愛,時常趾高氣昂,如今貴妃有寵有子了,德妃一時氣不過,做出糊涂事,還望皇上體諒。” “體諒?”皇上覺得坐累了,站起來沉著面色往外走,“德妃,朕曾覺得你溫柔體貼,沒想到你竟然這般歹毒。搜羅這些人來誣告貴妃,實在悍妒。” 他想了想,這事傳出去實在難聽,轉頭對莫公公說:“賜德妃毒酒自盡。” 寧離離曾被她栽贓毒害楊昭儀,而楊昭儀險些被她毒死,兩人冷漠地盯著德妃,可惜步兒、新子都死了,死無對證,沒法將她過往的罪狀一并揭發。她們叩首道:“皇上英明。” 林綠萼站起來扶著肚子,未再多看德妃一眼,仍由莫公公帶人將哭泣的她拉了下去。 林綠萼嘆了一聲,只覺多年情分最后化為恨意,略微有點惋惜,但這惋惜也如云一般,被風一吹就消散了,更多蒼涼的疲憊涌上心頭,“本宮累了。” 她指著殿中兩人和殿外昏迷的一人,對淑妃說,“這些人也很可憐,平民百姓受強權壓迫,竟能保持真心,實在不易。本宮會護住趙氏商行,也會派人去燕府搜查,將袁侍衛的家人完好無損地還給他。” 淑妃冷哼著點頭,語氣溫柔:“貴妃心善。” “是的,心善則貌美。”林綠萼摸了摸步搖和襦裙上的花紋,“真美。” 第94章 回京 去議事嗎 張干占據了永城周圍數十鎮, 糧草充足,手下十萬余將士養精蓄銳。他不急,急的是兒子在他手中的徐仲。 徐仲從北青城帶兵打到永城, 已收回了張干占據的幾個城鎮,此刻屯兵在永城城外, 派兵在城門叫囂。 永城城墻高聳入云,由烏黑色的石塊堆筑而成,遙看似巨大的黑蛇盤旋在荒蕪的大地上,城墻上立有塔樓, 張干的黑金色旌旗插在塔樓上, 在烈風中招展。 烈日當空,邊境的云似幾條白色的披帛, 在碧藍的天幕中飄蕩。士兵身穿盔甲,手執□□, 站在城墻之上,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城下叫囂的錢思。 張干在府中洗了涼水澡, 舒適地伸了個懶腰, 被城外的徐仲部下將士辱罵了幾天,他決定今天去城門口溜一圈, 讓徐仲暴怒一番。 “把他兒子帶來。”他穿上黑金色的盔甲, 戴上兜鍪, 掏著耳屎對侍從說。 張干想到徐仲, 就忍不住罵罵咧咧, 都怪田丙那個廢物無用,前些日子一百多人追兩個人,竟然能被他們逃了!讓田丙出去迎戰徐仲的侄子,他竟然又被徐之那個黃口小兒斬于馬下, 幸好田丙的部下充實了他的軍隊,否則他連一塊棺材都不想賞給田丙。 徐仲的兒子徐景兮被侍從綁著帶了上來,垂髫小童一張臉餓得干巴巴的,惹張干發笑。他一把抓著徐景兮的衣領,扯著他往外走去。 張干登上城墻,看著黑壓壓一片的士兵,和在風中飄揚的藏青色徐字旗幟,對著城下的錢思喊道:“讓徐仲滾出來,老子今天大發善心,讓他看看他兒子!” 說著,張干倒抓著徐景兮的小腿,把他倒立著蕩在城墻邊上,小兒披頭散發,滿身污穢,被嚇得哇哇大哭,干紅的唇里竟然能發出這么刺耳的尖叫聲,又引得張干哈哈大笑,“徐仲,你兒子要嚇死了,你可別怪到老子頭上。” 錢思在下面急得跳腳,額上布著密集的汗珠,勒著馬韁跑來跑去,大聲呵斥張干,嘴里充滿了污言穢語。 云水騎馬出來,走到錢思身邊,“鳴金收兵吧,你越與張干對罵,張干越要折磨徐景兮,他不會這么輕易將他丟下城墻摔死,先退回營地再議。” “好吧。”錢思瞪向城墻,耀眼的日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張干背著光,拉著徐景兮的腿在城墻邊上甩來甩去,耳邊充斥著小童無助的哭喊聲。 錢思揮手示意退兵,張干還在背后辱罵,但瞧著無人搭理,他一把將哭得聲嘶力竭的徐景兮扔到侍從身邊,“帶他回去灌兩碗粥,別讓他死了。” 他們撤回了營地。營地建在永城以南三十里的平原上,四周樹木砍伐干凈,營地外又挖了深深的壕溝,以防張干夜襲營地。 云水在軍中又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叫徐之,如今大家親切地稱他一聲徐小將軍,他過往在馬廄學武的時候,也不知自己武藝如何,只知與師傅對打已不落下風。后來他與錢思閑談時,告訴錢思他曾跟一位謝姓師傅習武,錢思問可是謝易?他才得知,錢思是那年武舉的武榜眼,而謝易是那年的武狀元。 如今謝易還在相府任職,錢思得知他未死之后,心潮澎湃,放出豪言,下次回京都之時必要約謝易較量一番,十幾年后,看看誰強誰弱。 他們一起回到大帳之中,徐仲正與將士議事,強攻永城,徐景兮必死無疑,徐仲只有這一個孩子,如何也舍不得他犧牲。他們商議,試圖派細作進城,收買看守徐景兮的侍從,將他偷偷地救出來。 云水在旁聽著,他方才在想,若是下次張干再將徐景兮抓著在城墻邊上甩,是否可以一箭射在張干的胳膊上,提前準備好松軟的墊子和人墻,在下面接住他。可此法太過冒險,他不敢輕易說出口,因他的身份略顯尷尬,若到時徐景兮出了事,別人恐怕會妄議他是想故意謀害堂弟,以博得徐仲的勢力。 他來了邊境這些日子,徐仲很信任他,出入都帶他議事。但徐仲部下眾多,過往曾得力的某些將士對他感到不滿,因覺他年齡小又與徐將軍沾親帶故,他雖屢屢展現自己的能力,但依舊或多或少的讓曾在徐仲手底下賣命十幾年的將士妒忌或是非議。 他不在意這些說他的話,他來邊境的時日尚短,別人一時接納不了他也是常事,他只需做好該做的事。 云水正在側頭傾聽眾將士議事,外面傳來喧嘩之聲。 一對士兵將來人迎進了大帳,徐仲見到這行人,略感驚訝。他們頭戴紗帽,身穿華服,一看便是來自京都,領頭的人四十多歲年紀,面容青黃,風塵仆仆,手中拿著明黃色的圣旨,蔑了徐仲一眼,“徐仲接旨。” 大帳中的十幾人紛紛跪下,徐仲的心咚得一聲響,難道京都出什么事了?他聽到使者讀完圣旨,更加不解,皇上竟然急召徐之回京任職? 帳中傳來低沉的議論之聲,皆不解皇上何意,為何要將才嶄露頭角的徐之接回京都。 云水手捏成拳,怔怔地盯著圣旨上龍的圖案,難道殷牧昭發現了他的身份?要將他傳回京都處死? 徐仲抬頭起身,皮笑rou不笑地接過圣旨,又派人打點了使者一行人,然后問領頭的使者:“敢問使臣,皇上為何會召末將的侄子回京?” 使者接過遞來的銀子,淡淡笑道:“那是因為徐之得力啊。他年紀輕輕將田丙斬于馬下,這消息傳回京都,皇上大嘆他為少年英才。”他在營帳中環視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徐仲身后那個俊秀的少年郎身上,他揮手指了指,“真是少年英雄,儀表堂堂。” “所以……”徐仲回過味來,皇上是怕他勢頭越來越強,知他的兒子如今兇多吉少,想將他的侄子也掌控在京中,為了讓他后繼無人,安分守己。 使者笑道:“所以皇上接他回京享福啊。新修的徐府,寬敞亮堂,先讓徐將軍的侄子,徐小將軍享受一番。” 使者走到云水面前,“明日就隨我等啟程回京吧,徐小將軍。” “明日?”云水眼眸微閃,方才議事正到緊要關頭,正在商議派誰偽裝進城去救徐景兮,他本想主動請纓去城中救堂弟,未曾想京都竟然傳來旨意讓他回京。 他望向徐仲,徐仲也定定地看著他。徐仲拍了拍他的肩膀,“無事,我寫信回京,求皇上……” 使者打斷道:“皇上說了,如果徐將軍舍不得侄子,那皇上就會懷疑徐將軍的忠心,對于不忠之人,皇上可沒什么耐心。”他指了指不遠處的永城,“皇上自然會扶持忠心之人,替他鎮守邊關。” 使者充滿威脅的語氣,讓帳中的議論之聲停了下來。 過往本就不爽徐之在徐仲面前更加得力的將士走到徐仲耳畔低語:“徐將軍,我等征戰沙場多年,沒有徐之也一帆風順,何況皇上是派他回京去任職,這是皇上重用徐之啊。” 另一人也在徐仲面前附和道:“是啊,徐將軍想想,徐之回了京都,還能時常在皇上面前替將軍美言幾句,我等如今在邊境吃苦還要受皇上猜忌,有將軍的侄子在皇上面前進言,將軍會更得皇上器重啊。” 錢思頓時來了火氣,一拳砸在這二人身上,“你們太過分了,這種時候還想著如何排擠徐之,爭權奪利,這點心思若放在排兵布陣上,也不會這么多年沒點長進!”許家四兄弟也義憤填膺,認為不該讓云水回京,因為他們知道云水的真實身份,害怕他回京之后遭到皇上暗害。 徐仲揮了揮手讓他們住口,他看向云水,“你怎么想呢?” 他聞著帳中的汗味,看了一眼前幾日還一同殺敵,如今卻盼著他離去的幾人,心里不是滋味,又看了一眼關切地望著他的幾人,害怕自己不回去皇上就派人協助張干,張干如今本就掌控著易守難攻的永城,若還得皇上派兵助力,那更是如虎添翼,皇叔會更難獲得勝利。 “我隨他們回京。”云水說。 帳中有人送了一口氣,有人憤憤地跑到他身邊勸他,他轉身往外走去。 …… 夜半,云水躺在營外的草地上,手枕在脖子后,遙望星辰密布的蒼穹,星星連成的線仿佛一張嬌俏的笑顏,那笑顏在對他招手,耳畔好像也響起了jiejie柔媚的笑聲,他也不禁對著繁星笑了笑。 第95章 送別 去送別嗎 銀白的月光灑在平原上, 云水躺在草地上,邊境的雜草結實而干燥,咯得背癢癢的。草地上有螢火蟲在飛舞, 蟋蟀在草叢中交.合發出嘶嘶的鳴叫。 云水不太愿意這樣離開,他終于發現了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是有能力的, 他的能力不止在宮中小打小鬧的爭斗中能夠發揮,在萬軍對壘之時,在突逢險境之時,他也能夠發揮武藝與智謀。 在邊境這些日子, 他享受了騎馬縱橫的快.感, 天高任鳥飛的自由,以及拼搏殺敵之后被重用的喜悅。 皇叔知人善用, 但他底下的人卻明顯的形成了兩派,一派是知曉他真實身份而跟隨他的前朝舊臣, 一派是他在邊關時發掘的人才和武將,兩派如今為了共同的目標而努力, 但張干沒了之后, 這種平和還能維系多久?云水想幫助皇叔,將邊關的勢力一舉拿下之后, 再東征殷牧昭。 空中的螢火蟲發出綠瑩瑩的光芒, 與蒼穹璀璨的星河交相輝映。他在邊關的這些日子, 得空了也經常給jiejie寫信, 可惜信都石沉大海, 了無音訊。他一封回信都沒有收到,他很想她。 那種思念比之在馬廄之時,更加刻骨銘心。曾經是想再見她一面、不想她忘記自己的執念,如今是深愛卻不得相間的思念, 這種思念像是一株綠色的藤蔓,藤蔓在他的胸腔中,隨著不得相見而成長,如今藤蔓的枝條已將他的心層層疊疊的包圍,每每想到她,藤蔓便纏得更緊,勒得心口生疼。 邊境白日炎熱,到晚上的時候,風卻帶著一點涼意拂過他的面龐,像是溫涼的水。 他擔心她在神石寺寂寞,也擔憂她的身孕。本以為會盡快結束的爭斗,拖到如今皇叔與張干依舊你死我活,難分勝負。 云水想起在宮中的那些恬淡歲月,每天早上起來便會看到jiejie帶著幾分起床氣梳妝打扮,每天夜里她裹著被子安穩入睡,她偷偷看春宮話本的時候那鬼鬼祟祟的模樣嬌俏可愛,她出席宮中晚宴時盛裝打扮后的模樣得意洋洋……一張張生動的俏顏在面前浮動,他緩緩閉上了雙眼。 他想起在輕紗飄蕩的床榻上,她興奮地撲進他懷中,彼此唇舌若即若離,喁喁低語,掌中的軟玉是直觸心底的柔軟,耳畔纏綿的呼聲似黃鸝的清啼,時而高昂,時而低吟。她會淚眼婆娑地責怪他不懂溫柔,卻又緊緊地摟住他,讓他睡在身邊不要走…… 云水聽到耳旁響起腳步聲,警覺地醒來,橘紅的晨光刺破云彩,東邊的朝陽緩緩升起,他本覺得帳中太過燥熱,所以來草地上吹吹風,想想事情,沒想到竟然在草地上睡了一夜。 他低頭看著身體,小腹溫熱,一些難以言喻的濕熱感覺讓他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對著尋找他而靠近的士兵說:“你們先回營地吧,我馬上過來。” …… 林綠萼迎著朝霞走進披香殿中,檀欣推開了房門,溫雪將食盒擺在桌上。 燕語然坐在地上,在黑夜中痛哭了一夜的雙眼布滿血絲,朝陽射進眼中,她用雙手遮住霞光,憤恨地低語:“怎么,來看我笑話嗎?” 檀欣端來圓凳,擺上牡丹紋的軟墊,林綠萼悠悠坐下,盯著她:“那不然呢。”她對溫雪示意,溫雪將食盒打開,將還冒著熱氣的紅棗糖糕、糖蒸酥酪放在德妃面前的地板上。 “呵。”燕語然也不客氣,拿起糖糕便放進嘴里,冷哼著說,“正好餓了。” “聽聞你昨日打翻了毒酒,哭鬧不止,不愿服毒自盡。淑妃替你求情,讓皇上寬容了一日,許你懺悔己過,今日再死。”林綠萼嘆了一聲,“也好,這樣我能送你一程。” “我一直有一事不明,你恨我就罷了,為什么要害楊昭儀、寧昭媛、梁婕妤。” 燕語然吃了糖糕,又端起糖蒸酥酪,舀了一勺放進嘴中,哼哼笑道:“寧離離和梁珍意不都是你的狗嗎?打狗還要看主人,看著主人是何等讓人厭惡的模樣,那這狗更要好好地打啊。” “至于楊靜媛,她入宮之后分去了我的寵愛,皇上本就甚少寵幸除淑妃外的妃嬪,她比我年輕,又比我貌美,我看她活著不快活,就想幫她一把,送她入黃泉,順便誣陷你的狗,沒想到她……”燕語然不解地盯向她,往日溫婉多情的眸中盡是憎惡,“她是先皇后的侄女,竟然也是你的人,你給了她多少好處,讓她拋家棄族也要相助你!” “人之相知,貴相知心。我們心中都有情這個字,所以互相吸引,你過往也有的,如今都變成恨了。”林綠萼看她坐在地上眼含熱淚的模樣,搖了搖頭,其實她心中對燕語然是有一點感激的,若非燕語然主動來相府與她交好,她還不知自己會困在高閣中,到什么時候才想通。 可這一點感激,和之后相交多年的好感,在燕語然多番陰謀算計她之后,也化為了憎恨,兩人必須做個你死我活的了結,否則彼此都不會心安入睡。 “我心中的情為什么會變成恨,不是因為你們林家嗎!你此刻高高在上的模樣,真是讓我作嘔,可我拿你沒有辦法,你們林家只手遮天,無惡不作,遲早不得好死!” 林綠萼臉皮微顫,陰陽怪氣地說:“不得好死和好好地死,人總歸都是要死的,謝你吉言了。” “呵。”燕語然冷笑,本想站在林綠萼面前,剛起到一半的身子,因久坐雙腿發麻,又緩緩坐下,罷了,她抬頭盯著她,依舊看到她讓人煩躁地昂頭姿勢,“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你,趙夫人和你是什么關系。” 林綠萼四周看了看,又讓檀欣去把門口守著的侍衛支走,她低頭小聲說:“她是嚴娉婷,你還記得嗎?前朝嚴國公家的嫡女,從來用下巴看人的那一位。” 燕語然腦中思緒萬千,許多想不通的事一下想通了,嚴娉婷報復她,因她家投誠殷牧昭,致使前朝國破,“她和你不也……”她激動地拉高了嗓音,“為什么她會相助你啊?” “她本來活不下去了,是我暗中派人救濟了她,她很感激我。我告訴她你害我進宮之后,她說要替我報復你。”林綠萼低頭拍著她的肩膀,“整個局都是她布置的,你中計了。” 燕語然這才知道昨天為什么林綠萼如此淡定,原來這兩人早就交好,她本已干涸的淚水突然又流了出來,眼皮紅紅的,哀怨地看著她,“你做這么多好事,養這么多好狗,罷了,是我輸了。” “本來麻將三友中,你也是我心中不可缺少的珍貴朋友。凡事是你自己選錯,也怪我父親,怪皇上,他們害了你。我也怪我父親,你如果將你心中的憤恨告訴我,痛意與我分享,我愿意替你出謀劃策,我們一起殺掉皇上!可你卻將這些事都怪到我頭上,不止欺瞞坑害我,還要害與我交好的人,是你自己選錯了道路。”林綠萼站起來,霞光照在她發間的珠翠上,她邁步出去。 莫公公端著毒酒進來,還跟著幾個內侍,他對著貴妃點頭,“今日不管德妃愿不愿意自盡,老奴都要送她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