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老婆很可怕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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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白昭輕輕抬起右手,食指在桌面上點了點,繡著梵天彩云的衣袖貼著手腕微微搖晃。 行刑的司侍了然的點頭,在鐘大人口不擇言的驚恐之下高高抬起了鐵錘。 對鐘大人來說,鐵錘落下的一瞬間仿佛被無限的拉長,那鐵錘敲擊面上,仿佛還殘留著沒有擦干凈的血rou。 隨著鐵錘落下,手指骨節碎裂的聲音在地牢中響起,寬闊的密室中回蕩,接著便是犯人痛不欲生的慘叫。 那叫聲不太像人,反倒像野獸的哀嚎。 剛才還口不擇言的鐘大人此時全然沒了體面,鼻涕、口水肆意流淌,一股sao臭味傳來,竟是失禁了。 地牢中只有小小的一處通風口,柳白昭掀起眼皮。 屋外殘陽殷紅,竟已是這般時候。 “給鐘大人好生包扎好手指,本司明日再來。” 柳白昭站起身,抖了抖坐皺的官袍。脊背挺直,淡薄的眼眸落在鐘大人身上數秒,道:“皇上只想知道令公子那本書是哪兒來的,鐘大人只要告知令公子去處,本司保證,不會動令公子分毫。” 鐘大人像老牛一樣呻吟著,豆大的冷汗從額角滑落,他聞言冷笑道:“與其落到你手里,不如讓他客死他鄉!” 很好,有氣節。 柳白昭垂眸,身后的司侍眼觀鼻,鼻觀心的上前,手腳利落的給他披上白狐大氅。 這是他夫人耳提面命的叮囑。 柳白昭在冬日外出,必須穿大氅,不然怕他染上風寒。 “多看著點鐘大人,有什么要求,你們都記上。” 柳白昭話的意思是,盯著他,別讓他自盡了。有什么要求也別答應,轉告他就好。 司侍們跟隨柳白昭多年,自是了解他話中的意思。 沉重的鐵門在身后緩緩關閉,柳白昭邁步走出地牢,室外的殘陽看似灼熱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查到什么了?” 跟在柳白昭身后的司侍上前一步,躬身道:“鐘大人的二兒子平日里游手好閑交友深廣,小的正派人挨家走訪。據說,鐘大人的二兒子對鐘大人是出了名的儒慕,去年鐘大人五十壽辰,他還親自去岫玉的產地掏玉石,找名家給鐘大人刻了一對青松。” 望著遠處的紅云,柳白昭思索片刻道:“把鐘大人的碎指掛在皇城門前,就放在他兒子的通緝旁,記得,要配上貼文,得叫人知道這是誰的指頭,為誰敲碎的。” 哪個孝順兒子看見自己老子為了他在地牢中受苦還能無動于衷? 司侍領命,道:“大人,那指頭涂防腐粉嗎?” 柳白昭:“不用。” 就讓這斷指自然腐爛,看那顆孝子心熬不熬得住。 畢竟光復前朝那種誅九族的大罪,鐘大人的二兒子都敢摻和。那就等于將整個鐘家的命都放在了這盤無底豪賭之中。 生死由天,不得反悔。 皇上最忌諱的就是前朝的那些人和那些事,因為當今皇家有一個眾人皆知的秘密。 當年太祖打進京城,推翻前朝統治之后,發現前朝的皇孫竟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逃出了皇城,與其一起失蹤的,還有鎮國玉璽。 這就成了太祖心中的一塊病。 當今圣上從小就被太祖耳濡目染,自然繼承了這種執念,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這次事情是由一本書引起的。 鐘大人的二兒子鐘慶和,不知從哪兒倒騰到了一本宣揚光復前朝的反書,看完之后竟像魔怔了一般,聯合他的狐朋狗友,天天偷偷摸摸的宣揚光復前朝這等大逆不道的言論。 還給他們起了一個道貌岸然的名頭,叫鋤jian光復會。 這個“jian”里,就包括了通天廷的掌廷德公公和諫皇司司長柳白昭。 本來他們這種小打小鬧并不會被人發現,關鍵就在于鐘慶和狐朋狗友們的膽子太小了,沒過多久,就有一個人頂不住壓力,把鐘慶和給舉報了,還把那本反書作為了證物。 皇上本就年輕氣盛,又對前朝有著不小的執念,當即就喚了柳白昭來。 查! 一個人都不許漏掉! 鐘慶和也不是傻瓜,發現自己的反書被偷了之后,當天就跑了。 皇上一聽,勃然大怒! 限柳白昭一個月之內必須查到鐘慶和的下落,最重要的,要查到那本書是出自誰的手筆,又是怎么傳到了鐘慶和的手中。 當今圣上的龍椅坐的還算穩當,但也不是那么舒服。 先不說前朝舊怨,就說朝中這些跟著太祖推翻前朝的三代元老們,就夠當今圣上喝一壺。 倚老賣老,舍得了臉皮,憑他們身上那層開國的勛光,就夠他們長笑到老。 皇上在做各種決定時,勢必礙手礙腳,更別提那些靠著家中大樹躺活的官宦弟子,一個個就是附著在元老身上的蛆蟲。 先皇走得早,沒來得及“卸磨殺驢”。 識時務的老臣們早就告老還鄉,回家含飴弄孫。畢竟他們跟隨太祖到先皇,已經走了兩代。一朝天子一朝臣,下一朝的新人們上來,他們也該讓位了。 但有些就是站著位置不挪坑。 先皇仙逝之后,那些不挪坑的就更不會主動告老還鄉了。 忍得當今圣上牙根癢癢,還奈何不了他們身上的開國功勛。 因此當今圣上需要一把刀,來應對朝中這些倚老賣老的“縛骨之蛆”。 就是這一廷三司。 柳白昭之所以能一路走得這么橫,就是因為他甘心做皇上的一把刀。 薄,且鋒利。 做皇上的刀,就要做好相應的覺悟,朝上諸位都有可能成為他的碎刀石。 有朝一日,他若失了皇上的信任,那他柳白昭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柳白昭初登諫皇司司長,就接手了一個涉及當朝二品大員的受賄案。 若說這個二品大員,還真跟柳白昭有那么點關系。 朝中眾人面上不顯,心中都等著看他的笑話。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柳白昭會難做時,他繃著一張清凌凌的芙蓉面,一聲不響的把案子查得明明白白,連受賄金額都摸索的清清楚楚。 直接給全天下人表演了一個教科書版的“大義滅親”! 沒錯,按照輩分來說,他得稱呼這個二品大員為外公。 只不過,這個外公跟他沒有一點的血緣關系。 從此柳白昭就在“大義滅親”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先是把他外公搞的回家養老,緊接著就把他外公的大兒子,也就是他的大舅也給薅了下來。 理由是,孝期出去喝花酒,還“碰巧”被同僚撞上了,不但撞上,還因為一個煙花女子大打出手。 這種丑聞,誰家都不會扯開里子給外人看。 為官世家,在乎的就是名聲。 柳白昭倒好,參他大舅的本子上寫得繪聲繪色。 不但描繪了他大舅為了紅樓女子是怎么勒緊褲腰帶一擲千金,還從各個方面寫了他怎么與人“大打出手”! 見文中用白描的手法寫道:“……他在春樓為煙花女子斗毆的叫喊聲,竟比家中喪曲吹的嗩吶聲還要大……” 文武百官:“……” 真狠啊。 誰家里有這么個當官的,祖墳都得自燃了! 但也有人在私底下偷偷說,柳白昭與他生父的關系原本就不好,他這是在公報私仇! 結果呢,柳白昭第二天就給皇上上書了。 先是說,自己為皇上做事,一心只求公正,但求無愧于天,無愧于地,無愧于皇上的信任! 接著再說,就算他這么秉公執法,居然還有人偷偷摸摸詆毀他!說他公私不分! 他冤枉! 親友犯罪,他痛心棘手,但與國家大義相比,他柳白昭勢必要忍痛選擇大義!如此高風亮節的saocao作,居然有人質疑他! 皇上對柳白昭與他生父的事情有所耳聞,但柳白昭確實凡事公事公辦,無論是不是自家親人,他都沒放過就是了…… 所以皇上狠狠發作了一通,為柳白昭穩穩的當了一回大靠山。 打那之后,柳白昭就停止了大義滅親。 不是他刻意避著親友,想要讓他人也“雨露均沾”,而是他生父一家老實多了,誰都挑不出錯來。 地上落著薄薄的一層白雪,柳白昭身姿挺拔,就是有些消瘦,再配上一張慘白的美人面,讓人一看就后頸生寒。 “還有一事。”司侍有些猶豫的說道。 “戶部張大人之子張瀟,昨日喝醉酒跌進了護城河,今早才被發現。” 柳白昭想了片刻,記起是哪個張瀟了。 畢竟這人前幾日還在茶樓引經據典的罵過他。 柳白昭目視前方道:“有蹊蹺?” 司侍:“通天廷的廷衛剛好昨晚在附近,看到了幾個武林人士,似是涂歡教的。” 涂歡教在京城有家賭場和玉石樓,這些有頭有臉的武林門派都在諫皇司的小本本上有備注。 世人只知諫皇司隸屬與通天廷,通天廷的掌廷是德公公。 并不知道剩余兩司加起來的權利都不及諫皇司。 所以這通天廷,雖說是德公公掌廷,其實真正有權利的是柳白昭。 大事小情,都得過他的耳。 樹大招風,皇上才特意把德公公放到了這個位置上,幫柳白昭分散點火力。也算是對心腹臣子的一片愛護之心。 聽到涂歡教,柳白昭頓了片刻,道:“此事與我們無關,告訴德公公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