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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心聽完,過了好半晌,道:“你說得對。” 他不再茫然是否需要擯棄自己發下的宏愿,而是確切明白,至少不應當這樣去完成它。 謝連州見慈心大師終于想開,心中也是松一口氣,因著度厄寺收留梁天全的緣故,他對度厄寺一直頗有好感,便是遇上袁邕之事,心中也未懷疑慈心清白。 謝連州轉頭卻見慈聽一臉苦相,稍稍訝異后便想明白,因他與陳若這手敲山震虎,袁邕一事算是廣為人知。雖說今日香客得慈心大師說法,一時無人生出異議,可消息流傳江湖,勢必為度厄寺惹來非議。 這本是慈心大師不顧一切中“一切”所包含之事,甚至是他隱隱盼望,希望借此將天下惡人都引來此處,可等他脫出魔障,回顧一看只覺羞慚。 若如今謝連州大搖大擺地提著袁邕出去,度厄寺難免聲名俱毀,一是包庇大jian大惡之徒,二是堂堂中原一寺,竟讓人孤身獨闖,任意來去,連個人都護不住。 而由度厄寺眾僧護送謝連州押解袁邕離寺,已是當下最好的法子,卻也只能將前者惡名洗刷一半,對后者惡名毫無作用。 慈聽又怎能不苦惱? 況且,他一看便知慈心“度惡”之心不散,只是不會再像今日這般離譜,但有袁邕之事在前,世人勢必對此深惡痛絕,一個處理不好,又是一連串麻煩。 可他也說不出讓慈心放棄度惡的話,畢竟這是他的佛,他的理。慈聽自己做不到,于是更希望慈心能做到。 他只能獨自苦惱著。 直到謝連州道:“慈聽大師,不若這樣吧?” —— 度厄寺外,陳若早已不再跪著。 他先前看見慈心聽一個帶著焦急神色的小沙彌說兩句話后便離開,心中忖度與謝連州脫不開關系,既擔憂又期待,恨不得闖進去給謝連州助拳。 可那兩個守門的僧人盯上了他,喊來他人一起守門,空出自己,儼然是他走到哪,他們便看到哪,隔得遠些,還要走上幾步盯梢。 陳若總不能當著他們兩個的面□□,那樣毫無隱蔽性,還不如直接走門呢。 陳若試著往大門里去,幾個僧人不動聲色地擋在他跟前,道:“陳施主,長老請你在此稍候片刻。” 陳若道:“若我非要進呢?” 僧人不語,只是亮出長棍。 陳若還不至于打不過面前幾人,可從度厄寺門前強打進去,性質實在太過惡劣,幾乎等同直接翻臉。 陳若沒有猶豫太久,很快做了決定,沖! 若是無事發生,謝連州早該出來了,一定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絆住他的腳步。就算陳若無法闖到他跟前幫助他,能分散度厄寺注意力,幫他牽制些人也好。 陳若以未出鞘的劍做武器,同門前僧人打了起來,眼見就要闖進度厄寺中,卻聽見密密麻麻的腳步聲直沖大門而來。 不是吧,對付他要出動那么多人么? 陳若一時有些頭皮發麻,不知該進該退,就在這時,一人越過度厄寺高墻,落于正門之前,手中還拎著一人,滿面端正嚴肅。 陳若回身一看,那人正是謝連州,而被他拎在手中的則是仍然穿著僧袍的袁邕。 陳若士氣大增,心知方才聽到的腳步聲不是為他而來,而是一路追索謝連州的人馬,他立刻回神站到謝連州跟前,拔出方才始終沒有出鞘的劍,做出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樣子。 與此同時,他微微側過臉,小聲而快速地問了句:“怎么說?” 若是形勢不好,他們快些跑也好。 謝連州同樣小聲快速地回他:“做場戲。” 陳若的眉頭立時就皺起來了,做戲,做什么戲,和誰做? 他這神情看在別人眼里實在再自然不過,畢竟對面幾個長老帶著一群弟子從門內出來,這邊只謝連州和陳若孤零零的兩個,手上還提了個拖累,怎么想這兩人都該緊張一番,卻不知道陳若只是在疑惑謝連州的語焉不詳。 而謝連州沒讓他疑惑太久,眼見人都到位了,謝連州提著袁邕走到陳若身旁,一把奪過陳若手中的劍。 陳若才剛反應過來呢,便見劍上揚起一抹血花。 謝連州當著眾人的面,一劍殺了袁邕這個禍害,同時也是他們與度厄寺商議的一切基礎。 慈心與慈聽驚訝一瞬,立時閉眼阿彌陀佛。 謝連州從未說過……但想想也知,他們身為佛門中人,聽了必要勸阻。 別說度厄寺的僧人了,此刻就連陳若都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什么,好在他想得很開,只擔心一瞬,便大感痛快,再也不用擔心袁邕憑借什么陰謀詭計脫身,讓那些受害女子的芳魂無所慰藉。 至于接下來的事,不管是亡命天涯還是了結此處,他都愿同謝連州一起抗下,這才不枉謝連州為他卷進此事的俠義與情誼。 謝連州不知短短一瞬陳若已經想到以身就義,他將染血的劍插在地上,毫不猶豫地跪在了劍旁。 陳若不知謝連州為何如此,卻緊跟著陪他跪了下來。 慈心慈聽二人大為震動,他們雖知謝連州有心維護度厄寺聲譽,卻不知他會做到這一步。這一跪,他們如何擔得起,慈心與慈聽不約而同地避開了兩人正前方的位置,權當他們在跪拜前殿佛像金身。 謝連州開口道:“謝某心知度厄寺望世間少生殺孽,欲將此惡徒囚于寺中日日度化,以此超度為他所害生靈,讓他無法到世間再度為惡。只是他活在世上一日,謝某與那些被他所害之人與其至親便一夜難安,心頭時有一口惡氣,定要以他熱血來熄。” --