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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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立春據理力爭:可是接下來還有兩茬苜蓿可以賣錢,加一起又是三千塊。再說,麥收之前,總場得給補助吧。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退卻。 最后,鄧場長只好說道:老規矩,場里先給你們墊付,賣了錢還上。 顧立春笑道:謝謝鄧場,這樣就行了。 顧立春起身告辭,鄧場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有些事情你要掌握個度,我不會太過明顯地幫你,因為只要你想往上走,有些人有些事遲早會遇上,你必須依靠自己的能力去解決,你眼下遇到的都只是磨刀石而已,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顧立春聽得出來,鄧場指的是他和王有成的事,他點頭表示明白。 顧立春得到鄧場的首肯,又去找朱書記,朱書記對經營方面不是太懂,興趣也一般,一問鄧場已經同意,他仔細一想,好像這事做成了是五場都有利,畢竟在他的領導下嘛;做不成,影響也不大,他是黨委的嘛。 朱書記問道:小顧啊,你們又是豬場又是苜蓿的,人手夠用嗎?別的分場還有工副科之類的,咱們這兒還沒有建制。什么都得你們后勤科和農牧科擔著。 五分場目前只有生產科、基建科、后勤科和農牧科,財務科也并在后勤科里。 生產科和基建科在場辦的時間少,他們要常年奔波在生產第一線,跟下面的生產隊打交道比較多,只有在開場辦大會或是制定計劃時才出現,而且,聽人說,上一個生產科的科長因為常年參加勞動,積勞成疾,現在還在養病呢。生產科現在是白大姐兼任著。人是真的少,一個人當三個人使。不過,按照慣例,像麥收這種全年最重要的搶收時間,各分場應該會添幾個人,他們五場應該也不例外。 這些想法在顧立春腦子里打了個轉,他及時回復道:朱書記,要說困難,肯定是有的。可是我們黨的哲學,就是要戰天斗地。我們農牧科要發揚這種艱苦奮斗不怕困難的精神,盡力克服一切艱難險阻。 朱書記見顧立春的革命積極性這么高,他還能說什么,只能提供精神支持了。 朱書記和鄧場長不反對,接下來,顧立春只需要說服農牧科和后勤科跟著干就行了。 白大姐召集兩個科室的人開了個小會,王有成也來參加。 大家對于他的到來,不是十分歡迎,但人家是黨委的人,你也不能趕走。 白大姐簡單介結了一下情況,便開門見山地問道:大家對于小顧的提議有什么看法? 梁科員先發言:咱們五場有幾艘舊船可以用上,再從生產隊調一些人手,鄧場答應給咱們協調一批魚苗。我們再找三場買一批鴨苗,找二場買鵝苗。我覺得小顧的計劃是可行的。 齊科道:可是生產隊的人手不好調吧,他們要施肥除草,還要要挖水渠,千頭萬緒的,怕調不到人呀。 王有成冷笑道:你們動輒就從生產隊調人手,可想過他們的難處?咱們五場可只有五個生產隊,每一隊幾百人,要承擔那么重的勞動任務,別的場部職員干部下生產隊去蹲點勞動,支援農業生產,咱們倒好,不去蹲點勞動就罷了,還給他們添亂。添這么大的亂子,就為了這一點點經濟利益。你們就不怕有人告你們是經濟掛帥,走資本主義路線?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個心里都帶著怒氣。 白大姐直接懟道:王干事,我們這是在商量事情的可行性,你可以提出意見,但請不要動不動就上綱上線、亂扣帽子,你這樣說,以后開會誰還會發言? 齊科也勸道:是啊,老王,你沒必要這樣嘛。 梁科員也出來相勸。 顧立春略一思忖,看向白大姐,道:白大姐,我是新來的,很多規則還不太懂。請問這個干部蹲點是怎么回事? 王有成聽到顧立春連干部蹲點都不清楚,又冷笑一聲,就這樣一個人,還想跟他斗? 白大姐簡單地跟顧立春解釋了一下,上級為了讓干部不脫離生產和群眾,曾下達文件讓各級干部帶頭去下面的生產隊勞動。特別是三夏(夏收、夏種、夏管)和雙搶(搶收搶種)時節,農場干部會半天辦公,半天勞動。當然這項規則前些年執行得比較徹底,近幾年就有些松了,當然也分人,像鄧場白大姐這樣的,農忙時節照樣參加勞動。 顧立春聽到白大姐的解釋,感覺心明眼亮。他正盤算著把王有成這個破足球踢到哪里,好,現在找到球場了。還是他自個兒幫忙找的。 顧立春臉上笑容燦爛,對王有成說道:王干事,你這次的思想覺悟是真高,看來朱書記又給你補課了。關于從下面生產隊調人手的問題,我看算了。如王干事所說,我們要體諒他們。這樣吧,白大姐齊科,你們把把需要用到的工具給我準備好就行,人手我自己想辦法,我們豬場的員工除一部分留守外,其他全部下去勞動,另外,還有牛場的人也會幫忙。 白大姐道:小顧,你放心好了,工具的事我會幫你協調好的。我和老梁有空也會過去幫忙。 顧立春忙說道:不用不用,你們夠忙的了。這些事我應付得過來。人手我都想好了,我們豬場的青壯年為主力,咱們科的陳姐我也帶走,另外,還有趙高的兩個哥哥,這兩人年輕氣力大,借他們的業余時間用用。 白大姐自然知道趙高,一聽到顧立春把主意都打到趙高的哥哥頭上去,不由得會心一笑。 王有成見顧立春破天荒地沒反對自己的意見,不由得一愣,接著又開始揣測,這小子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顧立春的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跨上自行車,哼著《大刀朝鬼子頭上砍去》的歌曲。王有成莫名地覺得脖子涼颼颼的。 顧立春回到豬場的時候,胡大華的侄子胡重建來找他。 胡重建二十來歲,身材魁梧,膀大腰圓,一看就是胡家人。 胡重建憨厚地一笑:顧干事,我是跟你學種苜蓿的。你這會兒有空嗎? 顧立春笑道:別人來沒空,你來肯定是有空。 胡重建笑道:謝謝顧干事。 顧立春又問胡大華最近如何,胡重建道:挺好,他最近特別忙,想來找你喝酒都抽不出時間來。 顧立春笑道:叫他別急,酒我給他留著,隨時來喝。 顧立春把胡重建領到苜蓿地旁邊的棚子里坐下,一項一項地跟他細說。 我聽你叔說過,你們生產隊的地比較分散,那就只能零散地種,不適合種苜蓿的,你們就想辦法種些別的,像是果樹之類的也挺好。還有苜蓿芽初長出來時,最好讓人看著,別讓人去放牧。 從這天以后,胡重建有空就來一趟,學了個七七八八,最后又從顧立春這兒弄了些種子回去試種。 四月中旬的時候,鄧場去省城出差,朱書記要去總場黨委匯報工作。 兩個大領導不在,顧立春正好樂得清閑自在。 哪知第二天上午,白大姐卻風風火火地來豬場找顧立春。 顧立春詫異地問道:白大姐找我什么事? 白大姐急急地說道:小顧,王有成昨晚向朱書記和場辦告發了你,說你養父有作風問題,要開會對你進行大批判,要你交待問題。 顧立春想想寫給朱書記的檢討書,便說道:白大姐,我養父確實有些問題,不過,我早已經向組織坦白交待了,還寫了五千字的檢討。 白大姐:還有這事? 顧立春道:我還以為朱書記會告訴你們,看來他是為了保護我才說。 白大姐道:朱書記那是愛護你,我回去就把檢討書的事告訴王有成,我看他怎么說? 白大姐匆匆離開。 顧立春安排完工作,正準備去場辦看看情況。他剛出門,就看見胡大華來了。 胡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了? 胡大華眉頭緊鎖,神色凝重。 胡大哥,你可有空來了。 胡大華長長地嘆了口氣,顧立春關切地問道:你這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胡大華張了張嘴,幾次欲言又止,顧立春猜測肯定是顧大江又惹事,他面露無奈之色:沒事,胡大哥,你說吧,是不是我爹又出幺蛾子了? 見他主動問起,胡大華終于下定決心,語氣沉重地道:顧同志,下面我說的話可能有些讓你難以接受,你,一定要挺住。 第59章 你一定要挺住 顧立春一聽到這話, 就猜測到這次的事情有點大,他的臉色也隨之變得凝重起來,沉默片刻, 緩緩點頭:胡大哥, 你說吧, 我沒事。 胡大華十分為難地說道:顧大江同志三天前的晚上下工后,喝醉酒,不小心掉進江里。恰好又趕上春汛, 水量大, 江水流得急。 胡大華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顧立春的神色, 見他還能撐住,索性一口氣全說了:顧大江同志最后不幸溺水身亡, 水庫那邊讓我先通知你, 他們的人找到尸體后就去你們家。 顧立春愣在當場, 他做好了心理準備, 還是沒想到顧大江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胡大華看著顧立春這副模樣,心里也跟著難受。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顧立春,只得重重拍拍他的肩膀,小顧,我是個粗人, 不會說什么安慰的話。你是個堅強的同志, 以后有什么事盡管找我和我的戰友。另外,還有就是撫恤金的事,我的戰友讓我告訴你說,他知道多少錢也買不來一條命,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你媽和你弟弟meimei還要過日子, 他會盡量幫你們爭取。 顧立春默默地點點頭,他此時說不上多難過,一是他不是原主,跟顧大江沒有那么多年的父子情分;二是顧大江本人的所作所為,從拒不付藥費讓原主病死,再到家暴出軌,每一樣都踩在他的底線上,這樣的人真的很難讓人對他有好感。 可是顧立春也知道,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一些的。他露出一副勉強支撐的神情,低聲說道:胡大哥,我今天就不招待你了。我需要一個人平靜一會兒。你放心,我沒事的。 顧立春這副樣子,胡大華卻解讀為是因為喪父而失魂落魄,他心里也愈發難過。 你去吧,你一定要想開些,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 顧立春告別胡大華,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他需要一個不受干擾的空間,安靜地思考一會兒。 顧大江喝醉酒掉入清江水里死了!顧立春用了一會兒功夫才慢慢消化掉這個重磅信息。 他的心情十分復雜,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想過讓顧大江勞動改造,想過讓養母過幾年跟他離婚,卻沒想過真要他死。 先拋開自己不談,養母知道了會怎樣?四個弟弟meimei知道后會怎樣?顧家村以后會怎樣對待他們一家? 一連串的問題向顧立春襲來,他試圖一個一個地去縷清問題。 吳胖和趙高也從胡大華那里得知了這個噩耗,兩人急急地往豬場趕。 一回到豬場,趙高一聽說顧立春把自己關在屋里,就趕緊砰砰敲門:顧哥,你快開門,讓我們進去。 吳胖急得在門外大聲喊道:顧哥,反正你那個爹也不好,沒了就沒了,你可不能把自己氣壞了,不值當的。 趙高氣得踹了吳胖這個二百五一腳,這個時候能說這種話嗎? 吳胖自覺理虧,也沒還手。 兩人在門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正當他們商量要不要破門而入的時候,顧立春輕輕拉開了門,說道:別喊了,我沒事。 趙高勸道:顧哥,我沒經過這種事,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我只能說,你是家里的老大,你可不能頹廢。田姨和你弟弟meimei以后都指著你呢。 吳胖怕自己再說錯話,就順著趙高的話說:對對,我也想這么說。 趙高撓了撓頭,又說道:顧哥,你放心,以后我們大家伙都會幫你的。 吳胖忙不迭地點頭:對,我是這么想的。 顧立春看著兩人,說道:我只是有些心亂,不用擔心,真的沒事。 趙高心說,突然出了這檔子事,心能不亂嗎? 兩人陪著顧立春,你一句我一句地胡亂安慰,吳胖自己不會說,變成了趙高的應聲蟲。顧立春看著趙高那焦灼的神色,吳胖那笨拙的姿態,心里不由得一暖。 到了中午,陳潔還沒回來,他們三個也懶得去弄飯吃,吳胖去食堂打來飯菜,三人隨便扒拉幾口飯,吳胖讓顧立春去睡個午覺,他的經驗是,遇到特別難受的事,吃飽飯睡一覺比誰的安慰都管用。顧立春采納了吳胖的建議,回屋去睡午覺,他這樣做,一是不知道該如何表現此時的狀態,還不如睡覺;二是,他得養足精神應付后面的一系列雜事。 顧立春剛睡下不久,陳潔從外面回來了,她還不知道顧大江的事,回來就問趙高和吳胖:顧哥呢?王有成通知說下午場辦要開會,顧哥得在場。 趙高和吳胖把顧大江的事說了,陳潔也是一臉愕然,怎么突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陳潔想了一會兒,說道:應該給他請個假的,我去場辦說一聲,你們好好陪著顧哥。 他們三人正在商量,顧立春已經醒了。陳潔自然要上前安慰幾句,末了又問要不要幫他請假。 顧立春搖搖頭,表示不用,他騎上自行車去了場辦,三人不放心也跟著一起去。 顧立春去了才知道,不是場辦開會,是王有成找他。作為黨委辦公室的人,王有成雖然是個干事,可他也有權利找職工談話,談思想問題。 朱書記和鄧場都不在,王有成是猴子稱大王。他昨天想提前跟其他科室的人通個氣,準備開會批判顧立春。沒想到,白大姐直接說這事他們已經知道,顧立春也寫過檢討書了,她個人不同意這么做。梁科員也表示反對,而齊科則說這事得由朱書記主持,他們級別不夠。王有成豈能看不出來齊科是在應付他。 他恨得牙癢癢,但敵眾我寡,他又不能硬杠。只說,批判大會暫時不開,但他要找顧立春談話,做做思想政治工作。這一點大家沒辦法阻攔。 白大姐還想為顧立春說話,卻為齊科用目光制止住了。 等王有成離開辦公室后,齊科才不慌不忙地說道:小顧的能力和口才,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讓王有成去談話,他只會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