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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老婆很可怕 第7節(jié)

    遁地虎在第一個士兵醒來的時候就睜眼了,打量了一眼遠處的帳子,猶豫著要不要去看一眼。若是看到了不該看的,他又怕血仙挖了他的眼睛。

    帳中,常年習慣早起的周云硯從睡夢中醒來。

    做了一晚上的荒唐夢,周云硯此時腦袋里一片混亂。

    他眉頭微皺,想抬起右手揉一揉太陽xue,可右臂像是有什么東西壓著一般。

    “醒了?”

    耳畔響起女人的說話聲,這個聲音他莫名的有些熟悉,似乎在夢里模模糊糊聽了一整夜。

    周云硯猛地睜開雙眼,下意識的抽回手臂,驚疑的望向右側。

    一個女子左手托腮,墨黑色的瞳仁坦蕩的望向他,見他抬起上半身,她也跟著爬了過來。

    “你是誰?!”

    周云硯快速看了一眼周圍,這還是他睡前的那個帳子,那這女子是怎么進來的?他為何會一點都沒有察覺?

    睡夢中的周云硯雖然不錯,但能說會動的周云硯更好。

    血仙仔細的打量他的神情,淡淡的說道:“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

    周云硯皺眉:“我認識你?”

    女子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慢慢的從薄被中伸出手,不知從哪里掏出來了一個孩童玩的小鼓,小鼓看起來很舊了,兩側的纓穗和鼓身都有些褪色。

    血仙輕輕晃動了一下小鼓,盯著他的眼睛道:“這是你給我的。”

    周云硯對這個鼓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他甚至可以說沒有見過這個鼓。

    如果不是他的記憶有問題,就是眼前的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在說謊。

    “無礙,你會想起來的。”

    周云硯魂魄純凈,幼時眼睛極亮,可見那些常人無法看見的鬼怪精魄。就算現(xiàn)在他什么都不記得,但她只要呆在他身邊,他早晚會想起來。

    周云硯見女子手腕一轉,小鼓忽的就不見了。

    ……又塞回被子里了?

    周云硯這才意識到,他倆此時蓋的是同一張被子,他睡前蓋的那張薄布。

    這張布不算寬大,也就勉勉強強能容納下他一個人,由于質地很薄,卷起來不占多大空間,他常年外出的時候都會帶著。

    現(xiàn)在被里多出來一個血仙,這點被子明顯就不夠用了。

    他方才太過驚訝,現(xiàn)在才發(fā)覺,他整個上半身都在被子之外,那女子也與他差不了多少。

    顧不得羞恥,周云硯把臉別開,看向帳子的角落處,道:“你昨夜用了迷魂香?”

    若不是,他不會這么大的動靜都沒醒過來。

    都不用看被子下的情況,他就知道,昨夜的那場夢,應該并不是夢,是真實的存在過。

    “迷魂香,那是什么?”

    見周云硯的眼睛看向別處,血仙也跟著爬了過去。

    “你別動!”

    周云硯雙手張開放在身前,對血仙擺出安撫的姿勢。

    血仙一動,被子就跟著動,連帶著周云硯身上的被子越來越少,險些就要露出不該露的地方。

    血仙活了這么久,就沒有人敢吼她,就連幼時的周云硯都不敢,她不禁覺得有些新鮮。

    “你為何這么大聲?”

    “你先不要動!”

    血仙不動了,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周云硯此時進退兩難,他緊緊的拽著僅剩的被子,他只要一松手,就會被不蔽體……

    他還不能叫帳外的士兵,他這幅模樣要是被看見了,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就算他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覺醒來就這樣了,有誰會信?

    武功了得,警覺機敏的周少將軍,還能被一個女子給制住了?

    “你是誰,究竟有何打算,直說便是。”

    周云硯想,莫非是誰想要掌握他的把柄,才使出如此下流手段?或者是恨他入骨的木辛古?

    “我來跟你成親的。”血仙望著他說道:“要跟你去那邊關。”

    周云硯:“……”

    這女子簡直一派胡言。

    “你究竟是誰派來的,若不說實話,就只能冒犯姑娘了。”

    血仙眨了眨眼:“怎么冒犯?”

    周云硯深吸一口氣:“還請姑娘從實招來。”

    “你要我說何實話,我從京城追了你一天一夜,終于追上了你。你想結親,我特意趕來圓了你這念想。”

    周云硯聽得云里霧里,這女子處處都透著古怪。

    莫說她一個女子是怎么從京城追上的他,就說昨夜這些事,她是如何讓他睡得如此之沉,絲毫沒有醒來?

    “姑娘切莫胡說,若姑娘所說真是實情,還請姑娘立即回京,邊關苦寒之地,且我常年在軍中,不宜女子出入。昨夜之事,無論對錯,我定會負責。稍后會寫一封書信,還請姑娘帶去將軍府,父親大人自會代我與姑娘家議親。”

    他只要寫出事情的因果,他父親定能將這女子的來歷查個水落石出。

    若這女子胡攪蠻纏的狡辯,他就只能先動用武力制服她了。

    第7章 7、心頭rou

    血仙沉吟了一聲,道:“你常年在軍營,且里面不可有女子?”

    周云硯不知她為何要問這個問題,頷首答道:“正是。”

    他在邊疆雖說有個簡易的將軍府,但此時還是不說為好。

    “那我變成男子不就好了。”

    周云硯:“……”

    這女子說的什么胡話,他怎么聽不懂?

    只聽“嘭”的一聲,周云硯嚇了一跳,抬頭望去,方才還嬌艷的女子,此刻胸前一馬平川,竟變成了一個男子!

    血仙拍了拍自己光潔的胸膛,她的相貌未變,此時搭配上男子的寬肩,倒有些像男身女相的弱美男。

    周云硯徹底懵了,眼前的女子剛才所使出的并不是什么障眼法,再高明的手法也不能把自己變成一個男人!

    倒像是神仙故事里,那些妖魔鬼怪變化的本領。

    “缺了點什么。”

    血仙有些新鮮的摸了摸自己健壯的臂肌,拉起薄薄的被子向自己的大腿望去:“原來是少了這個。”

    樹精本就不分男女,只不過當年她開靈智之時,莫名就化成了一個女童,精怪一旦決定,便不可以再更改。

    還好當年她不是變化成一個男子,不然聽了這一腦門子戲,想必早就將周家的女兒掠回去當夫人了。且樹藤加身,不許她逃出自己的掌心。

    所以,即使她按照周云硯的身體,將自己變成了一個男人,她的下面還是空空蕩蕩,是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假男人”。

    “你把你的給我看看,我用樹枝變化出一個便是。”

    血仙說著,就要去拉周云硯僅剩的那一小片被子。

    就像移花接木一般,她可以仿照一個一模一樣的,裝在身上就好。

    周云硯哪能讓她把被子掀開堂而皇之的湊近看?他顧不得她是什么東西了,連忙拉緊被子,對血仙斥道:“荒唐!”

    覷著周云硯生動的表情,血仙只覺得他真有趣。

    “不看就是了。”血仙坐在周云硯的衣物上,伸出修長的雙腿,光線透過薄薄的帳子打在她的肌膚上,白到發(fā)光。

    周云硯這個君子立馬將頭轉開,腦海里卻若有若無的浮現(xiàn)昨夜夢境中,這雙腿環(huán)住他腰身的剪影。

    他緊皺眉頭,遏制住自己腦海里不受控制的回想,向血仙問道:“你不怕烈日?”

    許多傳說中都說,妖魔鬼怪最是怕光,日頭打在身上時,全身骨rou會如被燒焦般皮開rou綻。

    “你以為我是什么?”

    血仙饒有興趣的問道,他莫不是以為自己是那怕光的邪崇?

    周云硯小心探問道:“你是妖怪?”

    可能是血仙一開始就沒傷害他,所以周云硯對血仙更多的是驚,少了人類對于妖精的那份懼怕。

    “豈能拿我跟那些妖怪并論?”

    “嘭”的一聲,血仙又變回了美艷的女樹精,周云硯拿起一旁的衣服,扭著脖頸,生怕看到血仙一寸皮rou。

    快速的將衣服罩在她身上,催促道:“快將衣服穿好!”

    血仙指了指周云硯的腿邊:“你把小衣給我。”

    小衣就是紅肚兜模樣的東西,周云硯深吸一口氣,他周少將軍就沒遇到過如此窘境。

    像是拿過燙手的烤石頭一般,周云硯幾乎是將小衣扔給了血仙,動作飛快。

    或許是因為小衣一直在周云硯的腿邊,吸收了他的體溫,周云硯拿過時,長有厚厚繭子手指自然觸到了那溫熱的布料。

    即使將手里的東西丟了出去,手指上的觸感還很鮮明,反而更加灼熱起來。

    血仙的衣服皆是她自己用樹葉和花瓣所化,其實根本不用一件一件的拿回,再變化一套就好,她就是在逗周云硯。

    周云硯似乎非常抗拒與她有眼神和身體上的接觸,一旦越過他的舒適度,他就會炸毛。

    血仙慢悠悠的穿著衣服,道:“我是精怪,精乃天地元氣所化,天生地養(yǎng),妖怪卻不同,大多都是飛禽走獸修行來的,一個不好還容易誤入邪途。”

    不像她,有精魂起就沒走過正路。

    “你我有因果,昨夜既已成親,你就莫讓我再走,我還能護你這一路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