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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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立春道:所以帶你去派不上用場嘛。行啦,晚上我們吃頓好吃的,你留在場里看瓜田,小心咱們的瓜別被人偷了。 一提到瓜,吳胖把技術員的事都拋到一邊了,對,我得看瓜,也不知道哪個龜孫子偷咱們的黃瓜和甜瓜。 豬場這邊可能是肥料上的足也可能是顧立春空間池水的原因,反正蔬菜瓜果比別的地方長勢好,結果也早,黃瓜已經吃了幾茬,甜瓜也吃了一茬,西瓜也陸續成熟,結果菜地和瓜田被宵小盯上了,昨天丟了一個西瓜,把吳胖氣得罵半天。 顧立春安撫完吳胖,帶著三個助手準備出發。 四場離他們最近,對方還派了輛拖拉機來接人,突突二十分鐘就能到。 四場果然比他們五場氣派得多,道路寬敞,屋宇林立,場辦干部一出來大群,哪像他們那么寒酸。連新建的四場都如此,其他分場情況肯定更好。 他們一到,四場場辦的干部幾乎傾巢而出,他們中的大部分都聽說過顧立春的名字,都忍不住出來圍觀。 顧立春落落大方,跟接待的人有說有笑。 他的老熟人生產科的錢科長和馬同志也在,錢科長的神色略顯尷尬,跟顧立春皮笑rou不笑地打招呼 ,顧立春學著他先前的樣子,抬頭看看天,云淡風輕地說道:錢科長,我村老人的話還是挺準的呀。真是對不住,事情沒有按照你想的發展。 錢科長更加尷尬,不過,好在他臉皮厚,沒等別人嘲諷自己,先主動自嘲:顧同志,我當初說那種話真是不應該。你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咱們太熟了,我說話難免隨意些,你說是不是? 顧立春態度矜持:我一直也沒跟錢科長一般見識,要不然,這次我也不會來做技術指導。 錢科長笑得臉都僵硬了。 負責接待顧立春的是后勤科的李科長,他說道:顧同志,我們倉庫的大棚已經搭好,鐵鍋鐵板都已準備好,要不要你去現場指導一下? 顧立春心中吐槽,面上還得端著:走吧,我去看看。 李科在前頭帶頭,顧立春在中間,后面呼啦啦跟了一大群。 生產科的副科叫周文生,本來接待的人是錢科和李科,可錢科像是得罪過顧立春,一臉的不自在,他只能擠上前搭話:顧同志,你好,我是生產科的副科周文生,我想問一下,是不是油菜籽只要發熱就一定會發生霉變? 顧立春略想一想,慢慢說道:按照油菜籽的脫水程度來說,至少也得是八成九成干,七成以下都不行。我們五場的油菜籽只曬了半天,只有五六成干,這就很危險,有很大的概率會霉變發芽,而且耽誤得時間越久,霉變得就越多。 周文生的臉色黑了一下,他們場的油菜籽有一部分可能連五成干都沒有。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顧立春提議先到倉庫去看看。四場的倉庫都比他們五場的大多了。他挑了一間最大的倉庫,進去查看油菜籽的溫度和霉變情況,有一部分已經開始霉變。四場的干部不由得臉色大變。 顧立春又查看了其他倉庫的情況,還好,霉變的只是一小部分。但是這是因為剛入倉庫,如果天一直不晴,又不加以人工干預的話,三分之二的油菜籽都有可能發霉變質。 顧立春安慰大家幾句,他們從倉庫出來,再去大棚看看,棚子里的大小鐵鍋早已架好,分成長長的兩列,每個鐵鍋旁邊站著兩個年輕力壯的職工,男女都有。大家齊刷刷地看向顧立春一行四人。 顧立春只好假裝專業地上前指導,他煞有其事地指指陳潔趙高小孟三人:他們三個是我親手帶出來的技術員,為了提高效率,我們分頭指揮。 接著,他對三人說道:你們三個就按我以前教你們的做,在五場怎么教,在這里就怎么教。 三個人對視一眼,無奈地一笑,齊聲答應。 顧立春拿出專家和技術人員的款來,用篤定的語氣慢慢說道:大家請注意:第一步,先把鍋燒熱,再放油菜籽,不停地翻炒;第二步,受熱面積要均勻,一次別放太多,不要炒太熟,炒干即可;第三步,把油菜籽炒干以后,鏟出來放涼,然后再用手插進去,如果沒有發熱就證明有效,要是還發熱,就繼續炒。還有,火不要太大,別炒糊了;第四步 顧立春絞盡腦汁,想出了五個步驟,最后兩個步驟是是臨時現篇的。 昨晚炒油菜籽他哪顧得上說這些,就一句話:趕緊炒,炒干就行,炒完好睡覺。 那邊,趙高陳潔他們三人也在充當技術人員指導四場職工,起初三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后來見大家伙用尊敬的目光仰望著他們,請教他們,便漸漸放開了。特別是趙高,做為一個場二代,去哪里能沒幾個熟人?這世上感覺最好的事情就是衣錦還鄉和在熟人面前裝叉。 趙高頓感揚眉吐氣,說話嗓門都變大了,那誰,二牛子,你這動作不規范,注意要不停地翻,要受熱面積均勻。什么?你連面積都不知道?你數學怎么學的? 那個叫二牛的真想懟趙高一句:你當年數學比我還差呢。可想想人家是技術員,他只好硬憋回去。 喂,大狗子,你這火太大了。你當是燉狗rou呢。 被喊作大狗子的年輕人真想咆哮出來:老子有大名,誰讓你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喊乳名。他想著趙高是場里請來的技術員,他只能強忍,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趙高這么又肥又笨的雞也能飛上天。 趙高的感覺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好過,一口惡氣全出了。讓你們當初嘲諷我去了最差的五場,讓你們笑話我爸是個殺豬的。 這么一圈指導下來,負責炒油菜籽的人都學會了。 顧立春像夸幼兒園小朋友似的,夸獎了他們幾句,不錯不錯,學得挺快,悟性挺高,動作規范,速度快。 這些職工們被夸得心花怒放,對于顧技術員的印象就更好了。 李科和周副科長一直一左一右陪著顧立春。 李科突然又問道:顧同志,我們的麥子有一部分沒來得及曬干,你可有什么辦法? 顧立春搖頭:你們都知道的,我們五場的麥子早收割早入庫,因為沒有這方面的困擾,我們就沒想這方面的辦法,我是愛莫能助呀。 李科愁眉苦臉地嘆息一聲,早知道他們就跟著五場一起早收了,五場地處最南邊,他們也挨著呀。麥子也是分批成熟的。要是早收幾天,剛好在雨季到來之前全收完,何至于要面臨這樣的問題。 其實當初他們動過這個心思,但是因為錢科長的阻撓和嘲諷,最后事情沒成。李科想到這里忍不住瞪了錢科長一眼,他決定要去場辦和書記那兒告一狀。 周副科長突然問道:顧同志,你說那些沒干的麥子可不可以也像炒油菜籽這么炒干?應該不影響磨面吧? 顧立春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便實話實說道:王同志,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你們可以試試,先炒干一部分麥子,磨成面,看看跟曬干的麥子有什么區別,能不能接受。如果麥子實在太濕,又不想浪費還有一個小招數,你們試著做成麥仁糟,就是跟酒槽差不多,用酒曲把麥仁發酵了。場里家屬肯定有人會做。不過,先說好,我只提供方法,我可沒做過。 周副科連連點頭,由衷地道:謝謝顧同志,我回去就發動職工試試,行不行,我都會反饋給顧同志。 一個多小時后,技術指導完畢,四場的人熱情地留他們四個人吃晚飯。 顧立春很有姿態地拒絕了,說還要去三場做技術指導。 顧立春還沒離開四場,三場場辦的人就開著小吉普車來接人,弄得四場還有些不高興。 四個人坐上小吉普車瀟灑離去。 來接顧立春的還是老熟人,三場農牧科的周墨同志,顧立春道:說來挺巧,剛才接待我的周副科長也姓周。 周墨笑道:那是我堂弟。 顧立春笑了一下,農場人這千絲萬縷的關系網。 周墨道:顧同志,我們才幾個月不見,你這又升職了,恭喜恭喜。 顧立春:哪是什么升職,只不過是我們五場缺人,被鄧場抓了個公差,負責打雜。 周墨笑道:顧同志如此年輕又如此謙虛,真是難得。 到了三場,跟四場的程序差不多。四個人駕輕就熟,一路順暢地指導下去。 三場照例要留飯,顧立春大義凜然道:咱們是親兄弟單位,我們提供技術指導是為了完成共同的革命目標,哪里用得著請客吃飯。 周墨忙說道:我們這覺悟可沒顧同志高,行,下次我私人請你吃飯。 三場的司機把四人送回五場。 隨著麥收和炒油菜籽兩件事情的傳播,五場是風頭正勁。朱書記走起路來帶風。 五場的職工也是昂頭挺胸,倍感榮耀。 三天后,各分場的油菜籽都炒完了,有人把炒熟后的油菜籽送到榨油廠榨油,感覺口味沒有一點變化,也不是,好像更香。炒完油菜籽還有人炒麥子,不過,麥子炒熟后磨面味道跟曬干的比略有點差距,但也總比發霉發芽要好。只是麥子不比油菜籽,量實在太大了,把他們累得人仰馬翻,廣大職工也是怨聲載道。 顧立春收到了四場送來的一大木盆麥仁糟,做得還不錯,酸酸甜甜的,還有點酒味。據說場辦也收到了幾盆,顧立春讓大家分了吃,還給陸大爺他們送了一小盆。李廣田那兒也讓李樹捎回去一盆。顧立春最近特別忙,去李家的次數不多,但跟李樹李青青兄妹倆是時常見面。 四場的人送來麥仁糟,三場的人送來了三桶菜籽油。 吳胖高興地說道:正好廚房沒油了,顧哥你拎回家一桶,讓田姨炸油餅。 顧立春道:不拎,太沉,就放這兒吃吧。雖說三場說是送給他個人的,他真要拿回家,肯定又有人說道,他也不差這桶油。 這幾天還在斷斷續續地下雨,沒法耕地,也沒法夏種,大家沒活干,難得清閑,大多數人都是趁機補覺,恢復體力。 顧立春可沒法清閑,總場宣傳科那邊打電話說,要把他在麥收期間寫的廣播稿推薦給市報。 顧立春仔細把文稿修改三遍,謄寫清楚,連同照片一起交給他們。 稿子的消息很快傳來了,顧立春一共寫了十二篇文章,被選中了八篇。 其中有六篇是人物稿,鄧場、朱書記、趙高他媽、王有成、胡大華、白大姐都上榜了。剩下兩篇是寫五場全體職工的,說是會陸續排版登報。 顧立春拿到報紙,發現副版被他們紅河農場,不,是被他的名字屠版了。一口氣刊登了四篇,顧立春懷疑總場那邊的人給報社打過招呼,不然不能這么霸氣。 他仔細一看,文章名字略有改動,文章內容也有所改動。像是最醒目的那篇《龍口奪糧:戰天斗地的紅河農場》,不用說就知道是總場宣傳科的手筆。 稿子被刊用,稿費也隨即寄來,文稿加照片每篇五塊錢,一共賺了四十塊。 這下全場都沸騰了,一下子投中八篇文章,稿費四十塊錢,比一個月工資還多。紅河農場的年輕人從此掀起了投稿熱潮。 趙高吳胖自然又要嚷著請客,顧立春道:請客肯定是要請的,不過不是現在,等我把我媽弄進來,搬家時請你們。 兩人齊聲歡呼,又催促顧立春趕緊行動,快點把搬家這事定下來。 顧立春見自己的稿子被刊用,想想陳潔的稿子也不錯,就鼓勵她也投稿。 陳潔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敢投,覺得自己水平不行。 顧立春道:大家都不太行,多試試準沒錯。這個年代很多真正有文化有水平的人都被迫封筆,可謂是黃鐘毀棄,瓦釜雷鳴。 對了,你盡量往京城投,萬一中了,你爸就能看到你的名字。 陳潔想了一晚上,最后把自己的習作拿給顧立春,讓他幫忙修改。顧立春在保留陳潔個人風格的前提下,給她改動了幾處,比如強調出她是京城知青的身份,加了幾句有特色又符合文章內容的口號。陳潔看完十分滿意。她終于試著投了兩篇。 這幾天豬場的職工一直處于高度興奮中,大家整天嘻嘻哈哈,臉上帶笑,走路帶風,氣氛比以往更融洽。 顧立春也難得放松幾天,每天賞賞花,吃個瓜,聽聽身邊人的熱情夸贊。趙高和吳胖也跟他差不多。 不過,他們是樂極生悲。這一天,趙高和吳胖正在搶一個甜瓜。 突然有人喊趙高,說他媽突然昏過去了。趙高急得臉色一白,扔下甜瓜,飛速地騎車回去。 顧立春接到吳胖的報告,也有些擔心,趙高他媽這么健壯突然昏倒,那一定不是小病。 他便和吳胖孫厚玉一起朝趙家飛騎過去,結果走到半路,碰到了折返回來的趙高,三人忙問他情況怎樣。 趙高哭笑不得地說道:別去了,沒事。這事說起來還怪顧哥,我媽看到報紙上有她的名字和照片,一激動就昏過去了,被我爸掐人中弄醒了。這會兒正在吃面條補身體呢。你說這叫什么事? 顧立春: 趙高又說道:我媽說了,明天請顧哥去我家吃飯。 顧立春笑道:行。 隨著文章陸續刊出,這幾天每天都有人激動,不過還好,除了趙高他媽外沒出別的事故。 這幾天顧立春一直都有人請飯,先是趙家,接著是張科長家,然后是胡大華家,還有三場的老周,人家兩兄弟一起請的。一連幾天,顧立春都在外面吃飯,把吳胖給妒忌得不行。白大姐雖然沒請客,可是她的老母親給顧立春送來十來個咸鴨蛋,當然最后肯定被豬場的人瓜分了。 鄧場和朱書記兩位領導不方便請客就算了,但王有成怎么能沒有表示呢?其他人都為顧立春鳴不平。 還有些性子直爽的人直接勸王有成:王同志,做人不能太小心眼。人家顧同志以德抱怨,不計前嫌,把你夸得跟一朵花似的,你倒好,一點表示都沒有。 王有成暗暗咬牙,這是什么世道?顧立春給他挖了大坑,他還得感謝他?還得請他吃飯? 王有成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上報紙,更沒想到送他上報的人是他的對手。 以前的熟人來道賀,可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本來他還打算下去生產隊蹲點勞動一段時間,再想辦法調回辦公室,現在他覺得這條路似乎也被堵死了。都上報紙了,都是先進人物了,那么多人盯著他,他要是呆一陣就走,別人會怎么看他?領導會怎么看他?顧立春真狠,給他布的是個死局,他要掙脫出去,除非想辦法調出紅河農場,甚至還得調出本市。可是調動是那么容易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