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來人往醫(yī)院走廊，兩人挨坐在一起，亮眼得讓人頻頻側(cè)目。

    成素看著嘈雜的人群，沒想到今天醫(yī)院這么多人。果然醫(yī)院無論是工作日還是周末，都是全年無休最忙碌的地方。

    嗯？對啊，今天是工作日，付長川怎么沒去上班？

    成素看了眼墻上的電子時鐘，發(fā)現(xiàn)早過了付長川平日的上班時間，而他還悠哉悠哉地坐在這兒幫她摸著背。

    他怎么回事？公司最近不是很忙嗎？

    啊……他不會是被真的被董事踢出來了吧？付爸爸是董事長，不至于讓他失業(yè)吧……不對，他說爸媽也不想要他了……

    什么就‘也’了，還有誰不要他嗎？難道是說她嗎？她不要他？

    想到這兒，成素撇撇嘴，小心措辭，問他：“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嗎？”

    “嗯，不用?！倍碌氖虑楦愣耍镜氖虑橐裁Φ貌畈欢嗔?，就等裴崇M國那邊把事情處理完，付長川前兩天加班，現(xiàn)在特意空出時間來哄老婆了。

    而成素聽他這么回答，心里恍然，這種時候總裁都不用去上班，他果然失業(yè)了！

    成素突然轉(zhuǎn)過身，看向付長川，仔細(xì)打量著他，觀察著他的神色。他臉上rou眼可見的疲倦，耷拉著眼角有氣無力的樣子。

    見她轉(zhuǎn)身，付長川掀開眼皮看向她，見她神色凝重，付長川心又提了起來。四貳щɡs.ｃоｍ（42wgs.）

    ……他摸得太用力了？

    成素怕付長川覺得沒面子，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被炒魷魚了？”

    付長川：？

    成素看他擰起眉頭，以為他不喜歡提這事，連忙安慰道：“你不要多想，我就隨便問問。”

    他沒有多想，只是成素哪里得出的結(jié)論他被炒魷魚了？不用去上班嗎？哦，看來，他房子沒了，工作也要沒了。

    沒關(guān)系，有老婆就行。

    付長川很快就跟上了成素的思路，還在思考自己該不該被炒魷魚，就見成素朝他湊了過來。

    她坐得離他近了幾分，兩人的大腿貼在一起。她垂著腦袋，用腳踢了踢他的皮鞋，細(xì)聲道：“總裁也沒有什么好的，忙得要命，我們不做就不做，以后你肯定有更好的發(fā)展的……”

    成素還想再安慰他，可是剛好叫到她的號了，她匆匆進(jìn)了門診室，付長川也錯過了最好的解釋機(jī)會。等兩人從醫(yī)院出來時已經(jīng)臨近中午了，兩人折騰一早上都還沒有吃早飯。

    成素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手被付長川牽在手里。

    怎么就牽上了呢？

    他的另一只手上還拿著醫(yī)生給成素開的藥膏和口服藥，他很自然地幫她取了藥，然后帶著她往停車場走。

    “我讓人去你那兒把衛(wèi)生再做一遍?！备堕L川提議道。

    醫(yī)生說可能是因?yàn)榘嵝录倚l(wèi)生沒搞好，或者就是換環(huán)境了身體不太適應(yīng)造成的過敏反應(yīng)，給成素開了外用藥膏和內(nèi)服藥，讓成素過幾天看看情況有沒有改善。

    “不要?！背伤夭幌虢戌婞c(diǎn)工，“很貴的，?！?/br>
    “……”付長川沒想到有一天他們兩個會被“貴”字給絆住了。

    兩人一起上了車，就在付長川給自己系安全帶時，成素突然叫住了他。

    “付長川?！?/br>
    付長川停下動作，扭頭看向成素。

    她的紅唇抿了抿，又張了張，似乎有些不好開口。她清澈如水的眼睛里倒映著付長川。

    付長川前兩天加班，昨晚沒睡好，加之今早醒來還沒打理自己，顯得很沒精神，在成素眼里他就是因?yàn)楣镜氖虑閴毫μ罅恕?/br>
    她眨了眨眼，像是下定決心，語重心長地對付長川說道：“做生意都是有賺有賠的，你賠了這一次沒關(guān)系，我相信你的能力?！?/br>
    聞言，付長川愣住了。

    成素覺得語言的力量還是不太夠，于是又拉過付長川的手。細(xì)嫩的小手一手托付長川的大手，一手搭在他的手背上，用力地握了握。

    “你不要灰心，錢賠了我們都能再賺的，知道嗎？”

    付長川感受著手心的嬌嫩溫柔，聽著她細(xì)聲細(xì)氣說著話。他看著她的眼睛，那眼睛里存粹的，滿滿的，都是對他的肯定與鼓勵，他不可抑制地心臟砰砰直跳。

    雖然成素從一開始就誤會了，但是這誤會給了付長川甜頭。付長川覺得自己像是被泡進(jìn)了蜜里，甜意都要滿到心尖兒了，相比于之前她的冷言冷語，他真的是太留戀這樣的成素了。

    他從喉間低低擠出一聲“嗯”，就當(dāng)作應(yīng)了成素的話。

    他拉過成素，抱住了她，將腦袋埋在她的肩頸處，蹭了蹭。他低聲喚她，像是在嘆息又像是在撒嬌。

    “素素……”

    成素的手在他背后蜷起又張開，猶豫了兩秒后搭在他彎曲的脊背上，緩緩地?fù)崃藫幔拖袼麆偛乓恢痹趲退龘崦菢印?/br>
    成素的手指摸到他一節(jié)一節(jié)凸起的脊骨，感覺他最近一段時間都瘦了。公司的事要忙，還要被她折騰。

    得到回應(yīng)的付長川雀躍了，他又抱緊了一點(diǎn)，臉貼著成素的又親昵地蹭了蹭，本來以為還會得到成素的安慰，沒想到成素一把推開了他的腦袋。

    “你的胡子扎到我了！”成素摸了摸自己嬌嫩的臉頰，都被他蹭紅了。

    付長川被推開也沒有傷心，眼底反而有隱隱的笑意，他坐回駕駛位，系好安全帶發(fā)動了車子，準(zhǔn)備送成素回家。

    成素坐在副駕上偷偷用余光瞄他，發(fā)現(xiàn)他臉上帶著笑。這有什么好笑的？都破產(chǎn)了還笑。

    成素倒在車座上突然好奇地問道：“雖然說虧多少沒關(guān)系，但是……你虧了多少?。俊?/br>
    原本還在笑的付長川瞬間就斂了笑意。

    “很、很多。”他捏緊了方向盤，目視前方。

    成素看他表情凝重，一點(diǎn)懷疑他的想法都沒有，以為真的多到讓他都變了臉色。

    隔了幾秒，成素又問：“房子賣了，那家里的東西也都賣了？”

    “賣？賣、賣了。”付長川緊張到結(jié)巴。

    成素瞬間坐直了身子：“啊？那我外婆的鋼琴呢？”

    付長川連忙搖搖頭：“沒賣?！?/br>
    “那琴放哪兒了？我能不能把它搬回來？”

    付長川點(diǎn)頭：“可以，我讓人送過來。”

    “那我回去還要整理一下房間，不然琴都不知道放哪兒……”成素嘀咕著。

    付長川一路面無表情專注無比地開著車，似乎就在告訴成素不要和他說話，免得讓他分心駕駛，實(shí)則是生怕成素問多他答多，暴露破綻。

    終于到了。

    付長川在她的出租屋樓下停好車，跟著她一起下了車。她手里提著自己的藥準(zhǔn)備上樓，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付長川沒跟上。

    她回頭看向他，發(fā)現(xiàn)他站在車邊有些沮喪地抿著唇，但是看見她回頭，眼里瞬間又亮了，充滿了期待地望著她。高大的男人身上穿著皺皺巴巴的襯衣獨(dú)自站在那兒，成素怎么看他都像一只流浪的大狗狗在期待有人撿他回家。

    成素心里別扭，瞥開視線，看著一旁花壇里的花，小嘴撅了起來，咕咕噥噥地說道：“干嘛這樣看我？你自己找個酒店住吧……”

    “素素，我沒錢?！备堕L川垂著眼，一副落魄失意的樣子。

    “那、那你……”成素支支吾吾半天沒想出個辦法，心里又不忍看他這副模樣，又矛盾，明明前兩天還說不要見面不要理他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又為他心軟。

    成素恨自己不爭氣，跺了跺腳，轉(zhuǎn)身朝樓道口走，嘴里破罐破摔地囔道：“你自己扛行李上樓，我才不管你呢?！?/br>
    話音剛落沒多久，身后就傳來行李箱在地面拖過的轱轆聲響，還有男人的腳步聲。男人追了兩步，就來到了成素身邊與她并肩。

    他試探著伸手去牽成素空著的那只手，手指剛剛碰到她的，她一下就躲開了。她踩上樓梯，腳步很快，只留下背影給付長川。

    “你的手還是留著自己扛行李吧，五樓呢。”

    付長川沒有失落，一只手輕而易舉地提起箱子，快步跟著成素上了樓。

    都要同居了，牽手還會遠(yuǎn)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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