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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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顧立春的口才他領教過也聽說過,所以他不會選擇硬懟,只是愛搭不理地敷衍道:嗯,我知道了。 顧立春見他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一想起兩人之間的過節,就很無奈。他沒見面就把人家得罪了,這就是往上升級所要付出的代價之一。 顧立春想了想,這種時候用感情籠絡對方是沒用了,那就只能威脅了。 他清清嗓子,一臉嚴肅地對小耿說道:耿同志,我知道你以前也做過鄧場的助理,鄧場這人是個好領導,但不是個親切的領導,他嚴于律己,也嚴于律人。對待犯錯的人是毫不留情,這一點你跟我一樣清楚。我是個新人,又是初次當他的助理,因此我整天戰戰兢兢,不敢做錯一步。這次麥收已經完畢,只剩下油菜籽的事,如果事情辦砸了,我可能會來接替你的位置。至于你嘛,我就不清楚了,也許你會下放到生產隊去勞動,也許去豬場養豬。 小耿心里略慌,但表面仍強作鎮定道:顧同志,你這是在威脅我? 顧立春笑道:不是威脅,我只是想告訴你,做為員工,我們在大的利益方面是一致的,同屬于農場職工,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錯誤而浪費大家辛苦收來的油菜籽;做為鄧場手下的人,我們的具體利益也是一致的,我不好,你也別想好。 小耿色厲內荏道:我跟你不一樣。他家就在農場。 顧立春冷笑:是嗎?如果不一樣,你當初為什么要來倉庫當管理員?是因為你喜歡這里嗎? 小耿臉色通紅,一時接不上話來。 總之,你好自為之,只是請你記住,倉庫里的東西出了問題,首先問責的是你這個管理員。而我,最壞不過是功過相抵。 顧立春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這天晚上,他沒有睡熟,他想打鄧場的電話告訴他這件事,可是豬場沒有電話,而且大晚上的,鄧場知道也未必有什么辦法,也許油菜籽根本就沒事。顧立春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豬場的門突然被砸得咚咚響。 吳胖聽見了去開門,一看來人竟然是看守倉庫的小耿,他警惕地問道:姓耿的,你想干嗎?來找顧哥單挑?來來,咱倆先挑。 小耿一把推開吳胖:別鬧了,我找小顧有事,有急事。 顧立春聽到動靜已經起來,豬場的其他人也被吵醒了。 小耿沒進屋,站在門口對顧立春嚷道:小顧同志,油菜籽果然開始發熱了,我翻動了幾遍,只能緩解,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再這樣下去菜籽肯定得發霉。 顧立春心中一咯噔,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他披上雨衣,說道:走,我去看看。 吳胖、小康小孟一看顧立春神色緊張,也拿上雨衣看著一起去。 到了倉庫,顧立春把手伸入油菜籽堆里,果然很熱。這么高的溫度光靠來回翻動作用不大,就問小耿還有沒有空閑的倉庫,小耿說還有一個倉庫是空的。 顧立春當機立斷,先讓人去把倉庫打掃干凈,之后,他們有人撐著雨布,有人用麻袋裝填油菜籽,移到空倉庫里,攤薄攤開,不停地翻動,這樣會好些。他想著場里有榨油場,那里應該有烘干機,就讓小康和吳胖去找鄧場,讓他打電話給榨油廠,兩人冒雨騎上自行車匆匆而去。 半小時后,兩人帶著鄧場一起來了。 鄧場擰著眉頭,伸手摸摸油菜籽,果然溫度很高,他們場曬了半天尚且如此,其他場更嚴重。這可是全場職工的心血。 想到這里,他不再耽擱,立即回去打電話先去問榨油廠,結果榨油廠說烘干機早壞了,因為忙麥收,沒來及急修理,場里修不了,還得送到外面修。他打到總場長那里,讓他幫忙問問縣里的榨油場,人家說農場不歸縣里管,歸農墾系統管,再說,他們榨油廠忙不過來。 總場長罵了一句,當初革命剛開始時,有幾個省把國營農場的管理權下放到市縣,云陽縣委也想趁機來接收紅河農場,被農場全體職工抵制,鬧了好久,雙方不歡而散。現在報復來了。 總場長又打給總場黨委書記,書記也是一籌莫展,只說了一句讓他們各分場自己想辦法解決,皮球又踢回來了。 鄧場急得不行,便吩咐眾人趕緊多騰出幾個空房間空倉庫,能搶救一點是一點。 顧立春一直在皺著眉頭苦思辦法。 他空間里有空地方,也有一臺烘干機,但不能拿出來用,空間要用的話,得避開人。除了這些,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苦思冥想良久,顧立春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他在很久以前,在圖書館里看過一本舊書,里面好像寫過一個土法。 鄧場,我有一個土辦法,可以試試。 第70章 受尊敬的顧技術員 鄧場本來以為已經沒辦法了, 沒想到顧立春突然這么一說。 他眼睛一亮,急聲道:什么辦法,你快說。 是這樣, 油菜籽反正是要榨油的, 即使炒熟了也沒問題, 是吧? 鄧場點頭:原則上應該沒問題。 顧立春道:那咱們就用大鐵鍋把油菜籽炒干, 就不怕霉變了。 鄧場想了一會兒,一臉為難道:這確實是個辦法,可是咱們一時間哪來那么多大鐵鍋?況且,這不是幾百幾千斤, 這是一大倉庫油菜籽。 顧立春道:那只能發動全體職工一起參與了, 大家把自己家的鍋拿來,小是小點也比沒有強。還有食堂里的大鍋, 豬場里的,對了,除了鍋,鐵板加熱了也可以翻炒。總之,我們利用一切可利用的, 能搶救多少算多少, 耽誤的時間越長,油菜籽霉變的就越多。 鄧場不敢耽擱一丁點時間,立即打電話到轄下各大生產隊,同時讓人打開場部廣播, 通知五場的職工和家屬一起帶上家里的鍋到五場倉庫來, 也讓人去找食堂的人借鍋。同時還讓人去找機務小務借鐵板。 這大半夜的突然把大家吵醒,眾人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經過麥收的事,鄧場和顧立春的威信在無形中提高許多, 雖然不清楚要干什么,可是大家還是愿意照做。 安排完五場的事,鄧場也沒忘了給總場打電話,把顧立春的辦法告訴他們,讓總場場辦通知各分場。 半個多小時后,五場的職工和家屬們打著傘拎著鍋過來了,不但大人來了,老人孩子也一起跟了過來。豬場的人除了幾個人留守外,全體出動。 這么多人倉庫里擠不下,鄧場就讓人用雨布和油毛氈在倉庫的大院里搭雨棚。 整個院子都用雨布被遮了起來,里面拉上電燈。鄧場又讓人去拉木柴和煤炭,煤炭是從食堂里弄來的。 等到東西弄齊,顧立春和鄧場簡明扼要的跟大家說清楚,大伙一聽說要炒油菜籽,雖然心存疑慮,但都沒二話,畢竟油菜籽眼看要發霉,他們又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能姑且一試。 大家就地用磚頭壘個簡易的灶臺,生了火,架上鐵鍋開始炒油菜籽,沒有鐵鍋的就把鐵板燒熱了炒。 外面,雨仍在下,雨水落在雨布上,嘩啦啦一陣響。雨布下,大家在熱火朝天地炒油菜籽,火光映紅了人們的臉。 朱書記那邊也得了消息,匆匆趕來,他對兩人的做法同樣心懷疑慮,但他想想麥收的事,最終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王有成是習慣性的反對,凡是顧立春堅持的,他就一定反對,顧立春直接懟回去:你說這個辦法不好,那你想一個好的?王有成啞口無言。 顧立春接著說道:反正你這人總是這也不成,那也不成,為了反對而反對,從來不提建議性意見,我看你改名叫王不成算了。 王有成氣得滿臉通紅。 周圍的人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不大一會我功夫,王不成的名號就傳出去了。 顧立春懟完王不成,頓感神清氣爽,繼續指揮大家干活。 現場在鄧場朱書記和顧立春三人的維持下,秩序井然,忙而不亂,不久,離得遠的白大姐齊科他們也到了。大家分頭指揮,效率更高。 一袋袋的油菜籽從倉庫里抬出來,炒干放涼后再運回去。顧立春一邊指揮人們干活,一邊監測著炒好的油菜籽的溫度,炒干后的油菜籽放涼后果然不再發熱,他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把情況報告給鄧場,鄧場怕總場有疑慮,因此而耽誤了行動,這可是全場職工的勞動心血,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油菜籽發霉變質,便再次打了電話過去,用很篤定的語氣說這個辦法管用。 總場再無疑慮,電話通知各大分場,讓他們想辦法發動全體職工一起用鐵鍋炒油菜籽。 忙碌了半宿,天也亮了,雨勢變小,但仍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倉庫里的油菜籽炒了一大半。 大家伙累得腰酸腿疼,顧立春歉意地說道:謝謝大家,這大半夜地把大家伙叫起來,你們辛苦了。 眾人擺擺手:哎呀,這油菜籽是國家的財產,也是我們大伙的財產,應該的。 還有人好心地道:小顧,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蒼白,你趕緊回去休息。 顧立春點點頭,他確實有些累,這些天又是麥收又是弄油菜籽的,他的這具身體雖然比以前強壯許多,但到底是先天不足,跟那些生來健壯的壯漢不能比。 鄧場也發現顧立春的臉色不對勁,便用命令的口吻道:你現在立刻回去睡覺,后面的事情我來處理。 顧立春也沒客氣,反正事情也快弄完了,他在不在都一樣。 趙高看他走路都發飄,一路把顧立春護送回去,自己轉身又回了倉庫繼續干活,反正他一宿不睡也沒事。 顧立春睡了一上午,中午餓醒了,他到廚房找吃的。豬場里的年輕人已經回來,都在睡覺。只剩下三個年紀大些的,老魏老劉老平他們。老魏看到顧立春起來,就說道:小顧,小孟把飯給你留鍋里了,你記得去吃。吃完去場辦一趟。 顧立春點頭,到廚房找吃的,一口氣干掉兩個大饅頭和一盤青菜,他最近飯量變大了。 吃完飯,顧立春披上雨衣騎自行車去場辦,鄧場不在,朱書記留他談話。 朱書記關切地問了顧立春的身體情況,顧立春道:謝謝書記關心,睡了一覺好多了。 朱書記眉飛色舞地道:早上你剛走,咱們總場黨委的黃副書記帶著方副場長來咱們倉庫了,他們還問了你的情況,現在你的名字連總場領導都知道了。這次場領導表揚了咱們五場,夸咱們眼光精準,有魄力,全場就咱們五場的麥子沒一點損失,你又想出炒油菜籽這個辦法,為全場挽回了損失,也為國家挽回了損失。其他兄弟農場的同志,別的生產隊的同志,都打來電話詢問,場辦和黨委這一上午,電話就沒斷過。 朱書記話沒說完,鄧場回來了,一回來就喊顧立春:小顧,你過來領一下通知。 顧立春向朱書記告辭,朱書記意猶未盡地說道:你趕緊去吧,總場來的通知。 顧立春轉身又進了場長辦公室。 鄧場的頭發還是濕的,一進來先咕咚咕咚灌一杯水,喘了口氣才把通知遞給顧立春,通知內容是讓他下午去四場和三場做技術指導。 顧立春一臉詫異:鄧場,我要做什么技術指導? 鄧場無奈地說道:是做炒油菜籽技術指導。 顧立春哭笑不得:炒油菜籽還需要技術指導?是個人都會。 鄧場的表情跟他一樣:我跟他們說,就像炒菜一樣不停翻炒就行,結果總場那邊還是發了這個通知。我也沒辦法。 那一場二場呢? 白科和梁科員去了。 兩人都很無語,但也沒辦法,顧立春只好說道:行,我一會兒就去。去溜達一圈,就當散步了。 鄧場停頓了下又道:還有,你做好準備,我估計幾天后的總結大會上,總場有可能會讓你當著全場的職工和領導做個演講報告。 顧立春心里飛快地盤算著,他以前不太喜歡在人前露臉,不過倒也不怯場,而且以后要往上升,肯定是得不停地刷臉露臉,這次也是個機會。 他點點頭:好的,我會做好準備,這兩天就寫演講稿,寫完拿給你和朱書記過目。 鄧場欲言又止,沉吟片刻,還是給了一句建議:你的文筆我是不擔心的。就是呢,你自夸時盡量含蓄些。 顧立春: 他一臉為難道:鄧場,我自認為已經夠謙虛含蓄了,再含蓄下去,我怕別人聽不懂。 鄧場神色古怪:反正我每回都能聽懂。 顧立春眨著眼睛,不說話了。 為了沖淡這古怪又微妙的氣氛,鄧場把話題轉移到別處,今天早上,我在想怎么獎勵你,可你的年齡是個硬傷,要不然,憑這次的事,我就可以提你當副科,農牧科至今還沒設副科。 換成別人,就憑種苜蓿和麥收炒油菜籽這三件事,往上提一個級別,任何人都毫無異議,可惜換成顧立春就卡在了年齡這一關上。哪怕他十八、九歲也行啊,實在太年輕了。 顧立春也頭疼,他恨不得爹娘把自己早生幾年,他想了個折中辦法,鄧場,我聽說在鄉下都算虛歲吧,有的人還虛兩歲,我虛兩歲就十七了。 鄧場道:那還是不夠。 顧立春也放棄了,等兩年再說吧。反正年齡不用努力自己就能長。 鄧場怕他因此而沮喪,就安慰道: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我盡力為你爭取。要是結果不如人意,你也別灰心,以你的能力,將來前途一片光明。 顧立春點頭:謝謝鄧場鼓勵,我會繼續努力的。 做為技術指導員,顧立春挑了三名助理,趙高陳潔和孟念群。 三人也是一臉懵,特別是趙高,他長這么大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技術。 吳胖不服:顧哥,你為什么不帶我去?我哪里比趙高差?他炒油菜籽比別人都快。 其實在顧立春眼里,趙高和吳胖沒什么區別,但是吳胖,全場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只知道吃的二愣子,要是把他帶上,就顯得五場沒誠意太敷衍。 顧立春拍拍吳胖的肩膀:胖,你不比誰差,這次去就是走個過場,總場派下的任務,也不管飯。下次有機會再帶你去。 吳胖一聽說對方不管飯,就頗有些憤憤不平:下著雨跑那么遠,竟然不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