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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文櫻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與游弋數年前的記憶重合在了一起:“有何不同。在我眼里,無論何時,你都是我最珍視的弟弟。” 游弋終于落下淚來,他一把抱住戚文櫻,喃喃喊了一句:“阿姐……我的哥哥們,還有楚惜哥哥,他們都已經不在了……” 戚文櫻也閉上眼睛,一時間是無言的靜默。 秋辰看著他們這副模樣,心中既是欣慰,又有幾分落寞。他自小不在煙陽長大,和他們終究是有著疏離與隔閡。他在原地默默地站了一會兒,最后輕輕勾了勾嘴角,悄然退出了門。 …… 幾日后。 自從秋辰開了府在宮外居住,驃騎將軍府就形同虛設,姚雪將平日里要用的物件都搬了過來,還幫忙將府邸仔細修正了一番。 自從上次兩人受傷,姚雪后怕不已,時時刻刻都要和秋辰在一處,兩人形影不離,如膠似漆。寧遠帝近來纏綿病榻,大事小事由秋辰做主,朝中無人能管得了他們二人。 下人來通傳戚喻的死訊時,兩人正圍著小桌用午膳,姚雪聽了微微一愣,秋辰卻似乎不甚吃驚。 戚喻的死狀極其慘烈駭人,他全身的血液沖破了皮膚,噴/濺了開來,將整件牢房的地面都燒成了黑紫色。然而刑部只向圣上稟奏,說戚喻是畏罪服毒,寧遠帝近來身體欠佳,也沒多做理會。 姚雪心下了然,等下人退下之后,對秋辰有些詫異道:“這癥狀,似乎是服用了狂血毒。” 秋辰只是點點頭:“黎晴沒扔,一直收著呢。” 姚雪聞言有些擔憂道:“不是說這個毒別名羅剎毒么?一旦給別人用了,便會生生世世背負上詛咒……那黎晴他……” 秋辰聞言一哂,夾了一片rou放在姚雪嘴里,安撫道:“這種話都是無稽之談,沒有任何的根據。”他說到這兒,輕輕勾了勾嘴角,對著姚雪笑道:“長舒,我發現你,似乎特別信這些東西。” 姚雪抿了抿嘴,腦中居然劃過寧遠帝在七年前和他說的那句,人不可逆天改命,命里無時終不會有。他想到這兒,為自己心中徒然冒出來的這句話感到厭惡不已。自從上次的戰事之后,他似乎變得特別患得患失,總是憂心忡忡。 秋辰默默地抿了一口酒,低聲道:“家族為人所害,不盡己所能報仇的人,才會生生世世背負上詛咒。” 姚雪聞言一怔,他放下筷子,將秋辰攬了過來,在對方的發頂吻了一吻,緩聲道:“上次你和我說的事,你可真的想好了?” 前幾日,秋辰和姚雪坦白了自己對于帝位的真實想法,姚雪起先吃了一驚,隨后便覺得,秋辰雖然不按常理出牌,但仔細一想,這個想法其實沒有任何不妥,甚至是一種最為周全的做法。 姚雪想到這兒,將秋辰抱到了腿上,自身后緊緊環抱著他的腰,嗅著他發間的氣息,低聲喃喃道:“秋子吟,說真的,若你真的登了帝位,迫不得已要娶皇后,要有后宮佳麗三千,我可能……我可能真的會發瘋。” 他心知帝位是秋辰應得的,他也心知秋辰有能力,有資本站在權力的頂峰,但是近來,隨著繼位時間的臨近,他內心深處的想法卻越來越晦暗。他時常不受控制地想,若真有一天,他不愿看到的事發生了,他或許會把秋辰劫走,藏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去…… 秋辰攀住姚雪的肩膀,用那雙桃花眼深深地望進對方的眼里。他似乎看透了姚雪的想法,輕輕笑了一聲,道:“你想什么呢。那個位置,從來都不是我應得的,我也沒有興趣。我雖然在血緣上與皇族有關聯,可是在我心里,我的故鄉只有星彩鎮一處。若非當時寧遠帝一再追殺,我們又怎么會迫不得已來到煙陽,去參與這些無趣的紛爭?” 秋辰說到這兒,微微低下頭,在姚雪唇上親了一下:“你為我已經做了這么多,我又怎會讓你受委屈。”他伸出纖長的手指,自姚雪的胸口一路劃下來,最后纏上了對方的手指,與人十指相扣:“我知道你瘋,可是我比你還瘋。” 他眉眼彎彎地笑了一下:“咱倆瘋子配瘋子,天設地造的一對。” 姚雪聽到此處,再也忍無可忍,他掐著秋辰的臉,迫使對方張開嘴,接受他狂亂粗暴的吻。秋辰輕笑一聲,將雙臂纏在對方的脖頸上,十分用力地回應著他。 兩人自從確定關系以后,甚少有這樣急躁狂亂的吻,姚雪肆意撫著秋辰跨坐在他腰間的大/腿,在對方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印記。他貼著秋辰的嘴唇,啞聲道:“秋子吟……你可真是……” ——你可真是讓我拿你沒辦法。 …… 秋辰將頭靠在姚雪肩上,慵懶地玩著對方的頭發。兩人方才鬧得有點兒狠,雖然沒到最后一步,但是嘴上都破了一處,秋辰的腰和腿上還留下了幾道淡紅色的指印。 秋辰抬手摸了摸嘴角的傷口,想到姚雪近來不安的模樣,又想起那一日黎晴和戚文櫻的對話,心中一陣難言的觸動。 于是他直起身來,捧著姚雪的臉,盯著對方的眼睛道:“長舒,我心知你萬事都以我為先。但是我還是要同你說,宮里從來不是我的歸處。” 秋辰說到這兒,頓了一頓,鄭重道:“你才是我的歸處。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姚雪通紅著一雙眼睛,一時間只是緊握著秋辰的手,半晌沒有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