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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淋成這樣?快把外袍脫了。”秋辰飛快地取了干燥的布巾遞給姚雪,又側過身倒了杯茶。 他摸了摸杯身,覺得水有些冷了,便又取了些茶葉,重新泡了一壺熱的,倒了一杯給姚雪。 姚雪似乎累得狠了,想也沒想,直接接過來一飲而盡。他終于感到緩過來一些,將茶杯放下來,拿起布巾擦拭著眉眼間的水珠。 “我方才被盛靈他們拉著出去,誰知道突然就下雨了,從里到外都淋透了。”姚雪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向秋辰解釋道。 秋辰聞言抿了抿嘴,卻是有些不解道:“你的房間在前院,你怎么跑來我屋里了?” 姚雪聽秋辰這樣說,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秋辰笑了笑:“啊呀,你說得對。”他撓了撓頭:“我沒多想,跑了一路,等停下來已經在你門口了。” 秋辰聽了這話也笑起來,一雙眼睛彎彎的:“傻樣。” 姚雪沒作聲,開始拿秋辰遞給他的毛巾擦拭起頭發來。布料上有秋辰房間里獨有的淡淡草藥香氣,是他很喜歡的味道。可是不知為何,從方才開始,他就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與此同時,他一看到秋辰那雙彎彎的笑眼還有紅潤的嘴唇,就覺得心里燒得難受。 秋辰完全沒有察覺到姚雪的異樣,他站起身來走向姚雪的身旁,拿過對方手中的毛巾,輕輕道:“我幫你擦吧。”他的手指微涼,擦過姚雪guntang的手,兩人都同時往后縮了一下。 秋辰先是一愣,隨即探了探姚雪的手:“怎么這么燙?你發燒了?手伸出來,我給你診診脈。”他說著就要去挽姚雪的衣袖,沒承想姚雪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的手。 秋辰沒想到姚雪會這樣,耳尖一下子紅了。他別開目光不去看姚雪,垂著眼眸又拿起桌上的布巾,欲蓋彌彰道:“別鬧了。我幫你把頭發擦干。”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去勾姚雪頭上的發帶,想要把它拆下來。 姚雪身上本就燥得難受,看見秋辰此刻扇動著纖長的眼睫,緊緊抿著嘴,用一雙漂亮眼睛很認真地看向自己,姚雪只覺得這一切就像是在他的心上放了一把烈火。 于是,秋辰剛要把姚雪頭上那根靛藍色的發帶拆下來,就被對方一把按住了手,推倒在了身后的幾案上。 秋辰一時間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目光震顫地望向姚雪。姚雪似乎神志不太清醒,他有些迷離地望向秋辰,似乎想要開口說什么,最終只是傾身吻住了秋辰。 秋辰猛地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姚雪,可是對方用了極大的力氣,將他的手腕按在了桌面上,使得他整個人都被禁錮在自己的懷里。秋辰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處境,臉“唰”一下子就紅了。 姚雪全身上下都熱得嚇人,秋辰被他吻了一會兒,腰漸漸就軟了下來。姚雪按著他的手漸漸松了一些,秋辰慢慢地抽出一只手,將其環在了姚雪的脖頸上,情不自禁地回應起來。 姚雪用一雙不甚清明的眸子深深地望進秋辰的眼里,看得秋辰昏昏沉沉的。窗外大雨傾盆,兩人吻了很久,姚雪不經意間在秋辰的腰間重重揉了一把,秋辰一直躺在桌上本就不舒服,此刻被對方弄得有些痛了,從喉嚨口漏出一小聲驚呼。 他的手在空中虛抓了一把,正巧將姚雪束在發間的靛藍色發帶扯了下來。可是無人在意,那根發帶最后又慢慢滑落在了地上。 秋辰知道此刻姚雪大約是中了什么藥,亦或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才會燥成這樣,但是他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又酸又漲,只想抱緊眼前這個人,與他一起沉淪。 秋辰在心里昏昏沉沉地想著,只要姚雪能喚他一聲,他就…… 秋辰剛想開口,卻聽見姚雪有些遲疑道:“婉謙?” 秋辰登時只覺得有一盆冷水當頭潑下來,將他從頭到腳淋了個透。他震驚地抬眼看向姚雪,姚雪也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又轉頭看向窗外,有些困惑道:“我剛才看……” 秋辰只覺得一瞬間天旋地轉,他不待姚雪說完,反手摸到桌上的銀針,點了對方的睡xue。 他慢慢地從幾案上坐起身來,在原地坐了一會兒,最后有些愣愣地拿起姚雪喝過的那杯茶,聞了一聞。 茶水聞起來與往常有細微的差別,果然是被摻了東西。秋辰又把那罐茶葉拿出來檢查了一番,里面摻了些草藥的碎渣,這些草藥本不是什么有害的種類,只是和茶葉的成分一中和,就會產生讓人動情的副作用。 除非是很精通藥物的人,否則是不會設計出如此精巧又狠毒的陷阱的。 秋辰想了一想,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哪個藥修想要害他? 他又在原地愣愣地坐了一會兒,始終都沒有勇氣抬眼看向姚雪。他最后啞著嗓子叫了小廝過來,把姚雪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間,又給他開好了清熱解毒的藥。 秋辰的頭發亂蓬蓬的,一襲白衣也因為剛才的動作弄得皺巴巴的,那小廝甚少看到秋辰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又看到秋辰的嘴唇有些腫,便有些擔心地問道:“公子,您沒事吧?” 秋辰聽了這話,恍如大夢初醒。他一改先前謙和有禮的模樣,又驚又惱地看了一眼小廝,猛得推開房門,跑遠了。 他傘也沒打,漫無目的地跑了一陣,最后來到花園里的那個桃花樹下,難過地蹲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