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捉妖司 第146節
張培育瞥了一眼劉月娥,似乎有些恐懼,不過還是朝著劉月娥。 “她,是她打罵我,還不給我吃喝,說要餓死我。” 周澤看著張培育笑了起來。 “那你的嫂嫂呢?她對你打罵了嗎?對你可好?” 張培育露出一個笑容,表情帶著孩童般的純真。 “嫂嫂對我最好,嫂嫂說只要我聽她的,以后都帶著我過日子,給我喝奶奶,哄我睡覺覺。” 周澤哦了一聲,抓起驚堂木用力一拍。 “帶鄒華上堂。” 第167章 小心割了你的脖子 鄒華被丟在大堂上,剛剛的話聽得真切,臉上不知是羞臊還是憤怒,已經漲紅。 劉月娥似乎恍悟般,看向鄒華。 她不敢大聲喊,怕被杖責,畢竟這個明府可是說一不二,不過那目光仿佛刀子一般,似乎要洞穿鄒華。 “鄒華,剛剛張培育的話,你可聽到了?” 鄒華點點頭,周澤用力一拍驚堂木,下面的幾個人都一哆嗦,只有張培育眨眨眼左看看右看看,似乎覺得好玩兒。 “別點頭搖頭,回答本官問話。” 鄒華趕緊匍匐在地上。 “明府明鑒,妾身只是哄二郎,并無他意,求明府不要曲解,妾身沒有誆騙二郎。” “甲丁。” 甲丁早已準備就緒,沖上前,拎起來鄒華的衣領,啪啪啪三巴掌,鄒華的臉瞬間腫了起來,甲丁一松手,鄒華直接癱坐在一側。 甲丁趕緊回到陳文池身側,帶著懊惱壓低聲音說道: “打多了一下。” 陳文池的臉抖了抖,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掐了甲丁一下,用眼神示意他別說話,甲丁這才閉嘴。 周澤看著鄒華,緩緩問道: “本官問什么,你答什么,看來剛剛劉月娥被打,你沒有看到,那就聽清楚,擾亂公堂隨意發聲,杖責二十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張培育所言,是否屬實。” 鄒華咬著牙,顫抖地說道: “屬實。” 于縣令現在有些懵,他不知道周澤什么意思,之前不是又抓老道,又是搗毀青云觀,怎么現在只是審問后宅的人? 而且按照這個意思,張家的一切,都要判給張培育。 那之前的一系列動作,到底是為了什么? “張培育本官問你,當日張家被毒殺那日,你可看到是誰,將信石粉給了后廚?” 張培育似乎在思索,周澤接著補充道: “就是粉白色的粉末,你看到誰拿著去過后廚,或者是投放到湯羹里面了嗎?” 張培育這才拍著手笑著說道: “你說那粉白色的癢癢粉啊,五弟給我一罐子,他說讓我跟他去玩兒,讓家里人都渾身癢癢,然后帶著我去了后廚。 他將人轟出去,我倆開始到處倒那個癢癢粉,他倒在了湯水和粥里面,我動作慢,跟不上,一著急就倒在臺子上的幾個罐子里面,反正那罐子里都是粉末,之后我還攪合攪合。” 劉月娥瞪大了眼睛,直接朝著張培育撲上來,伸手就要掐張培育的脖子,沒得逞上來就是兩把,直接將張培育的臉抓破。 陳文池和甲丁他們,似乎抓完才‘反應’過來,一起將劉月娥按住,這會兒打她已經無效,此人瘋魔了一般。 張培育張嘴就開嚎,半天才被劉縣尉哄好。 “她打我。” 周澤好脾氣地點點頭。 “稍后本官會重罰她,也會替你做主,你接著說,后來呢,后來你們二人去哪兒?” 張培育似乎想了想,抓著頭晃晃腦袋,指著劉月娥說道。 “沒后來了,她跑來將小五帶走,我被打了兩巴掌,阿毛給我糖吃,帶著我回院子的,還讓我少跟小五玩兒。” 周澤看向陳文池。 “將劉月娥上枷鎖,帶張培昂上堂。” 不良人涌上,重枷直接給劉月娥套上,如此重量豈是她能承受的,掙扎了半天,用重枷支撐著,勉強維持跪拜的姿勢。 鄒華趴在地上不敢動,她要是多一句廢話,下一個被上重枷的就是她。 片刻,張培昂被帶上堂。 看到背著重枷的娘,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 劉月娥想安慰,可這個姿勢轉頭都費勁,當然她也不敢說話,因為廢話一說,下一秒可能就是二十杖責。 周澤一拍驚堂木,還未說話,這小子直接跪在地上,也忘記哭泣了。 “張培昂本官問你,元月初三你長兄結婚當日,是否去過后廚?是否跟你二哥玩兒過游戲?” 張培昂看向他娘,我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我......我不知道!” 陳文池直接走到近前,將張培昂拎起來,雙腳一離地,張培昂怕了,蹬著小腿兒,哇的一聲哭出來。 “別打我,我說......我說,我去過后廚,就是玩兒藏東西的游戲。” “藏什么東西?誰讓你去的?” 張培昂要看向劉月娥,陳文池啪一巴掌拍在張培昂屁股上,他長得跟兇神惡煞似得,還一臉稀疏的卷毛胡子,張培昂嚇蒙了。 “就是那種粉,癢癢粉,阿娘跟管家要的,阿耶從外地搞來,我阿娘和嫂嫂商議著要來一些,我只是想捉弄一下他們啊!我不知道他們吃了會吐,我也吐了!” 瞬間整個大堂安靜下來,這句話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劉月娥直接暈了過去。 沒了,一切都沒了,處心積慮的一切就這樣沒了。 鄒華不斷搖頭,可什么也說不出來,只有傻子張培育笑著拍手,仿佛這一切就是好玩兒一樣。 周澤擺擺手。 “劉月娥潑醒,所有人簽字畫押,你們可還有說的?” 鄒華爬起來,想要做最后的掙扎。 “明府妾身不知那是什么,也沒有對張培育說過那些話。” 周澤看著鄒華,瞇起眼。 “不知道那是什么?你鄒家是做木材生意的,也有林木,你告訴本官不知那是什么?” “妾身......” 鄒華百口莫辯,張培育蹲在鄒華近前,用頭蹭蹭鄒華的手臂,跟小狗一樣,想要得到摸摸頭的獎勵一般。 可鄒華沒動,臉色爆紅,這動作說明一切,她沒了動靜。 于縣令來了勁兒,他想問是誰殺了自己的小七,可又不敢在周澤面前廢話,只能催促負責書寫供詞的胥吏,幾個人快速拿著供詞讓幾人簽字畫押。 周澤抓起一只令牌,朝著地上丟去。 “來人,將劉月娥、鄒華、張培昂押下去,等候發落。” 蹲在地上的張培育明顯動作一頓,歪頭看向周澤,左右晃著頭,這動作沒有逃脫周澤的目光。 老徐此時跟著眾人出去,他知道周澤接下來要做什么,趕緊去準備。 張培育左右看看,指著人被帶走的方向。 “我要跟嫂嫂回家,我要回家!” 周澤笑了。 “張培育戲過了,十多年裝傻夠難為你的,這一切不過是你的策劃,在本官面前,你已經不用再裝作傻子了。” 張培育仿佛聽不懂,想要哭鬧,周澤朝著門口一揮手。 “別急,本官的話沒說完,你一定很疑惑,本官為何知曉你裝傻,況且你現在都感知不到那人的氣息對吧? 那日在縣衙大牢,本官問你話的時候,你故意催動身體內的黑線蠱,不過是希望借著本官的手,將其剔除。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你身上一切感知和能力,也被封禁了。” 張培育愣了愣,這個表情大堂上的眾人都收入眼底,周澤將那僅剩一角的符咒放在桌案上,接著說道。 “這是在縣衙后院的井旁發現的,就是發現于家七小姐尸身的那口井,你雖然跟著那人學了一些皮毛,可還是能力有限,cao控符咒,并不能完全掩蓋痕跡。 在元月二十四那日,你用妖術,讓幾個丫鬟婆子以為七小姐依舊在玩耍,其實早已用符咒引著七小姐到了井邊,隨后符咒拍在七小姐的背后,她直接落入井中。 你不知道的是,這符咒雖然是用黑狗血混合朱砂所寫,但上面留有你的氣息,找一條狗來,就可以嗅出來,來人帶一條狗上堂。” 甲丁此時已經牽著一條細犬進入大堂,那狗雖然瘦但動作靈活,一個勁兒的竄,這是他們從合江帶來的,一直配合薛平勘察用,被仔細訓練過。 甲丁施禮后走到近前,將那殘缺的符咒給細犬嗅了嗅,隨后手只是握著繩索的最后一點兒,口中喊了一聲去。 細犬轉頭,朝著張培育撲了過去。 動作極為的快,旁邊一群不良人都下意識后退,張培育沒想到這細犬如此動作,一閃身直接原地跳起,直接竄到大堂門口。 如此動作之后,他也愣住了,瞬間知道這個年輕的明府到底是何用意。 不過,還未等他有別的動作,一把橫刀放在他的脖子上,隨后身上被拍了幾下。 “莫要動,小心我割了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