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長川終于進成素的屋子，昨晚在門口還看不清里頭長什么樣，今天進來了才知道這屋子有多小，一眼望到底，可能還沒有他們之前的臥室大。

    成素之前還沒覺得這屋子有多小，直到人高馬大的付長川進來了。他站在門前的玄關過道感覺都要轉不開身了。

    從入口進來右手邊是洗手間，左手邊是小廚房。成素有些不好意思，看著他拖著行李走過窄小的夾道，踢著腳尖讓他進到“客廳”，說道：“我的屋子有點兒小……”

    付長川哪里敢嫌棄，連忙搖頭：“不小。”

    他局促地站在房子的正中央，環顧四周，房子被成素整理得很干凈整齊了，就是可以看得出來剛搬進來，家里東西很少，連窗簾都還沒掛好，只有一層薄薄的白紗簾，正午的陽光從陽臺躍進屋內，有些晃眼。

    床鋪打在靠陽臺的地方，中間有一個磨砂玻璃做隔斷，勉強隔出了一個“客廳”兼“餐廳”。

    “你先去洗漱吧，我叫外賣，早飯都還沒吃。”成素指了指衛生間，讓付長川去整理自己。

    付長川直接打開了行李箱，拿了衣服和洗漱用品，乖乖進了衛生間。

    只是這衛生間也很小，洗手臺也就他一人寬。當他還在打量這衛生間時，成素進來了。

    “你等下洗澡，這個開關，只能轉到這兒知道嗎？再過去就會很燙很燙的。”成素指了指淋浴的開關提醒道，這淋浴設施有些老，水溫調節不是很靈敏。

    “知道了。”付長川應道。

    成素交代完又出去了，她拿起手機給兩人點外賣。家里冰箱是空的，她想做飯也做不了。

    她聽著衛生間里的水聲，挑挑揀揀，盡量少油少鹽健康些，按著付長川的口味點了些外賣。

    突然，“咚”的一聲巨響從衛生間里傳來，成素一驚，連忙跑到衛生間門口，敲了敲門：“付長川？你沒事吧？”

    “沒事……”

    剛剛轉身手肘撞到墻壁的付長川捂著傷處到吸了一口氣，但是還是要保持淡定從容地回答成素，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洗個澡都能撞到。

    不過這個浴室真的太小了，他站進去都要微微彎腰，生怕撞到頭，更別說做些大幅度的動作。

    其實成素就是懷疑他撞到了，因為她自己第一次在這個浴室洗澡的時候也撞到了。

    果然，等付長川出來，成素一眼就看到他手肘處發紅，開始發青了。

    “撞到了？”成素朝他的手肘努努嘴，問道。

    還是被發現的付長川只能點頭了。

    “你要是嫌棄這邊太小了……”

    成素還沒說完就被付長川打斷了：“我沒有嫌棄。”

    付長川走到成素身邊坐下，雙人沙發比常規大小還要小，兩人不得不rou貼rou地擠在一起。

    成素一下就感覺到了付長川烘熱到體溫帶著濕氣傳了過來。他的頭發還在滴水，他只用毛巾擦了擦，然后墊在脖子后，也沒打算將頭發吹干。

    成素看了兩眼他濕漉漉的短發，起身找出吹風機遞給他。

    “把頭發吹干，然后吃飯。”

    付長川乖乖接過吹風機，但是環顧四周茫然地找著插座。

    “在這兒。”成素指了指小沙發旁邊的墻下。

    付長川順著她指的方向找到插座將插頭插好，這才開始吹頭發。

    房間里其他的聲音瞬間就被吹風機的聲音覆蓋了，成素走到餐桌旁打開外賣將吃食擺開。她站在餐桌邊，認真地擺弄碗筷。付長川一邊吹頭發一邊盯著她，看她纖細的腰肢，看她細長的手指，看她微抿的櫻唇和輕扇的羽睫。

    果然，房子在哪，房間大小都不重要，只要她在的地方才有一種家的感覺，讓他覺得安寧又溫馨。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成素轉頭朝他看來。對上他的視線，成素嘴巴動了動。

    付長川關掉吹風機問道：“什么？”

    “你干嘛一直看我？！”成素紅著耳朵瞪他。

    付長川放下吹風機，直接道：“想抱你。”

    成素一聽，耳朵瞬間更紅了，紅得要滴血。她無措地轉身，繼續擺弄著沒什么好擺弄的餐具，嘴里嘟囔著：“臭流氓。”

    驀地，一雙手從成素身后繞到身前，抱住了她的腰肢。熟悉的溫度貼近了她的后背。

    付長川輕輕摟住她的腰，將她攏進懷里。

    “素素，我們能不能和好？”付長川輕聲呢喃道。

    他太久沒抱成素了，他很懷念兩人無比契合的擁抱。

    “……”成素沉默了，但是沒推開他，由著他抱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吃飯吧。”

    沒得到回應的付長川惋惜地松了手，不過她沒有拒絕也沒有推開他，足以說明一切了。只是她在猶豫什么？

    兩人吃完飯，付長川讓人把成素外婆的鋼琴送過來，而成素又拿出了清潔工具，準備整理出放鋼琴的地方，再把角角落落的衛生做一次，以免她又不適過敏了。

    “真不叫人來幫忙？”付長川接過她的水桶，自覺去接了水。

    “我自己能做好。”

    說著，成素就開始忙活起來。

    付長川還是第一次看到成素做家務的樣子，他覺得新鮮，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成素一轉身就能碰到他，最后煩了，指揮著他把遮光窗簾掛上，又讓他把燈罩空調所有高處成素擦不到的地方給擦了一遍。

    成素終于知道付長川吃那么多飯長這么高有什么用了。

    兩人忙活好久，終于把房間里里外外都清掃干凈了。這還是兩人第一次一起做家務，付長川新奇極了，熱情高漲，一忙完手頭的事就問成素還要做什么。

    “累嗎？”

    付長川看了眼成素，她胡亂盤起頭發，身上的圍裙也變得臟兮兮的。她挽了挽耳邊的頭發，搖了搖頭。

    其實她好累，腰都要直不起來了。

    她偷偷揉了揉后腰，眼尖的付長川發現了，走過去雙手按在她的后腰上，幫她揉了揉。

    原本成素還覺得不算太累，但是他一抱她，她就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被抽光了。

    其實今天有他在，她覺得并沒有那么累了。做什么他都能搭把手，而且可能是知道有人陪著她一起做這些，累也只是身體上的累。

    幸好他在。

    成素不說話，微微朝他倚去。

    她靠近一點點，付長川就抱緊一點點，直到最后成素完全趴在了他的懷里。在這間剛打掃完衛生煥然一新的小出租屋里，兩個渾身臟兮兮的人抱在了一起。

    成素將腦袋貼著他的胸膛，聽他平穩的心跳聲，感受他胸膛有力的鼓動。她看著陽臺外頭被夕陽染紅的天空，心里有股暖意漫開。

    能在這樣一個黃昏擁抱他，真好。

    兩人都沒有說話，沉默地抱了一會兒，然后都若無其事地松開手，誰也沒提這個曖昧的擁抱。

    鋼琴過了一會兒就送到了，成素還擔心樓道狹小，鋼琴搬上來難免會磕磕碰碰。結果付長川提早叫人把鋼琴裹得嚴嚴實實，包著防撞墊，一路安全無虞地送到了五樓。

    鋼琴一到，成素很興奮，等它在墻邊立好，成素就忍不住上手彈了一曲。

    悠揚的鋼琴聲從五樓飄遠，和著樓里小孩嬉鬧的聲音，和著家家戶戶切菜炒菜的聲音，和樓下經過的車子的鳴笛聲，不用在專門設計的琴房里，更不用在什么音樂廳里，就在這簡陋的出租房里，成素也能彈出無比動聽的旋律。

    付長川抱臂倚在墻邊看著成素沉浸在琴聲里，看她滿足地勾著嘴角，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彎起了弧度。

    等吃完晚飯，兩人洗漱好就準備歇息了，這兩天兩人都有些累。付長川穿著睡衣沒有主動上床，等著成素安排。

    家里沒有多余的鋪蓋給付長川打地鋪，沙發也小到無法睡人，成素躲避著付長川的視線，但是她挪了挪身子，將半邊床讓了出來。

    她背過身去，假裝不在意，卻偷偷豎著耳朵聽他的響動。她以為他會上床，結果他的腳步聲突然走遠了。

    成素一把拉起被子將自己裹了進去。

    不睡就不睡，她才不管他今晚在哪里睡呢。

    結果沒幾秒，他又走了回來，坐到床邊，扯了扯成素包得嚴嚴實實的被子。

    “素素，你還沒有涂藥。”

    原來他是去拿藥膏了。

    成素慢慢從被子底下拱了出來，只露出一雙眼睛，遮住了發紅的臉頰。她見付長川朝她晃了晃手中的藥膏，一骨碌翻身，趴了過去，將后背露給了付長川。

    付長川伸手扯下了蓋在成素身上的被子，她穿著睡裙，掀開衣服要從裙擺開始。付長川猶豫了，小心問道：“我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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