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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凌與一怔,久久說不出話來,只最后側頭輕輕在他頸側印下一吻,珍重而又輕柔,聲音喑啞:“幸好還有你。” 賀搖清只覺得心中發軟,開口問道:“忙了一上午,餓了嗎?” 謝凌與點了點頭,卻還是呆著不動,賀搖清只得輕笑著撫了撫他的背,將人緊緊牽著,而后往凌安苑走去。 有風吹過兩人的衣擺,初春的陽光靜靜灑下來,就像是蒙上了一層光。 而此時距離京城三十里之外,有幾個人正騎著馬向城內疾馳而來,那最左側的灰袍身影,兜帽下的面龐之上布著一道疤痕,這疤痕自左側眼角開始,斜著劃經鼻梁,幾乎橫跨了大半張臉。 ——卻正是許耀靈! 作者有話說: 斷更這么久,我有罪,對不起大家,從今以后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嚶。 向大家保證,再也不會斷更了!真的! 第78章 不辨喜怒 于是當賀搖清正噙著笑“威逼利誘”謝凌與再多用一小盅湯的時候,便接到了玄一和許耀靈已經到達京城的消息。 謝凌與拿著湯勺的手微微一頓,旋即將湯勺放下,微露驚訝之色:“回來的這般突然,是查到什么消息了?” 玄一維持著單膝跪地的樣子,開口回答道:“回主子的話,屬下二人幸不辱命,找到了那名姓吳的嬤嬤,此刻正由許耀靈看守,在城外等候召見。” 這名吳嬤嬤,便是曾經的懿貴妃心腹,這人十幾年前假死逃出宮外,而后隱姓埋名多年,就連懿貴妃都不知她竟然還活著。 此次玄一帶著許耀靈前往東水縣,一方面是為了讓許耀靈避開京城的風頭,更多的還是為了這個人。 “做得不錯,”賀搖清微微頷首,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轉頭看向謝凌與,“……想見嗎?” 畢竟這兩人多次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見,他也摸不準謝凌與現在的意思。 謝凌與明白他的意思,輕輕笑了笑:“他既然現在為你做事,便按規矩來就好。” 賀搖清覷著他的臉色,看不似作假,才放下了心,下令道:“白日人多眼雜,先讓他們進城,今夜子時再過來。” 玄一行了一禮,而后便領命而去。 謝凌與看著玄一離去的身影,眉頭微皺,賀搖清見狀伸手拿過他面前的湯碗,舀起一勺遞到他的唇邊:“在想什么?” 拿著玉制湯勺的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只指尖覆著一層薄薄的繭,謝凌與就著他的手喝下羹湯,搖了搖頭:“也沒什么,只是覺得這吳嬤嬤身上藏著的舊事,應該不會是什么好事。” 賀搖清卻毫不在意,他此刻滿心神都在就著自己的手乖乖喝下湯羹的謝凌與身上,只覺得有些心癢,又舀了一勺遞過去:“宮里的事,有幾件是不齷齪的?” 話雖這么說,可謝凌與只要想著這些事可能會與賀搖清有關,甚至可能就曾經發生在這人身上,便覺得心疼,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說的也是。” 也只有等到入夜,見了那吳嬤嬤,才能知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______ 子時。 已是深夜,靜寂的夜色包裹著凌安苑,玄一和許耀靈落地的聲音輕巧無比。 周圍的侍從早就被揮退下去,門半掩著,玄一抬手輕輕敲了幾下門框,得到準許后便帶著人進去。 謝凌與和賀搖清正看著同一本書,周旁燭火躍動,猛得看過去,就好像謝凌與正坐在賀搖清懷里。 許耀靈身形微微一頓,而后垂下雙眸,將其中的神情盡數掩去,把抗在肩上的人形布包放到地上,退至一旁默不作聲。 玄一掀開布包,里面包裹著的女人便顯露了出來,這人看著大約四五十歲左右,灰色布衫被洗得發白,相貌平凡,皺紋遍布,是一張飽受風霜侵襲的臉。 賀搖清收回攬在謝凌與身側的手,而后開口吩咐道:“把她弄醒。” “是。”話音剛落,玄一從懷里摸出一瓶丹藥,倒出一粒放到那吳嬤嬤口中,扣著她的下頜往上猛得一提,丹藥便被吞了進去。 而后不過十息,地上的人便睜開了雙眼。 謝凌與微微一愣,只因這人雙目無光,眼球上蒙著一層白翳,分明是個半瞎! 這吳嬤嬤現下身處如此局面,卻也不見得有多驚恐慌張,她動作緩慢地直起身子,剛準備站起,便被玄一踢到后膝彎,而后重重跪在地上。 賀搖清目光淡漠,指關節在桌上輕敲了幾下,開口道:“說說吧。” 吳嬤嬤抬頭,半瞎的眼瞇成了一條縫,開口道:“草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賀搖清輕笑一聲,語氣甚至還帶著些許的笑意,毫不在意道:“不說便罷了,玄一——” 玄一上前應道:“屬下在” “拉下去用刑,只留一口氣能說話就行,”賀搖清擺了擺手示意將吳嬤嬤拉下去,“等她什么時候愿意說了,便直接記下呈上來,也不必再來污我的眼。” “是,”玄一話音未落,剛正準備上前,那吳嬤嬤強行偽裝出的冷靜便裂開了一條縫,只見她瞳孔猛得一縮,卻始終掙扎不過玄一的動作,只能一步步被拉向門外。 “我說,我說!”她用力扒緊門框,卻始終是徒勞,用力到左手食指指甲因此外翻,變成血rou模糊的一片,劇烈疼痛之下哀嚎出聲,“我什么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