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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以為我是萬人嫌(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112)

分卷(112)

    薛慈:??

    這一幕被遲遲未散去的教授們盡收眼底。

    老師。莫教授追上了慢步離開的老教授,這么喊道。

    老教授的資歷確實是太老了,哪怕莫教授先前也是他的學生之一。潛龍基地中互稱X老師這樣的尊稱很常見,但只單單喊一句老師的,多是對老教授的敬稱了。

    您是想到了嗎?莫教授追上了他,好奇地問道,如果光表揚一個人的話,雖然能激發他們的競爭欲望,但也容易引發對于某個特定人選的敵意。您這么一安排的話,就是化敵意為愧疚,反而更能讓團隊融洽,減少矛盾了。

    甚至還隱隱消融了之前明顯的、連莫教授都看得出存在的隔閡矛盾。

    至于懲不懲罰的事,反正是群體任務,那群研究員稍微有良心一點總不好意思讓薛慈干活。

    他講完,謹慎彩虹屁了一句:姜還是老的辣,您寶刀未老,高啊。

    老教授幽幽看了他一眼。

    冷笑道:那群小崽子的心理健康,關我什么事?我還沒閑到那程度,老的只能關心一群小孩耍不耍朋友。

    莫教授:

    你真的覺得我在罰他們?

    莫教授還沒回話,老教授那一指節已經顫巍巍敲他腦門上了:算了,別回了。

    說不定還沒薛家那小孩聰明。

    老教授布置的懲罰很重,時間也相當緊急。只有一個月,要整理好過去一年的電子圖書館資料,查缺補漏聽上去像個天方夜譚。

    雖然任務相當重,但是一群天驕們真沒臉讓薛慈也參與其中,幫他們背鍋,寧愿大家多承擔一些把工作量劃分。

    結果他們還在重做莫教授布置的實驗任務的時候,薛慈因為不必重做任務,反而成為了最早一個進電子圖書館開始查閱的。

    在他們剛整理好正確的資料庫的時候,臨時通訊群中,薛慈表示他已經看完了A1區的電子圖書資料,并且一一對應過,確認沒有數據錯誤。

    眾人:

    就很離譜。

    肩上的擔子似乎更重了起來。

    實驗室燈火通明。

    薛慈也差不多,相當于歇在電子圖書館里了。

    潛龍基地的大多數區域對他們都是開放的,包括電子圖書館。但每天有閉館時間,會中斷數據連接。也有少部分的機密芯片資料,不會出現在他們的瀏覽權限中。

    但有了老教授的懲罰,研究員們順便要擔任校對任務,至少去年的芯片資料記錄對他們是完全開放的,而且時間上也相當自由,并不在乎他們一天內二十四小時都泡在里面連軸轉。

    薛慈原本沒有熬夜的意思,但他整理著資料,不知不覺便夜深了,外面天色和蒙了一層幕布般,密不透風的黑暗。

    他稍微有點困倦了,但差兩卷資料就能校對完A2區薛慈那種時而有時而無的強迫癥又犯了,硬撐著記錄完。

    哪怕是在極其疲累的狀況下,薛慈得出來的數據都是極為精確的,實驗也很少出過錯,好像天生就沒有疲勞犯錯這個機能一樣。

    薛慈又確認過一遍,才將A2區的信息封鎖起來。

    他已經很困了,懶得回臥室,趴在圖書館的桌面上準備睡一會。

    角落的攝像頭似乎微微波動了一下。

    下一刻又恢復正常,監控畫面呈現的也是再正常不過的薛慈休息的場面。

    在半夢半醒的朦朧狀態間,薛慈感覺到冷空氣似乎被隔離在外界,有什么溫暖的東西擁住了他。像是在寒冬中的一褥溫暖棉被,曬得裝滿陽光,一蓋上舒適得四肢百骸都舒展開來。

    薛慈迷迷糊糊間夢囈了一句。

    謝問寒。

    第134章 都別和我搶

    耳邊是微不可聞的嘆息。

    薛慈自控力實在強得可怕,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想要睜開眼,清醒過來,望向身邊但是某種更加奇異的、柔軟的力量,覆蓋在了他的眼睛上。

    薛小少爺現在睜不開眼了。

    戀人掌心般的熱度溫柔地傳渡到他的眼睛上,幾乎要熨燙出他眼中的一點淚意。薛慈的羽睫猛地顫動了兩下,像被攏住的一只蝶。但他如何也逃不出去,最后只得停歇了那些微的掙扎,安靜地繼續沉睡下去。

    某種無形的目光,灼燙地撫過他的面容,撫過暴露在外的每一處。

    薛慈。

    他無聲地喊著那個名字。

    薛慈。

    于是薛小少爺微皺的眉眼慢慢舒展開來,灼熱的吻細密地落在眉心處,又緩緩下挪著,抵達到了頸項、鎖骨,又最后珍惜地落在薛慈的手腕和修長的手指上。

    薛慈的右手被著重關照了或許是他今天扶過其他人的原因。柔軟的吐息在落到薛慈的手指上時,伴隨而來的密不透風的親吻幾乎要連成一張幕布,像是要細細舔舐過他手指的每一個部位才罷休,纏綿得像是某種褻玩。

    等最后的溫情結束后,薛慈雪白的皮膚微微透出了一點淡紅色。然后才被那不可被rou眼辨識也不可觸摸的事物抱入懷中,安然地躺下來,度過了酣眠一夜。

    薛慈實在睡的很沉。

    得益于他戀人的某種讓時間減速的小把戲,薛慈醒來的時候天光剛透出一點亮,云層都反射出厚重黯淡的夜色,從時鐘上來看,薛慈剛休息了四小時出頭,遠低于一名成人對睡眠時間的正常需求。但他精神偏偏十分飽滿,像是一天疲累都被一夜睡眠治愈了。

    薛慈走出這一片電子數據區。從閘門的銀色反光部位看見了自己此時狀態。

    黑發柔順披在肩上,雪白面頰還透出一點殷紅。

    看上去似是睡足了。

    薛慈微微沉思了下。

    趴在桌子上休息當然不會很舒服薛慈以前有過為了處理公司文件,忙下來趴桌面只睡三、四小時的時候,錯誤的睡姿讓他脊椎發麻,第二天醒來不僅肩膀酸疼頭還有些發暈。站起來時一步踉蹌,差點沒撞在桌角上。

    但他昨天的睡眠質量也太好了點,不僅今日神清氣爽,身體也仿佛被松過筋骨般,哪處都很放松。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夢見謝問寒了。

    薛慈想。

    或許是因為有很長時間不能見面的前提在,薛慈頗為想念,夢見過好幾次男朋友。但沒有哪一次像昨天那樣真實,仿佛謝問寒就在身旁。他們躺在家里柔軟的被褥上,謝問寒湊過來攬住他的腰,兩人的肢體捱得很近,大大緩解了某種渴求期盼。

    甚至能聽見謝問寒一聲一聲,喊他的名字。

    又俯下身親吻他。

    薛慈來到圖書館的盥洗室,準備簡單洗一把臉。

    冰冷的水落在面上,薛慈隨意拿紙擦干,可還是有些水珠懸掛在他的眼睫上,薛慈只微微一抬眼的功夫,便能看見那些水珠連成線地滾落,眼睛卻被洗的又清又亮。只是蒼白皮膚浮上紅暈,那艷麗紅色從臉頰一直延伸到了衣領下面,如同面面含春色,還十分落寞。

    薛慈一下怔在了原地。

    他這副模樣

    薛慈一言未發,又用涼水敷面。

    又微微閉眼,開始默背芯片某項研究流程,放空了腦海,來給自己的臉頰降溫。

    或許他真的有一點想謝問寒了。

    薛慈洗完臉便離開,也沒注意那鏡面閃了閃,將他的身影緊緊囊括其中。

    薛小少爺也就是回房簡單洗漱了下,吃了個早飯。

    他胃不大好,所以雖然每天泡實驗室泡得兇,但一日三餐的時間倒很固定。早上喝了熬出清甜米漿的小米粥,再吃了兩片煎面包,坐下看了會喜歡的閑書,便繼續回去,整理圖書館資料了。

    圖書館內部數據連接區只空蕩蕩有他一個人。倒不是其他人厚顏到不來接受懲罰,而都是在重做莫教授布置的任務。在他們完成任務前,薛慈大抵只能孤軍奮戰了。

    薛慈整理電子文檔很有條理,而且越做越熟稔,速度便也越快,簡直變成了一個無情的校對Ai。

    等司空翊第一個重新完成任務,來到電子圖書館和薛慈一并接受懲罰的時候,就顯得很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說什么?司空翊的話莫名結巴了兩下,干巴巴地再次確認到,你一個人已經校對檢查到C2組了?

    薛慈被司空翊莫名悲壯的態度弄得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點頭。

    司空翊:

    薛慈:?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司空翊說,有點厲害。

    何止是有點厲害。

    簡直是厲害到變態!

    司空翊甚至開始懷疑人生,他之前是到底怎么覺得薛慈只是表面功夫做的好,本人是個沽名釣譽之徒乃至專業能力極弱的如果這種能力也能被指點挑剔,他們研究組都可以全員被辭退了。

    薛慈看他的表情從震驚到扭曲再到平靜中帶著一點慈祥,猶豫地繼續道:那D組的資料交給你校對了,我負責C組。

    司空翊沒好意思說他原本是計劃大家合作共同檢查完A組內容的,只能面上非常冷靜地答應下來:好。

    C組的數據連接區和D組隔得略遠,司空翊找到一個合適位置,便開始連接電子圖書館的芯片,檢索D1區的資料。

    這實在是非常繁瑣又無趣的工作,龐大的從眼前經過的數據流讓司空翊有些眼花,還要分出細瑣的心神去一樣樣驗對數據,哪怕他是很耐得住孤獨的性格,也免不了在這種漫長的、重復的工作下感覺到一分厭煩和疲累。

    再加上司空翊昨晚熬夜整理完的任務成果,這會居然難得犯困了,往一層的水吧跑了好幾趟,次次喝空了一杯咖啡才回來,維持住清醒。

    這樣疲累的司空翊在第四趟去水吧取咖啡的時候,也碰到了薛慈。

    司空翊微微嘆息,終于知道了薛慈這幾天下來有多辛苦,想必他也很難捱犯困才對。然后就看到薛慈原來只是接了一杯熱水,往里面泡了幾個枸杞。

    司空翊:

    薛慈接完熱水,一點不怕燙地微微抿了一口。白色的煙霧緩緩往上飄起,將薛小少爺漂亮的眉眼都熏得更泛起了一點淡紅,唇紅齒白,微弱不足的燈光下都顯得好看得不行,以至司空翊微微晃了點神,還是薛慈看見同事,主動打了句招呼。

    薛慈微微頷首。

    原本便紅艷的唇瓣在飲了熱水后更顯出一種驚心動魄的色彩。

    司空翊回神后,略為尷尬地瞥開眼,才輕咳一聲問他,只喝熱水不會犯困嗎?

    犯困?薛慈反而被他問住了,淡淡疑惑道,為什么會犯困?現在還早。

    不是早不早的問題,檢查那些資料應該很無聊,看得人犯困。司空翊垂下了眼,淡青色的眼圈明顯。

    人類的悲歡大概并不相通。至少現在的薛慈就沒辦法理解司空翊的痛苦。

    很多案例都很經典。薛慈說到這里停頓一下,大概是照顧司空翊的感受,沒把那句我越看越精神說出口。只是平靜地提示他:那些對我們接下來的研究很有用。

    用排斥厭煩的態度去檢查的話,恐怕能汲取到的知識有限。

    司空翊微蹙眉。

    他們的屠神計劃是前所未有的創舉,在這之前,沒有任何先人的經驗可供他們摸索,他們走上的是一條無比孤獨荒僻的道路。司空翊不認為圖書館記錄中的那些芯片實驗數據,能觸及到屠神計劃里相關的內容,會對他們有什么幫助。

    司空翊雖然沒有將他所想的說出口,但那表情已經把此時的困惑都表現出來了。

    薛慈捧著熱水,原本想離開,這時候倒也留出一點時間和司空翊聊聊天。

    蒸騰的霧氣幾乎模糊了他的眉眼。

    因為我們缺少經驗。薛慈很平淡地道。

    司空翊現在對薛慈雖說很佩服,但聽到他這樣的話,第一時間就想到要反駁。

    他從出生懂事起就在家庭環境的浸yin下開始研究芯片科學,第一項給自己的成年禮就是獨立完成一項新性能芯片的研究。理論上知識豐富,同樣是少見的實干派,在進入潛龍基地之前,幾乎每一天都泡在實驗室中度過,這樣的他,不僅不缺少經驗,反而比同齡人都更優秀出色才對

    但薛慈卻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微笑道:和這個年齡段的其他人比,或許足夠出色。那和其他教授比如莫老師他們比呢?

    那當然是司空翊不出聲了。

    那當然是比不上了。

    他們努力,那些能夠進入國芯院、進入潛龍基地的教授也同樣努力,甚至更有天賦。而這其中時間造成的巨大差距,遠不是他們努力過就能追趕的。

    如果連教授們的平均水平都達不到,又能有什么信心去做成連他們都無法做成的事。薛慈語氣很平淡,因此這絕不是質問,只是單純的陳述而已。

    司空翊能想出許多的理由解釋,比不上教授們是理所應當的事。

    但他此時看著薛慈,卻覺得那些借口說出口都像是某種侮辱。

    他抿了抿唇。

    時間帶來的差距難以彌補,從書籍資料里彌補不足是唯一的捷徑。薛慈說,那位教授交給我們的是獨一無二的財富。

    也是能達成目標的唯一方法。

    即便是以他們的出身,也是難以接觸到這樣體系龐大、案例全面的電子圖書館的,遠有新鮮知識需要他們的了解。

    薛慈今日的閑聊時間已經耗費的差不多了,他和司空翊擦肩而過,手里還捧著那杯熱水,似開玩笑般的道:所以你要抓緊時間,要不然好處要全被我得了我是不會謙讓你的。

    掌心的咖啡guntang。

    一直到手心都被燙紅了,司空翊才微回過神來,薛慈已經走遠了,司空翊低聲道:我也不會讓你的。

    等到了晚上,其他研究員們也陸續完成了任務,來到圖書館接受懲罰。

    畢竟是已經做過一次的任務,莫教授又透過題,當然比上次效率要高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