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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去古代做美妝 第33節

    小力想不到這個,他只覺得家里為他里里外外的忙活,就起來很正兒八經地給大家作揖行禮,勞煩娘和jiejie們了。

    大家被他逗樂了,紛紛讓他別客氣。

    這時候豬蹄和豬尾巴的香氣慢慢出來了,一陣陣地往外飄,這股子濃郁的rou香簡直讓人熏熏欲醉。

    聶母:“咦,我咋聞到一股子清甜,這豬蹄子還帶了糖?”

    大家笑起來。

    聶青禾:“娘,你這鼻子也太靈敏,我就放了兩勺糖。”

    聶母嗔了她一眼,“燉豬蹄還放糖,你可真會吃,也就你敢這樣,我自己都不敢呢。”

    聶青禾勸她想開點,好吃好喝,才不白忙活。

    聶青禾看看外而,夜幕四合,幾乎看不清了,爹卻還沒回來。她讓聶母勸勸爹,不要總是這么晚,身體要緊。而且她都讓大哥跟爹說了,晚上早點回來,明天要去拜師呢。聶母說她也勸不動,他現在積極著呢,就想多干活賺錢。

    聶母去點了油燈,讓大家就著光吃飯。

    聶紅花早就等不及了,她主動幫忙擺飯,小腿倒騰得前所未有的快。

    等聶青禾給爹留了rou和飯菜,聶母又去給張嬸子送了三塊,對方吃rou吃魚也會給他們家送點,互相穿插著打打牙祭。

    等聶母回來坐下說開飯,聶紅花就快準狠地夾了一大塊的豬蹄,上面既有紅亮的皮,還有瘦rou塊和豬蹄筋,簡直完美!她出筷的速度總是異于常人的快。

    燉得酥爛的豬蹄,豬皮泛著油亮瑩潤的光澤,咬一口黏糯彈牙,還帶著濃郁的rou香氣。而rou則已經燉得酥爛,舌尖和牙齒一抿就直接從骨頭上掉下來。rou里的蹄筋口感爽滑,軟嫩適中,嚼在嘴里味道鮮香至極。

    一口下去,真的是超滿足超幸福,讓人一下子覺得活著有滋有味。

    聶紅花一邊吃一邊夸,彩虹屁不要錢地吹。

    “娘,不管你怎么反對,我都要夸我二姐。二姐,你不去柳記梳頭,你開個小飯館,保管也能賺大錢。”

    聶青禾笑道:“又不是人人都能天天吃rou的。”

    就方趙那些人,因為場合需要去梳妝打扮,但是你讓她們格外花錢出去吃飯,那她們是不肯去,因為她們自己都會做飯。而要去那些大酒樓當大廚,也不是那么容易進去的。就算你廚藝再好,除非有金手指做的飯菜比別的師父口感更高一層,否則酒樓也不輕易用。

    燉豬蹄和豬尾巴太香,吃得一家子滿嘴流油,最后小力還膩著了,一個勁地喝水。

    聶紅花喊他少喝水,別尿炕了。反正家里人都知道她上一次尿炕的事兒,也沒什么好害臊的,可如果小力尿炕那也會波及她的。

    聶小力用小手揉著肚子,搖頭晃腦地突然來了一句,“什么時候才能寒門酒rou臭,路無凍死骨啊。”

    聶青禾一怔,小弟居然有這個覺悟呢,小小孩子還真是不可輕視,這是被謝先生影響的?

    她笑道:“你好好讀書,以后做個好官,至少能保證你管的百姓路無凍死骨啊。”

    聶小力點點頭,很嚴肅地道:“是得努力!”

    大家又是一陣笑,看小孩子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是太萌了。

    吃完飯聶紅花負責刷碗,聶母則指揮著聶青禾給小力裁衣裳,小孩子的衣服不大,縫起來也很快。

    這時候的衣服,很多都是通袖沒有肩膀的,所以縫起來就更加省事,但是這種衣服也沒有立體感。

    聶青禾剪裁的時候問聶母,“娘,這料子會不會太厚啊。”

    聶母:“沒事。”

    聶青禾想說那里還放了兩匹宋家的布,不如用那個,聶母已經催著她趕緊的了。她也只好剪下去,然后幫著聶母一起縫。

    聶紅花還取笑弟弟,“那里面是不是得穿開襠褲啊,要不噓噓不得勁吧。”

    聶小力憋著白嫩的小臉,直到憋紅,才慢悠悠地道:“沒事,我不會尿褲子也不會尿床的。”

    聶紅花:“你欠揍哦。”姐弟倆又是一頓鬧騰,結果依然是小力求饒告終,體力的差別是不可逆的。

    二更末聶父回來的時候,他腳步有些虛浮,這幾天時常覺得眼花頭暈,估計就是累的,他扶著門框休息一下然后關門回家。

    家里除了小力和紅花別人都沒睡呢,正在給小力做鞋子和衣服。

    聶母趕緊去給聶父倒水喝,又把飯菜端出來,“閨女說讓你以后別這么晚了。”

    聶父笑道:“沒事,就忙這一陣兒,忙完就沒事了。”

    他看著大碗里的燉豬蹄和豬尾巴,一陣陣的鮮香撲鼻而來,讓他鼻子有些泛酸。他這個當爹的,沒給孩子什么好日子,倒是跟著兒女沾光了。聶母讓他趕緊吃,她還得去給小力做衣服呢。

    聶父記著呢,之前聶青禾讓大哥告訴他,還讓他晚上早點回來,結果他又做了個活兒就晚了。他有點不好意思,就問聶青禾岑先生收多少錢。

    他其實是想讓兒子去張童生那里的,半年一兩銀子,家里咬咬牙也能供得起,等兒子學兩年以后,如果真的有那個天分,就換個好的先生繼續學也行。

    聶青禾:“不會太高的。岑先生在柳家辦學堂,除了柳家的人還有街上其他人家的孩子去,孩子多了自然就便宜些。”

    她在柳家做生意,給柳家帶來了利潤,柳家自然也會有所表示。不用給小力免了學費,但是便宜些還是可以的。

    三更天里,聶母讓聶青禾和堂姐趕緊睡覺,剩下她來收尾。

    堂姐:“鞋子就差幾針就上好了。”

    聶青禾這里也縫完了。

    她們趕緊去洗臉洗腳睡覺,躺下就著,一覺到天亮。

    一早起來聶母就讓小力去試試衣服和鞋子大小。

    聶小力感動得不行,又把家人感謝了一圈,連在作坊的大哥都沒落下。

    聶紅花:“說我拍馬屁,你看你,比我拍得還少嗎?”

    聶小力:“三姐,我拍的不夠好,你多教我。”

    聶紅花:“哎呀,你臉皮越來越厚了,我這就比不過你了。我認輸。”這要讀書的人就是不一樣。

    吃過早飯,聶父也把鋪子給做的一身長衫穿上,揣上兩塊紅紙包的銀子,聶母也給小力打扮好。

    中單、長褲,再穿上粗棉布的外衫,的確很厚,聶小力很快額頭就見汗了。他卻一點都不嫌熱,甚至都舍不得用衣袖揩汗,只用手背擦擦。

    堂姐見狀就給他塞了一塊細棉布的汗巾。這塊汗巾是她用繡衣樓的窄布條拼起來的,不大不小,掖在袖籠中很方便。

    幾個人要出門的時候,聶母:“等等。”

    眾人回頭看她。

    聶母:“還缺頂帽子!”去拜師要講究正式,帽子可不能缺呢。

    聶青禾:“娘,大熱天的,帽子就不戴了吧。”看小力熱得,圓腦袋上都是汗。

    聶母:“拜師的時候還是要戴上的,等拜完師再摘下來。”

    聶青禾就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帶根發巾吧,別戴帽子了。”找塊衣服的同色布,她給折了個形狀,然后扎在發髻……小力光頭呢,沒發髻,就只能扎在腦袋一圈了。

    反正應付一下,等拜完師,其他時候先生也不會逼著小孩子戴發帽發巾的。

    聶小力半點都沒有抗拒,讓干啥就干啥。

    聶父在前而大步走,堂姐和聶青禾領著小力在后面跟著。

    路上遇到老黃幾個,他們都驚訝得很,“聶師傅,穿這樣整齊,這是去干嘛?”

    聶父挺了挺胸膛,有點驕傲道:“給小子拜個先生讀書。”

    他們這樣的人家能送孩子去讀書的,必須得家里有錢,還得孩子聰慧伶俐,這是很值得驕傲的事兒。

    只是想到錢是閨女賺的,他那股子驕傲又打了折扣,有點心虛,肩膀又塌了下去。

    他不多說,趕緊帶著孩子們走了。

    老黃跟鄰居咋舌,“聶師傅真是了不起,舍得花錢送娃娃讀書,小力看著就是個聰明的孩子。”

    鄰居也是夸個不停。

    老黃回家跟黃娘子說,結果黃娘子不但不附和他說小力聰明,反而撇嘴輕蔑道:“聰明個屁,還不是賣閨女的錢。我可聽說了,是去柳家讀書。人家柳家憑什么讓他們去讀書,咋不讓咱們家去呢?呵!”

    老黃:“你別亂說,人家聶師傅,大兒子還有二閨女都在那里做工呢,柳家給體面也是應當的。”

    黃娘子就開始給他洗腦,到底是和誰一伙兒的。

    且說聶青禾跟堂姐在路口分手,然后又領著小力跟著聶父去鋪子。

    張三刀已經把rou送過來,用大荷葉包了,擱草繩扎得方方正正的,上面竟然還系了一塊紅布條,看著特別喜慶。

    聶父把兩包rou拿在手里掂了掂,“三斤夠數的。”

    他是工匠,做活兒都要稱斤輪兩的,所以對重量很敏感。

    林掌柜在呢,他和聶父聊幾句,夸一夸聶青禾能干,再夸一夸聶小力聰明伶俐。

    聶父嘴上無比謙虛,滿口的小女小子愚笨全托掌柜的福,心里卻無比驕傲自豪,腰桿兒都挺直了幾分。

    說了沒幾句話,柳徽就領著阿良過來,他穿著青色的細棉布直裰,長長的拖到腳而,頭上戴著同色的方巾,也是個清風朗月般的青年。

    聶父問了一聲三少爺好,又讓聶青禾和聶小力給三少爺問好。

    柳徽忙道:“不要太客氣。岑先生習慣早起,咱們這就過去吧。”

    路上他告訴幾人岑先生一般卯初起身,出門遛彎,回來洗漱吃早飯,之后開始讀書,等待小學生們上門了。他規定辰初二刻的時候,孩子們就得坐在位子上開始讀書,晚了的話,一刻鐘打一手板。

    聶小力聽得瑟縮了一下,不由得想起謝先生,既不打手板,還獎勵吃糖果呢。他在家可從來沒挨過打呢。

    聶青禾瞥了他一眼,暗暗偷笑,伸手輕輕按了按他的肩膀。辰初二刻,差不多就是7點半,冬天有些冷,但是其他時間都還好。

    聶小力抬頭瞅瞅她,眼神有點無辜又可憐。

    柳徽注意到姐弟二人的小動作,笑道:“不必擔心,不到九虛歲的學生遲到也不會挨打的,而過了十二歲的則打得格外厲害。”

    “哈哈。”聶小力一下子樂了,笑得大眼都瞇縫起來。不挨打就好,毫無負擔。

    聶青禾:“……”她把在家里折疊縫好的頭巾給小力戴上,大腦袋光溜溜的有點滑,只能用布帶勒一下打個結。

    柳家宅子在大街南而的巷子進去,占了好大一片地方。當然,岑先生的學堂不在柳家宅子里面,而是在他們家祠堂院里。

    聶青禾幾個跟著柳徽過去,祠堂設在正堂,后面一個小院,東廂是岑先生的臥房和書房,西廂一間庫房一間廚房,正屋三間兩耳則是書堂了。

    這時候岑先生已經用過早飯,正在閉目搖頭晃腦地朗誦詩仙的大作《夢游天姥吟留別》,到了激動處雙手張開向天,似乎要與數百年前的詩仙進行一個時空交流。

    聶青禾看著岑先生朗誦的模樣,想起了自己高中的語文老師,講課的時候也是這樣動情,仿佛在演話劇。

    她看聶父有些局促緊張,兩只手用力地拽著衣襟,便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朝他笑笑,示意他不要緊張。

    聶父有些不好意思,他常年在作坊很少有機會跟讀書人打交道,頂多和柳家的掌柜們接觸一下。

    聶小力倒是不緊張不害怕,只是有些好奇。

    聶青禾看柳徽安靜地站在那里沒有上前的意思,便也示意爹和弟弟不要出聲。

    柳徽悄悄打量聶青禾,看她既不緊張也不羞澀,一派落落大方的樣子,心里不禁對她高看幾分。想起爹曾經為自己求娶聶青禾,心里竟是突的一跳,白凈的臉頰便染上一絲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