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等著報復(f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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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輕柔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這一次竟然聽了進去,乖乖地接下了她手上的白綾。從地上爬起來,托著半身的血衣,一步步向自己床榻走去。 這一次,她像是力竭了般,走得及慢,沒有再反唇相譏,沒有辱罵咆哮,只是慢慢的來到床前,將白綾綁在了秀床的橫梁上。 做好一切,她爬了上去,站在高處,看了一眼下面站著的陸貞貞,她忽然笑了。 “你說的對,我活著,只會是舅舅的恥辱,不會再有人善待我了。可如果柳大將軍的外甥女是被你逼死的,舅舅就會心疼我,他會將對我的失望轉(zhuǎn)嫁成恨來報復(fù)你。陸貞貞,我可以死,但你就等著我舅舅報復(fù)的怒火吧!” 她沒有遲疑,說完最后的狠話,就那樣把自己掛到了白綾上。她腳底一空,不過是踢騰了數(shù)下,短短幾個呼吸,這人就去了。 陸貞貞臉上無波無瀾,陸輕柔的遭遇,比起前世她受得八年冷宮之苦,最后的極刑之死,陸輕柔死得太過痛快了。 蠻秀有些害怕,她畢竟是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親眼看到二小姐臨死前還在想辦法回擊報復(fù),心里一直無法平靜。 “小姐,要是真如二小姐說的那樣,柳將軍要報復(fù)你怎么辦?” 陸輕柔到最后還算是聰明一回,的確像她說的,柳將軍知道是她逼死的人,一定會報復(fù)她。不過那又怎樣呢,就算她不死,柳驍鶴知道來龍去脈后,一樣會報復(fù)她。 “盡管來吧,是敵人,報復(fù)時從不問原由,不是嗎?” 至于陸輕柔死后的事,她半點不想善了,是暴尸在這里,腐爛發(fā)臭在房中,都是她生前作孽落下的后果。 陸貞貞頭也不回的向著秋香院而去,母親離府失蹤后,那些奴仆的身契又都回到了柳姨娘的手中,時間不早了,再一個時辰早朝都要下了,她要抓緊時間了。 陸貞貞到的時候,相府留下來的奴仆不到五十人了,這些人都是死契,世代都要受陸家奴役。 生為窮人,被人驅(qū)使已經(jīng)夠可憐了,又怎忍心讓他們跟著一塊受罪呢。 她進了柳氏的房間,沒廢半點力氣就找到了這些人的身契,蠻秀翻出來柳氏私藏在床底下的幾大箱子,打開箱蓋,里面是白花花的銀子,至少不下五千兩。 看了一看人頭,還有四十五人,這四十五人他們沒有跑,也是人品憨厚,過于老實的了。陸貞貞對他們道:“我念到誰的名字,誰就上來領(lǐng)銀子和身契,我給你們的銀錢足夠你們找一處村莊安家立戶了。不要浪費時間去收拾你們的家當(dāng),只管從后門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離開后,不要讓人知道你們在相府伺候過,隱姓埋名好好過日子吧!” 蠻秀已經(jīng)在幫著發(fā)放銀子了,幫忙念名字的正是杜嬤嬤。拿到銀錢的下人以為給個十兩二十兩就是好的了,畢竟比起抓起來坐牢,或者再次發(fā)賣,能換回自由身比什么都強。 當(dāng)沉甸甸的一百兩銀子真的放到他們手上時,有的人激動的當(dāng)場就落淚了,“三小姐……” 陸貞貞什么都不讓她們說,因為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仇恨,牽連太多人罷了。 然而還是有人跪了下來為她磕頭,“三小姐,你的大恩大德我們無以為報,只要我們不被抓,將來三小姐一聲召喚,我們定然還回來伺候您。” 陸貞貞只是對他們揮手,“快走吧,不要有留戀。” 她說著,起身走進內(nèi)室,對于那些感激涕零的話,她受之有愧。 她壓下心中雜亂翻涌的思緒,一步步來到柳云枝的床前,這人還昏迷著,陸貞貞看了一眼周遭的事物,拿起床前的一碗茶水潑了下去。 柳云枝被茶水潑醒,人一醒來就是右臂傳來的無盡的痛,她是被痛暈過去的,再次醒來,傷口依舊沒有上藥,只是用布粗略的纏了。流了一夜的血,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一夜的絕望,讓這人好似一夜人就變老了,蒼白的臉色再不復(fù)往日的紅潤,因為疼,眉心也擰出了深深的川字。 “柳姨娘,你好啊!” 柳云枝看到是她,眼中射出狠戾之色,左手在枕下摸索了好一陣子,找出一只簪子,對著床邊的陸貞貞就刺了下去。 陸貞貞本來就與她有一人之隔,加上柳云枝的右臂殘了,她只是輕巧的一閃躲,柳云枝刺空,人對著床下直直地栽倒地上。 當(dāng)即她疼的慘叫連連。 “啊――” 陸貞貞沒有向?qū)Ω蛾戄p柔那般對她施虐,也不會對她用心理打擊的方式報復(fù),她只是平靜地復(fù)述著一件事情。 “柳姨娘,我記得你在我出生那年,四下對外人說我是災(zāi)星,是不詳之人。如今看來,你認識的那個游方道人還挺有道行,他說的還真對呢。” 柳云枝不明白她自貶是為什么,掙扎的讓自己坐起來,手上的傷因為一摔,才結(jié)痂的傷口,血止不住地又流了起來。 “你什么意思?” 陸貞貞道:“你看,如果我不是災(zāi)星,為什么我一回來,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呢。不但辛辛苦苦籌謀了十幾年的美好生活給打碎了?現(xiàn)在你還殘了。” 她捂嘴輕笑,氣得柳云枝憤憤地對她猛呸了一口。 “呸,當(dāng)年要不是我人微言輕,動不了你,你以為你能活著回來報復(fù)我,可惜了。”她的可惜,是指把人丟到梨莊后,太過忘形,把陸貞貞給忘記了。 陸貞貞似是故意氣她,也嘆了一口氣,“是啊,我要是早早就死了,你就不用看到我鎩羽而歸來報復(fù)了。你知道嗎?我臉上的傷是自己劃的,目的就是躲避入宮。我的好爹爹背著我籌謀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不能入宮了,他自然就會送二姐代替我。” “現(xiàn)在,你們所有人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是不是很痛啊?” 柳云枝不像陸輕柔那般沒有城府,她聽了這些只是眼中恨意更濃,卻是冷靜地問她,“小賤人,早知道你沒安好心。你說這些與我,你想做什么?” 陸貞貞想了想,“該做的,我都做了呢,除了等圣旨下來,好像也不必做什么了。” 柳云枝因為疼,加上生氣,全身打顫,如風(fēng)中扶柳,不停地晃著。 “那你來我這里做什么?很快你也是罪臣之女了,下場不會比我好多少,你耀武揚威什么?” 陸輕輕坐了下來,不急不慢地道:“可是怎么辦呢,我陸貞貞就是這么的睚眥必報,哪怕我是罪臣之女了,我也想看著你比我更慘,現(xiàn)在看到了,我覺得很痛快。很好!” 陸貞貞拍拍裙擺,準(zhǔn)備走了,滿屋子血腥味,她不喜歡。 她要走,杜嬤嬤也不管柳云枝跟著要出去,柳姨娘眼尖,直接吼了一聲,“杜嬤嬤,你不管我,做什么去?” 杜嬤嬤回頭,依舊是那張麻木的臉,“柳姨娘,我已經(jīng)拿了身契,不再是你的奴才。還有,你的懷孕假相是我一手制造的,你每日用的香會讓你月事推遲,陳大夫也是我花錢收買的。他跟本不會看病,他的醫(yī)術(shù)也是我捏造的。” 柳云枝啊地一聲,不敢相信地看著杜嬤嬤,“原來你是陸貞貞的人?” 杜嬤嬤搖了搖頭,“奴才只是愛財,三小姐給的銀錢豐厚,夠支配老奴做這件事罷了。柳姨娘,你為人尖酸刻薄,從不拿身邊下人當(dāng)人看,無論他們代你如何真心,也只是你眼中的螻蟻,想打就打,想殺就殺。你這樣的人品,注定會被身邊人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