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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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里。 蘇御憋紅了一張臉,他坐在李初堯身上,一動也不敢動,雙手手腕被李初堯一只手握住,掙脫不開,只好瞪著近在咫尺的人。 怕什么,我們是走正規(guī)流程辦的親事,被人知道只當我們新婚恩愛,羨慕還來不及,還敢說出其他來嗎? 李初堯在蘇御耳朵吹了一口氣,果不其然,蘇御的耳朵rou眼可見的紅了。 你好好說話!蘇御動了動,想從他身上下來,只聽見身后的人,倒吸了一口氣,唿吸加粗了兩分,隱忍著說:別亂動。 炙熱的溫度傳來,蘇御不動了,只是用眼睛看他,流氓。 李初堯氣的發(fā)笑,今天早上誰流氓? 不是我。蘇御埋下頭,把臉藏他胸前,再不理這賊喊捉賊的狂徒。 旁人家的小夫郎,三從四德。他家的小夫郎也三從四得:真是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也惹不得。李初堯笑著唿出一口濁氣,將人抱穩(wěn)了。 叫賣聲遠去,外面只傳來馬蹄的聲音,李初堯知道已經(jīng)快到了。 下一秒,鴻書的聲音響起,主子,到了。 蘇御立馬掙開他,躬著身準備開門下馬車。 李初堯一把拉住他。 過來。 蘇御身子一僵,但還是乖乖回了他身邊。 用完就丟? 蘇御閃爍著眼睛不敢看他,要是一會兒被大哥瞧見,指不定要教訓(xùn)一頓,都成親的人了,該懂事了,在外面成何體統(tǒng)? 可本來就是李初堯故意欺負他! 李初堯見之前還興奮的某人,委屈巴巴著一張臉,傾身親了一下,不鬧你了。 說完他先下馬車,再把人從車上抱了下來,替蘇御理了理衣服。 蘇御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露出一個笑來。 李初堯捏捏他臉,也跟著笑。 蘇烈早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了,見兩人親昵的模樣,不踏實的心落在了實處。 他自認為就算有喜歡的人,成了親在外面也做不到像李初堯這般大膽和貼心。 試問哪家雙兒,下馬車的時候,夫君還記得幫其整理衣服?換做平常,恩愛的夫妻也只是扶一下,看李初堯那般熟練,想必經(jīng)常做。細節(jié)處見人心,蘇御能嫁給李初堯,想必是幸福的。 第058章 愧疚(二) 蘇烈嘴角勾起一抹笑,眼里甚是欣慰。 他一直擔心李初堯?qū)μK御不好,何況這中間還有他那個母親的手筆,再有李初堯賭坊的事,他整顆心懸掛了好幾天。 若不是接親當日,覺得李初堯不是那樣的人,他哪能那么輕易的將弟弟交出去。 鴻書和汁夏默默對視一眼,嗯,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 在主子眼里,他們根本不存在。 李初堯捉住蘇越的手,牽著朝蘇烈走過去。 蘇御看到蘇烈,眼睛都亮了。 不過礙于李初堯在旁邊,沒有飛奔過去。 蘇烈清楚蘇御的性子,若不是被寵著,大庭廣眾之下,別說小性子了,估計見誰都是一副克制守禮的模樣。 一手帶大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 蘇烈感激的看向李初堯,弟夫,里面請。 大哥。 聽到兩人客氣的交談,被忽略的蘇御有些不高興,他伸手扯了扯蘇烈的衣服,大哥。 李初堯和蘇烈對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此刻的蘇御就像沒有得到糖的孩子,覺得不公平,伸手討要。 蘇烈拍拍蘇御的手,走吧。 蘇御高興了,一群人進屋。 蘇烈比李初堯還要小一歲,但為人處世,完全是一個成熟的大人的模樣,這一點讓李初堯不由刮目相看。 再看到蘇管家,只見人老實多了,恭恭敬敬不敢多說一句。 蘇管家,這里墨桐在就好了,你先下去吧。 四下全是蘇烈的人,蘇管家連偷聽打小報告的機會都沒有,他躬了躬身,是,大公子小的告退。 閑雜人等走了,說話沒了顧忌,蘇烈望著李初堯,弟夫,接下來可有什么打算? 蘇御見蘇烈一臉嚴肅,他想說的話卡了喉嚨里。 李初堯捏了捏蘇御的手,示意他先不著急。 畢竟有關(guān)弟弟的終身幸福,自然要知根知底。 李初堯也沒打算瞞蘇烈,直言道:我會離開李家,自立門戶。 蘇烈沉吟了兩秒,見李初堯沒有要細說的模樣,他也不好過問李家的事,只好換了一個話題:賭坊的事,又作何解釋? 賭坊的事是我離開李家計劃中的一步,具體不方便透露,不過有點可以同大哥說,賭坊我有兩分利,即使我離開李府,也不會讓蘇御跟著我過苦日子。 李初堯話說的誠懇,眼神真摯。 蘇烈看了蘇御一眼,你也知道? 成親之前,堯哥夫君便同我說過了。被李初堯看了一眼,蘇御立馬改口。 蘇烈倒是不在意稱唿,他想了想說:你們的事,我聽說了些,只是時間匆忙,等我趕回蘇家,父親已經(jīng)讓人定下了良辰吉日。 我本不同意這門婚事,何況母親離世時,將阿御交給了我,讓我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他,這四年 蘇烈滿心愧疚,如果他當時手中的權(quán)力更大些,就不至于讓蘇御受那么多苦,他深唿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阿御吃了很多苦,我都知道。我未做到保護好他的承諾,但我希望從今以后,李初堯你能竭盡全力護著他。 你放心,有我在,決計不會讓他再受半點苦。 蘇烈對上李初堯的眼睛,點了一下頭。抬頭見蘇御眼眶微紅,蘇烈嘆了一口氣。 他不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從養(yǎng)在蘭舟身邊開始,他耳邊的挑唆就沒斷過,何況他還是在蘭舟離世,蘇御最需要他時,被柳秀要回去。 這其中的利害,他又豈會不清楚。 他只恨自己當時無能為力,此后又不能帶著蘇御一起去書院,讓蘇御一個人在黑暗的院子里,孤苦伶仃的度過了四年。 蘇烈隔著桌子揉了揉蘇御的腦袋,你也是,受了什么委屈,別憋在心里。 嗯。蘇御眼眶蓄著淚,他吸了一下鼻子,看了一眼李初堯,笑著咧開嘴偏頭沖蘇烈說:哥哥,你放心吧。 李初堯控制住想上前將人揉進懷里的沖動,他手握成拳,又松開,他知道剛才蘇御那一眼是在說他對我很好。 李初堯深唿吸一口氣,忽然他皺了皺眉,看向蘇烈的眼神多了兩分探究。 蘇烈露出一個微笑。 蘇御沒看到兩人交換了眼神,他忍不住問:大哥,你打算什么時候走? 明天。 這么快?蘇御有些失落,明明才見面,他還有很多話,沒來得及說呢。 李初堯握住蘇御的手,輕輕捏了捏。 蘇御回頭看了他一眼,又望向蘇烈,隱隱帶了些期盼,問:大哥,你來沂南,父親知道嗎? 蘇烈沒回話,微微低下了頭。 蘇御苦笑了下,他就知道,如果父親知道,柳秀肯定也知道,有這些阻撓,蘇烈不可能來得了。 他壓下心中的失望,又問道:大哥,母親的那些首飾,你是怎么找回來的?。?/br> 當初當?shù)舻臅r候,蘇御沒想過還能找回來,來了沂南,就更沒機會了。如今物歸原主,蘇御心中雖然開心,但也怕蘇烈挨罰,畢竟這不是小數(shù)目。 可能是蘇御的話題過于沉重,蘇烈一時沒有回話。 蘇烈同蘭舟生活了十四年,對于這些物品,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所以當他無意間看到的時候,除了震驚外,更多的是愧疚。 愧對于蘭舟的養(yǎng)育之恩,愧對于蘭舟的囑托,更愧對于曾經(jīng)對蘇御護他一輩子的承諾。 也正是因為此,他拼盡了全力,也要在書院搏的一席之位,只是時間未等他,他也低估了柳秀那顆迫不及待的心 他以為蘇御能夠等到自己羽翼豐滿,再將蘇御從蘇府接出去,就算不嫁人,他也可以養(yǎng)蘇御一輩子 可是 蘇烈的心如同被鋸子一下一下磨似的,疼的喘不過氣來。 李初堯看出蘇烈那張平靜的臉下隱藏的傷痛,他扯了蘇御一下,阿御,我馬車上帶的茶葉忘記拿下來了,你讓鴻書去拿一下。 蘇御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為什么要支開我? 李初堯摸了摸他的臉,不想你大哥難過,就先去。 蘇御只好說:好吧,大哥那是夫君特意給你帶的,我找人去拿。 蘇烈點了一下頭。 蘇御一走,蘇烈挺直的背嵴,猶如坍塌了的房梁,狼狽不堪。 我知道你不好受,我想知道,蘇御在蘇府被陷害的那些事,你都知道嗎?李初堯原先以為蘇烈不知情,如今看來并不是,難免他的語氣冷冽了些。 之前不知道,他突然去了沂南,我感覺到不對勁,讓人查了。蘇烈每多說一句,仿佛都在凌遲自己的心。 李初堯點點頭,那你可知道,即使阿御來了沂南,那些人也并未放過他。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蘇烈驀地抬起頭,眼神里隱隱藏了幾分害怕。 李初堯不放過他任何情緒,他端起墨桐泡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氣,別院有一個人,叫楊嬤嬤,負責衣物,曾經(jīng)主動進過阿御房間兩次。 我之前送了一盆花給阿御,他很喜歡,所以放到了房間里。 成親前,我送了一個人給阿御,叫莫初,他擅長醫(yī)和毒。 有一種毒,叫藏思,不僅可以加入到熏香里,還能做花的肥料,如果長期放在屋中,會使人犯心悸的毛病,逐漸衰弱致死。這是莫初的原話,在阿御房里說的。 我曾讓阿御稱病說患了風寒,在房里好好養(yǎng)病。 阿御至今在喝藥調(diào)養(yǎng),莫初說他暫時無法懷孕。 李初堯每說一句,蘇烈的臉就白了一分。 到最后,蘇烈已經(jīng)承受不住,紅了眼眶。 李初堯看似平靜,實則內(nèi)心早就波濤洶涌了,天知道他是怎么平淡無波將這些話說出口的! 他面若冰霜,手握成拳,看到蘇烈的模樣,他冷嗤一聲,沉了聲音問:蘭舟并非死于病痛對嗎? 蘇烈抬手捂住臉,眼淚從他指縫落下,咬牙切齒道:她怎么敢!她的心怎么這么狠! 聽到他這聲回答,李初堯眼里閃過詫異,難道他猜錯了? 蘇烈沒看他,自言自語道:母親病重時,已經(jīng)無藥可救,我懷疑過,去找過她,她說沒有,我信了。她說過,只要我聽話去書院,就不會傷害阿御性命的! 這個是她是誰,不言而喻。 李初堯唿吸一窒,上輩子想不通的事情,聽完蘇烈的話便能解釋通了。 只要蘇御沒死,柳秀便有法子,讓蘇烈一輩子見不著蘇御。 何況還有蘇御自己不想見的想法。 他嘆息了一口氣,蘇烈其實也挺可憐的,一邊是親身母親,一邊是自己養(yǎng)大的弟弟。 等李初堯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蘇烈已經(jīng)整理好了情緒,他沖墨桐吩咐,讓人去審楊嬤嬤,用盡手段給我審! 最后幾個字,幾乎是磨著牙齒蹦出來的。 不要告訴阿御,他不知道。 蘇烈看向李初堯,鄭重地點點頭。 我會讓蘇家付出代價。李初堯這話相當不客氣了。 誰知道蘇烈沒有求情,反而說:我會幫你。 蘇御所受的一切,即使那個人是他的母親,也應(yīng)當償還。 李初堯一時有些看不懂他了。 第059章 開心最重要(一更) 蘇烈卻沒有解釋,反而說:阿御出去夠久了,你去找他吧。 李初堯站起身,往外走了兩步,他突然停住步伐,其實你不必為難自己,阿御不會怪你。 蘇烈嗤笑一聲,搖了搖頭說:如果不是你,阿御出了什么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李初堯深唿吸一口氣,抬起腳往外面走。 到了外面,蘇御正抱著茶葉和鴻書說話,瞧見李初堯,立馬大步流星朝他走來。 李初堯嘴角彎了彎,站在原地等蘇御。 怎么不進屋? 你和大哥聊完了嗎? 四目相對,兩人相視一笑。 李初堯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說:我在外面站一會兒,你不是有很多話要同蘇烈說嗎? 蘇御察覺他稱唿的變化,咬了咬嘴唇,你們 你大哥比我還小一歲呢,叫大哥頗為不習慣,就叫名字了,沒別的意思。 李初堯眼神誠懇,看不出是假話。 蘇御信了,點點頭說:那你不能走遠了,快吃午飯了。 好。 李初堯伸手按在他后腦勺上,按著人將額頭貼在自己嘴唇上,去吧。 蘇御見旁邊那么多人在,他不好意思的瞪了李初堯一眼。 我親我的夫郎,還要管別人。 蘇御怕他一會兒說出更多的私房話來,趕緊走了。 鴻書看了一眼壞心眼的李初堯,又看了一眼落荒而逃的蘇御,不由在心中替他豎起一根大拇指,撩撥人這一套,估計蘇御這一輩子,都超越不了李初堯了。 鴻書,你留在這里,我去米鋪一趟。 好。 如果阿御找我,就說我一會兒便回。 鴻書點點頭。 大廳。 蘇烈面色恢復(fù)如常,若是仔細看,依稀可以瞧見眼睛里面的紅血絲。 大哥。 蘇烈揉了揉蘇御的腦袋,毛毛躁躁的,成親的人了,做事要把細,不要讓人捉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