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老婆很可怕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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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硯的情緒還停留在夢境中,沒有緩過勁兒來。 此時是既愧疚,又心痛,還有對血仙nongnong的情誼,一股腦涌了上來。 就見周云硯伸長有力的雙臂,猛地將血仙摟進了他的懷中。 周云硯難得主動,血仙順勢倒在他的懷里,側臉貼在他的胸膛上,眼睛眨啊眨:“云硯?” 胸膛里傳來周云硯有力的心跳聲,寂靜了片刻,周云硯深呼一口氣,微微撫平自己失控的情緒,帶著歉意的啞聲道:“對不起……我竟然把你忘了。” 周云硯還在這自責愧疚,便聽他懷中的人兒說:“怎么想起來說此事了?無礙,這次別再忘了就好,你若再忘了,我便吃了你。” 周云硯一腔nongnong的感動還沒來得及抒發,就被血仙這句話卡住了:“……” 他當時以為這話是鬧著玩的。 血仙枕著的胸膛溫熱厚實,還能聽到周云硯的心跳聲,那是血仙所沒有的。 她想了想,道:“但是你們人太脆弱了,腦子也不太好,時常會忘這忘那。所以你若是再忘了,我便再等等你,等你想起來吧。” 她曾許諾過要愛護他,便讓著點他吧。 周云硯笑了,慢慢的抬起手,去撫摸血仙的秀發,堅韌的長發像緞子一樣鋪散在床鋪上。 他的動作虔誠又珍視,他要好好的待她,將他這些年的空白都彌補回來。 “明日,我幫你給小鼓上漆。” 他欠血仙這句承諾將近十年,也應該還了。 趴在他胸口的血仙聽到這句話才抬起了臻首,眸子眨了眨,羽扇般的睫毛緩緩升降,她啟唇道:“你全都想起來了?” 周云硯愧疚的道:“讓你久等了。” 原本以為血仙會埋怨他,誰知血仙手腕一轉就把小鼓掏了出來:“還等什么明日,今日便涂吧。” 周云硯:“……” 他怎么感覺,他想起了舊日情誼這件事,還沒有涂鼓重要? 血仙說著爬了起來,拉著周云硯就要去側面堆放雜物的房間翻找紅漆。 周云硯環住就要往外跑的血仙,在她不解的目光下掏出了帕子,幫她擦臉上已經干枯的血跡。 周云硯暈倒之后,血仙一直守在他的身邊,臉上的血跡都干了。 他低頭專注的凝望著血仙的面容:“以后你若想吃活物,我給你抓,莫再食人了。”不都說妖孽食人是會遭天譴的嗎,他不想他的血仙也遭受到責罰。 血仙仰頸讓他擦臉,道:“又不是我想食,是那人非要往我口中鉆。” 周云硯:“……”敢情這個鄰國刺客在血仙眼中就是一味小食。 墨綠色的樹枝又從血仙的裙擺下爬了出來,軟軟的搭在了周云硯的手腕上,就像一條墨綠色的鐲子,如果這個鐲子不來回亂蹭的話。 見識過了這些枝條的威力,如今見它們軟軟的沖著自己撒嬌,周云硯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待給血仙擦完臉,周云硯望著左手手腕的那截樹枝,輕輕的摸了摸。 樹枝敏感的動了動,似乎很欣喜他的碰觸,直接爬到了他的手心里,在里面來回打滾,一旁的血仙眼睛亮晶晶的望著他,與撒嬌的樹枝看起來莫名的神似。 周云硯耳熱的咳了咳,道:“……我摸樹枝,血仙能感受到?” 血仙頷首:“當然,它是我的一部分。” 周云硯想問,它是你的哪部分? 這話在口中轉了一圈,周云硯把它咽了下去,還是不要問了,問完了以后不敢直視樹枝了。 血仙覷著他的神情,眼波一轉道:“就似你們人的經絡,我的樹枝與身體都是連在一起的,無論你摸哪兒。” 周云硯一愣,低頭看了看手心里像泥鰍般打滾的樹枝,不禁咽了口唾沫。 血仙微不可查的笑了下,用其余樹枝環住周云硯的身體,拉著他去找紅漆。 周云硯被一團樹枝圍繞,這也不敢碰,那也不敢摸,只能跟在血仙的身后。 “血仙,我把你忘了,你沒怪過我嗎?” 他忘了血仙這么多年,她沒怨過他嗎? 走在前方的血仙頭也不回道:“我怎可與你一般見識,我自要護著你一些的。” 自打有精魂說起,血仙已經活了上千年。這上千年的光陰太過漫長了,在那時間的長河中,那幾年的時光只不過就是沙灘上的一捻細沙。 人之所以難忘情愛,是因為一生太短暫了,只有短短數十年,最長不過百年。因此一段情愛可以在他們的人生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但那些糾結的情愛若放到一千年的漫長生命當中,想必早就消磨殆盡。 即使周云硯那些年把她忘了,在血仙的生命里,也沒有泛起多大了漣漪。她一個長眠都能耗費幾年的光陰,周云硯忘了她將近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周云硯畢竟是不同的,他是第一個觸摸了血仙,教她習字,陪她玩耍的人。因著周云硯的這份特殊,血仙才生出了執著。 精怪的債是欠不得的。 后來,血仙看多了戲劇和話本,她才明白,她與周云硯,不就是里面說的青梅竹馬嗎? 那就應當郎情妾意,蜜里調油。 周云硯深邃的雙目望著前方的血仙,輕道:“血仙,我必好好待你。” 他第一次見血仙時,血仙便要跟他成親,還一口一句歡喜他,周云硯曾經懷疑過,血仙究竟懂不懂情愛。 但現在這已經不重要了,她若不懂也沒關系,只要陪著他,讓他用接下來的歲月來疼她就夠了。 血仙搖了搖枝條,道:“我也好好待你。” 躲在地洞里的遁地虎原本以為會有場好戲,誰知那周少將軍居然暈倒了! 這招太妙了,以后他若跟老婆吵架吵不過的時候也裝暈! 等周云硯醒來,遁地虎覺得好戲要開始了,結果呢? 這一人一精開始黏糊起來了!血仙那血氣濃郁的枝條將周云硯圍了個結實,若是他的話,早就尖叫了。 周將軍居然敢伸手摸! 真沒看出來了,周將軍好膽色啊! 月朗星稀,銀色的月光灑進房中。 周云硯坐在椅子上,血仙坐他懷中,看他給小鼓上色。 周少將軍做什么都一本正經,認認真真。手執朱筆,一條一條的涂了上去。 血仙坐他懷里也格外認真,摸摸他的脖子,吹吹他的衣襟,枝條還非常配合的將周云硯的衣襟拉開了。 一精一枝配合的非常默契。 周云硯:“……”這還怎么涂得下去? “血仙,莫鬧。”他放下手中的小鼓,嘆氣垂眸道。 血仙抬眼望了望他,像盤窩一樣,在他懷里蹭了蹭,不動了,只留一條樹枝順著他的衣襟往里鉆。 周云硯望著一臉無辜的血仙,一時只能苦笑。 血仙這幾個習慣他得好好跟她說一說,一個是總喜歡往裙子下面藏東西,一個是總想鉆進他衣服。 “血仙,你的枝條不能總往我……袍子里鉆。” 血仙看著他,學著他的口氣道:“于禮不合。” 周云硯:“……” 血仙:“我喜與你親香,這又不在外面,為何不可以,你少時也常常摸我。” 周云硯:……他小的時候那純粹就是好奇啊,童心未泯的小孩子看到妖精能不好奇嗎?這話到了血仙嘴里就變了一個味道。 周云硯堂堂八尺多的男兒,怎么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心上人會這么執著于鉆他衣裳! “再等等。”等他祖母與父親回信,他就可以娶她了。 血仙眼睛一轉道:“你方才還問我,怪不怪你,我都等你十年了。” 血仙臉上并無怒氣,聽起來倒有點跟他開玩笑的意思。 一聽這個十年,周云硯就像被定住了的木偶,徹底沒轍了。 他有個預感,以后血仙或許經常會用這個十年來嚇唬他,偏偏他重情義,就吃這套。 血仙見他不吭聲了,枝條就順著他的袖子鉆了進去。 周云硯面紅耳赤,繃緊了一身的腱子rou。 過了片刻,周少將軍忍無可忍:“血仙!不可再往下伸了!” 血仙舔了舔紅潤潤的唇瓣:“那香一個吧。”說著,就拉下了周少將軍的脖頸,香了上去。 難為了周少將軍手里還捧著小鼓與毛筆,刀削般的下頜繃緊,濃眉微壓,眸中一片深情。 有刺客進了將軍府,這可不是小事,第二天一大早,周云硯就去了軍營。 他還特意問了下昨夜把守的兩人,有沒有聽到什么響動,畢竟千里手那樣震破嗓子的嘶吼聲,外面也應該聽得見才是。 把守的兩人搖了搖頭,什么都沒有聽見,周云硯暗忱,應該是血仙做了什么。 等血仙晚上回來的時候,鎮關將軍府的前后左右都安排了士兵重重把守,與軍營一樣圍得水泄不通。 別說刺客,是個活人都難進去,如果能偷偷潛進去,那就是請君入甕。 另一頭,木辛古與黃陂法師等啊等,也沒等來千里手回歸的身影。 木辛古皺眉道:“莫非,千里手大師已經遭遇了不測?” 黃陂法師心里也在琢磨,他手底下的五個弟子,千里手是最能逃跑的,深得他的真傳,不應該會被擒住。 或許是還沒完成任務,困在了關內? 黃陂法師心中墜墜,面上卻穩得一批,眼睛拉長,嘴角上揚,高人模樣的笑了笑。 “三皇子莫要擔心,千里手他腳程飛快,斷不會輕易被人捉住。” 木辛古:“可他怎么一點信都沒有?” 黃陂法師心想,這些年他也沒好好教過手下的弟子們認字,千里手自然寫不出來什么信。沒有信是正常的,有信才有鬼。 “三皇子莫要擔心,以防萬一,這次派我余下的四位弟子前去,定能將那周云硯帶回來。”黃陂法師老神在在的說道:“如若不成,我們不是還有一個殺手锏嗎?” 他剩下的四位弟子都是實戰派,別說是人間界的將軍,就是妖怪他們也能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