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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游弋憤懣不已,抬起腳踹了對方一腳,咬牙切齒道:“你究竟說不說?” 戚喻對他報以一個猙獰的笑容:“你在最關鍵的時候出賣了我,?害得我痛失帝位,與無上權勢失之交臂。”他說到此處,眼里滿是殺意:“你用你那聰明的腦子想一想,換做你是我,?你說不說?” 游弋怒極反笑:“你早該想到會有這一天!你既然對我家做了那樣的事,當初又為何要給我下漱魂毒,將我養在你身邊!”他閉上眼睛,想起自己這許多年來一直被蒙在鼓里,把戚喻當成救命恩人,對他唯命是從的親密模樣,便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幾欲嘔吐。 戚喻癲狂地笑起來:“看見你此刻這般神情,我的目的便達到了!”他說到這兒,笑了一陣,又繼續道:“我原本看你小子瞎了眼奄奄一息,一副喪家犬的模樣,撿回來玩幾天罷了,沒承想你這個小崽子命硬,居然活到了今日。那我想著,不如留你在身邊當條狗,閑來無事叫兩聲,豈不皆大歡喜!你中了漱魂毒,原本永無可能想起往事,一輩子只能在我腳下搖尾乞憐,只是沒承想……沒承想你居然想起來了,還壞了我的好事!不過是條下賤的狗罷了……”戚喻說到此處,想起心底最憤恨的事,目露兇光。 游弋聽著戚喻對自己肆意辱罵,終于忍無可忍,他拔出腰間的劍,猛得朝對方砍了下去。可是劍鋒最后堪堪地收在了戚喻的頸側,并沒有砍中他的脖頸。 戚喻戲謔地盯著游弋,好整以暇道:“你舍不得殺我。只要我不招認黎家的事,你就不可能殺我。相反,等這次的事情審完了,你還會從那個狗皇帝手里保我,只為了能夠翻案。”他的眼里閃著狂妄的光:“游弋,我告訴你,你想要我招供,你做夢。退一萬步,就算我招供,你以為那個狗皇帝會給你翻案,會承認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么?他只會讓你一起陪葬!” 游弋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戚喻撕成碎片。戚喻大聲笑著,望著游弋道:“說起來,你這個名字,還是我賞給你的!游弋游弋,不過是孤魂野鬼,仰人鼻息地在這世間茍活的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小子,反正我一時半會也死不了,有的是時間,我們就彼此耗著吧,看誰耗得過誰!” “我看未必!”一道冰冷的聲音忽然在夜間安靜的牢房中響起。 游弋詫異地轉過頭來,看見秋辰快步走上前來,身側站著長公主戚文櫻。 他看見戚文櫻,面色一僵,但是還是迎上前去,得體地行了禮。 秋辰連一個眼神都沒分開戚喻,他把游弋拉到牢外獄的暗房中,有些急道:“傻小子,你光讓他招供有什么用?若是有用,我一早就讓他吐口了,哪還用得著你在這兒費心費神?” 游弋聽了這話,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望著秋辰。 秋辰嘆了一口氣:“這個謀逆案,當年死了不計其數的人,現下就算戚喻承認此案是他一手策劃,你覺得按照陛下的性格,他會承認自己曾經錯殺了數以千計的忠良無辜么?他只會暗中將你一并處理掉!” 游弋聽到此處,憤恨地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只是焦急道:“難道,難道我什么都做不了么?” 秋辰撫了撫他的背,安撫道:“你能。只不過不是現在。陛下將戚喻交給我們刑訊,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這些時日該處理的官員都已經處理干凈,若你還留著戚喻,恐怕會引起陛下的疑心。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其實很簡單,就是親手替你的家族報仇。” 秋辰說到這兒,意有所指地拉了拉游弋的衣袖,道:“先前戚喻給你的東西,你還隨身帶著呢,是吧?” 游弋一僵,最后點了點頭,又不甘心道:“可是,我父親和哥哥們真的沒有謀逆……” 秋辰沉聲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其實,給他們平反,不需要任何證據,甚至也不需要戚喻的招供。”他盯著游弋的眼睛道:“只需要一個正確的人,在一個恰當的時候,來宣布這件事。” 游弋聽了這話,只是有些不解地望著秋辰。秋辰注視著他,認真道:“黎晴,雖然你已經向陛下自請解甲歸田,但你的心里其實也并不甘愿,對么?黎家的家族榮光,就應當由你來續。所以,我會保你留在朝中。不過你要答應我,日后不管誰繼位,你都會為他效力,盡到自己的職責,不為你的家族蒙羞,你能做到么?” 游弋聽了這話,沉默半晌,很是鄭重地點點頭,道:“來日殿下登基,我定會效犬馬之勞。” 秋辰拍了拍他的肩,只是道:“我也向你保證,來日新帝登基之時,便是你的家族平反之日。” 游弋一時間只是紅著眼眶,感激地注視著秋辰。 一旁的戚文櫻聽到此處,終于走上前來,十分激動道:“你……你真的是小晴?” 游弋已經有太多年沒有聽過有人喚他的小字,猛得愣在了原處。 方才在路上,秋辰已經將來龍去脈都講與戚文櫻聽了。她此刻目光震顫地望著游弋,過了半晌,也紅了眼眶,只是道:“我為何沒有早點發現……你真的是小晴!太好了,你居然還活著……” 游弋聞言一怔,他萬沒想到戚文櫻會主動來認他,抬起手不知所措地撫了撫眼睛,哽咽道:“我的眼睛受了傷,早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