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龍傲天的病美人男配 第12節
蕭承衍停下動作,直起身,垂頭斂目,像是在沉思和觀察。 雖然內力被封,但是他以前學過的打斗技巧和劍法口訣,現在都需要重新開始練習。 不知道是不是梁輕有意還是無意,蕭承衍發現鎮國公府的侍衛府兵,不但不盯著他,還會避開他。 好像只要自己不逃出去,就沒人管他。 這種自由和被信任的感覺,讓蕭承衍很是恍惚。 蕭承衍練了半個時辰,等氣息平緩,便走出竹林,來到膳房。管事的看到他,狐疑問道:“你去哪了?到飯點了,就知道出現了?” 提著食盒的繡繡正好從里頭出來,忙走過來將食盒塞給蕭承衍,說:“這個太重了,大人剛回府,急著要呢,蕭公子幫我快點送過去吧。” 蕭承衍沒拒絕,往主院去了。 蕭承衍到正廳的時候,梁輕也剛好回來,還穿著面圣用的厚重的錦袍,整個人端莊嚴肅的不容侵犯,眼皮微微一抬,說:“放桌上。” 蕭承衍聞言照做,穩穩當當將食盒里的糕點和米粥拿出來擺放在桌上,就見梁輕推了輪椅過來,盯著桂花糕,眼睛亮亮的。 見到了甜食的梁輕還不忘正事,問:“你跟宮里的國師打過交道嗎?” 蕭承衍一怔,南越國師名叫佛朗,是個非常神秘的人物,他在前世殺回臨安、推翻蕭涉的統治后,佛朗就消失了。 他對對方的印象,就是不涉俗世、在宮中整日算卦打坐,跟司禮監差不多,只不過對方連朝政都很少干涉。 不過倒是有一點,當年蕭承衍報復“梁輕”的時候,佛朗去見過“梁輕”一面,再之后“梁輕”就像是瘋了一樣,徹底沒有存活的意志了。 梁輕說:“皇帝說,你身上的藥的解藥,在國師那里。” 蕭承衍皺眉,沒想到國師竟然參與了這件事,道:“這位國師不簡單。” 梁輕低頭喝了口熱呼呼的小米粥,口感微甜而絲滑,他一抬頭,就瞧見蕭承衍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劍眉星目,身高很有壓迫感。 梁輕眼皮一跳,想起昨晚那件事,男人的體魄和氣息,仿佛蓄力的雄獅一樣帶著藏匿的力量和血性,侵略性十足。 他說:“你,坐下。” 陶管家震驚,奴才在主人面前坐著成何體統啊?! 蕭承衍也是一愣,正要扭頭找椅子,梁輕繼續道:“找個蒲團,坐地上。” 蕭承衍:“……” 瞧見人比自己矮了一截,梁輕舒坦了。 蕭承衍那句“你要小心”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了。 “皇帝還透露了想見你的意思。”梁輕咬了一口桂花糕,心情飛揚。 蕭承衍道:“我不能入宮。” 罪奴不得入宮,這是默認的規矩。 梁輕挑了下眉,思考了片刻,胳膊肘撐在椅子上,垂頭認真說:“凈身就好了,如果陛下真的要見你,蕭公子,那本官也沒辦法了。” 蕭承衍面色霎時就青了,大概是從未面臨過如此狀況,傻眼了片刻。、、 之前那次陶管家來叫他去燒熱水給梁輕洗澡,也說要閹了他…… 這人到底什么毛病,怎么就……就偏偏對自己有這奇怪的想法呢? 蕭承衍艱澀道:“大人,這不可。” “是嗎?”梁輕語氣淡淡,“你昨晚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第12章 他的語氣里帶著淡淡的詰問。 問完了,也沒有注意到蕭承衍瞇起了自己的淺瞳,梁輕扭過頭,拿了個桂花糕吃了。 蕭承衍面不改色,垂眸解釋道:“大人行動不便,而且手臂受傷,耽誤不得。” 這個解釋情有可原,而且蕭承衍的語氣真誠,梁輕一時間特相信了對方抱自己是出于一片善心的,而自己過多揣測,倒顯得自作多情了。 蕭承衍問:“大人,我聽說北魏使臣來了。” 先皇剛登基的時候,南越還是大越朝,統治南北江山。可惜帝王昏庸,被崛起的北魏從京城趕走,直到當今皇帝蕭涉登基,重新定都臨安,才算安定了這么多年。 蕭承衍的父親豫王,便是還存著奪回北方故土的心思,所以在戰事上風格激進,遭到皇帝猜疑,被冤枉成勾結敵國北魏,還遭到了自己人的截殺。 而此次豫王,正是率兵出擊北魏途中被陷害的。在截殺發生前,豫王的軍隊剛剛將北魏軍擊退的落荒而逃,眼看就要奪下城池了。 北魏在這次戰爭中落于下風,此次派使臣來,也是為了停戰議和。 可惜因為皇帝的猜疑,南越占據的一座城池,不得不歸還回去。 梁輕點了下頭,說:“沒錯,后天皇上要舉辦宴席,歡迎北魏使臣。到時候本官也要去,晚上不用準備晚膳了……但是可以備上糕點夜宵。” 最后一句話,不是對蕭承衍說的。 陶管家道:“大人,府醫說讓您在服用滋補養生藥膳的時候,少吃甜食。” 梁輕不喜歡味道苦又奇怪的藥膳,卻也沒說什么。 他常常擔心這具身體,就算蕭承衍不殺他,自己也活不長久。 蕭承衍看著梁輕的眼睛從亮亮的、到垂眸掩去眼中的失落,美人不高興的神情總是惹人憐惜。 蕭承衍說:“大人,我想去。” 梁輕一愣,皺眉道:“你想去宴席上?這很危險。而且入宮要經過排查,你就是藏在我身邊,也會被發現。” 蕭承衍道:“我會易容,只要大人愿意帶上我,我就有把握不被人認出來。” 蕭承衍清楚自己如今的實力,他不是年僅二十、家道中落、謙和溫潤的小世子。 這具身體里是活過一世的蕭承衍,也是曾統一南北、建立新朝的冷酷暴君。 他知道怎樣獲取自己最大的利益,也知道如何避開不利的威脅。 梁輕看見蕭承衍眼中的篤定,即便只有二十歲,經歷了家族動蕩的龍傲天已經飛快成熟,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而自己不能一直將人留在府中。 況且,蕭承衍可能需要追查豫王案的真相。 梁輕自知心虛,但無法阻攔。 “可以。”梁輕神色嚴肅,說,“但是如果被發現,我不會救你。” - 第二日,鎮國公府又傳出消息,鎮國公再度杖責了蕭承衍,而且把人打的皮開rou綻,下不來床。 臨安城的百姓們飯后閑聊之余,對鎮國公的形象又畏懼了幾分。 鎮國公府內,梁輕盯著幫他辦事的陶管家和幕僚,懷疑道:“雖然是演的,但本官不能傳出一點好名聲嗎?” 幕僚道:“大人,我們傳消息的時候,說的明明是,蕭公子夜闖您心愛的溫泉池,觸犯府規才受的罰。” 梁輕眼皮一跳。 陶管家道:“大人您英明神武,世人對您只是有誤解。” 梁輕扶額,豫王沒的冤枉,在世人眼中,自己就是那個欺負落魄小世子的殘酷大魔王,蕭承衍是天然站在弱勢那一方的。 梁輕說:“府里的人都封口了嗎?” 陶管家說:“都說過了,沒人敢懷疑這件事的真假。” 梁輕點頭,馬上要入宮,為了保險一些,幕僚提了這一招,但效果真是……一言難盡。 很快就到了宴請北魏使臣的當日,梁輕換上厚重華貴的錦袍,束發戴冠,出門前,陶管家帶著蕭承衍過來了。 梁輕看著一副平平無奇的相貌、和穿著一身侍衛服的男人,遲疑了片刻。 蕭承衍說:“是我。” 他逼人的氣勢收斂,梁輕身邊的侍衛個子又都挺高的,所以不算特別明顯。 梁輕點了下頭,他除了帶上蕭承衍,還有繡繡。實際上除了自己,他們二人也無法出現在宴會上,一般是在旁邊的偏殿等候。 華貴而寬敞的大殿上燈火通明,身著華裳的舞女踩著輕盈的腳步走入大殿,席位上拜訪者精致的碗筷和酒盞,陸續有人到達。 梁輕因為腿腳不便,需要被人抬上去,陣仗比旁邊爬樓梯的大臣們都大,頓時吸引了不少目光。 中途遇上安定侯家的二公子程子瑞,對方看了眼梁輕,想起在鎮國公府上看見的令一個潔癖重度患者崩潰的場景,面色大變跑了。 梁輕正被抬著上階梯,他側過身,手臂撐著,一雙明亮的黑眸微睜,薄唇的唇角若有若無的勾著,語氣慵懶:“怎么就走了呢?” 他頭頂傳來低低的聲音:“大人不要亂動。” 能這么跟他說話的,就只有蕭承衍了。 梁輕端正坐好,讓眾人抬著自己到座位上。他的坐席是皇帝特設的,不需要盤坐,不但在上位,還比一般人的位子更高一些,象征著皇家對他照顧的殊榮。 蕭承衍將梁輕送到后,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梁輕跟過來找他攀談的大臣們聊了會兒,宴席就開始了。 兩國談判的事情結果早已由鴻臚寺敲定了,這次宴會主要是吃喝聊天。梁輕神情懨懨,想等宴會過一半就離開,忽然見到有人猛然起身,面朝他這個方向走來,是北魏使者。 北魏使者拿著酒杯,忽然對側上位說:“在下瞧見那邊那位錦衣華服的大人一直未曾言語,不知能否賞臉,請這位大人喝一杯?” 他話音剛落,便瞧見神情散漫、卻有著極俊俏相貌的男子抬了下眼皮,那落在他臉上的目光淡的仿佛是幻覺,探出的一只手卻是白皙修長,聲音淡淡的:“本官不碰酒。” 一眼便能讓人看出他的蒼白病弱,卻透著高不可攀的冷淡。 使臣來了興致,道:“堂堂男子,怎么能不會喝酒?” 坐席上有人站起,正要為梁輕辯駁,卻見他們的大人比了個手勢讓自己坐下。 梁輕平靜問道:“你會繡花嗎?” 使臣一愣:“當然是不會!堂堂男人,怎么能去做女人才做的繡花?” 梁輕說:“你一個男人,怎么連繡花都不會?” 使臣怒道:“難道南越男子都只會繡花嗎?大人瞧著好看,竟然是只會繡花之人?” 梁輕忽然咳嗽了起來,這下連梁輕身邊的人都站起來了,皇帝都皺起眉,梁輕卻又淡聲說道:“北魏男子不會繡花,甚至連城池都守不住。” 他目光冷淡而刻薄地落在那位使臣身上,聲音沒什么起伏,卻像是帶著壓迫感似的,讓使臣失去了張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