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夜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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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晚上,朽月為了擺脫陸修靜喋喋不休的念叨,早早便回寢室歇息。 今天一整天都沒再見到過柳蘭溪,這小子應(yīng)該是刻意躲著她。 陸修靜老纏著她,問她說的那句沒冤枉蘭蘭是怎么回事,朽月耍賴說自己沒說過,是他上了年紀(jì)耳朵不好使,害那臭道士信以為真,掏了一下午耳朵。 朽月的心不在雞零狗碎的事上面,她只關(guān)心此行自己要如何才能改變晴君的命運,然后再讓晴君改變自己的命運。 現(xiàn)在晴君的身份變得越發(fā)撲朔迷離,從懸世鏡的映像可知晴君身份不假,這就使得事情的發(fā)展陷入死胡同—— 晴君沒有離家出走,就不會愛上凡人,不會變成相思樹,她體內(nèi)的陰神也就有辦法驅(qū)趕。 可八百年后的事實是晴君已經(jīng)變成了相思樹,思路倒推回去,她一定會愛上凡人從而犯了天規(guī),而一切的根源便是她千歲生辰時偷溜下凡,認(rèn)識一個人類男子。 悖論。 前因和后果的聯(lián)系中斷了,因為現(xiàn)在晴君并沒有偷溜下凡,而是好好地出現(xiàn)在自己家里,朽月也用懸世鏡證明了她的身份。 一定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紕漏。 朽月絞盡腦汁地想不出個所以然,所幸她不趕時間,可以慢慢找答案。 這次回到過去的時間是充裕的,她只需要找到陰時晷和陽時晷,還能照原先的辦法回到現(xiàn)世當(dāng)中,現(xiàn)在陰陽時晷還保管在伏桓的辰昇殿中,她并不擔(dān)心。 明天她決定再去仁王殿一趟,問問懸世鏡在什么情況下可能出錯。正想到此處,門外突然想起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誰在門外?” 朽月猶疑地問了一句,門外無人答應(yīng)。 她本欲上前開門查看,忽地遲疑了一瞬,對面烏木雕花窗上乍然出現(xiàn)無數(shù)只手爪印,它們瘋狂地拍打搖晃著窗扉,動作粗魯狂躁,同時嘴里還發(fā)出尖銳砥礪之聲。 有妖物挑釁,按照往常的一貫風(fēng)格,朽月少不得怒火中燒,直接出去就是一頓收拾。 但是,今晚此事絕對有蹊蹺。 這些東西在夜闌人靜時突如其來,甚至絲毫不忌憚屋內(nèi)有誰,除了虛張聲勢地在外面挑釁,沒有任何想要破門而入的想法。 很明顯,有人在故意設(shè)局,想引她出去。 她忽然想起來,在天宮之上,每晚都是月圓之夜,這種巧妙的時機(jī)最是容易引發(fā)戾咒,更何況近段時間她根本不宜動武。 在門外的只不過是一群充當(dāng)誘餌的炮灰,無非是為了引發(fā)她體內(nèi)的兇怖的戾氣,從而使她戾咒爆發(fā)。 萬幸的是朽月乃神族女帝,周身自有威懾之靈,低階妖魔根本無法近身,就算她不出去,外面的怪物也不敢貿(mào)然進(jìn)來。 所以她打定主意安坐屋內(nèi),要鬧騰便隨它們鬧騰,反正到了白天自然有人來收拾這些不入流的雜碎。 那些怪物在門外張牙舞爪一陣,興許是發(fā)現(xiàn)徒勞無功,一個個漸漸放棄,門外很快沒了動靜。 朽月以為外面的風(fēng)波就此平息,豈料事出反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多時,屋外又有女人急切地敲門,一邊敲還一邊喊: “帝尊,我是夙念,快出來救救我,我被一群怪物包圍了!” 朽月凝視著門外的那抹倩影,警惕道:“夙念?你怎會在這里?” “帝尊,我實在受不了人間的苦,輪回了幾世,于是偷偷逃回來找你。我好不容易打聽到您在公主府,沒想到一進(jìn)來這里到處都是喪心病狂的怪物,太可怕了!看在夙念替您受這么多罪的份上,行行好,給開開門吧!” 門外人的說辭漏洞百出,不禁推敲,早在八百年前,夙念已替她承受了天懲之刑,此時此刻她應(yīng)該被貶入凡間才對。 顯而易見,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不可能是夙念本人。 “你說謊!夙念已被拔除仙根,貶下凡間,若是那么容易回得來,本尊當(dāng)初就不會費那么大的功夫!”朽月立馬識破了她的謊言。 “咯咯咯……” 門外的女人被拆穿后,兀自陰沉沉地怪笑了一陣,而后那種女聲變得幽冷沉郁,刺人骨脊: “說起來讓人寒心,這次回到八百年前,靈帝只忙著解決自個的事,對夙念悲慘的境遇依舊冷眼旁觀,置之不顧啊!人家全心全意幫你,你卻不管她是死是活,可真是夠鐵石心腸的,嘖嘖嘖……” “八百年后夙念已恢復(fù)神籍,重返神界,休要借此激怒于我!”朽月兩手握拳,強(qiáng)忍怒意。 “噢,是嗎?只要結(jié)局是好的,過程千瘡百孔都無所謂嗎?” “你到底是誰!”朽月按奈不住心中怒獸,所有的理智都在瞬間瓦解。 “咯咯咯……” 女人笑得詭異,猛地推門而入,周圍轉(zhuǎn)瞬變成漆黑一片。 一時間天旋地轉(zhuǎn),朽月覺得某種沉重的物體壓在心口,四肢無力地癱軟在地,整個人虛弱得不堪一擊。 在眩暈之中,她勉力振作爬起,透過迷蒙的雙眼看去,面前悄無聲息地站著一個人。 那張臉不是夙念的面孔,而是朽月的。 “第一次正式見面,幸會啊,現(xiàn)在的我。” 晚陰眉眼帶笑地俯視著朽月,她們雖然長得一樣,但是身形和體格相去甚遠(yuǎn)。 這也不難理解,在每次戾咒爆發(fā)之后,朽月身形會有變化,原來是照晚陰的樣子生長的。 晚陰的貌子有一種雌雄同體的中性美感,她兼顧了女性的陰柔和男性的陽剛,也是稀奇,兩者結(jié)合一體,居然違和違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來。 朽月心情有點復(fù)雜地看著她,再三斟酌后,吞吐道:“晚陰,我以為你是女的來著,所以你是……枯陽他弟?” “我跟你一樣!”這下?lián)Q晚陰急眼,她憤憤地為自己鳴冤:“是你體內(nèi)的戾氣太過強(qiáng)盛才造就我這副身軀!” 朽月立馬抓住了關(guān)鍵詞,推測道:“說到底你還是沒能占奪本尊的真身,而是假借戾氣塑造了人形來與我相見,本尊的猜測沒錯吧?” 晚陰滿意地頷首默認(rèn):“你還可以再聰明一點。” 朽月瞠目訝然:“如此千方百計地想拖住本尊,該不會,你是想對晴君下手?!”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我出自一體,我本想與你和平相處,而你卻想置我于死地!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先下手為強(qiáng),永絕后患了,哈哈哈……” “此處可是九天之上,你不會得逞的!” 朽月沖她打了一拳,晚陰形態(tài)不固定,一打便散開,頃刻又聚攏。正好似往池塘的浮萍里丟了顆石子,石子一沉,浮萍又聚合作一處。 “都說了你這臭脾氣得改改,有時候自不量力會害了自己和他人。”晚陰笑容一收,霎時變了張冷臉,一手掐住朽月的喉嚨往上高舉。 一種窒息感麻痹全身,朽月幾欲說不出話來,不僅如此,她連青暝炎也無法使出,全身神力被抽干一般,完全任由晚陰宰割。 難道晚陰真的要就此主宰她的人生了么? 不!管他什么陰神陽神,現(xiàn)在活著的可是惡神! 尤是現(xiàn)在如此處境,朽月更要讓自己冷靜,她發(fā)覺除了窒息感以外,似乎沒有別的影響,對方并非真的想殺她。 有一句話晚陰說得很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朽月篤定晚陰不會殺她,殺了她等同于自殺,她根本沒必要作死。 “這一切都是你給我布置的幻覺吧,以你現(xiàn)在的力量還不足以對本尊造成壓倒性的傷害!”朽月從齒縫中艱難地迸出一句話,她也正剛好聽到外面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外面是誰在搗亂!” 晚陰面孔變得怨毒,眼睛流下了兩行血紅的淚箸,她一把松開朽月,迅速穿過墻體離開屋內(nèi)。 周圍的黑暗漸漸褪色,雖燭火已熄,但窗外的月光明亮,屋外人的影子均投射在窗戶上。 晚陰的身影頎長很好辨認(rèn),另有不知從哪兒冒出的三個女人上前攻擊她,可惜均是以卵擊石,她們一招都還沒出手,全讓晚陰以最快的速度殘殺干凈。 剛才提醒朽月的聲音正是柳蘭溪,她擔(dān)心被殺的三人里頭有這小子,急急忙忙地推開門沖出去確認(rèn)。 一出門,又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接下來的景象讓朽月猝不及防,她震驚地發(fā)現(xiàn)自己自己雙手鮮血淋漓,今日死而復(fù)生的三個仙娥再次慘死,尸體就陳列在她腳邊! “灼靈,你沒事吧?” 柳蘭溪從暗處出來,他不甚在意地從三具尸首旁經(jīng)過,來到失神落魄的朽月面前,也沒多問其他,默默掏出帕子將她臉上的兩行血淚擦拭干凈。 “她們?nèi)齻€是你安排的?”朽月無精打采地瞟了他一眼。 “嗯。沒關(guān)系,她們已經(jīng)死過三次了。第一次是被食靈魔侵吞元靈而死,食靈魔占據(jù)她們的身體后又被我斬殺,今日我命手下再次鉆進(jìn)她們的體內(nèi),誰知剛剛又被晚陰殺了。”柳蘭溪簡單地解釋道,毫不拖泥帶水。 朽月其實心知肚明,剛才若不是她們在外面攪局,自己怕是會落入晚陰的圈套里,她千算萬算,居然沒算到晚陰對她施加了兩重幻覺! 一層幻象是屋內(nèi)的,一層是屋外的。 從始至終,晚陰根本一直都在她的身體里,她所有的感官全被晚陰cao控,看到的,聽到的,感覺到的全是假象! 陰夜月圓之際,晚陰故意誘發(fā)她的戾氣,戾氣好比是打開關(guān)押她籠子的鑰匙,她拿到鑰匙后借此大做文章。 擊垮一個人,首先得攻擊她心理最薄弱的地方,并制造假象讓朽月誤以為她已經(jīng)不需要再依存于她的身體,讓她屈服于面臨死亡時候的恐懼。 做到這些,晚陰以為自己大功告成,可惜還是太小看了死過一回的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