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去古代做美妝 第6節
書迷正在閱讀:醉臥群芳、心尖美人、被迫攻略校草我真的好煩、重生之撿個小夫郎、病嬌廠督的心尖寵、對不起,我的愛人是祖國[快穿]、皇帝重生后只想當咸魚、紅碎因宵(偽骨科H)、紈绔小少爺的農家飯館(穿越)、紈妓【民國1v1】
她的如意算盤很好,大孫女給老二家養著,不吃自己家的飯,還能去二叔家給她當耳報神,再者讓大孫女進城跟劉氏學繡花的本事賺錢。 好在聶二壯勤學苦干,從一開始一個月賺三百錢到現在二兩,如今在作坊里也是大師傅,除了工錢還管一頓飯,逢年過節也給條rou做節禮,另外一年還給一身衣裳。 但是差不多也就這樣了,不管一個工匠手藝再精巧,除非做成大師開宗立派當老板,否則賺錢就是有數的。 畢竟不管一件首飾賣得多貴,都跟工匠無關,正如詩里說的,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做金銀首飾的工匠,妻女也戴不起金銀。 其實一個月二兩銀子,對于金臺城的普通人家已經是不錯的水平。 可聶老婆子越老越混,整天以小兒子讀書花用大,她老了得攢棺材本為借口管老二老三要錢,尤其是二房這里。 從最初一百錢到五百錢、六百錢,后來漲到七百錢。前年聶老婆子突然獅子大開口,一個月要一兩銀子二百錢。 聶母覺得她太過分,自家總共才賺多少? 結果前年年底的時候,親家公身子不大好,聶老婆子得了信就跑去鬧,說老劉欠她兒子五年工錢,又說他挑唆閨女不孝順不給婆婆錢,她要碰死在親家公門前。她把劉老爺子差點氣死,回頭又跑金臺城躺大街,說自己活不下去,沒錢買棺材。 自己老爹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孩子們也大了,到了嫁娶的年紀,讓她這么鬧騰以后說親都困難,為了破財消災劉氏只好答應一個月給她一兩一百錢,自家勒緊褲腰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連家里的針都能用得就剩下一小截。 聶二壯本身就孝順,雖然老子娘鬧騰他難受,可他也見不得爹娘受委屈,見不得老娘哭鼻子抹淚,更見不得老娘尋死覓活,那還不是予取予求? 就這樣,老婆子還是不相信二兒子孝順呢,她總懷疑二房一個月能賺更多錢。 自己兒子賺錢,兒媳婦兒也賺錢,如今孫子孫女都賺錢,那一個月不得好幾兩銀子?否則為什么自己鬧一鬧他們就給了? 聶青禾:“爹,我們都知道你孝順,可萬事不能我奶說吧?我奶難道比秀才還厲害?要這樣,我四叔早考狀元了,呵呵。” 聶父總覺得閨女這呵呵很魔性,他心里居然跟著呵呵了一聲,嘴上卻還想維護自己親娘親弟。 聶青禾笑著問小弟:“小力,你這兩天跟謝先生學了什么?背給爹娘聽聽。” 讓爹開開眼,什么叫聰明的孩子,反正不是四叔那種廢物。五歲開蒙,八/九歲開始學四書五經,結果今年二十好幾才考成個童生。童生是什么?那就是個次品!縣試府試院試,最后一關沒考過,美化一下就叫童生。考不中秀才,七老八十也是童生,被有功名的稱為小友。 聶小力立刻流利地背了三首唐詩,字正腔圓,一邊背一邊搖頭晃腦,頗有讀書人的氣派。 聶父還在掙扎,“別聽人家忽悠,有些人說你有天賦,就是忽悠你給他交束脩呢。” 聶青禾笑起來,揶揄道:“爹,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四叔被忽悠了?那個老童生只想賺咱家錢而已,嘖嘖,真是黑心肝的,對著榆木說紅木。” 聶青禾感覺到他的動搖,誰不望子成龍呢! 要想讓家里擺脫聶老婆子的算計,就得爹立起來,否則這個家賺再多也是給四叔作嫁衣裳。 要讓爹擺脫聶老婆子的洗腦,就先從小力讀書開始。只要小力讀書好,讓他看到成績,那聶老婆子的很多洗腦包就不攻自破。小力再早早地超過四叔,那簡直就是大耳刮子啪啪打臉,都由不得爹不去面對。 果然聶父臉色訕訕的,卻也沒責怪孩子,只是道:“別亂說,你們四叔讀書好著呢。” 聶父還想說老娘那套洗腦的說辭,聶紅花坐不住了,她撇嘴翻了個白眼,“那是多好啊?連個秀才都不是,成天價也不干活兒就讓別人養著,咱家的錢都打了水漂。我才九歲都出去繡花了好吧?我奶是不是心眼子偏得沒邊?估計都偏到胳肢窩里去了。大姐,你說是不是?” 她不跟聶母和聶青禾尋求認同,卻扭頭問堂姐聶云朵。 要問她奶奶是不是偏心?那當然是偏的。 可她見多了聶老婆子作妖,骨子里刻著忌憚,委實不敢直接說長輩的錯處。可她要是不說,又怕被二嬸和弟弟meimei覺得不一條心,只得把頭低下去。 “看!我大姐也是這個意思!”聶紅花沒被奶奶荼毒過,聶父對孩子寬容,聶母也不拘著,所以聶家的孩子各有性格,也敢說話。 聶小力眼珠子骨碌一轉,他大聲道:“爹,你給我半年試試,要先生說我不是讀書的料子,我就不讀了。要是讀,十四歲考不上秀才我就去找活兒干,反正不能老大個人還讓家里養著,那不是人干的事兒!不過,爹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讀書,以后光宗耀祖!” 聶青禾不禁要對小弟刮目相看,原以為只是個漂亮聰明的小包子,卻不料小小年紀就老陰陽。 對,聶老四不干人事!二十四五了才是個童生,既不娶妻另過也不找工作賺錢,整天啃哥哥們做吸血蟲! 一個光宗耀祖,一下把聶父給整激動了。聶老婆子就把老四光宗耀祖掛嘴上呢。 是啊,如果自己兒子那么厲害,比老四厲害,那爹娘和家族還不得另眼相看? “可,咱家……不寬裕。”他說得沒有底氣,畢竟不寬裕是因為他把錢給了老家。 堂姐猶豫了一下,家里雖然賺的多,可花銷也大,再加上人情世故、問醫抓藥,城里東西越來越貴,任何一個借口都可以少給家里點。不過她沒敢說出來,這要是真的減了給家里的錢,倒是她奶來鬧,那誰能受得起? 聶母一直沒說話,她不是不痛恨聶老婆子,只是男人被拿捏著她也沒有辦法,聶老婆子鬧騰起來不管不顧,為了拿捏兒子是真的會尋死覓活、去官府狀告兒子不孝。這時候不孝,是要被問罪的,輕則杖刑,重則流放或者斬首。 聶青禾理解聶母的感受,男人不反抗,她一個兒媳婦但凡反抗一點婆婆,就被指責不孝,會被婆婆強行休妻的。 聶青禾決定以退為進,“爹你放心,小弟讀書不用你供,你也不用擔心會少給我四叔錢。從明天開始,我也去街上找營生做,一個月總也能賺三五百錢回來。” 她看聶父面有愧色,便繼續攻心,“你們心疼老人,可我奶只偏心四叔,你們孝順無所謂,可我們做兒女的就不孝順嗎?見著爹娘為難就不心疼嗎?我們自己有爹娘有兄弟姊妹的,為什么要砸鍋賣鐵去供一個叔叔,爹,你覺得這合適嗎?難道我們也是野草不成?” 聶父的心仿佛被什么擊中一樣,狠狠地揪起來,劇痛。 第7章 同意--需要一大筆錢。 后面聶父沉默了,聶母也示意孩子們不要再嗆他,他不會發怒但是會更加內疚,她心疼。 飯后聶青禾主動洗碗,堂姐則領著紅花跟聶母請教繡花的一些事項。 聶父坐在天井的小板凳上盤算。 現在孩子大了,處處都是用錢的地方。 他們在金臺城住了這些年,房子都租賃的呢,根本沒有自己的窩。 眼下住的這個小院,巴掌大,只有三間正房,連個正兒八經的茅房都沒,還是自己家買磚頭石頭搭起來的。另外正房低矮逼仄,下午日頭往西走走屋里就黑乎乎的,夏天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 他原想著攢點錢去租個條件好點的房子來著。 另外大兒子也十六了,再過兩年該說親的,總不能自己走了好運讓師父看中,把閨女許配給自己,也指望兒子有那個好運吧?要結婚就得攢錢打家什兒,攢聘禮。還有青青也十四了,再過兩年,怕是要進宋家的門,那總得給閨女準備嫁妝吧,四季衣裳、鞋襪被褥,還有壓箱底的錢都不能少,就算人家宋家不計較,自家也不能太寒酸,否則不是讓閨女直不起腰么? 看看這個家,媳婦兒跟了他這么多年,當初他就給做了一對銀簪子。這些年過日子,總遇到不湊手的時候,媳婦兒的銀飾當的當賣的賣,現在除了他給的聘禮沒舍得動,其他沒什么了。 家里多少日子沒吃口細糧,沒吃口炒菜、雞蛋、rou了? 孩子們不嫌棄他這個爹沒用,他總不能讓孩子們一直受委屈吧? 要再讀書,那這家得緊巴成啥樣啊? 這個書真的不能讀。 讀書是無底洞,是吞金的窟窿,看看四弟就知道了。 當年四弟啟蒙的時候花錢還少一些,十歲以后開始學四書五經做文章,一年學費二兩銀子打底,之后逐年增加。等要下場考試的年紀,還得另外請名家指點、拜師會友,一年多少銀子都不夠的感覺。刨除這些,筆、墨、紙、硯都非常貴,尤其書本,更是貴得離譜,經常一本書就上百錢、幾百錢,據說這還是便宜的。家里為了供他讀書,不說吃飯穿衣,單就花出去的銀錢,一年總也有個十多兩。這已經是哥哥們的極限,要是賺得多,那自然是全填進去也不夠的。 他不能跟爹娘那樣,為了小兒子委屈了另外的孩子。 可小兒子真的是個聰明伶俐的,要是讀書,保不齊真奔個好前程光宗耀祖呢,不讀書白瞎好苗子了。 實在不行,就讓小力試試,反正剛開蒙花錢不多。真要是有那個天分的,讀一年就見成效,要沒那個天分,也就歇了心思。 他性子木訥,不是個感情外放的,這些話自己盤算一下卻說不出口,尤其不能說親娘和弟弟半點不對的地方。 聶青禾看他在發呆,估計是酒后上頭加上被孩子們懟得有點懵。 聶父是真懵,他沒想到大閨女病了一場,突然就帶上了刺兒,二閨女雖然是個小辣椒,可以前說話也沒這么硬氣,至少不敢頂嘴的,今晚上這也太反常了。 聶青禾給旁邊幫聶母劈麻纖維的小力使個眼色,比劃一下,聶小力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就跑過去纏著聶父。 “爹你教我識字。” 聶父看他這么主動,也樂得把自己那點存貨拉出來教兒子,每個男人都想在自己孩子身上找成就感,孩子的崇拜以及優秀,都會讓他覺得自己更加高大。 結果磕把瓜子的功夫,聶小力就把他爹那點存貨給掏澄干凈了。 “爹,你這也不行啊,不夠我學的。” 聶青禾在一旁偷笑,她看了一下,這時候的文字一部分是繁體一部分是簡體,并不全然是繁體字。 這個她可會了。 她也湊過去,“爹,我洗碗的時候也跟著學了一下。”她也拿起木棍,在地上把聶二壯教的所有字都寫了一遍。 聶二壯:“!!!” 這么一看自己閨女兒子可比四弟靈光多了,當初四弟開蒙的時候,幾頁書背了好久,幾個字也是顛三倒四地寫。 他心里不禁犯了嘀咕,難不成自己閨女兒子真是讀書的料? 這時候閨女是沒人出去讀書的,但兒子出去學了可以回來教啊,侄女加倆閨女,一份錢四個人學,多賺啊! 他的心一下子激動起來。 這時候自然是沒有電燈的,也沒有后世那種煤油燈和蠟燭。富貴人家里倒是會點牛油蠟燭或者石蠟做的蠟燭,但是普通人家里可舍不得買。他們家一直都用菜油點燈,光線昏暗黑煙大,做活兒也不方便,很容易弄壞眼睛,而且菜油還要用來做菜,哪里舍得點燈呢,很多時候就是藉著灶膛里的余燼亮光,趕緊收拾一下。 本著不傷眼睛不費油的原則,他們家二更梆子一響就各自上炕。 早睡早起,省油,早上還能多干活兒。 夫妻倆住東間,聶云朵帶著弟弟meimei住西間,因為屋子小,炕也不大。 上了炕,聶母忍不住問男人,“當家的,你咋想的?” 聶二壯:“都晚了,快困覺吧。” 聶母不高興了,推搡了他一把,“你就知道困覺,當著孩子的面我不說啥,現在就咱倆我還不能說說?你看看,自從我跟著你這過得什么日子?累死累活地賺錢,想著讓孩子們過點好日子,能吃上兩口rou。結果咱多賺點,你娘就都要去,這賺的還有個什么意思?孝敬公婆也是該當的,可憑什么咱還得連你四弟也孝敬著?不是說好分了家各自過日子?我自己過,我累死我愿意,現在我累死也賺不到好,孩子也跟著受罪,哼!” 她一翻身,抱著自己的枕頭睡另一頭去了。 聶母躺在那里,越想越委屈,聶老婆子整天賣慘哭窮,可其實自家過得還不如他們鄉下莊戶人呢。 人家莊戶人地里有糧食,房前屋后有菜園子,院子里還養了雞鴨下蛋,條件好的豬圈里再養頭豬。逢年過節的,人家雞蛋有的吃,還能殺只雞犒勞一下。 自家有什么?自從聶老婆子一個月要一兩一百錢去,家里就沒買過rou,都是靠著逢年過節男人發那一條rou回來打牙祭。別說白米白面,就黑面都吃不起,還得摻著很多糙糧,小力起初咽不下去,伸著脖子硬咽,青禾病了好些天,也就吃了幾碗雞蛋羹,連口細面條沒吃上。 家里一壇子油都能吃多半年!沒有油水,她做飯能好吃? 聶老婆子還裝大度說什么“我也不是那跋扈的惡婆婆,我拿走一兩,還給你們留下一兩呢,孩子娘不是還繡花織鞋子,云朵也能去繡花賺錢,還不都是你們當叔叔嬸子的拿了。我看你們一個月至少賺四五兩呢,跟我哭窮罷了”。聽聽這是人話? 剩下那九百錢能干嘛? 他們加上侄女一共七口人,人頭稅得交,吃飯穿衣就是大頭,柴火、井水也得花錢買,還有日常的人情往來,再有個頭疼腦熱抓藥,那都是錢。如果遇上不好的年頭,官府還攤派各種稅收,那就要餓肚子。 這還得虧大力去當學徒不在家里吃住,東家把人頭稅也給包了。 她自己也日日不間斷地做活,一個月賺六七百錢,否則一家子早就喝西北風了。 就這樣,男人還覺得他老子娘在家里受苦,他弟弟讀書辛苦。 我呸!我小力看著就比那個酸假吸血蟲小叔子聰明! 老婆子能讓她兒子讀書,我憑什么不能讓我兒子讀書?難不成婆婆不死,兒媳婦就沒活路? 聶父哎哎地喚了兩次,見聶母都不理睬他,便小聲道:“你看你,這就生氣了。我也沒說不讓小力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