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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連州盤坐床榻之上,翻看其枕邊經文。 經文并非空洞言語,不少蘊含佛理與故事,謝連州一一看過,心中并非沒有觸動,只是想要看破卻是此生難達。 他生就一顆凡人心,此生注定做凡人。 “圓悟。” 有人走到他床前,喊他法號。 聽這聲音,倒是謝連州住進來后的頭一遭,他抬眼看向面前眼熟卻從未說過話的僧人,等待他的下文。 對方見他只抬眼不應聲,雙唇微抿,有些不虞:“你與圓凈交好?” 謝連州討人厭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僧人聽他這樣答,幾乎就要拂袖走了,忍了忍,還是道:“你可別與他走太近。” 謝連州聽到這里笑了一聲,低下頭繼續看他的經文,也不問僧人為何這樣說。 僧人幾乎被他的態度惹惱,又不得不繼續道:“你以為我們很喜歡搭理你嗎,若不是看不下去圓凈的所作所為,我們根本不會提醒你半個字!” 謝連州慢悠悠地想著,當日圓凈破天荒地與他談話,跟在他身后一同回到僧舍,這些僧人陸陸續續走進來時,也沒有半點怪罪意思。若他們當真這樣淡泊,今日便該理解他的沉默與無所謂,不該被此惹惱,更不該一再追言。 由此可見,他們的不在乎從始至終都是假的,既如此,現如今的良言,又會是什么樣的好話? 謝連州知道今天不把話說完,他們怕是不肯善罷甘休,便含笑道:“你們想說什么便說吧,何必這樣拖拖拉拉?” 謝連州的反應從一開始便在這些僧人的計劃之外,現如今看他笑臉愈發覺得可恨,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將話說下去。 好在有情緒稍微鎮定些的僧人補上,道:“你來以后大家都不喜歡你,但沒有人在背后議論過你,只有圓凈說過你的壞話,只不過無人附和,他覺得自討沒趣,后來才不再說,如今他卻攀附上你,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實在可恨。” 眾人紛紛點頭,道:“我們容不下這種卑鄙無恥之徒。” 說這話時的神情倒是情真意切,對圓凈的不恥也不似作假。 謝連州卻不像他們希望的那樣露出憤怒羞惱的神情,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問:“你們這樣說,我倒是有些好奇,他都說我什么了?” 僧人們沒想到謝連州會問得這樣細,面面相覷片刻,有人率先道:“他說你不敬寺規,不是誠心出家,偏偏要裝出一副誠心模樣,虛偽至極。” 這是指他不剃長發,畢竟所有清規戒律里頭,他也只有帶發修行這點不太符合。 又有人道:“他還說你諂媚長老,刻意討人歡心,讓他們將經文中的奧妙之處都傳講給你。”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有的尚有來由,有的卻離譜到天邊去。 謝連州聽了,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面上笑意盡收,道:“這里邊有些話還能理解,有些話卻讓我覺得,說出這種話還能做出一副一心為我好的模樣的人,實在是令人作嘔。” 有人面色一僵。 謝連州這話既像是罵圓凈,可也有些像是在罵他們,令人摸不清他到底信了沒有。 圓凈終于回來,一開房門,發現屋內僧人都擠到一塊,一個不落地站在謝連州的床前,不知在做些什么:“你們在做什么?” 他倒不擔心謝連州會被這些僧人欺負,只擔心這些僧人想不開,偏要去招惹謝連州。 眾人正因謝連州的話而心虛,突然聽到圓凈聲音,竟嚇了一跳,齊齊轉過身來看他,露出他們身后沉著臉的謝連州。 沒人回答圓凈的問題,除了謝連州:“你來得正好,剛才他們好心提醒我,說我入度厄寺以來,他們雖看我不順眼,卻從未在背后尋我的不是,唯獨你一人,對我時有怨言。” 圓凈聽得瞠目結舌,朝那些日日夜夜同宿的僧人看去,發現只有一兩人面露不忍之色,大多數人都平靜又冷漠地看著他,好像底氣十足。 有人開口:“圓凈,你當日所說的話,我們這里每一個人都能作證,人證確鑿,你還要抵賴不成?” 他們微微昂著頭,仿佛居高臨下一般看著他,聲音中帶著幾多嘲弄:“還是說即使有這么多人作證,你還是要抵死不認?” 圓凈看著那一雙雙直視他,不曾錯開的眼睛,心中從方才的覺得可笑,慢慢變成驚疑。如果所有人都說謊,都將他指認為唯一的過錯者,光憑他一個人,又要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一片沉默之中,謝連州開口:“你們知道我不在山舍的時候,都在哪里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只有圓凈聲音干澀:“在哪?” 謝連州用手指指了指屋頂,道:“我在上邊看月亮,而我的耳朵一向很好。”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站在他跟前的僧人面色微變,圓凈的神色則由慘白一點點恢復血色。 謝連州伸手指向左邊的僧人,道:“你最不滿的,便是我沒有落發,三五日便要說上一回。但我確實成了例外,特立獨行地帶發修行,所以你說的是實話,我不生氣。” 一轉頭,他又指向右邊那位:“你在意的是所謂諂媚長老,但我沒有,這是造謠。不過長老愛才,確實待我格外盡心,所以這半句我不同你計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