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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生前說過不要人陪葬的”。 “那……大概是給皇上陪葬的吧”, 司徒徹指著臺階上放著的黃金棺,不止一具,有一具是空的,應該是皇上留給自己的。 周楠猛然抬頭,見到衛珺的棺時,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淚水像斷了線一樣往下掉。 從白馬寺,到潭州,再到現在面對衛珺的棺,她的心情越來越沉重。 “公主,上去看看吧”, 司徒徹知道她想念母親,是應該好好跟她告個別的。 周楠點點頭,兩人沒用輕功,沿著階梯一步步踏上去。 棺材全身都是黃金打造,棺蓋上刻著飛舞盤旋的鳳凰,與空棺張牙舞爪的龍遙相呼應,司徒徹已經明白為什么公主會受寵到這個地步了。 心里也有更多的疑問,為什么他們會只有公主一個女兒,按照皇上對皇后的感情,怎么說也會生下很多皇子公主吧? 周楠輕輕撫摸棺蓋上的鳳凰,有太多的不舍和思念要訴說,司徒徹沒有打擾她,安靜在一邊站著。 其實她有些羨慕,過了這么久,衛珺的尸骨還完好地保存了下來,而她的母親傅柔,只剩一個靈位了,那是她與司徒青云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爭吵,司徒青云在她受傷昏迷的時候,就把傅柔的尸體火化了,她都沒有能好好地見母親最后一眼。 周楠情緒有些失控,她伏在黃金棺上的手微微顫抖, “本宮……本宮想看一眼母后”。 司徒徹有些惶恐,公主這是要開棺?這是對死者的大不敬,可她偏偏又能理解這種感情, “公主不害怕嗎?皇后娘娘應該只剩……只剩骨頭了”。 周楠側臉貼著冰涼的黃金,聲音哽咽, “只剩骨頭了嗎?那也是本宮的母后”, “太子說,母后臨終的遺言,她想看看我”。 “好,臣幫公主開棺”, 司徒徹不再猶豫,待周楠站到旁邊,她跪下給皇后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 “請皇后娘娘原諒臣的不敬”。 而后,她走到棺旁,雙手牢牢抓著棺蓋,使勁,恰好抬起了一條縫。 待看清了里面的狀況,雙手瞬間失了力,她的臉色一變,棺蓋重新落回棺上。 “怎么了?” 因為她背對著周楠,周楠沒發現她的不對勁,以為她力量不夠, “要本宮一起幫忙嗎?” 司徒徹腦袋里一片空白,方寸大亂,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說。 第19章 心疼 “要本宮一起嗎?” “不!”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周楠聽了出來,臉一沉, “你看見什么了?” 司徒徹不說話,雙手緊緊壓著棺蓋,好像這樣就可以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 “讓開”, 周楠的聲音冷了下去。 司徒徹仍然不動,似乎是要與她對峙到底。 “本宮命令你,讓開”, 周楠沒了耐心,死死盯著她,像一只蓄勢待發的小猛獸,仿佛下一刻就要撲上去將她撕裂。 她動手了,司徒徹沒還手,被她緊緊掐著脖子,臉憋得一陣發白,但因為臉上的□□,沒有表露出來。 “信不信本宮掐死你”, “信”, 她憋著一口氣吐出這個字。 “你讓開,我的母后,為什么不讓我看”, 周楠眼睛紅了,手也松開了,語不成調,仿佛一個脆弱的小女孩。 司徒徹的心被揪了起來,不怕她喊打喊殺,只是怕她哭怕她難過,手死死壓著棺蓋,不敢看她,不敢回答她,更不敢讓她看,只是不知道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她不松手,周楠就不會看到里面。 “里面是什么”, 她垂著頭,聲音沙啞,司徒徹看不清她的表情,削瘦的雙肩塌陷了下去,整個人十分頹靡,像被抽干了力氣,似乎放棄了開棺的念頭。 “是皇后娘娘的……尸骨”, “那你為什么不讓本宮看?” 司徒徹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該說什么,下一刻就被她一把推到了地上,周楠像著了魔一樣,提起雙掌把那副棺材擊得粉碎,這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功力。 “公主!” 司徒徹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可是已經晚了,衛珺瘦得不成人形的骨骼全部暴露在空氣中,不止是瘦,骨骼通體發黑,上面還有許多密密麻麻的細孔,像海綿一樣。 “母后……” 周楠怔怔地看著那副骨骼,那副明顯是中毒而死,被毒物折磨而亡的骨骼,那上面的孔好像一個一個戳在心上,叫她五臟六腑都劇疼不已。 良久,她跪在地上,嘴角流出鮮血,聲音聽不出一點感情, “兒臣要他們血債血償”。 “公主”, 司徒徹趕緊過去扶著她,她的身體搖搖欲墜,冰冰涼涼,將手背貼上她的額頭,司徒徹立馬縮了回來,好燙。 “你發燒了”, 周楠雙目無神,聽了這話沒有一點反應,血液里蟄伏已久的冰魄開始蠢蠢欲動,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公主!公主!” 司徒徹抓著她的肩膀,試圖喚回她的理智,可好像也只是徒勞。她將周楠一把抱起,沿著剛才的路回到了那個「寢宮」,周楠的身體一直在抖,像個大冰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